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俗人——茶榷

作者:茶榷  录入:04-22

  孟远岑又在和他闲话家常,于是柴米油盐酱醋茶都变得生动起来,沈浔闪了一下神,那股冲动的劲儿又上来,他脱口而出半句话,“孟远岑——”
  他想说不如我们在一起吧。
  “嗯?怎么了?”
  现在氛围太融洽太合适,在催促他献上几分把窗户纸捅破的勇气。
  “……我到家了。”
  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沈浔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楼道入口,谁知道一束光照进去,是碰壁,还是豁然开朗?
  而且告白的话留到见面说,才显得更加真诚吧?
  他稀缺的仪式感此刻又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
  “挺快的啊。”
  孟远岑对这场内心挣扎一无所知。
  “嗯。”沈浔装作无事发生地轻轻附和。
  他回到家后,两人并没有聊多久,就到了睡觉的点,他和孟远岑在电话里互道晚安。
  洗漱完毕,沈浔钻进被窝里,没准备马上睡,因为知道自己睡不着,他熬夜熬习惯了。
  沈浔刷了很久的手机,关于各路网友编撰的“告白妙招”,他以前从来不信这个东西,现在却所有改观,好歹都是些过来人的经验。
  可惜一小时后,手机电量先撑不住了,被迫脱离视线,连上充电器和插座。
  沈浔终于死心塌地躺下睡觉。
  预料之中的是,这晚又难以入眠。
  卧室里漆黑一片,沈浔身体累的不行,大脑仍旧不肯停止运转,他在想明天见面会发生什么?能做到吗?会成功吗?
  最后那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于是他实在忍不住,将他们所有或大或小的交集统统从回忆里翻出来,反复的琢磨、推敲,企图找到更多的蛛丝马迹,作为判断明日能告白成功的证据。
  最后也不记得是凌晨几点,沈浔终于睡着,反正醒来时已经早上十点,早餐随便糊弄过去。
  从衣柜里挑挑拣拣,翻出看起来最新的衣服,再钻进卧室洗澡——
  这是沈浔做法医以来的职业病之一,去他认为的重要的场合都会反复洗澡,他的嗅觉已经对各种臭味迟钝,总担心身上有他闻不到的味道。
  换好衣服,头发也吹干。
  墙壁上的挂钟指向十点四十五。
  可以出发了,现在他得拿钥匙,所以钥匙在哪来着?
  沈浔绕着屋子找了一圈,杳无踪影,一摸衣服,才发现钥匙就在口袋里。
  还有手机。
  沈浔跑回卧室,拿起手机正要往兜里揣,一看屏幕,百分之三的电。
  明明昨晚有给手机充电,充电器还连接在插板上……原来他忘记打开插板的开关了,很好。
  所以现在是没有时间等电充满,只能借助充电宝……充电宝又在哪里?
  想到这儿,沈浔也真是佩服自己,还好这次计划出发的时间早,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多小时,所以他应该听梁砚的话多想想的,因为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他又开始在屋子里盲目地寻找起来。
  虽然费了点功夫,但好在没有白费功夫,沈浔在厨房里找到了落灰的充电宝,电量还剩百分之七十,够用。
  目前只差一根数据线,他大步走回卧室,才拿到手——
  手机铃声陡然响起。
  是孟远岑吗?
  沈浔无端有些紧张。
  孟远岑打电话来是想问什么?
  他接通之后又该说什么?
  掌心覆上手机的背面,金属材质,冰凉的,沈浔屏住呼吸翻过来——
  不是……孟远岑。
  是刘队。
  他赶忙按下接听键。
  刘队肃穆的声音传到耳边,“派出所来电,说辖区内发生了一起案件,你尽快赶到现场。”
  对面只简要地说了几句就挂断电话,顺便也榨干了手机最后一丁点的电量,手机自动关机。
  只能说幸好刚才找到了充电宝。
  匆匆连上,手机开机键怎么按却都没有反应,刻不容缓,沈浔只好改变策略,从门口的零钱盒里拿了几张纸币,在大马路上用手打车,有种返璞归真的错觉。
  坐上出租车后,他有些失神地想,今天的约会和告白一起泡了汤,真像在应验某句话,当人想要做成一件事的时候,全世界都在阻止他。
  熬过几分钟,沈浔再次尝试将手机开机,还是没反应。
  他烦躁地吐出一口气,今天运气真差。
  司机的运气反倒很好,一路绿灯。
  沈浔才下出租车没多久,又上了警车。
  老张见了他,开玩笑道:“小沈,你猜猜今天是哪位值班法医中了奖?”
