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常宁轻咳了一声,盯着符水,
其实吧……这玩意行不行,常宁更偏向于不行。
但是共感太强,他有些摇摆不定。
弟弟都喝了,周唁也尝一口吧。
常宁趿拉着鞋,有些犹豫地端着一杯符水过来。
周唁看着常宁弯腰将水杯小心翼翼地往自己身边推了一下:“灰色的……果蔬汁?”
常宁犹豫地说:“啊,不是。”
周唁抿了一口,皱起了眉头,评价:“草木灰的味道,上次好歹还是茶水。”
“这可是好东西!你可以不吃。”常宁想起自己那一万块钱,还是理直气壮了些,这是自己的通关道具,然后又弱下来。
常宁露出不舍的表情,那样真切,周唁自然不认为他在作假。
“小弱鸡,你看起来好像很想喝?”周唁问。
常宁咽了咽口水,不想尝。
倒是系统68垂涎地吸溜一声:【宿主,你说原设定这么迷信,是不是打通本次任务的关键性道具,让我们根据内心的指引,听从上天和主系统的命令就行?】
【这要真是神级道具,那得有多好喝啊。】都给谢远尝了,我们都还没尝到味呢。
周唁一副看不起这符水的样子?爱喝不喝,常宁看到对方不疑有假,仰头喉头明显,就把符灰水咽下。
他每天还有训练和比赛,万一这符水真的有问题……
他这几天又帮了自己。
常宁于心不忍,抢过杯子,说:“你……别喝。”
“你这心疼的样子,我倒一定要尝尝了,是不是给我下毒了。”周唁有意逗他。
我才没心思下毒!早知道给他泡一块钱的茶包了,常宁抢过茶杯吞咽着符水,眯起眼睛,好像也没有多难喝,下什么毒!
符灰没掺多少,融合后的符水就普通的灰烬加水的味道,常宁又正好渴了,所以囫囵吞下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他还让系统68偷偷尝了一点,系统也感觉一样,没有奇怪的口感。
周唁:……
“没下毒,吃饭吧。”常宁垂眸。
吃饭前,周唁看着常宁先起身。
他走到神龛面前跪下,温柔地垂了脊背,白色上衣耷拉在身上,勾勒出消瘦的腰线,手中的降真香笔直,烟直直地上探。
常宁脸上还有煮饭时冒出的汗珠,汗水打湿了单薄的睡衣。
周唁凝视着常宁阖眸轻垂的睫毛,神龛上的红色光晕照在他苍白的侧脸上,烟雾氤氲,揉碎从窗外照来的冰凉月光。
这是一位虔诚的信徒。
常宁进行了日常仪式,感受到周唁窥探的目光,先将手中香插入香炉中,而后轻抿嘴唇侧头望向周唁,冲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颜色本就不深的唇瓣越发浅淡,眸子弯成浅浅的月牙。
周唁眼神深邃,喉头一紧,手指悄悄握成拳头,真漂亮。
随后,两个人对坐着吃饭。
周唁看着面前低头吃饭的常宁,余光偷偷打量,嘴角上扬的幅度明显了很多。
正吃着饭,门被砰砰拍响,谢远尖锐的声音透过门板传递进来:“哥,开门!”
哥哥没能第一时间跑来给他开门,谢远气得双目赤红,踢了一下门,怒吼:“死了吗?!妈的,都说了给我一个钥匙,会死啊!我迟早把这破房子给卖了!”
弟弟今天回来的好早?常宁手上的筷子抖了抖,露出惶恐的表情,下意识先看向周唁。
他俩又要见面了?!
常宁有意不让周唁和谢远见面,原设定中,这两个人私底下搅和在一起,直到将自己的房子彻底骗走时,自己才恍然大悟。
之前,一直是一头苦逼的老黄牛。
弟弟拿周唁的衣物甚至内裤回来让他帮忙洗,两个人在床上翻云覆雨时,嘲讽常宁活该。
怯弱的哥哥欢喜地为他准备午餐,等到了当天下午,小心翼翼地询问他一句:“好吃吗?”
