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脸上的表情怔住,下意识地重复了次:“纯粹的……朋友关系?”
“是!”松田阵平一字一顿地强调:“纯粹的——朋友关系!”
贝尔摩德的生命远远超过大部分的普通人,而她经久不衰的美貌和魅力,更是让她在情场中游刃有余,也自付没有什么感情能逃过她的眼睛。所以她早就发现了黑比诺和Mead,他们对于彼此的那种特别……但现在,贝尔摩德突然发现自己有些不理解什么叫朋友关系了。
说完这话的松田阵平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回头说道:“我自己回去了!下次你也别找我帮忙!”说完摔上车门,转身直接走了。
贝尔摩德木着脸坐在车里,半晌后缓缓拿出手机,在搜索框里进行打字搜索。
【网络用语纯粹的朋友关系】
【纯粹的朋友关系有什么性/暗示的含义吗?】
那家伙不会真的觉得,抱抱摸摸戴耳钉都是朋友能做的事吧?
不过贝尔摩德没想到的是,不到两天的时间,黑比诺就又主动跑来找她了。
彼时她正在酒吧喝酒,和某位新来的男舞者**,黑比诺带着黑色鸭舌帽黑色墨镜黑色长袖长裤,抱着只巨大的背包,活像是要袭击市政厅的恐怖分子,强硬地插在了贝尔摩德和舞者拉丝的视线之间。
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脸上暧昧的笑容收起,上上下下惊奇地打量黑比诺:“黑比诺,你这是终于打算抛弃Mead离家出走了吗?”
黑比诺先是用冷冽的眼风,吓退了旁边的男舞者,然后才压低声音问道:“怎么看出来是我的?很明显
吗?”
贝尔摩德咬着吸管忍不住笑了:“不明显~只是因为我擅长这些,所以会格外注意步态和小动作……说吧,你打扮成这个样子,来找我做什么?”
黑比诺:……
既然能找到她头上,那么不是和她有关就是她知道什么内情,而黑比诺找到她后,又不主动开口,再结合对方那个别扭的性格……贝尔摩德的目光落在黑比诺怀里紧紧抱着的黑色包裹上:“……Mead又送你东西了?”
黑比诺帽檐微垂,让贝尔摩德半点都看不到他的表情,远远看去像是只郁闷的黑色蘑菇。
他慢吞吞地拉开背包拉链,贝尔摩德伸出指头,稍稍把背包的拉链口拉地更大些,在酒吧迷离的灯光下,制作精美的红色金属玫瑰,反射着璀璨漂亮的光。
“呦,这是IKVC的春季限定八音盒。”贝尔摩德伸手拿起,却感觉到手中的分量有些不对:“……这怎么就剩了个盖子?”玫瑰八音盒只剩下了整体铸造的开满玫瑰花的铁质盖子,下面精巧的八音盒部分全部都消失了。
黑比诺隔着口罩摸了摸鼻尖:“最开始没想那么多,就顺手把它拆掉了……”八音盒是萩原研二高中毕业的时候送他的,当年他给拆掉研究结构了,现在才突然想起玫瑰花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来着,但有些一次性的卡扣已经按不回去了,他只能把盖子带来给贝尔摩德看了。
贝尔摩德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Mead没有生气吗?”
