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啊,就是感觉她很喜欢你很黏眠姐你…应该、应该……”
“应该什么?”
突然,旁边的手机嗡嗡作响,鹿眠拿过一看,来电显示是林涧。
鹿眠给了覃美丽一个要安静的眼神,“喂?”
“你好,请问是鹿小姐吗?”那边传来陌生的女音,鹿眠一蹙眉,“我是,怎么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江城城西机场的工作人员,您的朋友在机场晕倒了,现在已经送去了医院,请问您方便来一趟吗?”
“什么?”鹿眠心头一紧,严肃起来:“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她从昨天下午就一直坐在机场的接机厅等人,一直等到现在,可能是因为体力不支…….”
鹿眠瞳孔皱扩,难以置信。
从昨天下午,一直等到现在……
第41章 找到
“你是在气我让你等了一天一夜吗?”
挂断电话, 鹿眠想也没想的站起身,边朝电梯走边嘱咐覃美丽买最近回国的机票。
覃美丽有点转不过来,点头应好, 赶紧跟着她上去收拾行李。
很快, 鹿眠便坐上了开往机场的车。
期间, 她又打电话给机场的工作人员问了林间的情况,她说林涧已经在医院躺着了,现在正在输液,没什么大问题, 就是低血糖和伤心过度, 但仍在昏迷中。
鹿眠稍稍松了口气, 紧接着联系了一下陈佳, 她回国还需要十几个小时, 这期间林涧身边没有熟人照顾的话, 真的让人很不放心。
但不巧的是, 陈佳去外地出差了,一时半会根本回不去, 鹿眠居然想不到第二个能照顾林涧的人, 第二个林涧的朋友。
只能麻烦自己的朋友去医院看看她。
其实她根本没有想到林涧会去机场接她, 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林涧去了机场等不到她不和她联系?
她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鹿眠理解不了, 也是,林涧不正常,她理解不了也正常。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 她再一次刷新了对林涧的认知,还有…林涧现在对她的感情。
能在机场等一天一夜, 这种事情全世界能有几个人能做得到?
上飞机前, 她又给林涧打了一次电话, 接的人是护士,林涧还没醒。
因为机票是临时订的,头等舱已经没有位置了,经济舱无法联网,无法再和她联系。
睡不着觉,一闭眼都是林涧一个人在机场等待了近乎二十四小时的心酸画面。
如果不是因为晕倒,林涧会在那里等多久?会不会告诉她?用这个委委屈屈的博得她一点可怜和心疼?
心疼林涧的心情空前强烈,怎么也平复不下去。
十几个小时,鹿眠第一次感觉到度日如年。
林涧,林涧,林涧…….
下飞机,江城的时间已经第二天的下午一点,鹿眠打开手机的第一件事:给林涧打电话。
奈何打了好几通,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立马打给委托去照看林涧的朋友,她像是刚睡醒,说余晓晚替她去了。
鹿眠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你让余晓晚去?”
“怎么了么?”这位朋友显然不太了解隐情,“余晓晚听说了就主动帮我去的啊,不都是同学么?怎么了?”
鹿眠不想过多解释,匆匆挂断电话,拨给余晓晚,余晓晚很快就接了,“怎么了?阿眠?”
“你去医院看林涧了?”
“对啊。”余晓晚若无其事,“她只是低血糖而已,早就醒了。”
“她怎么不接电话?”
余晓晚耸耸肩:“我怎么知道?她醒了我就走了。”
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鹿眠的得焦急,余晓晚有点不悦,“怎么了阿眠,她就是没吃饭低血糖而已,没多大事。”
“你那么在乎她做什么?”
