他的心情好到极点,在日间会议中他的快乐能感染到身边的人;晚宴时,他主动演唱了数首歌曲,演唱极有感染力,引来很多人与他主动结识。但不论众人如何为他倾倒,他并不留恋,在晚宴尾声,在追随者的目光中,他钻入邓忆等在外面的车子里。
他好想向全世界宣布他的快乐。
让众人用倾慕的眼睛,看着他与邓忆成双入对。虽然知道这样做没什么意义和好处。
他们直接返回钟弦的酒店套房,除了彻夜待在那里,没想过任何别的节目。
在快乐的颠峰之中,他们终于明白他们曾浪费了许多时间。与上帝赋予他们的幸福而言,顾及那些曾绊住脚步的所谓障碍真的显得愚蠢。
好多隐晦在心底的话,都想要告诉对方明白。
想用尽全部力气让他们能从此不分彼此。
邓忆仅仅在他们相处的第二天,便放开了很多,想必内心的壁垒已被快乐打破,放出了灵魂自由的姿态。
他们以为狂欢的夜晚永不会结束,太阳升起时才沉沉睡去,邓忆却在这时被手机的闹铃吵醒。
钟弦眯起眼睛向光线穿过的窗子扫了一眼,那里窗帘半掩,阳光已很强烈。“今天不要去开会了……管它呢。”
“好。”邓忆答应着,他放下手机在钟弦的肩膀上亲了亲。“我离开一会儿。二哥找我。中午之前回来。今天不去开会……哪也不去。”
钟弦本想点头,
却拉着邓忆的手闭着眼睛说:“你的哥哥们……我听说过HQC五皇子的江湖美誉,很奇怪明明是六个兄弟,为何把你排除在外?还有,你五个哥哥和你不同,他们一看便知是富二代,而你……很难揣摩。”
听不到邓忆回应,钟弦睁开眼睛,看到邓忆正认真地思考,似乎欲言又止。钟弦便知道不该提这个话题。
“后来我想通了。”钟弦企图把这个话题变成一种玩笑:“怎么想通的,你知道吗?答案是——你是正宫太子。你的哥哥们确实只能称为皇子。”
“你无聊小说看了。”邓忆掀开被子下了床。
“一定要去么?”钟弦望着邓忆走向浴室的背影问。
“嗯。”邓忆钻进浴室。
邓忆洗过澡穿好衣服,走到门口准备离开时,又返回床边来望着钟弦,钟弦也望着他。邓忆弯下身在钟弦微闭的眼睛上亲了亲。
“很快就回来?”钟弦勾住他的脖子。
“嗯。很快。”
“两三个小时而已。我们不要像女人似的敏感吧。”钟弦笑着说。“我会一直睡到你回来把我叫醒。”
“嗯。”
但是邓忆没有回来。
等到下午,钟弦已经坐不住了。他给邓忆发微信,等不到回复就又拔了电话,响了很久邓忆接了起来。
“我有点事……一点事。”邓忆说,他的声音有点不似平常,似乎喘不上气。
“什么事呢?”钟弦说。“什么时候结束?”
“别等我了。我忙完就会去找你。”
钟弦一个下午都在思索着邓忆的语气为何听起来有气无力。他们正处在激情澎湃的最初,难道他是因为体力透支。但为何钟弦会觉得全身充满活力。
傍晚时,钟弦再次拔打邓忆的手机,竟然打不通了。
杭州的会议在这一天落下帷幕。钟弦却仿佛跌进地狱之中。他的脑袋中被焦急与胡思乱想的情绪轮番攻击。邓忆不出现,他就处于抓狂的边缘。
天渐黑时,钟弦在会堂的休息室里找到恺帝——后者正被一些人围绕着,不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话题,时而发出笑声。
钟弦的出现,引起了那些人的关注,恺帝的目光首先越过人群定格到他身上,上下打量。
“看呀,明星来了。会议上这么多大咖,都比不上一个能弹会唱的戏子的风采。”
“我……”钟弦略作犹豫直接说道。“我找邓忆。”
恺帝的眼里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已经离开杭州了。”
钟弦愣了一下:“回SZ了?”
