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68纠结要不要凑过去，它看了一眼，选择躲在原地。
昏暗的树林中，姜牧的身体几乎挡住了靠在树上的常宁，口头上慢条斯理地和常宁道歉，声音沙哑：“冒犯了。”
第181章 撮合温柔龙傲天
常宁被姜牧吓了一大跳, 还没反应过来，姜牧就掐住人的腰肢往上拽了拽。
现在是晚上，四周静悄悄，所以衣物摩挲时的动静十分明显, 常宁要躲, 姜牧跟着一起动, 两个人的衣袖缠绕在一起。
太安静，安静到常宁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细微的声音都能传得很远, 常宁抬眼对上了姜牧的视线, 男人不满足，还要伸出手想要碰触到常宁的脸。
唇齿相触, 尖端交叠, 常宁头一次觉得太寂静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这山间静悄悄的，就连不远处的山水也仿佛停了脚步, 只要有人来到此地，无需走近, 只要远远地站着，便能循声看见正在亲热的两个人。
常宁绯红着脸，紧紧揪住男人的衣服，蜷着身体，害怕别人看见。
“要是有人……”常宁抽空吐出几个字。
姜牧哑声回应：“没有人。”
姜牧看着怀中的常宁。
月光从树头树叶的缝隙里漏了下来，碎银一般的月色落在常宁眉眼之间，头发散乱，面色潮红，惶然窘迫地看着自己。
姜牧勾住常宁胳膊, 作势还要亲他，常宁身体弹了一下, 却不敢太用力地推搡对方，像是怕弄伤姜牧。
常宁半阖着眼，身体不停地颤抖，想要阻止姜牧，但始终没有成效，只能张开嘴唇低声求着男人。
他越是这样，姜牧越是激动，胸口火烧火燎地发烫，一双眼睛通红，恨不得将常宁烧融了，融进自己心里。
早知道……早知道自己第一次见到常宁时，当晚就应该找祖父求情，求祖父帮忙牵线搭桥，指上一场婚。
不管当时的常宁说自己没脸没皮也好，骂自己泼皮混账也罢，自己是一定要把人娶了，自己一定要和他同床共枕日夜做夫妻。
常宁看着面前的男人，被迫抬手按住了姜牧的手臂，但没有任何作用，只能骂了对方一句混蛋……
姜牧哄人：“我是混蛋……”
但他没有放开常宁，常宁蹭了一下树干，头上用来固定发冠的玉簪之被磕到，断成两截。
系统68第一次看到这么粗鲁的姜师兄，对方几乎是将宿主强行抱紧，不停地贴近宿主。
尽管姜牧没有变成本体，但他还是挡住了常宁。
反正系统68有时候转过去看，是不大能看到常宁人的。
系统68由着良好的职业道德，它的确十分识趣地没有靠在常宁身上，可看不见不代表听不到。
它扬起自己的面板，望向天空，含泪说：【你俩都还没成亲呢。】
*
翌日。
常宁的住处里，天色朦胧，房间里暖烘烘。
姜牧已经醒了。
他坐在床边，拧干手帕给常宁擦脸，第一下力度大了点，睡梦中的常宁不禁蹙眉。
一旁的系统68抱怨。
姜牧顺势轻了轻力度，望着几乎是趴在床上的常宁，伸出手想要去碰碰常宁的脸。
常宁突然攥住了他的手指尖尖。
常宁还没醒，这是他潜意识的行为。
姜牧看向两个人握住的手掌，明明只是简单的动作，但指尖处感受到了常宁的体温，一路往上攀升，胸口蓦地心中发热。
真好。
以后，自己每天早上都可以这样看着常宁从睡梦中醒来。
可惜，姜牧今天没看到，他上午就被姜院长喊走。
而常宁太累太困，直到大中午才醒来。
午饭之后，常家之人都过来找常宁。
昨日，大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顾忌家主想要冷静一下，众人特地选择第二天过来寻他说话。
常宁无心和他们交流，简单说了几句便把人打发走了。
倒是朋友们过来找他的时候，常宁不好故技重施将人打发走，再说了，他们也能给常宁带来一些重要消息。
朋友中有个酒鬼，对方一身酒气醉醺醺地坐在交椅上：“你怪不舒服的。”
