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罪者(GL)——方块的六只猫

作者:方块的六只猫  录入:04-22

  年纪稍长的女人上前来伸手, “你好, 我是风宏司法鉴定中心法医于婕, 这是我的助理郭昔。”
  江起云点点头,转向祁粤华夫妻, 告知尸检相关事项,当戴霏听到江起云说如果尸表检查无法确认被害者死因的话会进行尸体解剖时,她渐渐平复下来的情绪再度崩溃, 长牙五爪地扑向江起云:“我不准你们碰我儿子, 不准碰我儿子!”
  有关家属拒绝解剖的情形, 江起云从警以来已经面对过无数次了,她感性上能够理解亲属对于被害者尸身完整的在意性, 但理性上深知只有查明被害者死因, 帮助他们快速判断死亡时间、死亡原因、作案工具等信息才能抽丝剥茧查明真相, 抓住凶手。
  这才是给逝者和逝者亲属最好的告慰和交代。
  “麻烦你们专门跑了一趟, 我们去解剖室吧。”江起云引路, 一行人离开了停尸间。
  路啸也推着摆放被害者尸体的运尸车跟在了他们身后。
  戴霏瘫坐在地上哭喊,因为被祁粤华禁锢着,她只能看着运尸车离开。
  凄厉的哭声渐渐远了,来到解剖室, 于婕和助理换上蓝色防护服, 戴好头罩口罩手套后, 将被害者的尸体小心地搬动到银色的不锈钢解剖台上。
  助理接着去摆放好几个方位的尸检记录仪,开机后对于婕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于婕站在尸体头部前,正对主记录仪道:“二零二二年七月五日凌晨两点四十五分,清渊山男童尸体首检,主检人于婕,记录人郭昔。”
  于婕下放双手贴于双腿两侧,对着解剖台微微鞠躬,然后开始从上到下从内到外对尸体衣着物进行仔细检查,“上身着白色短袖衬衫,无特殊标记,无特殊磨损,纽扣拉链无缺失……无错扣现象,衣领处可见2X2厘米溅落状血迹……”
  记录衣着物检查后,于婕和助手小心翼翼地脱下尸体外衣进行下一步的尸表检查。
  于婕拿出量尺边量边念:“尸长141.5cm,发育正常,营养良好,尸僵已解除,项背部见紫红色尸斑,多见于低沉部位,以背,臀为主……眼睑无水肿,双侧瞳孔等大,角膜浑浊,见点状出血点,口鼻腔可见血性泡沫状分泌物,口唇紫绀。”
  于婕看向尸体双手双脚继续道:“指趾甲紫绀,四肢无畸形……左上臂可见一处注射针孔,周围见大小0.5cm×0.8cm皮下青紫。”
  她移动到尸体头部前方,先是测量了头发长度,让助手记录好发型、颜色以及头发上是否有附着物后进行头皮检查。
  于婕用一只手按着尸体头部,另一只手用止血钳查看头皮状况,“可见不规则闭合性头皮擦挫伤,存在头皮血肿现象,需进一步确认是皮下血肿、帽状腱膜下血肿或骨膜下血肿……”
  助理郭昔走到她身边举着照相机咔咔几声拍下照片。
  于婕拿过解剖刀解剖头皮,进一步观察皮下损伤和出血状况,下刀后她突然发现江起云和虞归晚还站在一边观看,于是说道:“江警官,虞警官,你们先出去吧,尸检还得有一阵才能完成,最迟天亮,我给你们报告书。”
  江起云戴着口罩,声音闷闷的,“好,辛苦了。”
  离开殡仪馆后,江起云和虞归晚回了镇派出所,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重案队临时办公区内飘荡着各种速食食物的香气。
  路啸捧着一桶方便面,一边吸噜一边和江起云说:“江队,虞老师,你们吃啥?”