恺帝摸了摸下巴:“没法预料会去哪儿。猴尖的路子谁能猜到。”
钟弦愣了愣:“他和邓悭一起离开了?”
“我今晚也要启程了。”恺帝答非所问。“你搭我的车,路上你可以尽情弹唱。也许我会愿意告诉你更多。”
恐吓信
132
飞机弦窗外是傍晚的火烧云,满天都是红色的心火在蔓延。
没有了邓忆的杭州,一刻也不值得留恋。在上飞机之前,钟弦再次拔打邓忆的手机,依旧无法拔通。
飞机落地后,邓忆打来了电话。
“我暂时不能见你。”电话那一边,邓忆的声音依然消沉。
“你在哪儿?”
“在SZ……我有事回来了,没来得及告訴你。”
“我能为你做什么?”
“处理一点私事。之后会和你联系……”邓忆挂掉了电话。
钟弦没法等,他随后发微信问邓忆到底在哪儿,邓忆回复说还不能见面。钟弦问他何时可以见面。邓忆回复说明天。
钟弦奈着性子等了一天。去公司处理了一些因为去杭州而搁置的事务。
第二天的下午,邓忆发来微信,说虽然很想念,但还不能见面。
钟弦一再坚持下,邓忆说出他在别墅。
邓忆家的别墅,钟弦已经很熟悉。他知道邓忆的父母不在,便没做它想直接到正门前去按门铃。
来开门的,竟是邓悭。
邓悭一身白色的运动装,手中拿着一个球杆袋。似乎正打算离开。他双目望定钟弦。面对面的注视,钟弦发现从正面看邓悭和邓忆并没有多少相像之处,但他们的侧脸却相似度很高,真是奇怪的基因。邓悭有一双桃花眼,与邓忆忧郁清冷的眼神很不同。邓悭还明显拥有一种摄人心灵的独特魅力。
钟弦打招呼时,发觉自己的声音都在抖。他对自己的表現很不满意,慌张的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
“我是你弟弟的朋友……我和他刚通过电话,来看看他。”钟弦胡乱说。
邓悭并没有多问,让他进到客厅落坐。并告诉他邓忆一天都没有出房间。
钟弦要求上楼去看看,邓悭也痛快地答应,看起来并没有觉得这个要求失礼。
钟弦奔上二楼,邓忆的房门竟然从里面上了锁,钟弦一边敲门一边轻呼邓忆的名字,不多时房门打开了。
看到邓忆,钟弦吃了一惊。
邓忆脸色苍白,头发凌乱,仿佛生了大病。钟弦正要开口,邓忆一把将他拉进房间,关上门再次上锁。
“出了什麼事?”钟弦疑惑不解。
邓忆什么也不说,神情中透露着愧疚与沮丧。
他们随后到床边坐下。
心上人的痛苦让钟弦心焦:“什么事会让你成这样子?”
邓忆摇摇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难道不能对我说吗?”
看到邓忆欲言又止,钟弦早就有了一大堆猜测:“是不是你听到一些关于我的诽谤。是不是有我们共同认识的人,在你面前说了我的什么不堪的事。”
邓忆摇头:“不是这样。是我……我现在……害怕。”
“一件让你害怕的事?”
“我终于明白你被敲诈时的心情了,很佩服你能那么从容。”
“你被人敲诈了吗?有人勒索你?”
邓忆叹了口气,从床头桌上拿起一部手机递给钟弦。
钟弦打开手机,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一口气。
[若你不离开钟,你是基佬的证据就会——在你父亲的会议上公开。]
血液仿佛一时间都沉到了脚底,钟弦两耳轰鸣,他感到了从内到外的恐惧,就像整个人被冻僵了似的。他能够理解邓忆为何害怕了。他也不再怪他躲避见面。
稍微冷静一些后,钟弦仔细查看这条恐吓信息。才发现它是被贴在邓忆微博的留言里,以匿名者的方式单独发给邓忆。
“会是谁呢?”钟弦极力思索。邓忆面朝下趴倒在床上,过了一会儿他转过头望着钟弦,一言不发。
“你有怀疑对像吗?”钟弦问。
邓忆点头。
钟弦敏锐地察觉到邓忆的情绪:“你认为是我身边的人干的?”
“你身边疯狂的人并不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