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桃烦躁地拿出了手机,但下一秒手机就被苏闻伸过来的手碰掉,直接掉进了鱼缸里,水都渐了出来,迸到了衣服上。
简桃一惊,脱口而出,“你干嘛。”
苏闻立即道歉,“抱歉少爷,你嘴角沾上了巧克力,我本想帮你擦一下的……”
简桃瞪了他一眼,深吸口气将手机捞了出来,“小鱼要是死掉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闻面上并没有受到威胁的担心,嘴角始终保持上扬的弧度,他抽出纸巾将简桃沾了水的手拿过来,放在手心里仔细地擦拭。
简桃哪里都是漂亮的,手指都白皙纤细,还十分柔软,把玩起来手感特别好,纸巾又擦向简桃的白衬衫,被水浸湿后布料有些透明,能看到里面精致的锁骨。
苏闻的呼吸不免有些凌乱,脊背麻痒,爽感不断攀升,他只要一想到简桃进入江家后的处境,整个人都兴奋得发抖。
简桃试了下将手机打开,结果手机已经无法开启,他生气地将手机丢给苏闻,“等会立即买个新的给我。”
“好的少爷。”苏闻应道,一个手机没什么,要是被他发现那些新闻,不知道这江家还能不能去成了,可能现在就要闹起来。
他当然不能允许这件事发生。
车终于驶入熟悉的街道,速度慢下来,已经能看到别墅的轮廓,这时简桃心里紧张起来,等会有场大戏要演。
当车开到别墅门口时,大门向两边缓缓敞开,似迎接简桃的到来,等车进去后,后面的大门又缓缓地合上,简桃向后看了一眼,不免有些害怕,怎么感觉进来了就出不去了似的。
结婚的主角并没有出来迎接,还是苏闻先下车给他打开的车门,别墅门口站着老管家陈叔,见到他后立即将门打开,“简少爷,请进。”
简桃将鱼缸交给了他,颐指气使地说,“我的小鱼你给我好好照顾,要是少了一条别说我对你不客气。”
陈叔在江家做了二三十年,旁人见到他都会给上三分薄面,还从未被人如此看轻,不过他也并未表现出不满,而是小心地接过,笑着说,“少爷在里面等你呢,快进去吧。”
听闻,简桃昂着头就走了进去,身后的苏闻礼貌地将鹦鹉交给陈叔,随即紧随其后,他要见证这一刻的发生。
简桃走进去后,客厅里空荡荡的,再向里走才看到江慕,他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笔直地坐在沙发上,庄重又华丽,冰冷的眼眸在简桃出现的那一刻就落在了他身上。
简桃四处扫了扫,随即问,“江时呢。”
江慕摇摇头,“没有,没有江时,只有我。”
简桃皱眉,随即质问,“什么意思?”
江慕伸手将茶几上的文件向简桃推了推,“从始至终,要跟你结婚的都是我。”
“什么?”简桃表示很震惊,他将文件拿了起来,急切地翻看,终于看到了他和江慕的人名,还有他的亲笔签名。
简桃愣在原地了,巨大的震惊让他无法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身后的苏闻静静地看着,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简少爷可能要发疯了,这场大戏上演完,一切就应该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了。
这时江慕继续开口,“这一切都是江时计划的,因为他不想娶你,他说他很厌恶你,只想将你甩掉。
听闻,简桃仿佛受了刺激,他完全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就连结婚前一天,江时给他的答案都是即便他们结婚,也改变不了烦他的事实,所以这场结婚骗局出自他的手笔一点不意外。
离简桃右边一米的距离就是摆放古董的架子,简桃三两步走过去,抓过一个花瓶就朝江慕脚下砸了过去,“闭嘴吧你!”
