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反派他又疯又茶[穿书]——空乌

作者:空乌  录入:04-29

  被咬的血肉模糊的嘴唇在触碰到对方的那一瞬间就悄无声息地痊愈,薄唇变得红肿充血,泛着湿润的光泽。
  沈忘州喘不上气了,卡在脖颈的手指让他动弹不得,口中发出挣扎声,被迫延长这个吻。
  双腿在海水中无意识地踢动,似乎在寻找可以落脚的岛,靴子灌满了水,随着一阵浪潮的席卷落入海底,沈忘州一手抓住那只制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向后摆动,想要推开对方喘息片刻——
  手掌在滑腻的海水里不住滑动,直到触摸到一片坚硬的鳞——那里本该是一双腿,此刻却是一条冰冷的鱼尾……
  沈忘州一片混沌的大脑微微一怔,紧贴的薄唇终于放过他,转而轻吻住他耳尖,磨蹭着亲吻颈侧。
  在本该是耳朵的地方,一个更为柔软冰凉的器官替代,像是鱼鳍……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身后的人轮廓起伏的腰腹以下生着细软的鳞片,一路蔓延变得坚硬锋利,看似缥缈的尾鳍更是锋锐到轻易切断猎物……
  此刻,这条极其漂亮有力的鲛尾在海平面下轻轻摆动,被人族触摸到也不觉得被冒犯,反而主动迎上去,邀请对方感受。
  尾巴紧紧贴过来,激起一道海浪,指甲修长苍白的手指扣住沈忘州僵住的手,让他只能在禁锢的范围内活动。
  沈忘州第一次觉得在海水里,有比水更能夺走他注意力的东西。
  浓雾里的香气更浓了,沈忘州眼底一片迷蒙,伴随着体内妖火的新一轮淬炼,整个人疼得弯腰蜷缩向前倒去,却因为被禁锢着而停在半空。
  身后的人没有试图拉他回来,反而随着他一同弯下腰,像两轮弯月,在某个湿漉漉的时空相遇,沉默用力地相拥……
  海浪的轮回无穷无尽,潮涨潮落的声响变成了这方天地里最微不足道的声音,浪花一轮轮拍击在岸边的岩石上,发出的声音像缓缓蚕食理智的咒语。
  滚烫的体温消弭于冰冷,似要破坏殆尽的业火此刻温热乖顺地在身体里流转,一如灵力的主人毫无反抗之力的模样。
  沈忘州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个他看不清的人,与他亲昵,与他温存,与他从背后相拥。
  他想问那个人是谁,对方却从不回答,只有偶尔的呼吸声擦过耳畔,留下一点音色的端倪,可每每这个时候,他都没精力去回忆是否在哪里听过这道声音……
  梦境的一半一切都乱了,那道身影一会儿变成了胤淮的模样,咬着他指尖问“官人可还记得我?”,一会儿变成司溟的模样,轻咬他喉结问“师兄为何与他人这样……”。
  最后彻底乱了。
  两个身影同时出现,一前一后地在耳畔质问他,温柔病态的嗓音明明天差地别,却又诡异相似,让他耳热到抬不起头。
  “小修士,哭什么?”
  “师兄,你在做什么?”
  “……”
  结契的痛苦与眼前的困境比起来,都显得微不足道起来,沈忘州什么都不记得了,又好似什么都记得,被刻意模糊的脑海里一次次闪过长而有力的鲛尾,海浪翻腾的波纹,和水中好似濒临死亡的窒息感……
  沧海尊贵的主人百年未归,如今回来,却也只是贪欢半晌,丝毫不曾多看这故乡一眼。
  看不见的结界消散,波光粼粼的海面重归平静,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
  断寒仙境。
  阴诡喋木林。
  沈忘州缓缓睁开眼睛,浑身酸痛嗓子干哑,仿佛被车轮碾过一遍,内府却一片祥和,被无数次灼烧至融化的经脉变得无比宽厚,灵力更是被洗涤得纯透清澈,一团金红静静悬于内丹周围。
  一道道梵文刻印其上,以生死祭,换万年安……他突破到金丹巅峰期了。
  沈忘州动了动手臂,肩膀到腰间扯动得一片酸涩,他觉出不对,猛地回头——他不知何时从独自盘膝的状态变成了靠在司溟怀里。
  结契时他浑身滚烫如烙铁,司溟不知道是怎么抱得住他的,沈忘州清晰看见那双修长瘦弱的手被烫的血肉模糊,大概是承受不住凶厉的灵力波动,脸色苍白的晕了过去,唇角溢出一丝刺目的血……
  沈忘州心头一颤,立刻起身想要扶起司溟,碰到他肩膀的那一刻,脑海中忽然闪过梦里的片段——司溟长出了鲛尾,一张病态稠丽的脸满是引诱,从身后紧紧缠着他,推不开讲不通……
  “……师兄?”司溟幽幽转醒,一双漆黑的瞳孔与梦里无二。
  “嗯?!”沈忘州猛地抬头,眼神对视的瞬间就心虚地移开,耳根连着脖颈的地方一片粉红。
  他强做镇定地扶起对方,从百宝囊中取出药膏,低头给他涂,低着头故作严肃地教训,指尖却抖了又抖:“下次不许这么胡来了,我是剑修身体比你强悍无数倍,你身体已经经不起一点风吹草动了,伤了根本我也救不了你。”
  司溟垂眸看着沈忘州红到滴血的耳垂,唇角弯了又弯,被沈忘州握住的小拇指勾了勾对方的掌心,弱不禁风地靠在沈忘州身上,孱弱地明知故问:“师兄,结契的过程可顺利?”
