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望了望青年已经被汗湿的短发,还有润泽的唇瓣,他抿了抿唇。喉结上下动了两下。
不晚,先要给这个小东西打上烙印。
至于其他的,他总会查出来的。
“嗯~”床上的人呜咽了一声,也许是冷了,窝着身子往他的怀里凑了凑。
赵桀身上的火烧得更旺,抓起对方的手放在唇边细吻了两下,然后按在自己的腹肌上,伏下身动作起来。
这一夜赵桀和顾想达到了生命的大和谐。
赵桀起床的时候不过寅时,天刚蒙蒙亮。他在军队习惯早起,回京后每日也要上朝,所以并不觉得早起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
但是今日。
臂弯中和自己交缠着的温热让他回味,他第一次有了赖床的想法。
温存了一会儿,亲卫已经在门外等候,赵桀才颇有些恋恋不舍地起身,利索地穿戴整齐。又回头在顾想微肿的唇上咬了一口,才转身离开。
***
顾想在沙沙的雨声中醒来,朦胧着睡眼在柔软的枕头上蹭了蹭,然后在温暖的被窝里打了个哈欠:“哈~~~卧槽痛痛痛!”
他仿佛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迟疑了半晌,才犹豫着伸出手往脸上摸了摸,然后又把白皙有力的双手放在面前握了握。
这是一双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白皙的肌肤从手背开始,就爬满了片片暧昧的红斑。层层叠叠,好似在他身上开了一树的梅花。
顾想已经不知道作何表情,他的面上似喜似悲,从手臂看到胸膛,他的脑子里已经蒙了。
最后双手握着被头,挣扎了半天,才忍着身后的疼痛坐起身,把薄被掀开,觑着眼往里面看去。
“呼!”薄被立马又被盖了回去,直拉到眼下。
未经人事的顾二少瞬间从脸颊烧到了耳根,觉得自己都快要冒烟了。
“这不是梦!”身下的疼痛时刻提醒着他,“但是这特么的是怎么回事啊啊啊!”
顾想:所以说我到底是变身前还是变身后被“哔——”的?麻麻,这个世界太可怕了!我要回家!
他拥着被子怔怔地坐了半天,才想起来找系统算账。
毫无预兆地突然变成人是什么鬼操作,果然三无产品的系统信不过。
垃圾系统,拉人入坑,毁人清白,你这样的迟早遭报应!
然而叫嚷了半天也不见系统出声,页面上只留下一行“系统维护中”的小字,顾想险些没被噎死!
系统:昨天的你对我爱答不理,今天的我让你高攀不起!
顾想又在床上坐了半天,不知道是该为变回人高兴还是该为睡梦中被夺走了传说中舒爽的第一次而哭泣,纠结得整张脸都拧巴了起来。
而此时的赵桀,心情比他还要不美妙。
他是武官之首,带着面具站在朝堂之上。
虽然看不清表情,但那周身满得都快溢出来的寒气,已经让周围的武大臣都恨不得离他八丈远。
他这次从战场回来,积威愈盛。即使是太子,也不敢轻易略其锋芒。
再加上武将的支持,朝臣们这才发现,以往那个连狗都不如的丑儿,已经有了万夫莫当的气势。
再这样下去,迟早是个祸害!
张国舅任副相,在文臣中站第三位。此时正眼含怨毒地撇斜着一双三角眼,咬牙切齿地看着侧前方高大的身影。
最后定了定心,侧身一步上前,高声喊道:“秉圣上,臣有本奏!”
迫不及待想退朝的赵桀,身上的寒气更重了。
“哦,张爱卿何事上奏?”御座上的帝王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这些年越发显出老态,对老臣也越发倚重。
“臣奏请为三皇子选妃!”张国舅一拘到底,“圣上英明,三皇子屡次出征西域,为雾国立下汗马功勋。实在是当代李广,武功卓绝。”
“张爱卿这是要给皇儿做媒?”帝王面带微笑,轻轻地捻了捻下颌的短须。
“这......秉陛下,皇家无小事。三皇子已经二十又五,小臣家里有一侄女,前几日看了征西大军回京,就......请陛下恕下臣莽撞。”张国舅的脸上带上了恰如其分的苦恼。
“哈哈哈哈,原来是张卿家自家人看好了皇儿,这是件好事儿啊。三皇子~”
赵桀眼神暗了暗,应声出列:“儿臣在!”