殊不知那些饭菜被谢远送给了周唁,两个人还指指点点。
常宁想起当初看剧情梗概时。
故事结局时,两个人来家里撕破脸,常宁还以为要缓和关系,特地下厨做四菜一汤。
而周唁就在这狭窄的沙发上捂住谢远的嘴,厨房里炒菜时迸出的油烟爆破声,掩盖了客厅里强硬火热的声响。
谢了,常宁重温这剧情,真的让人很哏气。
常宁扮演爱弟亲切的哥哥,脑海中想起了小时候可爱的弟弟。
——最喜欢哥哥了。
常宁:……
这个时候脑海中出现的温馨画面……
“68,你这个时候不要给我灌输小时候的温馨画面!”
系统68抽泣着嗯了一声,还不是怕宿主一气之下不要三十分积分,干脆地离开任务世界。
系统68熟练地给他画了一个大饼:【宿主,现在的痛苦只是暂时的,但日后的龙傲天爽文任务带来的快乐却是长久的。】
系统68:【……好吧,我错了。】
常宁没听系统的画饼言论,在周唁起身的时候,连忙站起来:“不,你不用起来,我去开门就行了!”
常宁态度坚决,小跑着去打开门的瞬间,谢远正好要踢门,于是左大腿被人猛踹了一脚,门被啪得一下扇开。
常宁他向后退了几步,猛地跌坐在地上。
谢远正要怒吼,双目赤红一瞥,看到餐桌旁的周唁愣住了。
周唁啪的一下起身,谢远的龇牙咧嘴的神态还没放下,露出了尬笑,便又欢快地小跑到周唁身边,挽住他粗壮的手臂蹭了蹭:“周唁哥,你来我家做客啊。”
谢远感受着手掌下的火热温度,好棒好烫……尽管穿着黑色的硬材质的长裤,但依稀能看到出来令人疯狂的轮廓,他舔了舔舌尖,饥渴地想象着他在床上发猛的样子,太令人饥渴了。
他有没有对象?谢远难以遏制地发散,不知道怎样的人,周唁哥要是用点力气,对方会不会坏掉。
坏掉最好,谢远阴暗地想,自己就有机会了。
他触碰到周唁的一瞬间,思绪瞬间发散。
“滚开!”怎料,周唁直接将他推开,谢远向前踉跄一步,直接抵撞到桌子上,他感觉被撞的地方骨头都要断了。
他回头对上周唁的背影,明明没有眼神对视,但一股可怕的感觉从尾椎股涌上谢远的头皮,让他浑身颤栗。
“小远,你别……别抱着他,周唁他力气大,没轻重的。”常宁插嘴,忍着疼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低着头,视线从遮住眼帘的黑色发丝中越过去,小心翼翼地提醒着谢远。
周唁大步走过去,抬手按住常宁的肩膀,被人躲开了。
“他踢你哪了?”
“没事的。”常宁打断他的话,似乎并不在意弟弟的粗鲁。
周唁正要回答。
“哥,你别控制欲这么强,很可怕啊。”谢远的长相可谓称得上美丽,此刻面上飞上两抹红晕,面露委屈和不甘,很好看。
但他眼中的常宁垂着肩膀露出难看的笑容,身形越发清瘦,没有一点魄力,一个废柴!
如果当初被妈妈带走的孩子是自己,谢远卑劣地想,这一切就是自己的了!
哥哥又宅又丑还没有朋友,不配和周唁认识!
“小远……”常宁紧握手指,腼腆地笑了笑,架在鼻梁的眼镜向下滑,“和人相处要有分寸,你都还没成年呢……”
谢远当看不见他,朝着周唁露出甜美的笑容:“我成年了!都说了我身份证的年龄不符,”
他说着就要往周唁怀中靠,恨不得要坐到周唁的大腿上。
一直无视他的周唁甩了一下手,语气冰冷:“离我远一点,黄毛小子,你下次再弄你哥,我就弄死你。”
谢远只能放开他的手臂,委屈地眨了眨眼睛。
……
随后三个人气氛迥异地坐着。
常宁拿着筷子没有夹菜,时不时抬眸偷瞥这两个人,心中祈求父母的在天之灵保佑,不要让这两个人搅和在一起。
常宁用筷子戳戳米饭,害怕面前两个演员在演自己,故意摆出不合的样子,害怕他们早就苟合在一起。
【宿主,你看桌面,我看桌底!】系统68正在偷窥这一对奸夫淫夫有没有玩脚……
它了解那么多忍辱负重的任务,再清楚不过了!
