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间隐隐地闻到一阵清冷的花香,合着屋里暧昧的暖香,熏得他陶陶然。仿佛赤身躺在厚实的雪地上,旁边的梅树花瓣落了他满身。
身上的黑豹肌肉遒劲,四肢粗壮有力。鞭子一样的尾巴在他的身上来回骚动,配合着粗粝的舌苔,激起了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
厚重的爪掌把梅花在他的身上碾碎,红润的花汁衬着白皙的肌肤,然后缓缓地消失在身下的雪地中。一片白色中他是那个最亮眼的红,身上覆着代表威严的玄黑。天高地广,只剩下他们两个,抵死缠绵。
再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顾想习惯性地往床边一摸,厚实温热的胸膛微微震动,然后趁他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赵桀抚着他的头顶,在他的发间落下了一个吻。
“早安!”
被下的两人四肢交缠,顾想仰着脑袋,怔怔地望着倚在床头的人,眼睛一眨不眨,忘记了动作语言。
“怎么,不认识了?”赵桀弯着眼睛笑了笑,伏下身又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怎么样?这下认识了吗?”
顾想伸手摸了摸微微湿润的唇间,此时才反应过来。
面前这个熟悉的人,他第一次拿下了面具。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掐指一算,又有好些日子没写变态了。
然而还是不能写,只能正经地脖子以上,剩下的用梦境来代替。
聊胜于无吧。
总是这么清新,都快以为我是个正经人了ORZ.
第30章 将军的战宠(十六)
顾想曾经很多次想过,赵桀面具下会是怎样的一张脸。
满面毒疮,或者青面獠牙,他都很难安插在赵桀的身上。可能是他的气势太强,让顾想无法把任何不好的东西和他放在一起。
后来顾想也就释然了,毕竟对赵桀这样的男人来说,一副好相貌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情。他的武功,他的智慧,他的能力和功勋,都不是区区相貌就可以撼动分毫的。
他觉得只有做到这样的,才是真正的男人。
但当有一天面具揭下,之前所有的幻想都没有面前的这张脸来的让他惊讶。
黑豹般优雅矫健的男人斜倚在床头,正歪着头向自己看过来。黑发如瀑,眸似点星。眉形浓密锋利,斜飞入鬓。只是眉眼间就有让人移不开眼的魔力。
许是惯常带着面具的原因,赵桀的面色较之身上要浅一些。但是却为他杀伐果断的气息中添上了一丝惑人的温柔。
现在这个人正眼睛里带着揶揄地看着自己,顾想知道他现在痴汉的样子一定很傻,却丝毫转不开眼神。
果然上帝造人从来都是不公,有些人不但可以拥有将军的体魄,还能兼具世家公子的气度风流,怎能不让人嫉妒呢?
“怎么?看傻了?”赵桀伸手勾了勾顾想的鼻尖,看着面前的傻瓜瞬间捂住鼻子红透了脸,刚刚略微有些忐忑的心情也变得愉悦了起来。
顾想带着些羞恼地瞪着他,心里又有无法言说的甜意。赵桀肯让自己看到他的脸,这是不是说明在他的心里,这段感情比原以为的要重要很多?
这样强大而美好的男人,是他的!
想到这里,他的眼里带上了恶作剧的笑意。被子下的小腿动了动,轻轻地蹭着枕边人的腿来回摩挲,然后慢慢地向上,往重灾区潜行。
那里卧着一只在晨间蓄势待发的巨兽,难得放开了胆子的顾想决定今天早上吃掉它!
赵桀感觉到了对方的兴奋和挑逗,面上冷淡的线条软化,最后捉住对方的小腿两边扯开,栖身覆了上去:“不知死活!”他的嗓音暗哑,配合着唇舌在昨夜还未尽消的吻痕上舔舐留恋。
“唔~”顾想没提防被咬了一口,□□瞬间从赵桀身上蔓延过来,身下的小恶魔也隐隐地透出了头,“今天死活都由你。”
房里顿时又是一片春光。
“!”门外树上蹲着守了一夜,也听了一夜壁角的暗三暗四互相交换了一个苦笑的表情。王爷您是有媳妇儿了,可是弟兄们还单着呢!都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时间长了可怎么熬!
