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提前用神力保护住了九尘等人,所以他们只是被气劲余波轰飞到了天上,并没有因此受 伤。但难免会眼冒金星、头脑发晕、反应不及时、掉落海中。
九尘神兽体质根本没受影响,却还是装模作样晕了晕,只是在即将落水的一刻装作是突然醒过来,峦山云纹长靴足尖一点便带着檀栾飞到了半空。
长天碧海,海波不惊。
却一艘船都没有?
他们明明记得之前插满尸体的那艘船反而没有被吞,只是被顶翻掉了啊。金锁局的船,只要船身损毁不是很严重就不可能沉。
可是,人呢?
他们所浸泡的海水漂满了玄武的血肉,就算凶兽被净化了还是改不了要吃肉的本性啊!
待会儿鲨鱼什么的该来了!
年富力强的剑修把琴修抱在怀里,檀栾也加入其中,合奏出一首清乐。
无数竹枝出现在空中,人手相扶攀了上去。
站在高处看各种海中生物争相分食玄武的尸体。
尽管此处面目已大改,萦绕心头的恐惧却经久不衰。
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有生之年都大概不会再选择踏入北海境内一步了。
壮阔景色入目,心中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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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炸响,吼声震天,嘶哑苍凉,如山呼海啸而来,连绵不绝。
所有人都被吓得惊慌失措,很多琴修吓得弹错了调子,又掉进了海水里。
众人赶忙又把他们拉了上来,大家下意识地往空中又升高了些,远离海面。
黑幕降下,日月无光。
忽而闪过的雷电照耀下,北海正中骇浪惊涛,似有什么正欲醒来。
沉睡了十五年的冤魂啊,一朝醒转。
狂风厚浪带着席卷一切的气势缓缓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不论是什么靠近都会被卷入其中死无葬身之地。
举坛大口喝酒,手中长1□□出,轻而易举地插起一只鲨鱼,直接放到嘴边大口撕咬。
“鬼,鬼啊!”
被他所指的那物刷地拧过头来对着他张嘴嘶吼了一声,见那人被吓得屁滚尿流,没有瞳孔的眼白里似乎浮现出一丝笑意。丢开鲨鱼,淡淡地把自己的脑袋抬起,放正,再朝着漩涡北方恭敬跪下,静静等待着什么。
随着漩涡越来越深,一层? 徊愕墓肀殖錾碛埃疃环罟呛螅及诔隽送桓鲎耸啤?br /> “咴儿!咴儿!”
红翎作冠,马踏狂澜,脖子上的红绸迎风飘扬,神色凛然不可侵犯。恰似当年一人一马、一箭一枪,独守函关,万夫莫敌。
“将军!”
“将军……”
悲凉凄切的低喃不断响起。
直到那一鬼一马如箭直射,于漩涡中心勒马。
“嘶——”
马嘶声尽头近十万鬼兵齐声高喊。
“将军!!!”
那人沉默许久,一言不发。
忽地扬起长1枪,直指东南。
“杀!杀!!杀!!!”
以那鲜艳红绸为首,踏空而去,浩浩荡荡杀向东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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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的人都傻眼了。
“是些什么东西?!”
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范围才有人敢出声。
“是鬼,真的是鬼,我看见他们转头不转眼了!”
“那头上、胸前还插着箭的,是人早就不能动了!”
“有的都只有一半身子了还动得好好的!不是鬼是什么!”
“还只有眼白,太恐怖了!它还吓唬我来着!”
雷声已止,月华洒下,海面漾起磷光,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心脏依旧跳得厉害,证明之前所见非虚。
无论如何还是先去岸边再说,循着那群诡异生物的踪迹,灵力恢复便御剑而行,最后终于找到了理应在海上接应他们的那艘金顶楼船。
“不、不要抓我!”锦衣褴褛、披头散发。
触目所见,尽皆如此。
“呀!”间或几声癫狂嘶吼。
“夜帅!夜帅活过来了……”神经质的自言自语。
“不关我的事,不要找我!”双手胡乱挥舞,不知在打什么。
正一筹莫展,不远处驶来其他三艘楼船,金锁局、七星堂、西原狼族的旗帜迎风飘扬。
月夕两位美人急冲冲地奔了过来,直接抱住九尘。
“听金顶的人说你们被玄武吃了,我们正要去救你们呢!”
