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了清嗓子：“谢不复，我们来谈谈。”
谢不复身体瞬间僵直，借着扰乱视线的灯光掩藏情绪：“不分！”
迟暮好笑：“分个球，你答应我还不答应呢。聊聊别的事。”
谢不复终于直视迟暮，眼睛里欢呼雀跃：“不会的。”说完补充一句：“我永远不答应分手。”
迟暮被他的小眼神闹得险些破功，好容易维持住一个攻的严肃认真：“第一条，你怎么能随随便便把你男朋友绑起来呢？”
谢不复犹豫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还没出口又闭上了。
迟暮瞪大眼睛：“想说什么就说好不，你这样怎么解决问题？”
谢不复吸口气：“不是随随便便。我早就想这样做了。”
迟暮有些不安，但是想要彻彻底底解决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他就必须好好听清楚。
谢不复接着说，黑色的眼睛闪着漠然的冷光：“把你栓起来，放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他伸出手，抚摸迟暮修长的手指。
“我还想打断你的腿，折断你的手指，这样你就只能注视着我，看着我，只想着我……我会时时刻刻呆在你身边，照顾你，进入你，想怎么亲你就怎么亲，想怎么干你就怎么干……你会哭着说不要，没关系，我会让你快乐的，早晚你会像我渴求着你一样渴求我……”
伴着阴森的语气，迟暮的小心脏疯狂抖动：“你你你……”
谢不复垂下眼帘：“怕了吗？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怪物？”
眼神涣散的迟暮：“前半段不行！后半段也不是不可以……”
这次换谢不复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他顿了顿：“什么？”
迟暮：“前半段绝对不行！我还要画画呢。后半段听起来很带感啊，你要真的想我也不会拒绝啊。”
听到迟暮说画画，谢不复就来气：“画画画画，我就知道它比我重要。你在我身边画我就忍了，为什么要出去画？啊？”
迟暮也很委屈：“那我天天光看你不做一点事了？我有个自己的事业不行？”
谢不复激动起来：“怎么不行？我赚钱养家你貌美如花不行吗？”
迟暮眼睛溜圆，完全没想到这人心里藏着这么萌哒哒的理想：“照你那样发展，我人老珠黄的时候你就该找别的小妖精去了。”
谢不复：“我找个鬼的小妖精！按你的性子，不等人老珠黄就不想要我了。”
迟暮：“我什么性子？谢不复你别血口喷人我跟你讲，我生起气来我自己都怕。”
谢不复：“呵呵，三岁说要当科学家，第二天就变成宇航员，第三天变成奥特曼，小学想学下棋，统共上了五次课，初中想学篮球，半道又改去学钢琴，钢琴没学完又想拉小提琴，上了三天课觉得太难死活要改成吉他，高考前四个月非要考艺术生……你说你什么性子？”
青梅竹马就这点不好，吵起架黑历史一箩筐一箩筐的，关键是都是真的不掺水。词穷的迟暮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谢不复有什么黑历史，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是没定性，但这么多年，我也就坚持哄你开心和画画了。”
被一记必杀技轰得找不着北的谢不复：……妈的，这智障学聪明了？
迟暮开了个头，就更加理直气壮：“所以说，我喜欢你和画画这两件事，也能坚持很多很多年！”
谢不复：“你，你也就说说，什么逻辑都没。”
迟暮有点抓狂：“你仔细想想，咱俩的智商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你真想跟我绑定一辈子，我逃得了吗？”
谢不复：“很有道理。”
迟暮精神一振：“所以赶紧放开我，等我进修完咱俩就能天天腻一块了。”
谢不复：“不行。”
迟暮鼓起腮帮子：“那你先放了我，我保证不出幺蛾子，要是还不答应我真生气了。”
两个人一眨不眨对视良久，谢不复败下阵来，从兜里掏出一根铁丝，开始捣鼓手铐。迟暮情不自禁问他：“你还真把钥匙扔了？”谢不复闷头干活：“你这么会撒娇，我根本没法留钥匙。”
