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谁听系统的啰嗦。
*
时间一转过去，周五下班后，常宁先回家里换了衣服。
两个人在家里煮了一锅面，两个人吃了后垫垫肚子才过去。
常宁临出门前，趴在沙发上，头发凌乱，摸索着茶几上的眼镜。
常宁讨厌下班后的应酬，虽然有加班费。
周羿上前，一把将人抱起来：“今晚，我在聚餐上速战速决。”
周羿逗他：“我抱着你过去？不是都答应你那位部长了吗？你这个时候不去不太好。”
常宁树袋熊般抱着周羿，双腿夹着男人精壮的腰肢：“我知道。”
周羿失笑，宠溺地托抱着常宁好一会儿，等人调整心态后才把人放下。
从小在幸福家庭中长大的人，遇到不想干的事情有点小拖延行为，倒也不能说他娇气。
他俩卡着点到了聚餐地点。
而其他人提前到了。
包厢内，大家正在交流，热火朝天。
甲方的员工们心道周总应该不会来，周总不喜欢这类应酬，而且他要忙起来总有忙的事情，真抽不出空也很正常。
周羿迟迟没出现，乙方的几位管理层也有这个想法。
不来了吗？
然而，常宁和周羿是卡着点过来的。
包厢内空调太足，常宁感觉自己穿了一个外套还有些冷，揉了揉胳膊，到底开了几度？
周羿始终观察着常宁的反应，距离太远，他也不好当面走过去。
于是他招招手，让身旁的助理处理：“空调温度太低了，有些冷。”
聚会无聊。
今天的酒水度数很高，大有灌醉甲方好谈合作的意思。
常宁起来敬了几位领导后，几杯酒水下肚后，他就感觉面上烫的厉害，单手杵在桌面上支着下巴。
谁都看得出来他醉了。
常宁任务结束了，他只需把周羿领过来。
常宁可不相信部长说的“周羿主动会来”，周先生要是想来早就和自己说了。
常宁也不爱看大家推杯换盏、长袖善舞。
这领域，有的是能人。
酒过三巡，到时有人对周羿说：“周总青年才俊，想必桃花缘漫烂。”
常宁听到周羿笑着，声音很轻：“有桃花可不好，我有个谈了很久的对象。”
常宁耳朵动了动，头顶的68也觉察出不对劲。
【你也没和周羿谈多久吧。】
第198章 隔壁的周先生
常宁眼眸微颤, 灯光下，泛着点点光晕的睫毛轻颤。
耳边重复周羿的话：他有谈了很久的对象吗？
系统68说的倒也没错，算恋爱时间，常宁和周羿的确称不上【很久】二字。
其他人一看周总这么说, 知道不能在□□方面聊下去, 打了个哈哈敷衍过去。
起头的人懊悔, 真是喝了二两白酒就是开始飘了。
周总一下班就回家的人，看起来也不像花花肠子啊, 他不吃靠美色签订单这套。
起头的人斟酌之后, 说了几句恭喜的话。
有人询问：“周总，怎么不见你把嫂子带出来？”
周羿轻笑：“带出来了。”
他这话说的云里雾里, 大家不明所以, 视线环顾四周，大部分人的视线将目光落到了在场的女性身上。
乖乖, 藏得够深啊！
幸好周总是在这个小聚会上说的，大家能缩小搜查范围, 这要是在两家公司里说，加起来百来号说得上名字的职员，怕是大海捞针。
常宁没有到处观察，坐在位置上，也没有继续喝酒或者吃东西。
这种场合本身就不是他的主场。
自己公司的人想把话题引到下次合作上时，领导就会把常宁往外推推，算是给甲方一个稳心剂。
自家公司主要的人员，稳定性不错，起码能保障这一次项目参与人员大部分都能参与进来。
常宁过了一会儿, 和身旁的部长说了一声，自己去洗手间洗把脸。
部长心惊肉跳：“酒水度数高了点, 你脸都全红了。”
今天这场局就是有了常宁才开的，没常宁，这局都开不起来。
他要是醉倒想回家了，周总还不得跟着他一起走。
常宁没心思猜部长心中的弯弯绕绕，在洗手间洗漱之后，伸了伸懒腰靠在墙上准备小憩。
系统68还蹲在常宁头顶，喋喋不休地分析周羿谈了很久的对象到底是不是宿主。
如果不是宿主。
系统68含泪，委委屈屈地说：【我们去系统商城里找道具被他阉了吧。】
宿主谈恋爱又不别扭，给亲就亲，是周羿先追的人，如果他搞事，那就太对不住宿主了。
系统68含恨：【游戏世界里的臭男人起码守规矩。】