鹿眠不愿与她多说,拦了辆出租车去医院,可到了以后,前台的护士告诉她,叫林涧的病人早上九点的时候就走了。
回家了吗?鹿眠稍稍松了口气,询问了一些情况便马不停蹄的往家跑,看客厅的监控,给林涧打电话,给林涧发消息。
无论是电话还是消息,都一点回应也没有。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鹿眠楞在了原地,不光林涧不在,林涧的猫也不在,林涧房间很乱,而且,少了很多东西。
给鹿眠的感觉就像是知道灾难要来临,胡乱收拾东西要逃荒的感觉。
鹿眠半天反应不过来,脑子宕机一般,林涧走了…林涧为什么要走?
林涧去哪了?
打再多个电话,显示的都是已关机。
顿感心慌,鹿眠强迫自己冷静,先给她发了消息,调出了早上九点半左右的监控,画面中林涧跌跌撞撞的走进了房子,然后蹲下,抱住了她的橘猫。
看样子,她的情绪很不稳定,好几次抹眼泪。
好一会,她失魂落魄的站起身,又匆匆忙忙的进了房间,进度条上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她便推着行李箱离开了。
她要走?鹿眠怎么也没想到。
明明前两天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这样?因为在机场等一天一夜等不到人伤心欲绝了?不,不可能,如果只是这样,林涧不会这么激动,到要走的地步,最有可能的……
余晓晚去照顾她的时候和她说了什么刺激到她了。
鹿眠现在基本属于不知所措,林涧的电话打不通,信息也不回,不知道人在哪是否安全会不会想不开,这一系列担忧压得她有点窒息。
她很恼火,面色沉郁得不行,再次打电话去给余晓晚,质问她都跟林涧说了什么。
“阿眠,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余晓晚很不理解,“我只是跟她说了一些她本来就应该意识到的问题,提醒她不要再缠着你而已,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那就坏人我来当好了啊。”
“再说,她都二十六岁的成年人了,你这么慌做什么?你怕她出事?不会吧?她在你面前到底是怎么装的啊?让你觉得她离开了你就活不了了?就会出什么危险?阿眠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这七年怎么过来的?”
“而且你看,那么久之前你就跟我说了会带她去治病让她离开你家,现在呢?我感觉你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没人提醒你你就迷失在里面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理智——”
“余晓晚!”
这些乱七八糟的话真的越说她心中越恼火越烦躁,鹿眠开口打断她,语气沉得让人不寒而栗,“余晓晚,我说过了,她跟正常人不一样。”
余晓晚被她这语气弄得楞了好一会。
“鹿眠……?”
“你是不是——”
“你别管我是不是,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她去哪了?”
半响,余晓晚嘲笑似地“呵”了一声,随后冷冷道地说:“我不知道,我给了她一把房子的钥匙,让她要脸的话就赶紧从你家搬走,至于她有没有搬去,我就不得而知了。”
鹿眠用力皱了皱眉,“地址。”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鹿眠又驱车前往余晓晚所说的地址。
虽说按照林涧的性格她不太可能会接受余晓晚的施舍,但这也是现在唯一的线索了。
距离她家有点远,一个小时才到,站在余晓晚所说的门前着急的敲门,开门的却是另一个之前的老同学。
“林涧?她从来没有来过啊?她怎么可能来我这哦?阿眠你是不是搞错了?”
鹿眠马上意识到,余晓晚在骗她。
为什么要骗她来这里?如果不想说的话直接一直说不知道不就好了,她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不是么?
鹿眠打开手机,林涧还是杳无音讯。
会去哪里呢?她带着这么多行李有哪里可去?酒店?朋友家?
难道要把高中时期的同学都问一遍么?就算这样也不一定……
鹿眠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打开手机地图,果然,江城站离这里有足足有二十五公里。
林涧去了江城站么?如果要离开,是不是机场更有可能一点,但机场离这里太近了,余晓晚要支走她拖时间的话,当然不会让她来这。
而且林涧在机场等了一天一夜,是不是会有心理阴影?也会怕狼狈的在那偶遇自己?所以,江城站是林涧最有可能去的地方。
现在距离林涧从监控中离开已经将近四个小时,如果她是要坐车走的话,恐怕早就开了吧?