  “先不用。”江起云走到小白板面前,用记号笔写下明天的侦查工作,“明早尸检报告出来,确认被害者死因、死亡时间、作案工具范围后,路啸带队回市里排查祁粤华夫妻的人际关系,冬薇留在镇上筛查一遍夏令营所有人员的人员信息,方昉负责对接现勘队,有什么重要信息及时汇报,我和虞归晚重新补做相关人员的笔录和调查景区。”

  “吃完了都回宾馆抓紧时间休息,天亮了有得忙。”江起云说完,虞归晚就递来了泡上的方便面。
  吃过东西后,凌晨四点,两人回到宾馆,准备睡几个小时补充体力。
  江起云冲完澡准备上床睡觉时,房门被人敲响,打开门,屋外站着的是虞归晚,由于她们接到案子赶来双拢镇的时候较为匆忙,所以只带了放在局里简单的两身换洗衣物。
  此时的虞归晚穿着作训的深色短袖,下身是纯色的睡裤,身上带着点刚出浴室的水雾。
  虞归晚扬了扬手中用洗脸棉包着的东西,是一包散着寒气的冰。
  江起云侧身,让虞归晚进了屋,转身看见她垂在背后的发尾湿漉漉的,“怎么不吹头发?”
  “过会自己就干了。”虞归晚走到床边拍了拍床沿,“过来坐。”
  江起云:“过会自己就消了。”
  虞归晚眯了眯眼,只是一个眼神就立马让江起云老实地坐到了床边,不过她还是伸出手去,“我自己来。”
  虞归晚不给,将隔着一层棉料的冰块贴到江起云被打的那一侧脸上。
  冰冷的触感落在红肿的皮肉上,江起云咧了咧嘴,被冰得嘶了一声。
  老旧的宾馆房间内,空调运转的声音很大,不时还有虞归晚调整冰包时,里面的冰块发出的叮铃碰撞声。
  江起云抬眼,看着虞归晚专注地替她冰敷着脸,垂下来的卷密眼睫像是一个弧形的小扇子。
  “委屈吗?”虞归晚问。
  江起云楞了一下后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摇摇头回:“没什么好委屈的,比起受害者家属所表现出来的愤怒、焦虑、恐惧等情绪,我最怕的是在他们身上看到类似于绝望、死寂一般的表情。
  还会愤怒还会仇恨那至少还能在未来慢慢走出来,而如果绝望了,那其实代表着他们的[生命]也随着被害者死去的那一刻消亡了。”
  “这一巴掌的背后是她失去孩子的痛苦和不愿意面对现实的逃避,而这些,也正是让她不至于完全崩溃,支撑她以后走下去的东西。”
  虞归晚没再说什么,放下了冰块,转而用温暖干燥的手掌贴在江起云的脸上,“作为警察能理解,但作为你的女朋友还是心疼。”
  江起云抿抿唇,抬手覆住虞归晚的手背,“脸皮厚着呢,抗打。”
  “好了,快去睡吧。”江起云拿下虞归晚的手,将她送回了房间。
  ……
  翌日,江起云和虞归晚几乎是同时打开房门,补充了几个小时睡眠时间的两人精神面貌都好了许多。
  虞归晚上前看了看江起云的脸,红肿的指印已经完全消了。
  两人离开宾馆,在前往镇派出所的路上,接到了于婕的电话,确认了死者死因头部遭受钝性暴力致颅脑损伤死亡。
  一共有三处钝器击打伤,击打力道不均,致命伤是最后一击,从伤口形态来看,是不规则石块击打造成。
  死亡时间在三十六小时前,即祁焱失踪当日的下午两点到三点之间。
  毒物检验出体内有微量麻醉剂元素,于婕推断左上臂的注射针孔即是注射的微型麻醉药剂,这种药剂常用于宠物医疗行业畜牧业养殖等,市面上十分容易购买。
  江起云把报告的重点内容转述给了虞归晚。
  虞归晚分析道:“发现带血泥土的地方大概率是第一案发现场,和埋尸现场直线距离不到一公里,两个地方都远离景区主干道,就隐匿性而言差不多。
  法医又说三次击打力道不均,最后一下才是致命伤,这意味着凶手并非是预谋杀人,所以也能解释他的藏尸手段如此粗糙的原因。”
  虞归晚蹙眉沉吟了两秒道:“从绑架手法,杀人手法,再到埋尸手法来看,凶手的心理素质并不强,犯罪逻辑粗疏,较为有用的信息是他选择了在监控覆盖不全的路段作案,意味着他相对熟悉这个景区,而被害者又曾连续三年参加这家夏令营,凶手只要提前在网上搜索这家夏令营的本次行程,就可以提前到达景区踩点,继而规划作案手法。”
  “从这点来看,他的确是预谋性的犯罪。”
  江起云:“准备麻醉针剂,选择监控缺失路段,是预谋性作案,但很可能不是为了杀害祁焱,而是出于其它犯罪动机,在作案过程中发生了变故导致他起了杀心或是失手杀掉被害者。”
  虞归晚点头,认同江起云的推断,“凶手应该是一名男性,麻醉剂生效需要时间,以普通女性的身体力量想要迅速制服并带走一个十岁男童,还是具有一定难度。”