“他说话挺奇怪的。”常宁无奈地把系统抱下来，捂住它，垂眸轻声说，“我在现场，他怎么会这么说呢？”
还是说两个人对【很久】的定义不同？
常宁又想起了从任务世界回来后，和周先生在电梯里相遇的画面。
每见一次面，每过一段时间，自己便觉得他越发的令人熟悉。
好像……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常宁还要多想，下一刻脚步声响起，常宁垂眸看到了面前锃亮的黑色皮鞋，视线上移，笔挺的西装裤，熟悉的腰身，还有周羿脸上担忧的表情。
常宁想，这个时间点，男人几乎是紧随其后跟着自己出来的。
周羿单手把人揽住腰肢扶好：“醉了。”
男人靠的很近，常宁几乎能听到胸膛下心跳动时的声响，小声地回答他：“没醉。”
系统68被挤出去，只能重新蹲到常宁头上，含泪心道就得把臭男人给剁了。
上次，宿主怎么推他腰都没用。
常宁看男人凑过来，将头埋在自己脖颈处，想要嗅上面有没有酒味。
常宁躲避无果，炙热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脖颈处。
常宁闭上了眼睛，小声地问：“周先生，我们真的谈很久了吗？”
“嗯？”周羿重复。
常宁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再继续问：“你那样说，有点奇怪。”
“你让我想起了一些人。”
说起来，职场上司，常宁下意识想到了学长。
可是，常宁上次从游戏世界中拿出一枚戒指都需要和主系统讨价还价，还是主系统把他的纸飞机拿走当游戏道具，有错在先，才答应让常宁拿走戒指。
主系统肯定不会让NPC出来的。
周羿嘴角勾起，略微抬起头和常宁面对面，用鼻尖轻轻地抵了抵常宁的脸。
周羿反问：“是谁啊？”
常宁眯了眯眼睛，其实自己也不是记不清楚，而是不刻意去回忆的话，就很难想起来。
这应该是系统对宿主的保护机制。
常宁参与的几个任务都没有生离死别，有些宿主会和游戏NPC成为夫妻或者朋友，然后生离死别，不刻意处理宿主记忆的话，他们很难在现实生活中重新投入感情，恢复到正常的生活轨迹。
记不清楚，不代表遗忘。
常宁嘴硬说自己没醉，但此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醉了。
他没有抬头看向比自己略高一点点的男人，而是略微睁大眼睛盯着男人的领带。
两个人之间，只能听见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常宁眼尾红了红，平时明亮的眼睛氤氲着水汽，他没有抽泣，也没有哽咽，眼泪砸在衣领处。
常宁朦胧着双眼抬眸看人。
周羿呼吸一顿，撩掉常宁的眼镜，手掌捧着人的脸，用指腹给人擦眼泪：“哭什么？”
“我就是觉得你特别像我以前遇到的人……唔，或许不是人，但又觉得我这么想还不告诉你，挺对不起你的。”常宁觉得有些难堪，良心上过不起。
常宁不想让周羿看自己，偏过头，抬起右手握拳挡住自己的脸。
下一刻，手腕被人攥紧，周羿声音沙哑问：“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是把我看成别人良心上过意不去吗？还是觉得不够喜欢我，所以对不起我？”
常宁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周羿手指给人蹭眼角的泪水，常宁这样和人谈恋爱，只会让人越来越喜欢他。
人和人思想的正向碰撞，才是携手走下去的唯一途径。
周羿忽然抿着唇闷笑起来，神情愉悦，胸口震颤，颤抖常宁心也不由得一慌。
常宁揪住他的衣服，颓废了神态，将头抵在他的胸口：“我只是觉得你说有过谈了很久的对象时，我俩似乎有秘密没有告诉彼此，为什么呢？”
常宁重复一遍：“我能分清现实。”
这里有自己的父母，有家人，有朋友，还有男朋友……
从周羿总不动声色打量自己，到后来医院里带着体温的外套。