如果说颐和殿此时是春天,那张副相府上就是妥妥的冬天了。
相爷府沿用的是老相爷的府邸,由前朝王府改建,里面雕梁画栋,假山回廊,三步一画,五步一景,皆有其不同的风流气韵。老相爷早年是出名的风流才俊,对这栋宅院也是满意的很,可见先皇对他的信赖和恩宠。
府邸由先皇赐下,即使后来老相爷病故,今上怜悯其为国为民,殚精竭虑,死而后已,便没有收回。
只是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亡,在皇家是再简单没有的道理了。
相爷府里处处违制,以前皇帝可以不闻不问,现今却成了圣上厌恶张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于是刚从朝会上被驱赶回府的张国舅,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有收到了皇帝申饬的圣旨。赶忙带着家眷和太子一起跪在中厅接旨。
李轩手下的小太监带着重兵来到相爷府,宣了圣旨,摘了牌匾,然后孝敬银子也不曾收,转身昂着头就离开了。
只留下两排面色冷硬的禁军,把相爷府的大门一关,标枪一般地守住门口,所有人等,只许进,不许出!
“老爷,老奴刚刚问过,门口的侍卫是禁军统领林大人手下的。说是奉了上峰的命令看管相爷府,至于后续,他们还没有收到指示。”管家弓着腰低声说着自己询问的结果。
“这批人有多少?”张国舅抚着下颌的短须,抬手制止了想要说话的太子。
“说是一整个小队。奴才数过了,大约二十来人,看样子都是禁军中的精英,前院已经驻扎满了。”
“嗯,去后院通知夫人小姐她们,没事不要到前面来,否则出了事谁都救不了。”
“是。”
老管家恭敬地行了个礼才转身疾步退下。脚步匆匆地去了后院。
“舅舅,刚刚为什么不让我说话?孤是太子,岂是他们这些寻常侍卫可以拦住的?孤要进宫问问父皇,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哪里有把太子赶出宫的,这样一来,不正是趁了那些朝中奸佞的心?”
一日间地位的急转直下,身份的转变让赵贤已经慌了手脚。
他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却不敢说出来。只能抬高声音给自己打气,在心底默默告诉自己,你是这个国家的正统继承人,是未来要登上皇帝大位的太子。
张国舅默默地看着长身站在身前青年,这是他这辈子唯二亏欠的人。另一个在深宫里,自那次错误以后,只有在宫宴上能远远地看上一眼。
他想给她弥补,但是她已经做到了一个女人的极致,母仪天下。所以他只能把这份亏欠加倍地补给太子,他们的......儿子。
“舅舅?”赵贤回过神见张国舅正看着他出神,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这种感觉他不是第一次发现,却没有一次让自己这么恐慌。那眼神下藏着蠢蠢欲动的巨兽,只等秘密暴露的那天,将他吞噬干净。
他出声打断了张国舅的思索,把那种恐慌深深地掩埋。有些事既然当事人不说,那他就要当做毫无察觉,否则等待他的就只有万劫不复,灭顶之灾。
“舅舅,父皇这么安排,到底是什么用意?”赵贤定了定神,哑着嗓子出声问道。
“圣上心思莫测,不是你我能够猜清的。只是这次的震怒一定与天府的事情有关,水灾的相关人员我已经都处理掉了,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圣上当时病重,并没有心思精力来插手千里之外的事情。朝中官员也犯不着与你我为难,此次定是有没注意的地方,中了别人的套。”
张国舅对这次的事情也很茫然,只因事前并没有受到任何风声。宫里留下的眼睛耳朵仿佛一夜之间全部都废掉了,他们就如同睁眼瞎一般,这才导致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别人?”太子转了转眼睛,心思也慢慢地沉淀了下来。他的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就是一张青色的面具,对方勾着唇挑衅地一笑,然后眼角眉梢都带上了轻蔑和嘲弄。自己就像对方手里的一个玩具,慢慢地感受到了窒息。
赵贤回过神来,从脚底漫上了一层冷意,他刚刚看到那张脸,在那张青面獠牙的鬼怪面具之后,是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