全能选手捣开锁，躺得骨头发痒的迟暮一跃而起：“原来这就是自由的感觉！”
谢不复把作案工具收好，不知道说什么，沉默地坐在床边，拿侧脸对着迟暮。
迟暮第一回 合大获全胜，兴致勃勃追击：“第二条，关于出国的事，咱俩必须达成共识。”谢不复警醒地看他一眼又赶紧挪开：“不行不行，这个绝！对！不！行！”
迟暮苦口婆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想想，往后你意气风发，我混吃等死，那我还是你喜欢的那个迟暮吗？”
谢不复：“是。”
迟暮叹口气：“可是我喜欢画画，我想开画展。”
谢不复：“我给你开。”
迟暮捧着他的脸：“我想自己给自己开，我想成为配得上你的人，好不容易来这世上走一回，我想过有意义的生活。”
谢不复躲着他诚挚的眼神，心脏发软：“可是太远了，我不想你离开我。”
迟暮：“你可以去看我。”
谢不复：“说得对，我和你一起去g国好了。”
迟暮：“那你的公司怎么办？”
谢不复：“有我没我都差不多。”
迟暮险些应了，千钧一发之际，才想起来这样是不行的，哪能两个人真的一辈子不分开一小会呢？不复必须学会承受。
他想了想说：“你可以在我的手机里装定位，可以在我住的地方装监控，总而言之，一切能帮你掌控情况的措施都可以做，但是，你不能时时刻刻跟着我。不复，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容易，可是，你能做到的，对不对？”
一步一步来吧，总有一天，不复会做到控制自己的占有欲。
谢不复很心动，他也知道迟暮下定决心的话，他是没法阻止迟暮出国的，能被允许做迟暮说的那些事，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看着谢不复犹犹豫豫的样子，迟暮一个没忍住啃了上去。
太诱人了，不光谢不复想要他，他也想要不复。
迟暮干劲十足，把人哄得头昏脑涨，先做了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
倒计时
第21章 第 21 章
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尤其是恋爱中的男人。迟暮深以为然。
忍住忍住！迟暮以吻封缄，专心致志地做自己的事。谢不复则觉得轻飘飘地不真实，被人一打断就只能跟着别人的步调走，乖顺的表情让迟暮看了血管都快爆了。
痛并快乐着，迟暮美滋滋地享用了一场大餐。
这次迟暮终于留了些力气，把媳妇洗白白之后才倒头睡下。他还想早醒给不复弄点吃的，然而实在起不来了，还是谢不复拿了客栈的饭菜，两人在床上吃了一顿。
吃饱喝足的迟暮浑身舒爽，后面也没什么感觉了，索性靠在床头，让谢不复侧枕在他腿上。
迟暮：“说起来，你是怎么知道留学这件事的？”
谢不复还没缓过劲，懒洋洋地：“那天开电脑，看见你导师发的邮件。”
迟暮恍然大悟，怪不得不复那天怪怪的，现下两人算半个心意相通，他直接道：“复复，我不想你难受。可是，我也不想做一个菟丝花。我之前说的不过心，别说人老珠黄了，就是变成植物人你也不会抛弃我。”
谢不复想说话，迟暮轻柔地把手挡在他的唇间。
“嘘，让我说。我这人吧，定力不足是真的，想和你白头到老也是真的。”
“假如我是个巴掌大的小人，时刻被你随身携带也无妨。可我和你一样高大，我也想有时候能让你依靠。再说了，人生在世，总要找点事做嘛。倘若我们有小小的离别，重逢之日必不会远。”
“对我有点信心好吗？我再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人，也再看不上其他人。”
几乎蜷成一团的谢不复眨眨眼逼回泪水，轻轻地说了一声：“好。”
往后的日子被看不见的手按了快进键，解除小黑屋状态的迟暮迫不及待投进了创作。哪怕过了好几天，那天晚上的灵感依然清晰可辨，他几乎一气呵成，看到成品之后，饶是本人也不由呆了很久。
这幅画几乎完美还原了冰冷而炽热的谢不复。幽暗的河边，脆弱的白花，耀眼的男人，构成完美的画面。迟暮最终将之命名为不夜，意味此人是他生命中永不熄灭的光芒，逼退黑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