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衅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面容狰狞地痛呼一声,捂着某处蹲在了地上。
“不仅动手,老娘还要让你舒服一下呢。”魏辛雨收回腿,幸亏今天穿的长裤,要不然还不好施展。
远处的保安看见后朝他们几个喊话,魏辛雨一把拉过杨春华的手,“快跑!”
身后的声音被刮在脸颊上的风吹得越来越远,渐渐的,连最后一丝动静也消散在了耳边。
两人默契地没有提起刚才的事情,杨春华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想魏辛雨大概是怕他尴尬吧。
没有交谈,两人下了车,一前一后往熟悉的方向走去,天空飘起朦胧的细雨,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花店的街道,隔着一条三四米宽的马路,清楚看到那里挂着的牌子——欢声。
走在前面的女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她没有回头,声音也没有平时那么大,好像故意压低了似的:“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我,我是说你现在的情况。”
“好好经营着花店,然后……看着家人成家立业吧。”
女人生气了,回过头骂他:“老娘问你自己谁他妈管别人!”
杨春华被吼懵了,一时间没有立即回话。
“你是想就这样还是去医院……”她好像有些难以开口,颇不符合形象地抓了一把头发,“你他妈想当女的还是男的?”
“要是男的咱们就结婚,女的……女的老娘陪你百合!”
杨春华猛地抬起头,隔着不到两米的距离,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控制不住了。
雨渐渐变大,不可避免地粘在了睫毛上,顺着眼角缓缓流下来。
“你居然哭了…”女人抬起脚吻去杨春华眼角的泪,“我第一次见你就在想,这个男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肯定特别爱哭……”
魏辛雨虽然是女人,但因为成长环境的问题一直比较独立,典型生活上的铁娘子,事业上的女强人,用公司里人的话说,就是除了身材像女人,其他地方完全看不出来。
但她其实也有女孩子柔情的一面,魏辛雨喜欢花,尤其爱栀子花,她觉得栀子花的花瓣跟棉花一样,摸起来软软的,又白又香,很舒服。
偶然发现小区不远处的街上开了一家花店,魏辛雨工作之余突然找到了放松的方法,她每天下午会过去转一转,老板是个青年,又高又瘦,也不知道是什么癖好,文文弱弱的模样非要留胡子,看她的时候总是脸红,魏辛雨有时候就想,难道自己这么有魅力?
毛毛细雨变成了大雨,可是拥吻在一起的两人谁都没有动,他们仿佛忘记身处何处,也全然不顾路人惊讶的眼神,只感觉着贴近的彼此,以及唇舌间温柔的热度。
杨春华想甚至想是不是在做梦?
他笨拙地回应着魏辛雨,两只手叠在一起,徒劳无功地搭在女人头顶。
雨水无视阻碍,气势汹汹地继续糊在两人脸上。
“你答不答应?!”一吻终了,魏辛雨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她恶狠狠揪着杨春华的衣领把人拉得更近,雨水淋得她睁不开眼睛,于是干脆闭上,魏辛雨自嘲地笑笑,“这下我也成傻逼了。”
“可是我不想放手怎么办……”
她不是电影里的女主,只会用无用的哭泣来挽回自己的爱情,魏辛雨从来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想要的东西只能靠自己去争取。
“我……”杨春华紧张地抓住自己衬衣的一角,甚至攥出了大量雨水,他看着眼前耀眼的女人,语气磕绊道,“我可以吗?”
魏辛雨灿烂一笑: “我允许你可以。”
第53章 温泉(上)
天上已有了星,很小很远,在那还未尽失去蓝色的天上极轻微的眨着眼。
段真结束酒局回到自己的临时住所,穷山辟野里,酒店宾馆都是妄想,十几号的人分散着住在老乡的家里,他这地方还算好的,是助理小李跑了几户人家才找到的。
这里的好是指干净,剧组里那些没什么名气的演员,住的地方都跟猪圈差不多。
其实什么样的地方段真没有见过,他是从山里出来的孩子,如果没有姜杜白,他可能一辈子都会住在其他人口中的“猪圈”一样的地方。
助理收拾完床铺,过去叫段真休息。头顶上的白炽灯裹了一层黄油,照下来的光昏昏暗暗,小李跟着段真也有两年了,他四百多度的近视眼,一到晚上眼神就不好,尤其农村的“暖色”灯泡,搁他这儿就是东西成精,灵魂都出窍了。
男人站在窗户边看手机,小李走过去叫他:“段哥,可以睡觉了。”
段真肩膀一颤,手机变成了黑屏,他顺手揣进衣兜:“明天早上几点?”
