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覃笑了笑也不再逗他,扭头看着旁边双眼无神丢了魂一样的单麟甲,忍不住好奇的撞了撞他的肩膀:“就你自己啊,莫垚呢?”
单麟甲也不理他,径自开了锁把耽美文库甩到前面的篮子里。
倒是很少看到他这么无精打采的模样,秦覃挑了挑眉头,走到李一鸣跟前问他:“大甲怎么了?被勾魂了?”
“看不就知道了,跟小三土闹矛盾了呗。”
“又闹矛盾,他们是在热恋中的小情侣吗,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秦覃的声音不大,但也足以让前面的单麟甲听到了,这句话似乎引起了他的注意,回过头直勾勾的看着他们:“你刚才说什么?”
秦覃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想了想还是老实回答他:“我说你和莫垚怎么跟小情侣似的,成天吵架,两个大老爷们烦不烦啊。”
单麟甲就这么瞅了他一会,好半天才幽幽的开口:“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就好了。”
说完便坐到车坐上,踩下脚蹬朝校门口驶去。
“哎大甲哥你等等我,别扔下我跟这个重色轻友的叛徒在一起!”
李一鸣大叫一声,忙把耽美文库甩在肩上,一脚踩下脚蹬跟了上去。
秦覃一个人还在原地站着,他现在脑海里一直回响着刚才单麟甲的那句话,什么“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
哪样?是说他们经常吵架,还是说他们像小情侣的事,听他的意思难道还真的想和莫垚成情侣不成。
秦覃被自己的这个猜想激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皱着眉头,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能再继续往深处想了,不然一准得出事。
会出什么事他不知道,但他就是有这种预感,好像一不小心自己的两位好友就会踏向危险的深渊一样。
瞅着不远处已经快看不到背影的那两个人,秦覃叹了口气,也踩下脚蹬跟了上去。
莫垚这场感冒来的气势汹汹,当天晚上就烧到了三十九度,莫淼给他用酒精擦了身体,也吃了药,在床上用被子捂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出了身汗,高烧也退了一点。
差不多晚上十点左右莫垚才醒了过来,喉咙里干渴的厉害,好像好几天都没有进过水了一样。
瞅着旁边床头柜上放着的水杯,刚想坐起身去拿,卧室的门就被轻轻推开了,莫淼手里端着碗,看到他醒了忙快步走了过来。
“赶快躺下,想要什么我来给你拿。”
莫垚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听他这么说索性也就脱力的躺了回去:“三哥,现在几点了?”
“快有十点了,你烧了大半天,烧一直不退,下午舅舅想带你去医院,你哭着闹着死活不愿意去,还好后来烧退了,不然舅舅就是绑也得把你绑到医院去。”
莫淼扶着他坐起身,把水杯递到他嘴边,莫垚着急的把水一口喝干,干渴发痒的嗓子这才好了一点。
听了莫淼的话他也觉得有些惊讶,笑了笑说:“我发烧的时候还有力气闹啊,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当时都快烧糊涂了,能记得什么。”
莫淼给他擦干净嘴角的水渍,瞅着他高烧后还有些潮红的脸颊,嘴唇也有些苍白,忍不住心疼的摸了摸他的额头:“在学校发生什么事了,能跟三哥讲讲吗。”
莫垚的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隔了好一会才轻轻开口:“没什么,三哥……”
“现在在三哥面前也要藏着掖着了吗。”
莫淼抬起他的脸,漆黑的眸子里清楚的映出他有些慌乱的表情,莫淼叹了口气,手指在他光滑的脸上轻轻摩挲:“你高烧不退的时候还一直喊着单麟甲的名字,其实就算你不说我跟舅舅也知道一定是跟他有关,怎么,是不是他欺负你了,告诉三哥,三哥给你拿主意。”
莫淼的话似乎戳到了他心里的某个开关,莫垚忽然觉得有些委屈,撇了撇嘴巴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哥,我现在似乎能理解你那时是什么感受了,原来只有现实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才会明白自己的力量有多么渺小,以前说得那些豪言壮语和誓言又有多幼稚和可笑。”