  沈忘州动作一僵,抬头看向别处,那梦境荒唐得他整个人光是回想些片段就快烧熟了,语无伦次地胡编乱造:“大,大致那回事吧,一开始有点困难,后来……总之还算顺利。”
  碧波惊水,春梦一场……他有罪,梦里对师弟做了那样的事,虽然遭罪的貌似是他……
  司溟轻嗅着沈忘州身上独属于自己的气息,幽深瞳孔溢满病态的餍足。
  玉佩忽然亮起,沈忘州恍然意识到从进入仙境到现在,他们师兄三个一直未曾联系过。
  他迅速往玉佩里注入灵力,遇锦怀焦急的声音响起,沈忘州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小师弟,可否平安?!我是三师兄,小师弟?师弟?莫要吓唬师兄,小师弟……”
  沈忘州没忍住笑了一声,遇锦怀总是让他想起他妈,一样的念叨。
  司溟凤眼微眯,神色不明地听沈忘州与遇锦怀熟稔地传音。
  “师兄,我和司溟闯入了一处古神遗迹,受前辈点化有所顿悟,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们现在在哪?”
  沈忘州隐瞒了赤烬的事情,毕竟对万年前的那场大战,如今三界广为流传的版本是赤烬贪图帝尊之位主动挑起战争,残害了无数人族,帝尊出面力挽狂澜,最终为了苍生陨落……
  真是笔在谁手里,谁就有理。
  遇锦怀听见小师弟的声音才放心,又念了半天叫他保护好自己,两队人交换了地点,决定同时出发汇合。
  沈忘州放下玉佩,感慨,他居然“消失”了半个多月。
  断寒仙境开启时间为三十日,他开小差开了一多半时间,遇锦怀和季寒溪一边找他们一边收集了仙境里三分之二的玉牌。
  某种程度上竟也算躺赢了。
  司溟身体本就不好,经历几次伤害已经虚弱得没办法独自久站,沈忘州便让他靠在自己身上,重新与袭焱滴血认主后御剑赶往一处冷泉汇合。
  一路上也遇到过一些弟子,这些弟子也是在仙境中坚持半月之久的“精英”了,看见沈忘州的时候却都害怕地后退。

  可惜沈忘州看都未曾多看他们一眼,满心的汇合后就可以把事情都交给遇锦怀,自己带着司溟开摆。
  断寒仙境面积广袤,加之其中各类幻境迷宫无数,沈忘州三日后才赶到了约定地点。
  寒泉旁,一个金顶琉璃瓦样的悬空楼阁立在一旁,沈忘州认出那是遇锦怀的防御法器,因为能力过于强大,在历练的仙境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
  沈忘州意识到不对,迅速掐诀领着司溟闪进了楼阁。
  楼阁内设施豪华,最中央的圆形玉床上,遇锦怀嘴唇发紫地躺在上面,呼吸沉重,双眼紧闭,口鼻流血,明显是中了毒。
  季寒溪坐在床边,把住遇锦怀的手腕,强行用灵力封住体内游走的蛇毒。
  看见沈忘州两人,视线几乎一瞬间就锁定了走在前面的沈忘州,仔细看过几遍,确定他没有受伤,才收回视线淡声道:“为了救一位弟子,锦怀中了蛇灵寒毒。”
  沈忘州见到遇锦怀的那一瞬间心头猛然揪紧,大步走到床边单膝跪在床上,俯身伸手探过遇锦怀心口。
  虽还未伤及心脉,但已经运转到内府,极其危险。
  他眉头紧皱,看向季寒溪:“为什么不捏碎玉牌出去?”