“段哥你忘了?顾导说明天中午放假,让大家好好睡一觉。”
小李撇撇嘴,他觉得放假是托辞,其实就是导演自己喝的太多,为自己明儿早上起不来找的好理由。
他看着男人走到床边脱外套,动作很快,却并不粗鲁,心想果然对方才是明星,自己只是个助理啊,这么完美的男人简直就是男性公敌!也不知道圈子里多少女明星想和他搭上关系,可惜段真从来不让吴哥给他炒恋情,好几次网上的传言刚刚冒头,段真就第一时间出来澄清,好像不说出来,身上就会掉几块肉似的。
想起刚刚自己瞥见的东西,好像是一张图片,难道自家这位高岭之草其实早已经芳心暗许哪位大美女了?
不得了,不得了啊,吴哥怕是也不知道哦。
“怎么,你站那守夜?”段真已经躺下了,床只有半米来宽,木板上面垫着一层薄褥子,咯得背疼。
“哈,哈哈……”小李尴尬地笑笑,关了灯摸黑躺到另一边搭起来的“床”上,“段哥,我先睡啦。”
“嗯。”微弱的光亮照着段真的脸,他看着一个小时之前收到的短信,用指肚一下一下的轻轻点着。
段真颇有些委屈地敲完这几个字,片刻后点击了发送。
然后他没有继续等杨春华的回复,把手机扔到床里面,闭眼休息。
戏一拍就是拍了半个月,等到一群人从山沟里出来后,第一时间就是在城里找了家酒店,每个人洗了个干净澡,晚上又吃了杀青宴,这才在第二天返回a市。
段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一方面他迫切想要见到姜杜白,想要紧紧拥抱着他,哪怕只是抱着什么也不干,可他又害怕那人说出什么拒绝的话,自从上次告白后,姜杜白一直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可是打给杨春华后才发现,男人只不过是在躲着他。
好像要和他划清界限一般。
段真鼻子一酸,心想拒绝又怎么了,我难道会被一次拒绝给打败吗?
他下定决心,不管姜杜白怎么接受不了,他都要死皮赖脸地跟在他身边,或许有一天他不耐烦了,会突然告诉自己同意了,尽管像一种施舍,可是那又怎样,结果还是他陪在姜杜白身边,那是杨春华和其他女人都不可以的待遇。
门突然被打开,段真就这样时隔半月,以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与姜杜白见面了。
那人被他吓了一跳,明显后退了一小步,然后才反应过来,皱着眉开口问他:“站在这干嘛?”
他本来想下楼买点水果,结果一开门就看到了这么一个大型物件。
“小叔叔……”段真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姜杜白装作看不到他眼里的东西,把他手里的箱子提过来:“进来吧。”
他没有问段真为什么不直接进来,两个人也都没有提起之前的事情,以一种逃避的方式,就这样过着表面安静和谐的日子。
只不过时间久了,连杨春华也发现了两人的不对劲。
虽然看起来和平常没有区别,可是杨春华总感觉姜杜白对段真不像以前那么亲近了,也不是不亲近,就是那种好像孩子做错事,家长故意冷着的样子,但他还得关心孩子吃了吗穿了吗睡了吗,除了这些,其他都不过问。
“那小真呢?”魏辛雨帮着把门口的花搬到店里面,杨春华见状伸手想接过来,不过女人没放开,豪迈地大手一挥,“没事,我搬得动。”
“倒是你,搬个花盆都能摔了……”魏辛雨翻了个白眼,昨天杨春华买了十几盆栀子,可惜最大的一盆被他摔碎了,而且不仅花摔了,手还被割了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