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俗游戏——云上飞鱼

作者:云上飞鱼  录入:04-21

  “很多年前,我儿子告诉我他喜欢男人的时候,”半晌,纪珉开口,“我就知道了你的名字。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站在他身边的还是你。”
  他问夏安远:“小伙子,我不信你们两个天生就是同性恋,真的改不了吗?”
  纪珉问这话的时候脸色沉了沉,他们站的地方周围没什么人,因此没人能听到他们在聊些什么,但大家还是会时不时向他们投来别有意味的目光。
  在他们这圈子里,男人玩儿男人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把男人带到自己亲朋跟前,之前还从没人这么干过。
  夏安远没料到纪珉会问得这么直接,他深呼吸一口气,想了想,抬眼直视纪珉:“叔叔,我和驰哥的确不是天生就喜欢男人……对我来说,性向也许可以改,但对驰哥的喜欢……恐怕我这辈子都改不了。”
  听到这回答,纪珉看了眼纪驰,脸色还是沉,他又问夏安远:“你今天站到这里,有多少人的眼睛盯在你身上,对你来说,这种目光怕都不是善意。现在社会是开放了,两个男人的路照样还是不好走,你要跟纪驰在一起,这些东西能承受得了吗?再者,没有子嗣也是个大问题,一个家庭如果没有子嗣,你能保证年轻时的喜欢永远不变质吗,如果变质了,又能拿什么来留住对方?”
  夏安远在他的追问下沉默了几秒,然后转头,看着纪驰。
  纪驰这时候也正看着他,像在等他的回答。
  这眼神太深沉了,像直接触碰到他心脏的软肉上,夏安远被看得眼眶都发烫,鼻腔里全是酸意,他有些难以呼吸。
  半晌,他这么看着纪驰,缓缓地说:“或许……人生总是不能达到最理想状态下的圆满,就像学习工作,想要获得好成绩、高工资,就得付出更多的时间、精力、和应对付出这些之后仍然达不到预期结果的心理准备。我想要和驰哥在一起,就得有能抗住一切压力决不放弃的勇气和担当,骂声也好,无法确定的未来也好,这都不是会挡在我们之间的东西。”
  “我曾经做过因噎废食的事情,但却发现,我们不仅没有变得轻松,反而承受了更多这个决定所带来的、其实本可以避免彼此去承受的痛苦。至于孩子……如果我能和驰哥有一个孩子当然更好,不是想用孩子去牵绊对方,而是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会有另一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代替我陪伴驰哥……可我们俩都是男人,孩子这辈子也不会有,这的确是遗憾,不过可能,正是因为有这些遗憾的存在,才会显得幸福那么可贵,才会让人想要不顾一切地去珍惜。短短几十年的人生,我和驰哥已经过去了小半……我人生经验不够丰富,总结下来,不过也就是‘活在当下’四个字。我不想,不想再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这也是我现在能有勇气站在您面前说这些话的原因,我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颗真心,那还怕什么呢……人做事情,不能只图享受不愿付出,不能既要、还要。驰哥为我付出了太多,现在该我站在他面前了,我想让他,过得快乐一点,即使在你们看起来,我的力量太过微薄,我们的未来太过缥缈,但纪叔叔,我不会退缩,我会做到的,即使最后,得不到好的结局……至少我们都真正开心过。”
  纪珉听完,视线在夏安远和纪驰身上停留了很久,他什么都没再多说,几个人默默站了会儿,有人叫他,他才回过神来。
  离开之前,纪珉跟纪驰碰了碰杯,“臭小子,”他脸上的沉色散开了,低声说了句,“你比你老爹有福气。”
  夏安远目送他离开,好一会儿才惊觉自己背后都已经被汗水湿透,浑身泛上来麻意,他问纪驰:“驰哥,”他这会儿说话都在不自觉地打着哆嗦,“……我这就算是过关了?”
  纪驰“嗯”了声,伸手擦了擦夏安远的眼角。
  夏安远不敢相信:“……这么容易?”
  听到这话,纪驰笑了笑:“怎么,你还想加点难度?”
  “那倒不是,”夏安远见到他笑,自己也笑了,“我本来都做好过五关斩六将的准备了。”
  纪驰收回手:“你在追我,又不是追他们,只需要我给你打分就行。”
  “那驰哥,给我今天的表现打多少分?”