  “而凶手既然能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迅速制服并绑走被害者,那使用麻醉剂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后续的控制,”虞归晚顿了顿,继续:“或者说是为了更好地转移被害者。”
  “而儿童的社会关系网基本是建立在成年亲人身上的,其中又主要以父母为主,凶手预谋性地选择祁焱为作案目标,那很可能他的作案动机和祁焱父母有关,而他的身份也和祁焱父母有着直接关联。”
  两人加快脚下步伐到达派出所,路啸正准备出发回市里排查祁焱父母的人际关系网,江起云又嘱咐了他几句。
  路啸离开后,江起云和虞归晚找到祁焱的带队老师王文玲做更细致的询问。
  王文玲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台面上紧紧扭着,神情恍惚,眼神空洞,感觉精神状态都出现了问题。
  虞归晚接了杯温水递给她,“王小姐,喝口水吧。”
  王文玲嘴唇干裂,瞳孔迟缓地转动,喉咙里吐出沙哑又重复的“对不起”。
  从祁焱失踪再到他的尸体被发现,祁粤华夫妻怒火和她自身的愧疚几乎已经击倒了她,她感觉自己背负上了一条人命,一个才初初来到这个世界不久,还没有好好感受过这个世界的美好与精彩就因为她的疏忽而自此消亡。
  江起云将叹息掩在心底,宽慰道:“王小姐,祁焱的死并非是你直接导致的,造成这出悲剧的是杀害祁焱的凶手,我们只有找到他,将他绳之以法,才能告慰死者之灵,弥补亲属之殇。”
  王文玲眼里蓄起了波动的水光,她抬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指缝间却还是泄露出啜泣和暗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当时队伍里有同学在吵架,还有人乱跑脱离了队伍,我去帮忙队首的老师处理情况,回到队尾后没有注意到祁焱不在了。”
  江起云打开笔录本,“详细说说前后经过呢。”
  “七月三号那天,我们按照行程到达了双拢镇吃午饭,饭后乘坐三辆大巴车上到了清渊山景区的游客集散中心,所有同学分成了三个小队,每小队一共十六名同学,每个小队有两名带队老师,分别在队首和队末,我就是祁焱所在的三小队的队末老师。”
  “进去景区后,我们就照着既定线路向山腰的露营基地出发,因为全程步行,非常消耗体力,所以我们的队伍被拉长了,我记得是爬了半个多小时山路后,三小队队首的朱老师联系我说有同学发生了矛盾,还有三名同学不听指挥,擅自脱离了队伍,让我去帮忙。”
  王文玲抽抽噎噎地讲:“处理完突发情况后回到队尾,又照顾着几名年纪较小体力不支的同学,就没注意到队伍里少了一个人,直到队伍到达山腰露营基地,清点人数时,才发现三小队少了一名同学,核对后,确认了少的那名同学的身份,就是祁焱。”
  “事发之后,我连忙联系了景区负责人,景区在全区内进行广播通报,但一连几个小时都没有消息,我们的经理决定不能再拖下去了,于是立马联系了祁焱的父母并报警。”
  “在等警察来的时候,估计是有同学把这件事告诉了家里人,很多家长听说后,立马打电话来,要求我们马上将同学们送回市里,迫于压力,在昨天你们来之前,我们已经把夏令营其它同学都送回了市内。”
  虞归晚:“有询问过三小队其它同学关于祁焱掉队的具体过程吗?”
  王文玲点点头:“我问过了,他们都说没注意,只有一个同学说看见祁焱系鞋带来着,这批夏令营同学都是才组建的,还没有熟悉亲近起来,所以当时没有人等祁焱,也没有人注意到之后他就不在了。”
  江起云合上笔录本起身,“好,谢谢配合,王小姐你先好好睡一觉休息吧,后面有需要我们还会找再找你,谢谢。”
  “两位警官客气了,只希望……希望你们能够尽早抓到凶手,我真的……很抱歉。”王文玲说着,眼泪又连串掉落。
  江起云和虞归晚又宽慰她几句后走出询问室,回到重案队临时办公区,江起云叫来沈冬薇:“冬薇,你联系一下局里,叫两个同事去走访询问祁焱同小队同学的监护人,核实一下祁焱失踪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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