莫淼默默的听他说完,半晌才轻声叹了口气:“这么快就遇到挫折了,怎么,想放弃了吗。”
怀里的人没了声音,过了好一会才感觉他似乎慢慢摇了摇头,温热的手用力抓紧了他身上的衬衫。
“我不会放弃的。”
莫垚轻声开口,抬起头看着他:“我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的。”
莫淼看着他一如既往的坚定神色,似乎又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那个傻乎乎却又异常固执的懵懂少年,只是那时候他身边有太多阻挠的力量,最重要的是他终究是遇人不淑。
时隔多年他最疼爱的弟弟也走上了跟他相同的路,他们相同却也不同,这次莫垚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他,不管怎么样他都一定会做莫垚身后最坚实的后盾。
莫垚和他不一样,甚至比当年的他坚强和勇敢太多,眼睛里始终都有对胜利和未来希冀的光芒,说不定当年他做不到和得不到的幸福莫垚都能拥有。
想到这里莫淼的心里突然放松了很多,他捏了捏莫垚肉乎乎的小脸,笑着开口:“垚垚,不管怎么样,三哥始终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莫垚发烧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李一鸣耳朵里,这小子是个大嘴巴,他知道了就意味着全村认识莫垚的人应该都知道了。
单麟甲当然也不例外,当时他正在帮陈蓉套被子,秋天已经来了,这冬天也不过是一眨眼的事,陈蓉挑了个大晴天,把夏天一直封印在柜子里的被褥都拿了出来,正好把亲几天去镇上弹的棉花给套两床新的被子。
单麟甲今年个子又长了不少,前几年的被褥早就不够他盖了,每次去他房间都看到他那俩脚丫子露在外面,这夏天倒是可以凑活一下,可这天眼看着就冷了,没有合适的新被子那可不行。
“我今天早上跟小三土打电话,一开始是那个美人舅舅接的,说是他感冒了,还在床上躺着,然后我就直接打他手机了,好家伙鼻音听起来那叫一个严重,我就说他昨天状态有点不太对,果然是生病了。”
李一鸣咬着甘蔗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说完这句话时,单麟甲立刻就被手里的大针扎了一下,他也顾不得大拇指上一直往外冒的血珠了,站起身猛地凑到李一鸣跟前:“莫垚生病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李一鸣瞅着他手里那个明晃晃的针尖,害怕的直往后躲:“没,没啊,就是发烧了,现在烧已经退了,就是身体还有点虚,我再想下午要不要找情情一起去看看他呢。”
“发烧了……”单麟甲松开他的领子,一个人喃喃自语:“一定是昨天打水仗淋太多水了,给他外套还那么拗。”
单麟甲啧了一声,神情看起来有些懊恼。
李一鸣小心的瞅着他又坐回去认针的背影,忍不住和旁边正在叠被面的陈蓉对视了一眼,陈蓉笑了笑,把叠好的被面放到一边,然后看着因为听说莫垚发烧的事已经明显不在状态的单麟甲。
“听说最近又有什么新流感了,我昨天去街上,看见医院里面排了老长的队,都是感冒这两天感冒发烧的,医生也说这次流感不太容易好,尽量要注意身体来着。”
她这边话音刚落,单麟甲那认了半天的针线就又一次完美的避开了那个小小的针孔,只是认个针就快花了他十分钟的时间了,这得心不在焉到什么程度。
陈蓉忍着笑,继续火上浇油:“一鸣啊,我看你们几个大小伙子平时身体一个比一个强健,这一年到头的也没见有谁发烧感冒什么的,怎么今天莫垚那孩子好好的就发烧了呢。”
“哎阿姨不知道,这昨天呐……”
“一鸣!”李一鸣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单麟甲大声喝止了,他站起身,低头看着还坐在地上的陈蓉:“妈,我想和一鸣去莫垚家看看,不能帮你套被子了。”
陈蓉露出一脸计划通的笑容,笑着摆摆手:“去吧,去吧,别忘了去冬子家拎点水果再去,探望人嘛,总不能空着手,有钱吗,没钱去卧室我那个绿8 “谢了妈,我还有钱。”
单麟甲拍干净身上的棉絮,走到一边搂过李一鸣的脖子把他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