常宁眼皮颤跳了一下，最终软绵绵地靠在椅背上，眼底有着深红色，心不在焉的模样。
“你是不知道，你昨日突然走了之后，我头一次见到姜牧生气的样子。”
他一说“姜牧”，常宁便挺直了脊背，来了一点精神。
朋友吧嗒一下嘴：“其实族海书院里的这些人，之前想着姜牧大概会和王宛姑娘成了，毕竟修炼之人哪有几分真情？”
找一个道侣，互相护持，生下一儿半女，当一对明面上神仙伴侣。
“姜牧生气的那样子，是真少见的……大家都说他是君子之风，世家之态，可因为你，我都看过他两次生气的样子。”
姜牧生气的时候，不怒自威。
酒鬼朋友想起昨日的画面，续了一句：“他昨日一处理完事情便去找你了，也有别人找你，都不知道你去哪里了。”
朋友喏了一声：“那他找到你了吗？”
常宁面上发烫，垂眸：“找到了。”
“嘿，还是他了解你啊。”朋友一拍手，激动地说起来。
常宁也不知道他激动什么，只是困得厉害，没一会儿就眼皮打盹，都没心思去问问昨日的事情。
后来呢？后来怎么解决的？
常宁的确有些不舒服，可今日来的人太多了。
常家之人，朋友们，甚至王家也来人了。
大多数王家人有心也无力，身上的伤口没有个三月半年好不全，几乎一条命快折在常宁手上。
昨日，唯一全身而退之人便是王宛，因为她没出手。
王宛面朝常宁，毕恭毕敬地行了行礼：“前辈。”
一句前辈，不过短短一日，她的心境早就翻天覆地。
王宛是来找常宁致歉的，代替王家致歉，此事王家理亏，王家本家还不知情。
她需要在本家惩罚前，替王家挽回一点局面和王家颜面。
“不必如此客气。”常宁看着始终低着头的女子，开口说话。
王宛身体一瞬，抖了一下。
她试图从这一句话中听出愤怒来，但她扑了个空。
王宛蓦地抬头 ，望向上席的常宁，嘴唇颤抖了许久，最终只是双手置于额前，弯腰行礼：“多谢……前辈。”
王宛没和常宁聊什么，不敢多加叨扰。
唯独她在离开前，停下脚步，反问常宁：“前辈，可是在寻找阿弟的消息？”
常宁猛地站起来，点点头。
当时自己受伤，而云璜也自行离开，常宁并没有让系统68跟着弟弟走。
以至于如今一点踪迹都没打探到。
常宁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如今王姑娘欲言又止的神态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常宁看向她：“没事，我会慢慢找的。”
王宛哏住，点点头，转身离开。
她走到大门口时，缓缓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向大堂里坐着的常宁，她表情呆滞了一瞬，而后笑着缓缓说：“是，慢慢来……”
常宁坐在大堂里许久，怀中68正在努力蹭着他，使劲恢复能量。
“68，云璜可能已经死了。”常宁呢喃。
系统68点点头：【是啊，宿主，要我去偷偷听别人说话，诈出弟弟怎么死的吗？】
常宁摇摇头，起身走到门外。
常宁没有特别怜悯他，没有可怜他年纪轻轻就去世。
过了许久后，常宁对系统68说：“68，我的感知度是不是越来越低了？”
头几个世界，常宁往往陷入原人物的痛苦中而无法自拔，甚至他还不惜花积分购买过可以降低感知力的道具。
系统68唔了一声：【逐步免疫，很多宿主都有这个问题的，也算是好事吧。】
就跟同一个游戏玩多了，同一首歌听多了，同一步电视剧看多了，，当类似的刺激一次又一次重复出现，人总会产生适应性
【毕竟宿主你之前的感知力太高了，降低点好啊。】
常宁听了系统68的话，歪歪头，笑着说：“是吗？其实也不是很好啊，也会影响我在现实世界中的心态吧。”
系统68点点头，没办法反驳。
他俩在聊天的时候，不见了大半天的姜牧总算回来了。
他大步流星，绕过影壁，足尖一点，姿态轻盈走到常宁面前停下。
