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再这么问下去,肖鹰就泄底儿了,那可不行。
沈轻君转头,眉毛更皱了。
我就是有点儿担心啊,也没非要追问到底,怎么就扯到尊重不尊重了。
楚玄昭看向肖鹰,“你说对不对,肖鹰?”
肖鹰回望,眸中似有刀锋喷射而出,“是,你说的,极,是!”
楚玄昭笑了笑,“朕帮你说话,你好像还不高兴?对了,朕找军师有要事相谈,你要不,先退下?”
肖鹰看向沈轻君,“阁主,肖鹰有要事回禀。”
沈轻君刚想说让肖鹰退下的话,不由一卡。
他歉然地看向楚玄昭,“陛下,可否容我稍后——”
“军师,要违抗圣意吗?”
肖鹰忍不住一怒,“楚玄昭!你不要太过分!你那个什么破皇帝的架子,在在我们阁主这里,屁都不是!”
沈轻君终究还记得楚玄昭的身份,拉了把肖鹰,“肖鹰,不得无礼。”
楚玄昭心中一笑,尽管肖鹰年长,沈轻君对肖鹰,分明跟对朱晴和碧鸳一样,还是有管束的心态,摆在那里的。
一个把自己摆放在属下的位子上,一个把自己放在阁主的位子上,
肖鹰爱的太卑微,他永远都不会有机会。
肖鹰抬手捂着胳膊,“…是,阁主。”
“肖鹰,你先下去吧,有事,晚间再来找我。”
“阁主……”
“下去吧。”
“…是,肖鹰告退。”
第107章 巴贺
楚玄昭见肖鹰下去,一步上前,揽住了沈轻君的肩头,为他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君君~,你让他晚间找你,我会吃醋的。”
沈轻君肩头一毛,下意识地抬头环顾了一下,楚玄昭一笑,“你找的这个地方,没人。”
沈轻君嘴角一抽,“那你是怎么出现在这儿的?”
楚玄昭撇了撇嘴,“出了议事堂,我就想去找你,结果就瞥见你和肖鹰朝着这边走过来,我就跟过来了。”
岂止是瞥见,他当时都快气疯了好不好!
沈轻君点了点头,又突然顿住,半晌,一点一点抬起头,“楚玄昭,你刚才,叫我什么?”
他好像又听到幼时赫连辛嘴里那个鬼称呼了!
“君君呀~”
沈轻君猛地一呛,忍不住用力搓了搓胳膊,“改了!”
楚玄昭在他耳边呵了口气,成功的看到他的耳尖儿又爬上一层薄红才心满意足地退开了脸,“那你说,叫什么。”
沈轻君一把推开他,转身迈步,“外头冷,我回房了。”
楚玄昭一步跟上去,“嗯,我也回,你房。”
“……”
…………
楚玄昭接过青竹手里的茶,茶是温的。他手中散开内力烘了烘,才递给沈轻君,又把他那杯扯过来,“你喝这个。”
沈轻君微愣,继而看向青竹。
楚玄昭笑了笑,“轻君,他都知道了,你还担心什么?再说了,青竹又不会乱说话。”
青竹用力点点头,“公子,我不会乱说话。”
“……”
沈轻君摁了摁额头,他为什么觉得青竹叛变了,他是楚玄昭的人吧?不是错觉吧?
“青竹,你先下去吧,我跟你家公子有话说。”
“是。”
然后麻溜的退下去了。
沈轻君嘴角忍不住一抽,“…我怎么觉得我养了十几年的人,好像成你的了。”
楚玄昭攥住他的手,“你都成我的了。”
沈轻君缩了缩手,楚玄昭却攥的更紧了,他忍不住抬头,又低头,最后转过头来看着楚玄昭,不说话。
楚玄昭轻轻一笑,“轻君,你脸皮儿也太薄了。”
沈轻君淡淡道,“楚玄昭,你脸皮也太厚了。”
“阁主过奖。”
“……”
“陛下,谦虚。”
“……”
“楚玄昭。”沈轻君的声音自沉默中响起。
“嗯?”
“我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
“你说,格吉思善伪,果步鲁好战,那,三王子巴贺呢?为何,同为王子,连他的名声如何,都没多少人清楚?你呢?知道怎么回事吗?”
楚玄昭又换了杯茶给他,“我也多少着意探查过,这个巴贺,虽然贵为王子,但恐怕,连个平民百姓都不如啊。”
“怎么回事?”
