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章有点短小,会补哒(づ ̄3 ̄)づ╭?~
第37章 第 37 章(一更)
送走了章儒文,傅中书回到牢房,章淼已然是另一番神色了。
“你放心,我已经派人把阿文送回王府去了,他在王府里很安全,”说着傅中书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笑了笑,“王爷很喜欢他呢。”
章淼肃然站在他面前,长揖到底,“多谢。”
“不必如此。”
“朝中的情况你想必有所了解。宣武侯已倒,大大小小的官员杀得杀,流放的流放,好一点的都被贬斥,现在一手遮天的正是秦老将军的女婿,梁瑞文的爹——梁思安。梁思安其实与当今皇上和齐王爷一样,都是先皇的堂兄弟。之前,我是为一个都尉说过话,而后又弹劾了梁思安下的一个四品官员,便被安上了结党营私的的罪名。本以为他们是冲着我来,没想到却是要我陷害王爷。”
傅中书问道:“那当时用家人威胁你的人是哪个?”
章淼摇摇头:“不过是大理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只怕他供不出什么。”
“这倒也是,不过,还是要拿来审问一番,总能替你澄清罪名。”
傅中书说的平常,章淼忍不住看他一眼,却没说什么。
“还有一事,我觉得奇怪。”
傅中书:“何事?”
章淼闭上眼想了想,道:“宣武侯抄家之时,只抄出了几十万两银子,数目不太对。”
“你是觉得少了?”
“不是少了,是太少了。”章淼叹了一声,“远远不止那么点。但多余的去哪儿呢?”
傅中书点点头:“我知道了,这事我会与王爷好好琢磨的。”
提到王爷,章淼不由得闭上嘴,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章公子,我看你似乎是受过刑,请个大夫为你看一下吧。”
章淼不置可否,傅中书便当他同意了。又站了一会,傅中书才道:“我先告辞了。”
临走到门口,章淼的声音才传来:“有件事……还请你帮忙。”
傅中书回过头,“请说。”
“王宛如住在城西胡同的一间小院里,劳烦你带几句话给她。就说,章淼从来就与她无缘无分,请她莫要再执着。”
“好。”
“还有……”
傅中书抬起头,却见章淼摇摇头,转身坐下了。傅中书便没有再问,只是说:“你放心,我与王爷一定想办法让皇上减免你的罪责,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出去与阿文一起了。”
章淼下巴沉得很低,声音嘶哑而透着坚决,“不必,我是罪有应得。你告诉王爷,章淼恩怨分明,不要他救。而且,我身为御史,没有尽责报效朝廷,反而诬陷他人,于公于私都有愧。”
傅中书知道章淼脾气直,也不再劝,只好随他去了。
刚出大理寺,傅中书本想着直接去王宛如小姐那里,却见一绿衣长袍的男子等在那里,面带两分笑意。傅中书缓缓上前,行礼道:“李大人。”
“许久不见,傅公子气色好了不少。”
这话说的傅中书一时哑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换个问题:“李大人有事吗?”
李良谊收起笑容,淡淡道:“王爷可好?”
“还好,除了不能离开王府,和以前一样。”
李良谊呵了一声,“那就好。”
见李良谊不再说话,傅中书便想要离开,还没开口,李良谊却说道:“傅公子似乎不喜与我说话。”
“……没有的事,李大人多想了。我还有事想……”
李良谊眉毛一挑:“哦?是吗?我还以为傅公子因为我和王爷以前的事,心里放不下。”
傅中书看着李良谊,久久没有说话。
“其实傅公子大可不必,王爷现在喜欢你,那必是真心喜欢你。以前的事么,不过是年轻气盛,荒唐无稽。傅公子不要责怪王爷。”
傅中书垂下眼眸,轻声道:“李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告辞。”
傅中书慢慢走远,身后是李良谊无声的叹息,其实他本想来劝说傅中书的,却不知为何,出口的话变成了这样。李良谊站在那里,满脸苦笑,自嘲道:“李良谊啊李良谊,你为何变成这样?”