常宁缓缓说：“周先生，我是很认真地和你谈恋爱的。”
这话算表白，周羿眼神幽深，突然弯腰，情绪略微激动，一向稳重的男人此刻像毛头小子用力地亲人。
常宁被他吓住，推搡着他的肩头，却只能被人抵在墙上，被迫接吻。
亲的太深了，舌头，牙齿……每一次分开，常宁每每想闭上嘴时，又被男人用力抵开。
头发也被蹭得乱起来，常宁想仰头大口呼吸时，偶尔会被男人用手掌快速拨弄了一下发丝，而后便又是继续亲。
明明亲吻本是情侣间习以为常的事情，但此刻，常宁却被亲得浑身燥热。
好像……周先生不止想亲自己。
常宁身体往背后的墙靠了靠，周羿抵近，逼得常宁略微踮起脚尖贴着后面的墙壁。
许久后，两个人才结束了这个吻。
常宁低头，头发遮住了眼睛，窘迫地看向一边。
突然，周羿缓缓说：“我也是认真和你谈恋爱，我想当你老公。”
周羿再给常宁蹭了蹭眼睛，声音喑哑，语气却很是柔和：“当我看到有个不靠谱的系统绑定你的时候，大概率你的第一次任务会以失败告终。”
常宁猛然看向他，这话几乎是着实了常宁心中那个不切实际的猜想。
周羿说：“我初见你的时候，你那个系统还没出现。”
周羿对常宁的印象就是这个邻居心善，明明自己有搬家公司，但他那天还来帮忙。
甚至当晚自己没有整理好东西，常宁还特地送了一份晚餐。
他把自己也当成打工族。
系统68是后来才来的，在此之前，周羿早就认识了常宁，只是常宁不太在意，自己一直没找到突破口。
周羿一字一句地说：“按照你的计划，你本来就打算换个工作和住处，生活压力有点大。如果任务失败，没有积分奖励，甚至你还要搭进去积分，你要是离开……”
“我要去哪里找你？”
相遇是偶尔，分别后的再不相见才是人生常态。
常宁和系统68瞳孔震颤。
系统68嗫嚅开口：【原来当初把我从床上扔出去不是宿主，还真的是姜牧啊。】
之前常宁和姜牧洞房花烛夜，它外出打工，深夜归来，一时间没察觉到直接往宿主身上扑。
下一刻，它就被人扔出来。
【我就说宿主怎么会扔我。】
【另外，我和宿主一看就完不成任务吗？】
常宁怔怔地看着男人，而后回过神，猛地偏向一边，握拳抵住嘴唇，被68的话带偏了，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我和68一看就完不成任务吗？”
周羿蹭了蹭他的头发。
常宁心不够狠，也习惯了法治社会那一套，对于一些道德败坏但不违法的恶人，他总下不去手。
“完不成也没关系，你不要用完成某件事情来衡量自己价值。”周羿开口。
常宁顿了许久，缓缓伸出手抱住了男人精壮有力的腰，靠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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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其他人在等周总回来，迟迟不见人归。
又等了一会儿，他们才接到消息。
“周总说他对象喝醉了困了，在隔壁的开了个小包厢先躺下睡一会儿，他先陪陪对象，等会儿再过来。”
有来有往，周羿还是比较讲规矩，没有直接离开。
接电话传话的人愣了。
“原来周总的对象真的来了。”
大家的酒水醒了一大半，甲乙两边的人选择安排几个人过去询问周总有什么需求。
大家在这里吃吃喝喝，周总在隔壁照顾对象，他们这些人一句话都不过去说说，这可不像话！
之后，几个人站在包厢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周总，我们弄了一碗解酒汤，不知道嫂子喝不喝得惯，但喝了对胃总是好的。”
他们这么说了，周羿开口：“请进。”
众人蹑手蹑脚进门，看到了合作公司的那位设计师盖着周总外套躺在沙发上，枕着周总的大腿，安静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