  沈浔随便说了一个名字,“老王。”
  老张笑道:“你怎么猜老王?肯定不是老王啊,老王上周不是和你一起值班的吗?”
  见沈浔没有什么猜谜的兴致,他直接公布了答案,“是小阮,想不到吧?小阮这运气真的绝,第三次遇见命案了。”
  沈浔点了点头,“嗯。”
  老张扭头盯着沈浔看了几眼,似乎察觉到什么,“你怎么了?感觉你脸色有点差,不舒服吗?”
  沈浔摇了摇头,“我没事,我只是昨晚没睡好。”
  老张拍了拍沈浔的肩,“忍忍吧,咱们都不容易,干完这场,回去好好睡个觉,睡他个天昏地暗、地老天荒。”
  若是平常,沈浔可能还会调侃老张一句“成语还能这么用”,但是此刻,他只牵动了一下唇角,垂眸说:“谢谢张哥。”
  “谢什么谢,今天怎么和我这么客气,见外了啊。”
  沈浔礼貌性的“嗯”了一声,他低下头,不记得自己这是第几次重复按开机键的动作,结果依然毫无反应。
  估计要么是充电宝坏了,要么是接口接触不良,这下他彻底不抱有希望。
  沈浔转头看向老张,抿了抿干涩的嘴唇,低声道:“你能不能把手机借我用一下?”
  老张二话没说递过去,“喏。”
  他又问:“怎么了?”
  “我手机没电了。”沈浔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移动起来,“我发条短信,有人还在等我。”
 
 
第二十九章 “对不起。”
  【我是沈浔,我的手机没电了,我借的同事的手机给你发的短信,聿海区有案子,我得出现场,今天中午的聚餐我来不了了,实在是抱歉,我们改天再约】
  提示:请输入收件人号码。
  沈浔迟疑地敲出一串数字,之前有专门背过孟远岑的手机号,他应该没有记错……吧。
  还是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以防万一,沈浔决定用微信再给孟远岑发一条信息,“老张,我再用你手机登一下我微信,可以吗?”
  老张摆摆手,“登吧。”
  输入账号、密码——
  提示:你正在一台新设备登录微信,为了你的账号安全,请进行安全验证。
  沈浔:“……”
  他现在既不能收到登录验证码,也不能常用设备扫码,整个整就是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开登录保护,正准备继续操作试试,又听到刘队高声宣布目的地到了,警车随后稳稳停下。
  沈浔把手机塞回到老张怀里,开始穿戴手套发套。
  案发地点是春来小区的二号住宅,死者女性,是住宅的女主人,四十五岁,尸体被发现时处于缢吊状态,报案人是死者的弟弟,他坚称自己的姐姐不可能自杀。
  住宅有三层,沈浔等人来到二楼,只见尸体已经放平,小阮蹲在尸体旁边,看影像相机里的照片,两人在讨论些什么。
  包括沈浔在内的刑技人员随即加入到现场勘查之中去。
  勘查结束后,法医们又马不停蹄地前往司法鉴定中心。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小阮第一次主刀,紧张的不行,穿手术衣的时候拧着眉毛反复回忆操作流程,万一操作不当,可能会影响后续的判断,甚至是案情的进展。
  沈浔见状温声道:“放轻松,我们如果看到你马上要做错了,会及时阻止你的,还有,这次要多开一个脊髓腔,别忘了。”
  相机拍照结束,3D激光扫描仪扫描也结束,小阮站到解剖台,深吸一口气,刀片绕过损伤“Y”字型切开,先暴露胸腹盆腔,对脏器进行肉眼大体观察,然后是电锯开颅腔和手术刀切开脊髓腔。
  沈浔配合小阮,递上下一步所需的手术器械,采集血液、尿液、胃内容物等生物检材,再对取出的器官测量称重。
  五腔检验完毕后,缝合切口,清洗尸体身上的血水,解剖暂时告一段落,小阮长舒一口气,跟着大家伙一起收拾残局后,又没忍住再去卫生间吐了一次,用柠檬片搓手搓了好久。
  回来的时候,他看见沈浔已经将刑事技术大队的白色大褂套上,蓝色口罩一戴,只露出一双精致的桃花眼。
  小阮随口问道:“沈哥你干啥去?”