“你看张卿家的这个媒做得怎么样啊?”
赵桀从皇帝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不过成亲嘛,他瞬间想起了昨夜红烛下陷在锦被中的那个身影,下腹一紧,冷声道:“儿臣正想向父皇请示,边疆战争不断。臣想在万寿节后回归军中,继续与西疆作战。”
“太子和你一样大,孩子都已经启蒙了。”
“敌国一日不除,臣一日不成家,望君父成全!”
赵桀单膝跪在大殿之上,一句话铿锵有力,震得上面的皇帝也微微失神。
等他回过神来,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复杂:“皇儿有如此志气,朕心甚慰。这样吧,待你大军凯旋之时,朕一定亲自赐婚,为你安排一门好亲事。”
赵桀听到这里,才放下心来。他抑制住嘴角的嘲讽,恭恭敬敬地谢了恩,又面无表情地站回了武官的队列之中。
“王爷,今天张国舅大殿上的话是什么意思?”下了朝,赵桀一马当先的出了大殿,两个副将立马跟了上来,追在后面小声问道。
赵桀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嘴脚下生风地走着。不一会儿就把两人拉在了身后。
“唉,老陈,你说王爷他是什么意思?”黑脸副将戳了戳身边的伙伴。
“还能什么意思,王爷嫌你啰嗦!”白脸副将挤眉弄眼地嘲笑了对方两句,然后两个人打闹着勾肩搭背离开了。
颐和园在后宫的深处,赵桀从金銮殿走回来,额上已经微微沁出了汗。
他难得地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才定下心,冷着一张脸推开房门。
房间里干干净净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
那个人已经走吗?赵桀握着拳头,扳指上的睚眦膈在手心,提醒着他冷静下来。
他昨天就忽略了。
在颐和殿,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的进出都是不允许的,那么昨天的那个人,是哪里来的呢?
他确定自己不是做梦,床头的屏风上还挂着昨夜弄脏的床单。
那么,人呢?
背叛,仇恨,陷阱,毒杀......无数的过往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他的手越握越紧,墨玉睚眦割破手心留下一道血迹。
赵桀定了定神,如果,如果那个人和其他人一样,他一定要让他尝尽这世间最痛最苦的折磨。
让他上天不得下地不能,只能陪着自己在这人间的炼狱里煎熬,不死不休!
他站在那里,仿佛看见昨晚还在自己身下挣扎的青年,被折断了手脚,只能颓然于床榻间令他折磨。黑色的精铁镣铐环过他优美的,落满吻痕的脖颈。
让他永远都不能逃离自己的身边。
“吱呀~”开门声伴随着拖拖拉拉的脚步声慢慢走近。赵桀从梦靥中惊醒,一双眼睛已经满是血丝,是愤怒,也是兴奋。
他转过身向门口看去,只见昨晚的青年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玄青色长袍,正一手捂腰,一手端着糕点,龇牙咧嘴地往这边走来。
看到他时候,对方明显顿了一下,然后两瓣如瓷的耳朵便像云朵一般,渐渐地染上了红霞,一直顺着脖子,烧进了领子深处。
顾想见赵桀一双狼一样的眼睛绿油油的直往自己的领口里望,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脸上烧得更厉害了。
他虚张声势地从赵桀身前走过,还踩着他的脚,颇为气势汹汹地哼了一声。最后才把糕点放在床上,咬着牙脱鞋上了床,倚在枕头上慢慢地吃了起来。
期间没有再看赵桀一眼。
赵桀看着他孩子气的动作,不知怎么从心底生出些温暖的欢喜来。想起自己刚才的恨意,再看看顾想连足弓脚踝都是一层叠一层的红印。
回味起昨夜的孟浪,不禁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攻是个多年被蛇咬,估计一辈子都会怕井绳的重度被害妄想患者。
这粗长的一章写了一整天,几乎被榨干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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