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照镜子,沈浔连头都不想抬,看一眼都觉得是罪过,偏偏孟远岑自己看不够,强迫他一起跟着看,还喜欢边看边说骚话,满口的污言秽语,床上就变成了斯文败类。
沈浔耳根烫得厉害,只好一边亲吻一边求对方,“……孟老师,能不能把镜子移走?”
一双桃花眼湿气氤氲,眼尾鲜艳的红,像是快要哭出来,乞求时几乎是下意识地扬起脖颈,喉结的曲线毫无遮掩地落入孟远岑的眼底,于是他便去吻沈浔的喉结,“可以。”
他偏爱在对方松懈下来的时候,再说一些过分的要求,比如现在,“我答应了你一个条件,所以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那一刻,沈浔只觉得他掉进了孟远岑设好的圈套之中。
那晚镜子被迫暂居幕后。
他们食髓知味,余味回甘。
只是苦了沈浔的腰,第二天疼的厉害,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走路都受到了影响。
偏偏孟老师像个没事人一样在厨房里做饭,见到沈浔,他微笑着打招呼,“你想吃粥还是吃面,我现在就给你做?”
沈浔答非所问,“孟远岑,我腰疼。”
孟远岑点了点头,“正好你明后两天不上班,在家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
沈浔品出一些话外之音,冷笑道:“难怪选在周五,还休息两天,原来你早就安排好了是吧?”
孟远岑扶了一下眼镜,不接沈浔的话,反而道:“我给你煮面吧,再炒个河虾,怎么样?或者烧个辣酱?”
沈浔嗤了一声,他说:“孟远岑,你这三天都别想在我卧室里睡觉。”
说完,慢吞吞地往回走,走了两步才想起来什么,又扭过头冲着孟远岑的背影说:“河虾和辣酱我都要。”
孟远岑闻言低着头偷笑,“好。”
大概是上次后劲十足的经历,给沈浔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这次听到孟远岑说又要吃荤,他已经开始躺也不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等孟远岑洗澡的过程中,沈浔一会儿跑去拉个床帘,一会儿蹲下来在床头柜里找小纸盒。
怎么就让孟远岑发现了呢?
怎么就让孟远岑看出来这是他初恋了呢?
怎么就没想起来撒谎说这是他弟弟沈河的东西呢?
但他确实这次不占理,等会儿大概率是任由孟远岑摆布的命运,想到这,沈浔不由得暗自懊恼起来,就在此时,卧室的门又被人推开。
孟远岑披着一件宽松的纯白浴袍,领口露出部分胸膛的肌肤,左手用毛巾擦头发,袖子掉在臂弯,露出半截小臂,能看得出肌肉依然紧实有力。
见到沈浔发呆,孟远岑悠悠道:“你——这是打算直接来?我看你表现得不像是想洗澡的样子。”
沈浔闻声猛地回过神来,抓起浴巾跳下床,像一阵热风似的溜了。
孟远岑看着背影消失在浴室,才收回视线,随手将毛巾搭在卧室木椅的椅背上,似笑非笑。
浴室里还留有热气,因为孟远岑方才用过,沈浔洗澡的时候不由自主地东想西想,以至于他洗到中途,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抹过肥皂,干脆再抹了一遍。
回到卧室,难免忐忑,这种心情在他看到镜子的时候演变到顶峰,沈浔喉结滚动几下,沉默了半晌,然后他自顾自地说,“镜子怎么在卧室里……我把镜子推走吧……好像有点占位置……”
说完又忍不住去打量孟远岑的神情,也没敢真的直接上手推。
谁想他的小动作被孟远岑抓个正着,四目相对,孟远岑正懒洋洋地靠在床头,哼笑了一声,“这是我特意推过来的,沈警官,别装傻。”
沈浔抿了抿唇,故技重施般放软声音,“孟远岑……”
可惜这次,孟远岑无动于衷,眼帘半掀道:“你今天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
接着他摘了眼镜,放在手边床头柜上,沉声吩咐沈浔,“把门关上。”
沈浔乖乖地去关门了。
门轴转动,卧室变成密闭的私人空间,掌心离开金属门把,他正要转身,忽然间背后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压在门上,让他动弹不得。
孟远岑将两手撑于门板,将沈浔禁锢在怀中方寸之地,他闭上眼去咬沈浔雪白的后颈,咬过再吻一边,企图用舌尖的温软去抵消齿痕的疼意。
每一个地方都要留下他的标记,证明沈浔是只属于自己的。
孟远岑的双手从沈浔双臂下穿过,指尖顺着衣领的边摸进去,再用指腹一寸一寸压过沈浔腹部的肌肤往上。
沈浔抖着身体,呼吸也变乱了,“……换个地方。”
孟远岑笑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反而变本加厉,“这就不行了?”