  纪驰手机在这时候响了声,他拿出来,看到了上面的短信。
  ——那小子你培养培养,到时候能当咱家公关部发言人。
  他眼睛里闪过赞同的笑意,跟着手机又响了一声,是付向明发来的链接。
  “打个……9分吧。”纪驰淡淡说。

  夏安远点点头:“革命尚未成功啊。”
  “也不能让你太容易追到了,”纪驰抬眼看他,“再加油一点。”
  “好,我再加油一点。”夏安远还是笑着,点点头。
  身上被汗粘得不大舒服,见纪驰在手机上跟人聊什么事情,夏安远打声招呼去了洗手间。
  这家酒店太大,晚上也仍被纪家包场,但大多数人此刻都还在宴会厅里,外面见不到什么人。
  到了洗手间,门竟然是被关上的,又有隐隐约约的声音传出来,似乎在谈论什么韩家和席家,夏安远止住脚步,知道这不是自己该听的东西,转身去了另外的楼层。
  这层楼人就更少了,走廊里连服务生也没有。夏安远进了洗手间,没忘记先把晚上这顿药吞了。刚才他在纪珉面前表现得应该还算是得体,但其实面对身为人上人、不知道对自己什么看法的……未来岳父,夏安远心理压力很大,回想起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把那番话说出来的,有没有颠三倒四。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竟然像哭过,微微泛着红。他洗了把脸,把脸上黏糊糊的汗渍冲掉,正想要不要点根烟,走廊忽然传来“咚”一声,像是人栽倒在地上的响动。
  他走出去看,却什么也没看到,到处都空空荡荡。对危机的第六感让他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转身立刻就往楼下走,刚走到拐角处,后面突然有股力量勒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往回拖。
  这种情况夏安远知道该怎么应对,他反应快极了,曲肘就往后狠**过去,哪知身后人只是闷哼一声就罢,手上力度丝毫未减。肺部空气很快供应不上,夏安远脸憋得通红,眼前阵阵发黑,试图掰开他的手,那手却像铁钳一般,勒得夏安远几要窒息,模糊中,他又反手想要去戳那人双眼,那人却反应更快地避开,空出一只手将他双手钳制住,三两步将他拖到了漆黑的杂物间。
  夏安远趁他关门的功夫用尽气力挣扎开,反身一拳狠狠砸到他脸上,终于呼吸畅通,他控制不住地喘着粗气,“你他妈的……是谁?!”
  那人却不说话,也一拳给夏安远砸回来,被他手臂挡住。这力度竟然跟石块砸身上一样,要么是专业拳手,要么是退伍兵,一般小混混不会有这么好的拳脚。
  两人扭打起来,拳拳到肉,但夏安远穿这一身活动受限,再会打也毕竟不是专业的,储物间又实在过于狭小,他倒到一堆杂物上,手肘后一阵刺痛,借着这关头,他赶紧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被那人一脚踹开,暗淡的屏幕光下,有什么东西闪过一下。
  夏安远顿时懵了。
  那是注射器的针头反光。
  云上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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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小远,别怕。”
  纪驰往宴会厅角落走,离乐队远了些,找了张沙发坐下。
  他和付向明其实不经常聊天,上次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一张他们那个电影第一天开拍时的照片,镜头上是一身校服、坐在教室窗边往外看的夏安远,明明面无表情,却让人感觉他整个人沉重又哀伤。
  付向明的配文是:纪总您看,我早说了,安远天生就是拍戏的好苗子。
  这张照片被纪驰保存下来看了很久。
  小时候的夏安远虽然单薄稚嫩,但因为更早接触社会,要比同龄人多出几分成熟老成。这种矛盾感常会在夏安远独处的时候显露出来,纪驰见过许多次。电影里的这一幕让他恍然,记忆像是瞬间回到学生时代,蓝天白云,反着光的教学楼窗户,纪驰跟许繁星他们一堆人在操场,一抬头就看见趴在窗边的夏安远,视线没有着落地发着呆。这时候微风拂过去,夏安远额间的发梢扬起又落下,操场上教室里都是嘈杂的吵闹声,他却始终安安静静地,像一张被定格的电影默片。
