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虐渣攻[快穿]——斤朝

作者:斤朝  录入:04-19

  最后还是来了七八个大汉七手八脚的把宴陆笙从冰棺前拉开,给白郁办理了后事,葬在了y市的公共墓地。
  宴陆笙被强行打了镇定剂, 他多日没有进食进水, 这一针下去,他直接进了重症监护病房。
  待他彻底的脱离危险,白郁的后事已经料理的差不多了。
  而他连白郁最后的葬礼都没能赶过去。
  魏赫处理完白郁的身后事, 抽空去医院看了眼宴陆笙。
  曾经高大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形销骨立, 魏赫竟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死气。
  魏赫的心情很复杂,作为情敌, 作为男人他是恨极了宴陆笙,恨他那样折磨白郁, 让他身败名裂, 让他抱憾而死。
  可扪心自问,若是白郁死了, 他是绝对做不到宴陆笙这般地步的,现在的宴陆笙和他第一次见到的高傲冷漠浑身散发着神秘和生人勿近的宴陆笙简直判若两人。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无形的剥夺着他的生命,剥丝抽茧一样的精密,悄无声息的让他缓慢的走向死亡。
  而宴陆笙本人似乎并不抗拒。
  魏赫多想照着那张脸蛋狠狠的来几拳, 可现在伊人已逝,白郁不在了,他做的什么都没有了意义。
  现在再来看宴陆笙,他反倒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悯之情。
  “你想死,没人拦着你,可害他的人还好生生的活着,你怎么有脸下去见他?”
  这是魏赫留给宴陆笙的最后一句话,此后他远渡重洋,终身都未踏足故土,只在临终之前,让子孙将他的骨灰送回国内,埋在了y市。
  魏赫用自我放逐惩罚了自己半生,也终以另一种方式永远的留在了有白郁的那片土地上。
  半个月后,宴陆笙病愈出院。
  蹲守在医院门口的记者只拍到一张模糊的高高瘦瘦的背影。
  宴陆笙从死门关走了一遭,活了回来,有人欢喜有人忧。
  至少对宴家的余党来说这无异于晴天霹雳,宴陆笙蛰伏已久,牵一发而动全身,而宴家早已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不过短短数个星期,宴家就已经从豪门望族变成了草衣,宣布破产,主要负责人锒铛入狱,何丽媛携带大量资金逃亡地中海。
  宴陆笙的獠牙已经隐藏太久,他奄奄一息,因此更加迫切的需要鲜血的灌溉来麻痹他内心的痛楚和伤口。
  宴陆笙手中一直掌握着何丽媛出逃的路线和信息,他是个完美的猎人,对待何丽媛其实并不用花费太多的心思。
  可毕竟母子一场,毕竟,她是直接造成白郁死亡的魁首,宴陆笙决定亲手送她一程。
  他在地中海的一个群岛找到了何丽媛,长达小半年的逃亡生活让何丽媛身上养尊处优的贵气消弭殆尽。
  何丽媛穿着过时的鲜艳的旧衣裳,犹如惊弓之鸟一样看着宴陆笙,她太害怕了。
  从宴陆笙小时候起,她就与这个小儿子亲近不起来,现在的宴陆笙更是让她惧怕不已,她都快要不认识这个从她腹中爬出的孩子了。
  他变得如此陌生,如此冷厉,阴沉,比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还要可怕。
  何丽媛挺直腰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硬气一点:“宴陆笙,你可真是出息了,竟然这样对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当年就不该生下你!”
  宴陆笙俊美苍白的脸颊犹如吸血鬼,两个眸子里是沉沉的死气,他道:“你生我是为争夺家产,只生不养,你我本就没有多少情分。”
  何丽媛被他盯的浑身冰凉,她忍不住缩起身体,厉色内茬:“你究竟想怎么样?”
  宴陆笙端详着面前这个面孔狰狞丑陋的女人,他轻轻道:“您当初,是怎么瞒天过海骗过白郁,瞒过宴衡修,又是怎样一步步亲手把大哥逼疯,走向死亡。您还记得吗?”
  何丽媛气急败坏的道:“我那是为了他好,白郁一个男人,他们在一起能有什么下场难道你不清楚?他自己得病,他该死,为什么还要来拖累我的儿子?”
  “你以为衡修死了我不难过吗?我巴不得扒了白郁的皮!”
  宴陆笙的眼珠渐渐发红,“那个车祸是你找人做的,是不是!”
