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成完本[古耽]—— by:青veE

作者:青veE  录入:12-22

人在突如其来夙夜相求的温情面前,有时会来得痴傻。明明知道想持续这种温暖自己该做些什么,不该说什么的,但往往难自禁。
既使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既使在事后会捶胸顿足。
所以姜衡期问:“行之,你是当真喜欢木越的么?”
于是感受到了,自己怀中的肢体愈发僵硬起来。仿佛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仿佛觉着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姿势都是不允许的。
萧轲有时也会想,自己对木越,究竟是个什么情感。单单说情爱似乎是有些空泛了。
木越最为特别的,大抵就是明明只是相处了那样短的时间,却较大部分人都了解自己吧。
萧轲是喜欢木越的,但他也没有想过如若那封相约逃离的信自己当真看到了,会作何反应的。
从一个人的眼再看到心,知道你所有的不舍和挣扎,想带你远离所有的烦忧,想让你成为真正想成为的自己。
所以萧轲是爱木越的,只是碍于身份立场,和自己那苦苦坚守着的尊严。
但这些,又似乎催生了这份情感。
木越让萧轲觉得,他所有隐藏着不敢露面不敢出去晒晒太阳的心思,都是可以存在且被珍惜和重视的。
那较什么,都来得不易。
萧轲答:“阿越于我,是若有可能和胆量,便可以执手的。只是可惜了……”
可惜他因为一个执着死守,大名鼎鼎的杀将军,死在无人的夜半幽谷。
姜衡期静默了许久,萧轲一直等着,直到狐疑地摇了摇他,才发现他竟然睡过去了。
还以为会恼会忧,没想到竟然能睡过去。萧轲没有发现自己唇边的笑,不多时也沉沉。
在梦里,姜衡期笑着。
他梦到了好多好多萧轲,不情不愿跟着自己罚抄的萧轲;自己爬到树上时急的满口仁义道德的萧轲;板起脸说教的萧轲;同自己分析利弊,直言相谏的萧轲……
都是姜衡期的萧轲。
姜衡期在梦里还在想着:对啊,这就是我从小喜欢到大的人啊,他一直在自己身边,一直是这么个弱不禁风却又较谁都坚强的样子。
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啊,为什么自己的心会隐隐地疼?
没有人能回答他,他便在那个梦境里追着萧轲,寸步不离的。
“行之,我若为王,当免你一世无虞。”
“我无虞与否有何要紧的,皇恩可泽我萧家便好。”
……
姜衡期突然惊醒。
他向身侧探去,虽然已经看到了萧轲。直到手可以真真正正的碰触到,睡着了的萧轲。
萧轲一直都不知道他自己有多漂亮,也不知道熟睡着的他更加漂亮。萧轲的睫毛很长,足够在眼睑处留下阴影,他唇是薄的,人言薄唇者薄情,可他不是的。
萧轲把每个对他好的人都细细安放着,他足够聪明,但也足够傻。
姜衡期一直猜不出木越有多好,不过是把性命都给了萧轲,明明自己也可以的。
小黄门轻敲了门,姜衡期留恋着萧轲,又想着堆积如山的奏折。
终究还是起了身,仔细着不惊醒萧轲,从贪恋的温度中抽身。
姜衡期以为日子便会这样过了,把萧轲放在身边一辈子,要么就是他的一辈子,要么就是自己的一辈子,要不死不休才好。
他没想过在御书房等待着自己的会是这样的谣谶。
姜起了动乱,在数九隆冬,本应冰封着的黄河下游,水破冰而出,仿佛凌汛。不是早春,防灾的工事自然还未开始,于是,一夕之间,沿江多县受了洪。
这种事确实是前所未见的,不过也不是不好解决,只不过是……
据传黄河水冲上岸的,有一块碑石。碑石造型古朴,且上书的文字竟是未定中原之时,明楚的字。明楚是姜的前身,姜在五代之前,是这块土地上割据着的小国,时唤明楚。后吞并众,更名为姜,以明楚字为原型统一了文字。
历时百余年,之前的明楚字,早就少有人用了。而这块碑石的造型更是出奇,祥云同黑狗并镌,是为不详。
不过即便是弃了祖宗的字,现今的姜国文字与明楚字其实同源,仔细辨认,还是认得出的。
“男妃祸国。”
男妃?当今圣上哪里有男妃呢?于是便想起了那道昭告天下的圣旨——萧轲!