沿着街边走了好一会儿,傅中书才想起自己要去哪儿,驻足片刻,便向城西走去。李良谊的话他听明白了,在意么,自然是很在意的。可是时光无法回转,世上也没有卖后悔药的,他又能如何呢?
照着章淼说的地方,傅中书七拐八拐,进了一条小巷里,在一扇破旧的木门前停下脚步。他轻轻叩了两下门,道:“王小姐在吗?”
门上有缝,好一会儿,傅中书才看到一个身影站在门后,他忙道:“在下傅中书,章淼有几句话让在下带给小姐。”
开了门,王宛如一身粗布灰衣站在那里,神情冷淡,“进来吧。”
怨不得她冷淡,梁思齐查办的科考舞弊案是宣武侯倒台的导|火|索,而傅中书又与梁思齐关系亲密,王宛如能开门,傅中书已经很知足了。
还记得昔日去宣武侯府,亭台楼阁,层层院落,府中一草一木皆显示了宣武侯的权势气派,谁知一朝覆灭,曾经高高在上的大家闺秀如今住在这么一个两间房子的破院里。
“章淼说什么?”王宛如坐在院中的凳子上,说道。
傅中书站在那里,也不在意王宛如的态度,道:“章淼说,他本就与王小姐无缘无分,请王小姐莫要再执着。”
“哼!他这么说的?我与他乃是皇上赐婚,这就是世上最大的有缘有分,就算宣武侯没落,但我仍是他名正言顺未过门的妻子,他要我不执著?我偏要执着!”王宛如说的气势凌人,脸上却挂满泪珠。
傅中书不免劝道:“王小姐,你这是何苦?章淼也是为了你好,如今他身在牢狱,恐怕牵连你。”
“牵连我?他不是怕牵连我,他从来都是这幅样子,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祖父与父亲身死,哥哥流放,如今,他都不肯说半句宽慰我的话,如此绝情!”
傅中书叹口气:“王小姐,节哀。”
这句话倒让王宛如一下子站起来,指着他道:“都是你们!梁思齐害了章淼,也害了我,害了宣武侯,我真后悔当初……你!出去!滚——”
傅中书被她骂的无法,只好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兜兜转转才回了王府,梁思齐正与阿文在院子里玩捉迷藏。阿文笑得开心,一会躲在树后,一会藏在花丛里,梁思齐脸上用蓝色布条遮住眼睛,两手摸索着前行。
阿文边跑边笑,一会在这里喊:“我在这呢!”一会又跑到另一边。
傅中书嘴角不禁上扬,正笑着,却看梁思齐朝着一根柱子直直走过去。傅中书怕他撞到,几步上前,伸出手道:“王爷小心!”却被梁思齐抱了个满怀。
扯掉脸上的蓝色布条,梁思齐惊讶道:“中书!”
“……王爷,快放手!阿文在那里。”
傅中书无论心中多不好意思,面上都是淡淡的,从不会脸红。可梁思齐仔细观察过,他脸不会红,耳垂会,越羞越红。这会,他的耳垂已经要滴出血来。
阿文嘻嘻笑着,还转着圈,喊道:“傅叔叔被抓了!傅叔叔被抓了!”
梁思齐得了便宜,越发放肆,双手抱住傅中书的腰,道:“你亲我一下,我就放手。”
“……”
“堂堂王爷,竟说出如此无赖的话,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快,亲一下!亲一下就放开。”
傅中书无法,趁着阿文转过去的当口,快速在梁思齐眉上点了一下。梁思齐知道这已经是傅中书会做的最大限度了,当即得了好处,嘿嘿笑着。
“阿文,今日写字了吗?”
章儒文用软软的小手蹭着额头的汗,小声道:“还没有。”
傅中书摸摸他的头,道:“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练字,我一会去看。”
“哦。”章儒文跟着下人走了。
梁思齐这才问傅中书:“今日怎样?”
“回书房说。”
“好。”
书房里,茶香袅袅,傅中书的耳垂总算是不红了。
“我今日问过章淼,他说传话威胁他的是一个小官,就算抓了,也招不出什么。我回来时已经命人将他抓起来,审过了,确实是没问出什么,咬死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