  何丽媛已经气疯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宴陆笙会把事情做的那么绝,“是我又如何,我本来就只想找个人吓吓他,让他快点死,哪里晓得他自己命那么不好,这怎么能怪到我头上,你这个孽子!”
  宴陆笙的表情凶狠如厉鬼,他真恨不能手刃每一个伤害过白郁的人,而他自己,最该千刀万剐。
  何丽媛一股脑把气都撒出来,眼神飘忽不定,她怕极了宴陆笙这幅模样。
  何丽媛马上开始哀求宴陆笙,她一边哀求,一边咒骂。
  “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宴陆笙道:“宴家所有的资产已经冻结清算,你隐藏在群岛某个国家银行的账户早就已经被我锁定,现在你一分钱都取不出来。”
  宴陆笙轻笑出声,他在嘲何丽媛的无知和愚蠢,他要亲眼看着何丽媛在得知真相之后的绝望和愤恨,就如他当初那样。
  “至于你,你马上就会因为蓄意谋杀罪和故意杀人罪入狱,我一定会为你争取一个最恰当的年份。”
  何丽媛的恐惧和愤怒随着宴陆笙的一席话而暴涨,她辛苦卷出来的钱没了,自己还要锒铛入狱,难道她要在监狱里度过后半生了吗?
  那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更何况,数十年之后她已经年老色衰,身无分文就算出来了又能如何?
  何丽媛大声的叫着,她扑上来就要撕打宴陆笙,她用自己毕生最难听,最恶毒的话去咒骂宴陆笙,只是一切都已成定局。
  数日后,何丽媛被遣回国内,在一所监狱里度过了几十年,出狱后不过两三年的光景,便死于疾病。
  距离白郁死去已有一年时间,宴陆笙孤身一人来到白郁的墓碑前。
  他抚摸着冰凉的石碑,眸光依旧温暖如往昔,“郁叔叔,我终于解决掉了那些人,那些欺负过你,伤害过你的人,我都让他们付出了代价。”
  “我知道你肯定要怪我,我向你道歉好不好,你一定要原谅我……”
  宴陆笙嘴唇颤了颤,忽然说不下去了。
  他做了那么多,但依旧不配得到白郁的原谅。
  他想赎罪,可是那个让他心甘情愿赎罪的人已经不在了,他不是怕死,而是怕自己下去后,白郁还是不原谅他。
  那他该怎么办?
  宴陆笙眼里露出迷茫。
  他就像个迷路的孩子,不知所措的站在命运的岔路口,不知该何去何从。
  天地之大,他根本就没有容身之地,他是一抹孤魂,在没有白郁的世界里游荡着。
  不敢死,不能活。
  “你……你是宴陆笙?”
  宴陆笙转过头,他毫不意外的从男孩儿的脸上看到了惧怕和惊讶的表情,自白郁死后,他已经从太多人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他们都怕他,也无一人可以接近他。
  宴陆笙看到他手上捧着的花,站到一侧,让寇勤先给白郁送了花。
  寇勤如今已经从学校毕业,在本市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今天是白郁的忌日,他是专程过来祭拜白郁的。
  却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够碰见宴陆笙。
  短短的一年时间,宴陆笙的变故说是天翻地覆也不为过,若说从前他还是个不沾凡尘的人,现在和一具了无生气的死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他只是平凡的小市民,却也隐约的晓得一些大财阀的更迭变动的新闻和一年前那样惊天动地的新闻。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知道宴陆笙爱白郁爱的究竟有多深,有多疯狂。
  宴陆笙不喜和旁人处在同一个空间,除了白郁,他的身侧容不下任何人。
  眼见宴陆笙就要走,寇勤失声叫道:“等等!”
  其实寇勤自己也不清楚他为什么要突然叫住宴陆笙,他一鼓作气跑到宴陆笙的面前,“你……你不要再为白老师难过了,他在天之灵,肯定不希望你这样活着!”
  宴陆笙恍若未闻。
  寇勤咬牙道:“你这样对得起老师对你的一片真情吗!”