“没有吧。”松田阵平不确定的说,他觉得是没有,因为他用八音盒里的元件,修好了hagi的电子表,那家伙看起来还十分开心。
“就算是有,你大约也没有看出来。”贝尔摩德扶额。
松田阵平声音迟疑:“所以,真的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贝尔摩德裸色的指甲划过盖子上那些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坚硬的铁质由于塑形的原因,呈现出某种独特的柔软,似乎下一秒就会轻轻滴落下露珠。
“用坚硬的铁来雕刻柔软的玫瑰,把这种短暂的美丽,用艺术的手法永恒的保留下来,带给人们长久的视觉盛宴和心灵的震撼,红玫瑰代表热情真爱,这是像火焰一样的颜色,使用了喷漆的手法更自然的表现红玫瑰的活力和勃勃生机——尖锐的刺用来保护您,而柔软热情的花瓣永远为您绽放,致我的爱人。”
贝尔摩德恰到好处的抬起眼睛看向松田阵平,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更像是另外那个半长头发的青年,嘴角噙着轻挑但温柔的笑容,紫色的眼睛像是旋转的星河。
“所以它的名字是——永不枯萎的爱。”
穿越时间来爱你。
*
松田阵平把已经拼装好的玫瑰八音盒,小心地摆放在了储物架的第三层,想了想又觉得不安全,还是又把八音盒锁进了抽屉里。
松田阵平并不是对感情畏缩的人,相反只要确定了自己和对方的心意,他就会选择踩下唯一的控制踏板——油门。
不过虽然在二十二岁的时候,说过‘我的身上只有油门’这种话,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松田阵平也会考虑踩下油门的时机是否合适。
现在显然就不是什么好时候。
松田阵平把目光移到了日历上,十一月七日。
是原本萩殉职的时间,虽然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但……松田阵平克制地攥紧拳头,试图压制不受控制颤抖的指尖。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担心……或者说害怕。
不论有什么要说的,还是等到这一天过去后再说吧。
松田阵平正听到对面的卧室传来开门的声音,他若无其事地把手插进衣兜,也开门走了出去。
穿戴整齐的两个人在玄关处面对面站着,松田阵平神色如常:“要出
门吗?”
“啊~是啊。”萩原研二抱怨道:“突然派了个临时任务,说是处理个敢把赚钱的主意打到我们头上的走私犯,大冬天还要出门……”那个耽误他窝在家里的走私犯死定了!
“我送你吧。”松田阵平抓起车钥匙,就像外走去:“晚上一起出去吃个饭,我有事要和你说。”
“诶诶?”萩原研二赶紧套上鞋子,追了出去:“是有什么好事情吗?小阵平今天穿的很帅气哦!”
“谁说的。”松田阵平耳尖泛红:“只不过是随手抓的衣服。”
萩原研二偷笑。
*
目的地是东京最大的红灯区里的某家夜总会,尽管是最大的红灯区,但街口对于马自达来说,还是有些过于狭窄了。
松田阵平无视周围行人异样的目光,把车停在了正对红灯区街口的位置上,熄火。
萩原研二看起来对于晚饭抱着很大的期待,所以急匆匆地抓起枪,就要去抓紧处理掉这次的任务,然后和小阵平一起去共度晚餐。
萩原研二从副驾驶绕过车头,微扬的唇角暴露了他的好心情,北风卷起他的发梢,却没来由的让松田阵平产生了些心慌,那张帅气的侧脸在松田阵平的视线中一晃而过,好像对方这样离去,他就会错过些什么。
要不要……现在说出来?
萩原研二那高大的背影,在视线中越来越远,大衣的衣摆像是轻微摇晃的快乐尾巴,在空气中荡出轻快的弧度。
“hag……”
单字的音节还没有发音完整,就被北风吹地轻飘飘散开。
萩原研二有些奇怪的回头,只看到马自达防窥玻璃上倒映着的蓝色天空,今天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大约是听错了吧。
萩原研二重新转身,身影彻底没入到街口的黑暗之中。
第94章
当脑海中突然闯入另一段记忆, 那么会是觉得多出了几十年人生,还是会觉得……这是别人的人生?
还是会觉得这是和自己无关的另外的家伙的人生吧。
酒吧内声音嘈杂,基安蒂翘着腿姿势懒散地倚靠在皮质的卡座上, 用玻璃杯遮挡嘴部的口型,纹绣着凤尾蝶的高挑眼角瞥着那位坐在吧台边的半长头发的青年背影。
“Mead真是运气好, 居然还有命坐在这里。”基安蒂嘀咕:“不过这几天没有见到黑比诺, 那家伙呢?”
对面的科恩默默放下酒杯, 声音沉闷平直:“听说是Mead把他□□起来了……”
科恩的话还没说完, 基安蒂就就猛地瞪大眼睛, 连口型都忘了遮掩:“Mead把黑比诺关起来了?他是不是***把***然后***,果然我就知道他***平时装的乖巧可爱,实际上****那黑比诺岂不是****了?”
科恩:……
基安蒂的声音又快又急, 科恩想要阻拦都来不及,恍惚间他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
这女人平时都在看什么鬼东西啊!