姜梓莘倚在船舷上揶揄,“连我们都打不过,你们再来还不是送死。”
“送死也要来啊!”粉衣女子嗔道。
“表弟弟,你这艳福不浅啊。”姜梓莘朝着旁边手足无措的小猫咪努努嘴。
闻言,月夕双娘也自己下来了,夕娘骂道,“去你的!我早就有夫君了,是见到主人没事高兴嘛!”
红衣女子朝着檀栾解释道,“主人早已心有所属,姜谷主成天就是乱说话。”
“我们也知道打不过,但看金顶的人居然就这么回来了,实在是恶心,看不过去就自己来了。反正船就停在入海口。”
“想着行事小心点,不要主动去惹玄武。在海上不断搜寻,这样你们逃出来了也好接应你们。”
说完开心道:“没想到你们自己就逃出来了。”
等到众人把所经历的一切向明知有危险,还义无反顾前来救援的人说了一遍后……
“什么?!”
所有人都惊呆了,从北海之征、玄武吃人、万人陷落到宗枭老谋深算、卑鄙无耻、用人作饵,再到玄武腹中诡异莫测的一切、绝境下互相残杀的同道中人、最后不知所以便逃出生天……
感觉这世界真是大,江湖真是莫测,人心也真是险恶。
关键是,他们刚刚才把宗枭救上来啊!
“就在你们之前啊,金顶的人说他是自己从玄武的肛1门里爬出来的,浑身是血引来了一大堆凶兽,为了救他似乎还死了好多人。”
“说什么是为了先把他送回来才返航的,我看明明就是贪生怕死。”
“他还涕泪俱流地哭诉都是他的错,不该妄想为民除害,一时失手就连累了这么多同道。”
“我们还安慰了他老半天!”
“他还说没遇到过别人,是命大才活下来的!”
被他所害者简直是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之人,咬牙切齿纠结着就要去找他报仇,尤其是痛失亲友或者自己缺了胳膊断了腿的那些,更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愤。
到了之后,宗枭所住的船舱直接被众人一人一脚就给拆了。
然而往里一看,空空如也,狗贼早已逃之夭夭。
不由气得仰天怒吼起来。
“他们这是怎么了?”
姜梓莘指向金顶众人。
食为天没有直接回答,“之前天上那群,你们看见了吧?”
“那时候我们还忙着起锚,一抬头船舷上就站了一圈各式各样的尸体,那感觉真是刺激。”
铁扇敲了敲食为天的脑袋,“某人不是差点被吓尿了吗?哈哈。”
土窝窝拍开他的破扇子,“吓尿的不是秀掌么,哼。”
“咳咳,总之,他们每艘船都盯了一会儿,像是在确认什么。我们倒是平安无事,就不知金顶是怎么了。”
“应该是跟金顶的人有仇吧,我看见昊家来的那谁?昊逸,被抓走了!”
“是啊,就像那种犯了错的兵士,或者什么俘虏一样,被栓在马后跟着跑。”
“啊!!!”
有人捧着人骨从金顶战船最底下的船舱冲了出来。
“船舱里,全是啊!用锦缎包得好好的!还新鲜着呢!”
我擦???
“他们是什么时候靠岸的?”
“就刚刚啊,跟你们前后脚的功夫。”
“怎么可能,用漂的也就这速度了。”
“……”
金君灏蹲在船舷上说,“可能就是漂回来的吧,怕惊扰到海里凶兽,凶兽尸堆又引来玄武。”亏他们之前还放铁刺,恨不得跟第一拨人比谁杀得多。
之前吵着不让回的也是他们。
等真见过玄武,逃过一劫了就夹着尾巴跑了。
夕娘想不明白,“那也没必要吃人啊!这么多吃的东西。”
“没用的,去海上立马就坏了。”酒、菜、米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