关心弟弟的内向哥哥,准备了一桌好菜招待对门邻居,腼腆地笑着,而面前的人却当着他的面在桌底下玩弄脚,甚至还弄了出来。
太可恶了!
常宁全身肌肉紧绷着,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当周唁吃完饭准备离开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松气,他的腹部发疼,而且越来越明显,常宁额头冷汗直冒,唇瓣苍白,强撑着起身送周唁出门。
等周唁吃完饭,常宁捂着腹部出门送他。
“晚安。”常宁说。
周唁勾唇凑近,拉近彼此的距离,哑声说:“就只有晚安两个字吗?”
“没有了……什么?”
就在常宁要转身要回家时,突然被男人抵在门上。
一双大手从背后绕到腹前,粗壮的手臂箍住自己。周唁炙热的体温差点将常宁烫了一下,这样腹部贴身背的抱法太过于亲热,他的头靠着自己的肩窝,呼吸打在脖颈间,令人全身都在颤抖,情绪难受。
怎么能这样抱着自己。
常宁腹部的绞痛越发明显,先想着掰周唁的手臂,白皙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鼓着青筋的手臂,反被衬托肌肤越发苍白。
男人的青筋都鼓起来了……
“腿没事了?”周唁抱着他,轻轻地呼吸着他脖颈间的芳香。
常宁摇摇头,小声地说:“只是个意外,小远不是故意的。”
为了完成任务,再苦也得往下咽啊。
“他毕竟是我亲弟弟。”
周唁顿了一下,冷笑:“要是我亲弟弟,头都给他拧掉。”
那可是我的积分!常宁想要掰开他的手,本来就不舒服,不太想和他继续聊天。
“真是绝情啊,晚安拥抱都不给一个吗?饭菜做的那么好吃,以后想当别人的老公?还是……”给人当乖老婆。
周唁的语气拉长,压低声音,手掌触碰着常宁的腰肢,腰好细,一只手臂就能圈起来。
常宁被他蹭得耳垂发红,双手抵在门板上,手指轻握,缩着肩膀。
“你别……抱得这么近。”晚安拥抱有这回事吗?常宁想。
周唁声音沉沉:“常宁,再多吃点,你长点肉,我以后好好抱你。”
“呕……”常宁正要开口,捂住嘴唇,干呕了一声,胃里翻江倒海,想吐。
“?”周唁弯腰凑近看他,常宁今晚就没怎么动筷子,不像吃坏肚子,自己恶心到他了?
怎么看起来想吐?周唁控制着臂力,没有勒紧,不是自己原因,是常宁身体不舒服!
“你刚才比我多喝了一杯……”周唁鼻尖微动,刚才喝得那杯“茶”闻着一股灰烬的味道,就像是烧纸钱后的灰味,不是好东西。
常宁迷信,乱吃稀奇古怪的东西有道理。
“我只有点想吐,想回家休息……”常宁额头沁出汗珠,双眼发晕。
周唁将他打横抱起:“宁宁,我们去医院。”
第65章 对门的拳击教练
常宁脸色变得难看, 双手捂住腹部,眉头紧蹙:“肚子疼……”
非常的疼,腹部里的内脏仿佛搅在了一起,周唁做了决定, 把常宁抱进家里的洗手间里:“先催吐!”
“好。”常宁点点头。
常宁以为他的动作会很粗鲁, 让自己哭喊叫疼, 但当拥有宽大指节的手指插入口中按住舌头拨弄喉头,揉捏着软肉, 动作反而温柔。
口水顺着周唁的手指流出来, 常宁斜眸看到身侧的男人,看着是真的凶悍带劲, 但催吐的动作却极其温柔, 按住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拉扯,示意他抽出来。
“吐不出来。”常宁微微仰头, 红着脸看着被口水浸润的两根手指,滴落着口水, 而手指的主人此刻拧着眉毛,起伏的胸肌强壮,头顶的灯光打下来,整个人又高又壮,凶残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但男人却小声地哄他:“没事,吐不出来就不吐,我抱你去医院。”
周唁抓了一块毯子,严严实实地裹在常宁身上, 害怕常宁闻到自己身上还没消散的酒味更恶心,于是遮住了常宁的脸。
常宁蹬了蹬脚, 摆脱无果。
等常宁送到医院治疗的时候,症状轻了很多,医生开了药物,安排了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