  思绪收回来,付向明又发来一条消息,说这首歌已经定好在某个年终晚会上首发,除了制作团队外,只发给了纪总您一个人。
  纪驰多问了一句那个晚会的咖位,付向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解释说现在夏安远只能算是刚够到娱乐圈的边,如果给他安排太大型的晚会,反而会遭人诟病,这晚会就在京城本地,规模不大但也不算小,到时候再给他安排到靠近压轴位出场的顺序,相信关注度不会低。
  这样安排确实比较合理,纪驰不再多问了,看着付向明几分钟前就发来的那条链接,好半天,指腹才挪到上面去,点开,将里面的音频下载下来。
  前奏钢琴声缓缓的,没几秒,夏安远一开口,纪驰心都被忽然提起来一样。四个八拍后,小提琴和轻微的鼓点又加进去相和,曲调往上扬,纪驰认真在听,耳朵里全是夏安远的声音,连远处正激情的现场爵士乐也听不见了。
  歌很简单,也并不长,不用看付向明发来的歌词他也能听清楚夏安远唱的是什么。放过两遍,他没再放了,把手机紧紧握在手里,念着最后那句歌词,胸膛好半天才有起伏。
  这实在不是一首适合在年终晚会上唱的歌,纪驰想。
  因为听着听着,心都要跟着夏安远的声音一起化掉。
  “发什么呆?”许繁星给他递了杯酒,坐到他旁边,“夏安远呢?”
  纪驰把酒接过来,并没喝,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洗手间。”
  许繁星笑了声:“你爸刚才跟你们说什么呢?该不会是给他欺负了,躲洗手间哭鼻子去了吧?”
  纪驰看他一眼,没说话,明显心思不在这上面,好一会儿,才叫许繁星的名字:“我得做只戒指。”
  许繁星:“啊?”
  “你懂这些东西,帮我找个设计师,要最好的,做得最快的。”
  “干嘛,”许繁星看着一脸正色的纪驰,眉头皱起来,“你该不是要求婚吧?”
  纪驰低低“嗯”了声。
  许繁星好半天没说话,像是对纪驰都有些无语了,他把酒也放到桌上:“你这、你……驰哥,那什么,您老人家再考虑考虑?婚姻大事哪儿能这么仓促,就算是你俩是gay领不了证,求婚也不是开玩笑的事儿吧,再说了,他不是还在追你呢么,咱们再考验考验他……”
  “追到了。”说完这话后,纪驰转头看着许繁星,竟然有点炫耀的淡笑,“就刚刚。”
  许繁星看着纪驰脸上那个笑容,莫名觉得有些渗人,脑子里现在像弹幕一样满屏都是“恋爱脑闺蜜该不该救”“如何三句话骂醒恋爱脑”“霸道总裁是个恋爱脑怎么办”“恋爱脑是不是都不太聪明”……
  最终他不忍直视,别过头敷衍应了句:“行,给你找给你找。”
  纪驰满意了,低头看了眼时间,发现十多分钟过去了夏安远还没回来,定位也仍然显示的洗手间那边的方向。
  但他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立刻给今晚跟在夏安远身边的保镖打电话。电话挂断,他霍然起身,抬眼一看,才发现今天晚宴上,席家、刘家、韩家,乃至于和他们几家有往来的姻亲都没在场。
  “怎么了?”许繁星也跟着站起来。
  纪驰沉了脸色,抿着嘴往外走,一出门就叫上了从小跟着他的那队保镖,许繁星见势不妙,也悄悄通知了安保人员跟上。
  杂物间里,夏安远反手一棍砸过去,那人摇摇晃晃地靠到了墙边。
  他自己也已经气力不支,如果不是在千钧一发之际顺手摸到这根木棍,他未必能在这场混战中跟这人堪堪打个平手。
  脚下是已经被他脚碾碎的针管,夏安远大喘着气,呼吸时胸口像被烙铁烫一样痛,手臂的痛意也跟着涌上来,让他头顶阵阵发昏。
  那人发出一声诡异的气音,像笑,紧跟着终于开口,声音像砂砾摩擦一样难听:“身手不错,你觉得这样就有用吗?”
  夏安远立刻看向他,心脏猛一收缩。
  “我来告诉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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