楚玄昭转过桌子,坐到他身旁,“你知道,玄昕他,他的情况吧?这个巴贺倒是与玄昕有些相似,只是,比玄昕可惨多了。”
“他也不受莫古待见?”
“岂止是不待见。当时,巴贺的母亲,原本是拓加一名妓`子,与拓加王莫古露水姻缘,不料竟就有了身孕。拓加王得知此事,将她接入王城,封为王妃,只是,好运不长,她生下巴贺不久,就传出谣言,说巴贺根本不是拓加王室子孙。具体过程我没查出,只知道,拓加王信了。巴贺的母亲被断肢闷缸而死,哦,就跟我们这边的人彘差不多。”
“那巴贺呢?”
“拓加王当即下令将巴贺毒死,是当时的宫人不忍,才减了毒量,巴贺命挺大,只是昏迷,并未气绝。在乱葬岗被人捡去收养,但是,毒已经毁了他的面目,他整个人,左边是人,右边是鬼,拓加人称他,半人半鬼。”
沈轻君点头,“那他后来怎么又回去了?”
楚玄昭一笑,“后来拓加王不知从什么途径,知道了当年只是个冤案,又得知他未死,接他回了王城。不过,他已经变成那个模样,即便拓加王心存愧疚,让他锦衣玉食,可别人眼里,他终究是废了。”
“逆境多狂人。楚玄昭,你帮我多留意他的消息。”
楚玄昭微微探身,轻轻吻了吻他的发顶,“你要做什么?”
沈轻君头微微一缩,“说不定用得着。格吉思是个疯子,对付疯子,也只能用疯子。”
“你是说?唉,不行。这个巴贺,自卑的很,走路贴墙角,逢人不抬头,他对上格吉思,塞牙缝都不够。”
“楚玄昭,相信我,越是这种人,一旦惹急了,就越是可怕。你尽管留意,又不费事,行不行,总要试过才知道。”
“好,听你的。”楚玄昭站起身来,弯下腰,一张俊脸与沈轻君正正相对。
沈轻君身子一退,紧贴椅背,“你要干什么?”
楚玄昭抬起手扣住他的头,“阁主,你惯于与人交易,我答应了帮你留意,你是否该付出酬劳?”
沈轻君呼吸有些急促,话也有些急促,“我是为助你,从江南开始,我早就亏本了,你还来讨酬劳?”
楚玄昭一笑,“那你亲我也成,把你的本,都尽管讨回去,来吧。”
说完就闭上了眼。
沈轻君见他闭眼,正欲脱手而出,楚玄昭陡然睁开眼睛,将他往前一勾。
两唇相碰。
楚玄昭感受着唇上的柔软,忍不住探出舌尖舔了舔,然后便两手齐齐勾住他的脖颈,抵开了他的牙关。
听着渍渍水声,沈轻君脸上飞红,他悄悄睁开眼,便看到楚玄昭紧闭的双眼近在眼前,睫毛微颤。
即使没有碰到那双睫毛,他也莫名觉得一丝痒意,说不清是扫在了脸上,还是扫在心上。
他正出神间,突然觉得一只手自颈边下滑,摸上了衣带。
来不及多想,他便将楚玄昭重重一推。
“楚玄昭,你做什么?!”
楚玄昭退开一步,似乎刚刚回神儿,手朝下挡了挡,“呃,那个,抱歉,有点忘情,所以……”
沈轻君下意识地顺着看过去,气话顿时有些卡壳,“外边冰天雪地的,不如你出去,走走?”
“不…,我这,怎么出门?”
沈轻君扯过披风披在他身上,然后帮他紧了紧前面,缓缓一笑,笑的无比轻柔,“陛下,请吧?”
楚玄昭低头瞥了瞥,果然看不出,又瞪了眼沈轻君,“你别笑了,你这个笑法,我怕我失控。”
…………
数日后,十万大军到达韩岭关,与其余兵马齐聚,与十万大军同来的,还有这一次的粮草,以及楚玄昭下令准备的营帐架。
粮草有之前每批的足足三倍多。
西北的诸位将军,总算明白,楚玄昭是真的下定决心要打入拓加。
而拓加大军,百里而踞,未曾擅动。
此时,已是正月末了。
楚玄昭下了令,严整军务,开春之前,无论拓加动与不动,都主动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