  宴陆笙的脚步顿住,虽然他没有回过身来,但寇勤知道他听见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寇勤觉得宴陆笙的身体在发抖。
  他难过的说:“在白老师……走之前,我曾经鼓起勇气向他做了一次告白,白老师拒绝了我,他和我说,他爱你。”
  他说完以后,宴陆笙的身体狠狠的摇晃了两下,就在寇勤以为他要摔倒的时候,他摇摇晃晃的往前走去了。
  寇勤没有追上去,他有种奇怪的预感,或许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这个男人了。
  过了几天,y市的城郊公路上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车祸。
  发现时,车头被撞的严重变形,车内的主人也早就已经死透。
  经过法医鉴定,车主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自杀身亡,他死后用所有的财产成立了一个基金会,用于发展国内的美术事业。
  而他本人唯一的遗嘱就是和他的爱人一起合葬在这片土地上。
  过了几年,寇勤再次来到白郁的墓前,这次他手中握着的是两束鲜花。
  一个给白郁,一个则给沉睡在他身边的宴陆笙。
  宴陆笙死后并没有立墓碑,他只简单的要求和白郁合葬在一起。
  因此他葬在这里的事,除了少数几个知情人知道,便再无旁人。
  寇勤默默的站在墓碑前许久,他低低的说了很多事情,说了自己这几年的生活,自己又遇到了一个还不错并且自己也喜欢的人,目前正在争取家里人的同意。
  “白老师,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我想也许我这辈子都跨不出这一步。”
  “你们让我知道这世上真的有生死都无法分开的感情,其实我时常会想,自己当时多说的那那句话到底对不对。”
  他叹了口气:“因为工作变动,我要去别的城市了,以后可能也无法经常来看你们了,你和他,要幸福啊。”
  寇勤拍了拍墓碑,转身离去。
  照片上的白郁秀丽依旧,嘴角微微上扬。
 
 
第八十三章 
  入手一片冰凉, 那人的手很软, 很冰,握在手里如同一块上好的绸缎。
  又似一块玉魄,连尹郁的手都染了几分凉意。
  狂风骤雨, 天空漆黑一片,脚下的路昏昏暗暗,身上带了一个人,尹郁走的又艰难了几分。
  那人身形高挑, 看似轻薄, 实则沉实,尹郁托着他走了莫约有一盏茶的时间,找到一处避雨的山洞。
  尹郁用内力烘干了里衣裳, 那人却还昏着, 他浑身湿透,乌发蒙面, 尹郁探了探他的脉细,沉悬轻飘, 竟是个毫无内力的凡人。
  尹郁只得再次出洞, 在附近找了些树枝,生起火, 狭小的洞内顿时明亮如昼,温暖辐射式的包裹着整个山洞。尹郁用内力筑了一道风墙,防止风雨扑进来。
  兴许是火的明亮让那人找回了些许意识,他嘤咛了几声, 缓缓地睁开了双眸。
  那双狭长的眼睛比尹郁见过世间最耀眼的宝石还要瑰丽,只一双眼,便让人忍不住想要窥觊他全部的样貌。
  “你是……谁?”那道声音似是风铃撞击玉石叮铃铿锵之声,也似风稍过山峰,看见百花盛放的模样,低沉却也柔缓。
  尹郁合掌,低语道:“施主,在下无闻。”
  那人缓缓地做了起来,他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衫,唇角勾起点漫不经心的笑,“多谢。”
  他道:“你为何不看我?”
  尹郁平静的说:“出家人不可妄视。”
  那人轻轻笑了,他抬眼看向洞外,这场雨下的仿佛没有尽头,整个世界只剩下轰隆隆的雨声,“也不知这场雨何时才会停,若是山上的泥土松动了……”
  尹郁平静的面容有一丝松动,这大荒山的天气阴晴不定,有时是烈日炎炎,有时又是冰雹连天,若是这雨一连下个数日,他们只怕会被困死在这里。
  0599道:“大大,我可以让雨下的小一点,让你们可以走。”
  尹郁挑了挑眉,“你现在已经可以控制这些了?”
  0599:“是呀,我升级了,现在可以短暂的控制世界里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尹郁摸了摸下巴,系统升级对他是个好消息,这代表着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了更多的作弊的选择。
  不过,这次他却拒绝了。
  他道:“这雨来的不是无缘无故下的,是我身后的人在控制着,大荒山里的一草一木皆在他的掌控之下,只要他想,这场雨永远都不会停。”
  尹郁左手握着佛珠,口中阵阵低语,随着他的低语,周身一圈圈的散发着淡淡的佛光。

  只是这佛光在即将碰到男子的时候便会被无声的消融掉了。
  他撩起长发,姿态优雅的盯着尹郁的身姿,和尚清瘦的背脊挺得笔直,犹如九重天上的天柱,又如风雨中的翠竹,虽风击雨打,却仍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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