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好。”楚舆条件反射一般地回答着,他没想到林曜会这样直白。
说完后又补充道:“有工作?”
“嗯。”林曜点头,“那个杀手的戏,我试的那个角色本来是定的王XX,你知道嘛,他最近酒驾被捅出来了,投资方考虑到影响不好,让我补上,我明天得再去试镜一次。”
林曜点了一根烟,缓缓吐出一根烟圈,道:“别在过马路的时候看手机了,赚钱重要,命更重要。你想啊,你要是被车撞了,到时候网上都是你过马路玩手机的监控视频,家长指着你教育孩子说‘别学那个傻逼’,多丢脸。”
楚舆轻轻一笑:“知道了。你也少抽烟,小小年纪的。”
“我啊,是借烟消愁。”林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着道。
“你有什么可愁的。”楚舆转开视线道,“世界很大,这辈子你还会遇到许多人。”
“再遇上一百万、一千万,都不是我想要的那个,有什么意义?”香烟在少年的指间落下烟末,“我想要的人已经遇上了,所以未来对我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了。”
青年纤长的睫羽在青烟中颤着,淡淡道:“过几年你就不这么想了。”
——也就在这时,楚舆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和林曜的人生轨迹,在一霎的交错后,如同离站的火车,渐行渐远。
第92章 终成眷属
他们就近去超市买了菜,回到寝室,林曜看着满地的打包箱和行李,挑了挑眉,吹了声口哨:“这么多东西,都带过去?”
“没,一部分寄到我师妹家去,大都是我的书,让她替我放着。要是留给我室友,他准得按斤卖了。”
“我给你保管也行啊。”林曜随便找了张小马扎坐下来,个子太高,长手长脚的看着有些局促。
楚舆没回答,转身拧开水龙头把生菜洗了,水声哗哗地,他忽然道:“林曜,我兜里的字条是不是你写的?”
“啊?”林曜的声音朦朦胧胧地传来。
“我说,”他走进房间,顺手把手上的水在裤子上蹭了蹭,从钱包里翻出一张口香糖包装纸,像道士贴符一样举到林曜跟前,一字一顿念道:“‘林曜是个好男人,你要好好珍惜他’,这是你写的吧?你的字太丑了,看一眼就认得。”
“什么鬼,当然不是我。不过这话的还挺在理的。”林曜又是那副不正经的样子。
“算了。”楚舆看着冒着白汽的汤锅,一滚脑将蔬菜都塞了进去,闷闷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人只会接受他们认为配得上自己的爱’。”(引用)
他说的语焉不详,林曜听得也不真切,便没答话,心中默想道:什么意思,他是觉得我太没文化了,又是个“戏子”,所以配不起他?
两人沉默地填饱了肚子,外边传来一声闷雷,窗外乌云密布,楚舆看了眼,道:“你开车来的?”
“没,”林曜无辜地摇摇头,“打车来的。”
“那坐会吧。”他看向层层叠叠的阴云,心道这雨也不像一时半会会停的样子。
两人并肩坐在只铺了一层薄毯的床板上,“我那个室友回老家了,今天不会回来。”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楚舆便把心里想的说出口了。
林曜扭头看他,眼神沉沉的,像冬日早晨笼罩森林的铅霾。
楚舆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心里憋着一股怒意,他总是习惯忽略自己的感受,就如同他过去忽略林曜的示好一样。
不知是谁先靠近谁,等他回过神,两个人的嘴唇已经挨在了一起。彼此的动作都小心,好似小孩儿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接今年冬天的新雪。
林曜的身体很热,还带着止不住地轻颤,按在自己后脑勺的手很用力,另一只手不管不顾地在自己身上疯狂地抚摸着。
他却老疑心他的心是冷的,看向自己的眼神是冷的。