常宁这才发现他怀中似乎抱着东西，鼓鼓囊囊。
“小宁……”姜牧喊他。
只一句，男人就说了两个字，常宁便惊诧地意识到姜牧恢复记忆了。
常宁连忙朝他走了两步，不知道该开口问。
常宁看到姜牧微微上扬的嘴角，愣了愣，而后也坦然一笑：“怎么了？”
姜牧把怀中的拿出来，那是一对发簪，蓝色的玉石，簪子造型很是精美，镂空簪身做双股缠绕的形状，簪身还有银子做了兰叶形状，顺着双股玉旋转穿插。
常宁知道这种工艺一般用在手镯上。
系统68看了一眼：【这得累死十个工匠吧。】
姜牧说：“我娘亲留下来，之前没找到机会给你。”
常宁睁大眼睛，有些手足无措，安静地站在原地。”
姜牧走到他背后，抬手把常宁头发挽起来，再用簪子别住。
常宁换了新簪子后，总觉得哪里都不自在，都不敢乱动了，姜牧看到他这样子，忍俊不禁：“小宁，你怕什么？”
常宁抬手摸了摸簪子：“太贵了。”怕自己给它弄碎了。
话虽如此，常宁还是没有把它拔下来。
深夜，姜牧没有回自己的住处，第一次待在常宁身边。
姜牧坐在床边，低声说：“祖父说，后日完婚，我们的亲事就不要拖了。”
“不拖了，这是姜院长说的吗？”常宁侧头看他，问他。
男人的呼吸喷在常宁的脖颈旁，哑声说：“不是，是我求他的，我发了疯地想娶你，把你娶回姜家。”
常宁看着男人靠近自己，两个人的鼻尖轻轻碰触，呼吸都喷在对方的唇上。
姜牧看着常宁许久，喉头滚动，终于温柔地亲了下去。
常宁反而比昨晚更加觉得窘迫，因为太清楚，室内烛光摇曳，而自己和男人正在慢条斯理地接吻。
姜牧没有强迫自己。
常宁睫毛轻颤，张开了嘴唇。
第182章 撮合温柔龙傲天
常宁微微仰着头, 难以言说自己当前的状态。
姜牧除开兽化发疯的时候，大部分时候都很温柔，温柔地抱自己，温柔地亲自己。
常宁第一次去找他的时候, 人走到他的住处外, 一个师弟不太高兴地和他说：“姜师兄平时不轻易见外人, 我只能替你传话。”
师弟的眼神清楚地写出了不屑。
常宁当时强颜欢笑，繁花枝干上的枝叶都格外珍贵, 而常家是大山深处被风雨随意蹂躏的野草, 师弟将常宁当成了过往那些阿谀奉承的存在，认为常宁不配和他们相提并论。
可他想的又没错。
常宁比谁都清楚, 他就是来讨好姜牧的, 讨好这位原著中厉害的姜师兄。
初见时，并不能让常宁窥探对方的真实性格。
所以无论这位姜师兄的性格如何, 常宁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直到常宁绕过影壁，走进姜牧的住处, 对方端坐桌前，五指并拢，指尖指向刚倒的茶水：“请。”
那一刻，常宁心里所有强忍下的那点卑微和窘迫，终于在姜牧坦然的神态中支离破碎……
思绪拉回今朝。
常宁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男人高挺的鼻梁，感受着对方灼热的唇瓣。
怎料姜牧也半阖着眸子看他。
姜牧微微远离他，望着常宁的脸，小声说：“在看我？”
常宁抿了抿唇, 随后低声回答：“我……想看你。”
烛火摇曳中，姜牧按住常宁的腰肢, 抱着人缓缓倒在床上，克制着力气，一点点和他耳鬓厮磨。
姜牧笑了：“等你我成了亲，你慢慢看……”
声音呢喃，越发微弱……
*
等成亲的这几日时间内，常宁以为自己会紧张担心，可细细想来，心态却没有多大波动。
唯一的想法就是族海书院冷得太快了，常宁一点都不想出门。
常宁从常家来此地时，看着地势从层叠的大山一路转变为丘陵，最后化为平原，他就知道原著设定是从南到北，族海地区入冬快也很正常。
天气冷了，但族海书院却热闹起来。
常宁本来想着平时族海书院就够人多了，原来还能更热闹，之前是在书院门口随便走走能遇到人，现在他人还没出院子，外面就有说话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