愚民可控,而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姜衡期这几日一直没收到什么消息,等到见到这封奏折,已经是满城风雨。
不可能会是这样的,姜衡期知道,自己安插在各地的暗使一点风声也没透露给自己,外面就成了这个样子。说是无人在背后操控,姜衡期是如何也不会信的。
于是便想到了,在自己召萧轲入宫时,一言不发的文丞相文岸。
昭然若揭啊,可是那又能怎么样?文岸耗费了这么多心力,又拿着天下黎民同自己博弈。而自己呢?不止孤身一人,还有死也要护住的萧轲。
飘摇……
旦日的朝堂诡异得很,昨日的折子是谁上的萧轲不知,而早朝上居然也没人提及。姜衡期昏昏沉沉地把早朝应付过去,整个人神思恍惚的。
又三日。
姜衡期没有将那封折子告知萧轲,萧轲如今这个样子,受不得刺激的。
歌回也早就得了消息,她本飞鸽传信入皇城,却一直没得到回信,只得在妆成楼惴惴不安着。
而姜都,已经翻了天。
萧氏一门,如今只得萧轲一人,于是便有了克夫克母克兄亲。沸沸扬扬着,萧家又一次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只是萧轲了。
自幼多病是命犯孤煞,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了一个特别合理的解释。
萧轲还是知道了,不过不是十籽告知的,而是文郁。
姜母仪天下的郁后是在一日早朝的时候来到闲庭苑的,自是雍容仪态万千,只是叹一声自己要去见的是个瞎子而已。
萧轲方用过早饭,便听人通传皇后娘娘到了,虽有讶异,却不知缘由。
萧轲行了端端正正的一个礼,久之,文郁才操着不带丝毫感情的嗓言不必多利,于是知道了来者不善。
文郁清了嗓,略带吃惊地言:“萧公子,你如今竟是丝毫不知门外已是个什么光景了么?”
萧轲心猛地一沉,最近的姜衡期很不对劲,他虽然怀疑过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萧一也没有跟自己说些什么,他便只当是政务繁多了。
文郁便好笑地看着萧轲,这个被姜衡期好好护着的人啊,马上就会露出那种震惊中带着痛不欲生的表情了呢。
“萧轲,他们还真是为你考虑啊,外面这么大的动静,你竟是丝毫不知情的么?那我倒是想知道了,雌伏在当今圣上的身下,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呢?”
雌伏!
萧轲感觉整个气血都滞住了,他颤抖着声音言:“郁后此言……作何用意?”
哈!文郁几乎要大笑出声了,你看这个人,明明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但还是一副清高得不得了的样子。
“那我便换个说法,以男子之身,诱姜人之君,这个中滋味……本宫还真是想听萧公子来为本宫解惑一二呢?”
第16章 风雨
“怎么不说话了呢?在皇上面前,你当是巧舌如簧的吧?要不怎么会引得堂堂姜的帝王为了你这样一个男子寝食难安、朝思暮想?”
萧轲知道,文郁一直是聪明的。文家那样剔透的女儿,怕是早就懂了姜衡期的心思。
“萧轲啊萧轲,有时候,我还真的是很心疼你呢。你的年少轻狂怕是早就烟消云散了吧?现在剩下的是什么呢?苟延残喘?曾经的状元郎,盛极一时的荣耀,挥斥天下的豪情,身为萧家子的自傲,如今,竟是让你甘心依附他人,只求朝夕了么?”
文郁怕是从未在人前如此口不择言过,她自小在文家习的礼数教养,让她即便是对后宫中不识相的妃嫔也只是呵斥加上一些必要的手段而已。
而不是这样字字扎心的嘲讽。
“萧老将军倒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战场上刀光剑影的你萧轲这般细皮嫩肉如何受得了。呵,五代从武,单这辈儿出了个萧轲,还是个媚主犯上的贱人!”
文郁此时整个人都疯癫了一般,那些从未说出口的话,大家礼仪从不允许的词句,如今从口中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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