林涧要去哪?她能去哪里?总之,她要离开江城。
林涧离开了,自己就“解脱”了不是么?为什么现在这么难受这么担忧?希望她应该好好的呆在她家哪也别去。
鹿眠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点圣母心泛滥,亦或是别的什么…但她现在来不及想,朝江城站的方向开去。
冷静下来想想,林涧带着她的猫,但是猫上高铁的手续繁琐,而那只猫又是被人遗弃的猫,疫苗本根本不在林涧手上,她很可能没办法上高铁。
但偌大的江城站,真是让人不知道从何找起。
不是口口声声说离不开她,结果连消息都不回一下,电话也不接一个。
听了别人的话,擅自走掉。
想到这,鹿眠心里窝火。
在江城站内部、周遭都找了一遍,都没有见到她的身影,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犹如大海捞针。
是去住酒店了吗?
江城站附近的酒店这么多,她该怎么找到林涧?
天越来越冷,鹿眠坐在室外的长椅上,打开手机,林涧还是杳无音讯,倒是余晓晚给她发了信息。
【阿眠,林涧是一个成年人好吧?你不要搞得像是小孩宠物丢了一样火急火燎担心她安全,我直接跟你说吧,我给她定了一张车票,她现在已经离开江城了。】
鹿眠看着“离开”这两个字眼,心里没有来的涌上一股难受和怒气。
已经离开了吗?
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激动了?林涧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她要走,是她的选择,是她把林涧的病想得太严重了吗?总会想,林涧是不是在哪里哭,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鹿眠神色黯淡,看着全然已经黑下去的天,觉得这一天格外荒唐。
她嗤笑了一身,站起身,准备离开。
突然,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鹿眠的心又提了起来,“喂?”
“你好,请问你是林涧女士的朋友吗?”那边传来陌生的女音,“我是江城市公安局的,林涧女士现在在我们警局,您能来一趟吗?”
鹿眠深吸了一口气,“好,我马上去。”
这是她第二次为林涧去警局了。
知道人的去向,半颗心放了下来,到了警局,女警告诉她,是有人在江边看到林涧孤零零一个人,怕她想不开报了警,林涧被带来警局以后精神状态一直都很不好,不愿与警员交流,甚至害怕周围一切的人,似乎伴有幻听等精神失常的症状。
她现在在一间单独的休息室里休息。
鹿眠被警员领了过去,站在门口看到林涧孤零零的蹲在角落,打开门进去,林涧即刻像是惊弓之鸟那般惊吓害怕。
“说了不要过来了,让我自己冷静一下就好了,别过来,别过来……”
林涧嗓音发颤,身子往后缩,跟上次发病的情形简直一模一样。
鹿眠心头钝痛。
不敢抬头看人,只得鹿眠用声音告诉她她是谁,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慢慢靠近……
像是在哄一直受到惊吓的小猫。
慢慢的,林涧抬头看她,鹿眠看到她泪眼婆娑的通红双眸,心中的怒火一瞬间被浇灭,全都化成一股一股的酸疼。
林涧眼神流动,鹿眠知道林涧认出她了,她缓缓在林涧面前蹲下,无奈道:“林涧,你不是说了会在家里等我吗?怎么又跑到警局来了?”
“对不起,我、我……对不起……”林涧望着她,语无伦次。
每一声都像是刺刺在鹿眠心头,“林涧,你怎么了?”
林涧攥住她的肩膀的布料,颤声恳求道:“我现在脑子里好乱,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此时此刻,鹿眠有什么理由拒绝她呢?只剩心疼她了。倾身往前,主动将她揽在怀里。
林涧在她怀里抖,不停的抽泣。
“眠眠….我难过…….”
鹿眠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余晓晚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鹿眠仿佛就是她的镇定剂,有鹿眠在她就有安全感,很快就身体就不抖了,只是还一抽一抽的,闷在她怀里不肯出来,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