江慕并没有躲,瓷器碎片在脚边炸开,碎片割伤了露出的脚踝他也并未在意,仍静静地看着简桃。
而简桃看着那一地碎片,他都心疼了,但看江慕纹丝未动,他还以为这一个古董碎掉后他会立即被控制起来,结果江慕居然全无反应。
转身他又朝下一个目标动手,他动作缓慢,就等着有人上前阻止,结果并没有,玉雕还是被他扔到了地上,然后简桃就不敢动了,他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抛开价值,这些都是江慕心爱的东西,他不敢再仍了,此时他背对着江慕,只敢稍稍转过头瞄一眼,见到江慕仍坐在沙发上的轮廓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拼命地咽口水,身体都忍不住发颤,他不会真在想如何将他处理掉吧……
就在房间陷入寂静的时候,江慕终于有所动作,他起身一步步迈向简桃,随即从身后抱住他,他发出舒心地叹息,随即问,“解气了么?”
简桃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江慕侧过头看他的表情,似真在观察他还生不生气了。
随即江慕拿起他的手,摸向其中一个瓷器,在扫到地上,碎裂的声音吓得简桃一哆嗦,江慕又带他破坏了其它的东西,“这样心情有没有好点?”
“你要是不喜欢这里就把它烧了也好。”江慕说,仿佛真的很用心地想讨简桃欢心,“我们去别的地方住,我也觉得这里配不上你。”
简桃整个人傻掉了,他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抖着声音问250,“剧情正常么……”
250回答,“一切正常。”
“他……他是个疯子吧……”简桃腿都软了,他的身体是最不惊吓的,感觉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而一直在不远处看戏的苏闻,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凝固,崩坏中逐渐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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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依然在家里焦急地等着,他看了眼手表,有些疑惑,按理说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到了,怎么现在还没看到车的影子。
难道堵车?还是……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江时心脏重重地一跳,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立即手忙脚乱地找出手机,刚要解锁就进来一通电话,是蒋诚礼打来的。
他现在没心情接他的电话,立即挂断了,结果对方居然又打了过来。
江时这才接了起来,语气十分烦躁,“有屁快放,我现在没工夫跟你扯皮。”
没想到蒋诚礼一改往常的态度,冷哼一声语气比江时还要恶劣,“你说的惊喜就是将简桃嫁给你哥是吧?”
江时看了眼手机,随即问,“你说什么?”
蒋诚礼非常生硬地重复了一遍,“我说,你说的惊喜就是将简桃嫁给你哥是吧!”
江时整个身体一僵,感受到了片刻的耳鸣,脑内的思维好像拉成了一条线,“你瞎说什么!”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现在新闻已经满天飞,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你还在这装什么装?”蒋诚礼讥讽道。
“你放屁……”江时暴躁的声音逐渐放低,他不信他哥会做这种事,但此时他居然没了底气。
蒋诚礼那边放肆地笑了几声,“江时,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你真是个大傻逼……”
江时立即挂了电话,整个脑子都是懵,他慌忙地打开手机,一瞬间,新闻通知布满了整个屏幕,他这才恍然,整个人似要站不住,最终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心脏像被戳穿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不断有冷气向里灌,他凭最后的理智给简桃拨去了电话,结果显示关机……
*
简桃又病倒了,是受到惊吓后的连锁反应,他的身体就是多病缠身又是易受惊体质,经过刚来江家的一番刺激,直接卧床不起了。
江慕将他安置在了主卧,简桃这也才明白,原来江时过生日时他住的就是江慕的房间。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不能深想,否则简桃感觉他又要在病床上多躺几日。
江慕看着病床上的他似很焦急,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后,手背又摸上他的额头,此时看着简桃的目光疑惑又好奇,嘟囔着,“怎么忽然就发烧了呢……”
简桃忍不住腹诽,还不是因为你,被你吓得,精神病!
但是这话他没敢说,他怕说了江慕会做出比要烧房子还惊世骇俗的举动。
医生很快就到了,检查好后交代了江慕几句就走了,估计是没什么事。
江慕从洗手间里拿出了一块湿毛巾,然后笨拙地放到了简桃的脑门上,一看就是从来没照顾过人的人,不是说他是弟奴么,怎么照顾人这种事好像一点不会?