  沈浔:“去做毒物鉴定,赵哥喊我过去帮忙。”
  其实法医学内部也有划分的,按理说,法医们应该各司其职,实际上,聿海分局的法医就那么六位,人手不够根本没法分,毒物鉴定、物证鉴定谁能上谁上,谁有空谁上。
  “辛苦沈哥了,”小阮看着沈浔的背影,忍不住夸道,“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
  沈浔闻言哑然失笑,回头挑了挑眉,“那我把它脱下来给你穿,你代替我去做毒物鉴定?”
  小阮连忙摇手拒绝,“不了不了,沈哥您请。”
  领导特意电话叮嘱六人,尸检完成后赶快回单位,刑侦大队也在等尸检结果,这对判断案件性质——究竟是不是刑事案件——以及后续调查都起到关键的作用。
  沈浔等人忙的已经不知今夕何日,一刻没歇地往单位赶。
  路上,老张收到一条短信,他胳膊肘捅了捅沈浔,“刘队让你把手机开机,他打你电话打不通。”
  沈浔蹙眉道:“我手机没电了,带了充电宝,但是充电宝又坏了。”

  老张:“我有,我回去借你。”
  回到办公室,他第一时间拿出自己的充电宝,用以江湖救急。
  沈浔感激不尽,连上没多久,他的手机活过来了,开机后屏幕上跳出几个未接电话,孟远岑的,沈浔想,他十二点之前已经发过短信了,现在还要忙着论证死因,所以暂时没管。
  负责痕检的和负责尸检的围坐在一起讨论,集思广益。
  “住宅共三层,混砖结构,连接每层的楼梯都有东侧和西侧两个转角,楼梯宽120cm,台阶高18cm,坡度34度,”痕检老胡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在这里,通往三楼的西侧楼梯间上方,这根木横梁上,发现一条长160cm的蓝色布带……”
  白板上是洗出来的照片,老张自告奋勇地在上面涂涂画画做记录。
  过了半晌,刑警老朱来敲门,“各位专家们讨论的怎么样了?”
  这会儿需要一个专家来总结陈词,于是他问:“这次是谁主刀来着?”
  “我……”阮温茂站了出来,他脑子里只有一些零碎的现象,还没能互相联系联出所以然来,结结巴巴陈述几句事实之后,终于说不下去了。
  沈浔本来有意锻炼小阮,见对方有些吃力,便用手在小阮的左肩上拍了一下,示意对方让自己来说:“不是上吊自杀。”
  看着文字记录,沈浔继续道:“首先,颈部切开后,未见皮下及肌肉出血淤血,舌骨、甲状软骨、环状软骨、气管未见损伤和骨折,说明颈部索沟是死后形成的。”
  “全身虽然有许多处擦伤、挫伤,但都不是致命伤。”
  “那死因是?”
  “我认为是脊椎脱位,导致的呼吸停止,就是窒息而亡。”
  沈浔解释道:“因为在尸检中我们发现,颈部活动度异常,左右大约各四十度,1,2颈椎间的间距变大,第二颈椎处有淤血,额部头皮血肿,所以我的意见是,颈椎处的损伤,应当为额部撞击地面,导致枕颈部受到暴力作用形成的,因为1,2颈椎脱位,上颈脊髓损伤,神经不能传达呼吸信号,呼吸停止。”
  “从索沟、面部的淤血,皮下出血,左右眼睑结膜淤血,颈椎深部有小范围的肌肉出血、淤血,这些窒息症状也证实了我上面的观点。”
  “当然还要等毒物鉴定意见出来,排除常规毒物中毒。”
  老朱:“所以是伪装的自杀。”
  沈浔点了点头,“对。”
  老朱:“谢了兄弟。”
  沈浔:“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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