能怪谁呢。他想问他,却又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他从不吝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
楚舆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呻‘吟,像是点燃草垛的火星子,林曜的动作一下子粗暴起来,他反身将青年压在身下,亲吻逐渐变成了啃咬。
“疼。轻点儿。”楚舆蹙着眉道。
“疼才好。”林曜含着他的下唇道——疼才好,就是要你记得。
漫长的深吻后,他们终于喘着气分开,林曜看着楚舆有些红肿的嘴唇,伸出舌尖舔了舔。
他的手插在青年的后腰上,皮带阻隔了他的动作,于是他也很绅士地停了下来。
继续吗。他的眼神发出疑问。
楚舆轻软地叹了口气,主动挺了挺腰,两人贴的很近,他即刻便感受到了对方勃发的硬热。
后面晚点更在微博。
作者有话要说:
微博@蕉下喙
第93章 终成眷属2
翌日醒来,天光大亮。
经过一夜雨水的洗礼,整个世界都像是新的,从天空到大地都清新得字正腔圆。
楚舆感觉头像是被人打了一棍子,他昏昏沉沉地叫了声林曜,身边好像没人,他一下子清醒了,睁开眼,寝室狭小的床上已经没有了另一个人的温度。
身上很干爽,肛口因为□□弄得太狠而暂时无法合拢。床上的污物也被收拾了,甚至还洗了碗。他不知道林曜是以什么心情做完这一切的。
最后来机场送行的人,在他意料之外。
龙歆忙着进货,说咱俩的感情不在于送不送。奉音尘惯常行踪不定。林曜一早便说了不来。在S市与他有交集的人便只有这些。
倒是养父提着大包小包酱菜老干妈来了,都被机场安检给扣下了。
得知楚舆要走,许弋然抽空带着杜家灏来了。许弋然说救命恩人要走,哪能不送,替林曜这小子一起送了。杜家灏的理由就更令人啼笑皆非:情敌走了,从此可以放手追曜曜了,再也不用跟人分享曜曜了,皆大欢喜!为防止楚舆突然改主意变卦,当然要敲锣打鼓送他走。
楚舆也没跟他客气:“你跟林曜是一个组合的,唇亡齿寒,别一天净给他惹事。”
“当然啦,我爱他疼他都来不及。”杜家灏一边往脸上喷补水喷雾,一边道。他永远不会明白楚舆说的意思。
临近登机,身边的旅客都在同亲人、恋人依依惜别,养父要回去仓库打包发货,一早就走了,楚舆的眼神从两人身后飘忽掠过,杜家灏马上像逮着他的把柄一般,笑意盈盈:“怎么,你还在等曜曜哥哥么,别想啦,他不会来啦,他心里早就没有你啦!”
许弋然掐了他一把:“少说两句。”
“这个帮我转交给林曜。”青年摇摇头,将一本书和一个信封递给许弋然。
他的神情既是伤口未愈,也是洒脱淡漠,他冲他们摆一摆手,真像朋友间那样,大大落落道,走了。
毕竟躲在某根柱子后面悄然恸哭,这码事一般只在电影里出现,这不像那个人。
眼见着楚舆进了安检口,许弋然嘴角的笑意敛去,拿出手机给某人打了个电话:“曜啊,人已经替你送了,够兄弟了吧?”
身处机场停车场的少年握着手机无声笑了,“谢了。”
远方的人,愿你得到太阳,愿你前程似锦。
9.0
他们这一别,再见时已是两年后。
730天,17520个小时,说来不长,却也足以将过往所有根深蒂固的习惯土崩瓦解,将所有熟悉的恋人改变得面目全非。
这段时间林曜腰腹处那个滑稽的纹身越来越淡,他几乎怀疑,再洗几次澡就彻底看不见了。
因为楚舆不在国内,龙大很少在他梦里、镜子里现身,也不怎么找他讨榴莲吃了,不知道是不是出国找龙二搞骨科去了,总之家里空气清新不少,林曜也乐得清静。
他为这个纹身找过奉音尘,奉音尘端着香槟,搂着美女,气定神闲地表示:我豢龙氏人丁凋零,到我掌这一派,门下压根没几个人了,还都是异姓的。你既然和龙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这龙契就不能解。
林曜看着他这么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免汗颜,道:“您这么不负责任,豢龙氏的前辈知道吗?”
奉音尘一拍身边美女白嫩的大腿,道:“错!师祖在天有灵,也会为我不拘小节为我派开枝散叶感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