沈浔抖得厉害,“孟老师……换个……地方……”
“那你求我。”
“孟老师……求你……”
孟远岑却得寸进尺,“我不喜欢你叫我的时候还要带上我的姓氏。”
沈浔只是下意识地低声呢喃讨饶,“孟……老师……”
“错了,重新说。”
“老师……”
那一瞬间,孟远岑只觉得头脑里某根紧绷的弦断了,他骤然将人抱起来丢进棉花里,他干脆利落地把自己的浴袍腰带解开,随手一扬,露出八块腹肌。
指骨从床边摸到一条红绳,红绳上串起九颗银色铃铛,他从沈浔的锁骨摸过去,在对方的颈后打了一个死结。
孟远岑满意地打量一眼,又低头吻上沈浔的锁骨,“红色果然很衬你。”
冰凉的金属贴上肌肤,九颗银铃便跟着他的动作摇晃,铃声响了几下,沈浔低头,用指尖戳了戳,铃声又响几下,碰壁后隐约有回声。
他的神色已经不太清醒,一边承受着孟远岑的亲昵,一边喃喃地问道:“哪来的铃铛?”
“买镜子送的。”
“我不信……买镜子怎么会送铃铛?”
“那就不要明知故问。”
孟远岑抬起左手,将润滑倒得满手都是,慢条斯理地揉搓,连指缝间也不放过,左手结束再换成右手,重复方才的动作。
然后将包装随手扔了,他又一次俯身,捏着铃铛,指尖来回抹过铃铛的缝隙。
银铃止不住地颤动,一阵又一阵地响,墙壁将回声放大,整个卧室都是来回交织的清脆铃音,时而急促,时而轻缓,隐约能够听出其中的规律。
“真好听。”孟远岑止不住感慨道。
沈浔闻言眼尾又红了几分。
孟远岑却故意恶劣地解释道:“我说的是铃铛,不是说你。”
他用手掌卡着沈浔的下巴,指尖放在沈浔舌苔上按压的同时,强迫他仰头看向镜子。
镜面里春光乍泄,一地的旖旎。
……
第五十章 “糖葫芦。”(bg线)
周日搬家,来的不止有孟远岑,还有梁砚和孟远柠。
翡翠花园一共有六楼,沈浔的家在三楼,已经算是中间偏下的楼层,即便如此,一来一回也要费上不少力气,往返的次数多了,大冬天的竟然生出汗意。
孟远柠从小到大体力都不太行,踩着方跟的短皮靴上上下下,才跑了几趟楼梯就开始气喘吁吁,搬起大纸箱走到中途,累得靠着楼道的墙歇了片刻。
梁砚正巧从她身边路过,“孟远柠,你不用搬了,我和你哥加上沈浔,我们三个人就足够了,很快就能搬完的。”
孟远柠反驳,“我来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帮吧?”
梁砚想了想,从兜里掏出车钥匙扔过去,“那你帮忙理一理后备箱上的东西吧,我图快随手放的,可能有些乱,我等会儿还要往下搬一些东西,如果后备箱放不下就放后座。”
孟远柠下意识地伸出双手一把接住,又听对方说道:“搬东西就交给我们吧,我知道穿高跟鞋爬楼梯很累的。”
孟远柠心头微动。
梁砚的视线往下,孟远柠的鞋尖前面是一个大纸箱,“纸箱就放在这,你帮我看着,我送完我手里的东西,就来帮你搬这个箱子,它看着这么大,应该很重吧。”
“不用不用,这里面都是衣服和书,只是看着重,其实真不重。”休息的也差不多了,孟远柠将纸箱举起来掂了掂,想显示自己的轻松,结果没想到用力不稳一个踉跄,好在梁砚眼疾手快扶了她一下。
他失笑道:“但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轻松的。”
“你别小看我,我和你们一起搬,你们也能少跑几趟嘛,”孟远柠表示,“这个箱子搬完我就不搬了。”
梁砚叮嘱道:“那你小心点。”
接着又笑盈盈地掂了掂自己手里的箱子,嘚瑟地抗上肩头,回头冲着孟远柠一笑,“那我就先走喽,毕竟我还是很轻松。”
孟远柠无语:“……”
她拧着眉毛说:“你幼不幼稚?”