科恩的面皮抽搐了下:“我觉得或许他只是听从BOSS的命令办事呢。”毕竟比起杀掉黑比诺,还是派人看管更加划算。
“不!”基安蒂:“你难道没有听说最近的风声吗?那个诸星大最近又出现了。”
“你说的那个……黑比诺的男朋友?”
基安蒂点头:“前段时间他失踪的时候,我还觉得蹊跷,他的能力在新人里绝对算得上是出挑, 琴酒舍得下死手?后来我才从伏特加那听说, 是Mead听说了诸星大是黑比诺的男友后, 拿着枪找上门去要杀人, 发现琴酒在场后才作罢。”
科恩用比基安蒂多了三克的脑子思索道:“琴酒他……能拦着Mead杀人?”
“诶呀, 重点不是这个!”基安蒂一拍大腿, 说道:“重点是Mead对诸星大,或者说他对黑比诺的占有欲, 谁碰谁死懂吗?”
科恩:……
不是很懂。
但基安蒂的语气实在是太有煽动性, 最近组织里的大事又实在有些少, 科恩也被撩动了几分兴趣:“那你是说……”这件事也是Mead一手策划?
基安蒂听出了科恩没说完的后半句话的意思,她幸灾乐祸地咧咧嘴角,她虽然不讨厌黑比诺,但是有热闹不看是傻子,黑比诺和Mead两个人的大戏,简直像是热销杂志那样精彩。
“黑比诺这次算是吃了大亏,现在不知道有多恨Mead,这两个算是彻底玩完喽……”
‘咔哒’
清脆的上膛声。
“真巧基安蒂,又在这里遇见你了。”磁性微扬的声音,从基安蒂的身侧传来,冷冰冰的枪口顶着她的太阳穴。
基安蒂一回生二回熟,有了上次的教训,加之她现在心情不错,她并不想和对方起冲突,所以她笑嘻嘻地举起双手:“早上好Mead,最近过的怎么样?”
Mead盯了她片刻,收起枪坐在两人身旁:“还不错。”
基安蒂看到他收起了枪,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似乎是难以置信对方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了她,难道是因为在床/事上心满意足,所以连带着整个人都改过自新了?
Mead转头看她:“怎么?”
基安蒂打了个哈哈,换了个话题:“最近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Mead扬起个暧昧不清的笑容:“忙啊~不是你说我在和小阵平***吗?”
“……”基安蒂硬着头皮往下说:“啊哈哈,最近琴酒那家伙也没看到呢。”
“他也忙。
”Mead好笑地看着她:“小阵平的前男友拿到了代号,现在叫黑麦,被分在他的手下,两个人出了不少任务,现在关系越来越亲密了呢~”
基安蒂:……
她并不想知道黑比诺的前男友是怎么又和琴酒勾搭上的,感觉多听一个字就要被灭口了。
基安蒂在桌下踢了不说话的科恩一脚,示意他赶紧救场。
科恩扯了扯僵硬的面皮:“最近也没见到伏特加……”
“他因为琴酒丢下他和黑麦单独出任务的事情伤心,在酒吧独自买醉呢。”Mead:“唔……我知道在哪个酒吧,要我带你去吗?”
“不用。”科恩果断的闭上嘴,再无论基安蒂怎么踢他,他都拒绝说话了。
他/妈的。基安蒂橘红色的指甲,在桌面下用力的扣抓桌板,她的耐性快要用尽了,每当这种时候她就想要杀人,她想要赶紧结束这种没有意义的对话了。暴躁的情绪冲击着她的理智,基安蒂随口说道:“心情好就是不一样,你看起来像是变了个人,混进条子里也不会被发现……唔呃!”
情势突变,她对面的科恩也猛地站了起来:“Mead你想要干什么?!”
男人单手撑着脸,用右手把枪塞进了基安蒂那张满是废话的嘴里,冷铁和火药的味道直冲鼻腔,他漫不经心地歪着头,无视了基安蒂杀人的目光:“刚才我就想说了,基安蒂,如果舌头不想要了,大可以捐给需要的人,而不是留在你嘴里发出些讨厌的声音,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