江慕坐在床边,握住了简桃的手,不时还捏一捏,“医生说你修养几天就好了,现在有些发烧,晚上我帮你擦身体降温。”
听闻,简桃心中一紧,委婉地说,“不用了吧……”
江慕却不这么想,他拿起了简桃的手放在鼻尖闻了闻,“要听医生的话。”
简桃,“……”
从小他妈妈就总这么跟他说,现在换成江慕了。
*
江时来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整个人都有些恍然,甚至不敢面对这一切。
而当他出现在大门口时,居然没人给他开门,保镖站在门口像个木头桩子一样,对他仿若未闻。
江时又回到了车里,此时怒火冲上头脑,仿佛要烧掉他的脑子,他油门踩实,直接开车撞了上去,雕花的铁艺门顿时被他撞开,车头被毁掉的车子横冲直撞地就开到了院里。
下了车后身子踉跄向前走,步子又急又乱,直到门口,被陈叔拦了下来。
“陈叔,你让我进去!”江时双目赤红,整个人魔怔了一样。
“小少爷你进去又能怎么样了,事情已成定局。”陈叔说。
“为什么……我不懂为什么,跟简桃结婚的明明应该是我!”江时嘶吼着,他对今天发生的一切感到不可置信。
陈叔叹了口气,“从始至终跟简桃结婚的都是大少爷,一直未变过。”
听闻,江时身形摇晃了一瞬,这一刻,他终于相信,他被他哥骗了。
此时二楼的窗前,江慕冷漠地注视着一切,他看到江时的额头被撞破流血了,也看到他失魂落魄离开别墅的背影。
不过心中毫无波动,甚至连皱下眉都没有,身后的简桃小声询问,“刚才外面怎么了?”
江慕将窗帘拉上,“没什么。”随即回到床边,亲昵地摸了摸简桃的头发,“你午睡休息一下吧。”
说完,江慕起身便出去了,正好碰到了门口的苏闻,江慕上下打量了下苏闻,“你怎么还不走?”
苏闻现在面部僵硬,对着面前的人实在做不出多余的表情,“我是陪简桃少爷过来的,日常照顾他的起居。”
江慕的表情格外冷硬,“他现在不需要你的照顾,你回去吧。”
苏闻颊边的肌肉抽动,最终还是开口,“那我先回房,少爷有事会叫我的。”
不顾江慕阴鸷的目光,苏闻转身离开了,他让陈叔给他找了房间,而进入房间中,苏闻就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整个人陷入到了巨大的阴霾中,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算漏了江慕喜欢简桃,这个没有表情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他居然也会喜欢人!
他有这种情感么?他知道喜欢人应该怎么做么?他那种仿佛没有人类感情的人凭什么喜欢简桃?
苏闻一时间被巨大的阴暗心情包裹,屋内窗帘被拉上,整个陷入低迷。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苏闻不吃不喝一滴水都未进,直至夜晚降临,他才似反应了过来,出了房门。
他在走廊上游荡,最终等在简桃房门口,心里逐渐焦虑,江慕居然还不出来,他不会真的跟简桃睡在一个房间吧……
正万分难捱,他忽然听到房内传出的声音,当即整个人僵住,手蓦地握紧,直至指甲刺进肉里。
房内的简桃,此时就如案板上的鱼肉,任江慕摆弄。
他被晾在床上,江慕手里拿着湿毛巾仔细又耐心地擦着他的身体,身体无力连挣扎都显得微弱,只能颤抖着由他。
简桃声音都带了哭腔,一双眼睛水润得可怜,“好了吧,不要再擦了。”
听闻,正给简桃擦腿的江慕立即走到床头安抚简桃,他顺了顺他的额头,仿佛简桃是不听话的孩子,“马上就好了,医生嘱咐过我,这样能让你好得快些。”
说完,江慕又继续刚才没擦过的地方,简桃气得直蹬腿,这个神经病,好像没一点礼义廉耻!
有他那样听医生话的么……想着,简桃就想哭。
终于擦好后,江慕才给简桃穿上衣服,他们明明不熟,但江慕做起这些事来,就好像习以为常,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穿好衣服后,江慕也躺在了简桃身边,他问简桃,“现在要睡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