梁砚哈哈大笑,这才解释道:“我是想着小区的楼道这么窄,我再磨蹭会儿,会堵你的路,所以我得先下去。”
他没事经常晨跑健身,搬东西和举哑铃比起来真的是小菜一碟,健步如飞地往下跑了好几层台阶,才把东西放进自己车的后备箱里,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尖叫。
是孟远柠的声音!
梁砚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跑了上去,只见链接二楼和一楼的楼梯转角,孟远柠跌坐在地上,短发也乱糟糟的,他急忙问:“怎么了?!”
孟远柠又是摇头又是摇手的,语气有些懊恼,“没事没事,就是不小心踩空了,这个楼道也太窄了,我抱着纸箱,被纸箱挡住了视线,所以看不见台阶,就……踩空了。”
梁砚在孟远柠面前蹲了下来,“你现在感觉哪里疼?”
孟远柠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的右手掌心,“还好冬天里穿得多,只有手上擦破了点皮——”
她还没说完,就被梁砚托起右手,后者打量了几眼,“我到时候路过药店买点跌打损伤的药水或者药膏。”
孟远柠就说:“那我不要那种涂了有颜色,要洗好几天才能洗掉的药水。”
梁砚继续问道:“就只有手受伤了吗?”
“……好像还崴了脚。”
孟远柠挣扎着想站起来,被梁砚一把按住肩膀,“崴了脚就别乱动了。”
她缓缓地拉开短靴的拉链,将袜子的边往下卷,只见脚踝已经肿了一圈。
正巧孟远岑和沈浔一前一后往楼梯上走。
孟远岑撞见孟远柠这副模样,问道:“怎么了?”
孟远柠低声道:“我不小心崴了脚。”
孟远岑不由地叹了一口气,而后皱眉道:“来之前我还和你说过,最好别穿高跟鞋。”
孟远柠默默垂下眼帘不说话,反倒一旁的梁砚开了口,“女孩子穿高跟鞋图个好看嘛,下次小心就是了。”
他看向孟远岑,接着说道:“我马上送远柠去医院检查一下,主要是怕伤到骨头,我看沈浔家里也没剩下多少东西,你的车应该能全部装下,我和远柠先去医院检查,再去你和沈浔的新家,可能会稍微晚一些,你看呢?”
孟远岑颔首,“可以,麻烦你了。”
“没事。”梁砚拿起地上的短靴,将孟远柠一把抱起来,下了几层楼梯,走到楼道正对面的停车位旁,开了门将人塞进去,动作行云流水,都不带喘气的。
“谢谢。”孟远柠没忍住感慨道,“你力气真大。”
“是你太瘦了,所以很轻。”
去医院里一查,没伤到骨头,静养就好,两人去药房拿到药,便准备离开。
大抵是因为医生说没事,回去的路上,孟远柠心里有底气,怎么也不肯让梁砚抱她,“我自己能走回去,被抱起来也太尴尬了,别人都看着呢。”
但是崴脚后穿高跟鞋走路是一种非人的折磨,孟远柠逞强走上几步,疼的龇牙咧嘴,只好扶着梁砚胳膊单脚跳。
一蹦一蹦的像个小兔子,梁砚想。
放任孟远柠在眼皮子底下跳了一会儿,梁砚还是把人抱了起来。
孟远柠小声咬牙切齿道:“说好的不抱我,周围的人都看着呢?”
“你不大声嚷嚷,周围的人就不会在意你了,大家都来看病的,谁有空管你啊。”梁砚正色道,“而且你刚刚那样跳,高跟鞋敲在瓷砖上,挺吵的,扰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