  就算遇锦怀中毒没机会捏碎,季寒溪也应该送他出去。
  季寒溪示意他看向床头,一枚刻着遇锦怀名字的玉牌已然碎裂,但遇锦怀人却还在这里。
  “半月前,仙境内的所有玉牌都与外界失去了联系,我们只能等到仙境打开再出去。”
  怕是他与赤烬结契时的灵力波动影响到了仙境内的灵气,导致了法阵失效。
  沈忘州一阵自责,想起什么,迅速回头看向依旧站在入口的司溟:“司溟,你手里那么多丹药,有能解蛇毒的么?”
  目光淡淡扫过沈忘州紧攥着遇锦怀的手,司溟掩唇咳了几声,遮住眼底氤氲的情绪,缓缓摇头。
  “没有。”
  “你是医修,进入断寒仙境却不带解毒丹药?”季寒溪目光审视地看向司溟,从见到司溟的第一刻起,直觉就告诉他这个人很危险……
  掌心的心跳愈发迟缓,沈忘州烦躁地将百宝囊搜罗一番,却一无所获。
  蛇灵寒毒是一种天地灵气守护天材地宝的灵兽皮肤里的,毒性阴狠毒辣,不会要命,却会一点一点顺着经脉渗入内府,腐蚀内丹。
  修者内丹损毁必会影响进阶,严重的甚至修为倒退再难进益。
  遇锦怀这种天之骄子若是因为这毒就此一蹶不振,沈忘州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接受。
  司溟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沈忘州身上,闻言轻扯唇角,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季寒溪,语气却低落自责:“蛇灵寒毒如此稀少,我实力低微,没有捉到过,所以没有解药。”
  沈忘州为司溟说话,烦躁道:“他身体不好你看不见么,你让他拿命去捕蛇?”
  季寒溪微微蹙眉,短短半月,两人便如此亲近了么。
  沈忘州小心翼翼地探着遇锦怀的经脉。
  蛇灵寒毒是寒属性,按照常理应用火灵力克之,但遇锦怀是木属性,沈忘州压根不敢轻易深入内府去清理寒毒。
  正慌神时,沈忘州猛地想起什么,看向季寒溪,语速飞快地问:“我在话本上看过,木属性妖丹在木属性的修者体内可以暂缓毒性,对不对?”
  季寒溪点头:“但若想解蛇灵寒毒,需要的妖丹品阶和数目都有严格的……”
  “阴诡喋木!有很多!”沈忘州转头看向司溟,张了张嘴,他不想收回送出去的东西,但人命关天,只能顶着司溟失落的眼神问:“司溟,那些喋木的妖丹……你先借我一些,等三师兄好些了我去给你拿更好的……”
  少年为别人焦急的表情原来这般让人不悦。
  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病态笑意,轻轻道:“本就是师兄的东西,怎么是借呢。”
  沈忘州接过被装进精致玉匣中仔仔细细收好的妖丹,心底暗暗决定要送司溟更好的,转身一颗颗喂进遇锦怀嘴里。
  看遇锦怀的脸色稍缓,才松了口气。
  季寒溪:“妖丹还有很多,应该可以坚持到历练结束。”
  沈忘州“嗯”了声,确定遇锦怀暂时没了大碍,叮嘱季寒溪好好守着遇锦怀,又叮嘱司溟不要随意动用灵力,然后就闪身出去,几息间便没了踪影。
  楼阁内一时陷入安静,没人知道沈忘州去哪了,他也没给别人机会问。
  “你混在忘州身边,有何目的?”季寒溪率先打破沉默,淡漠看向角落里自沈忘州走后便褪去伪装的司溟。
  “能是什么目的……”司溟懒懒倚在太师椅上,面色玩味地瞥了他一眼,嗓音暧.昧:“只是与师兄互通心意,互□□侣罢了。”
  季寒溪脸色微变,意识到不过是司溟的一家之言,不可轻信后依旧冷淡压抑。
  语气漠然:“你有解毒的丹药。”
  司溟似乎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漫不经心地点头,百无聊赖地说:“有,但我有什么理由给你呢。”
  不等季寒溪说话,司溟眼底闪过几分兴味,又问:“你叫他忘州?”
  果然有问题。
  “你若是交出丹药,我便不为难你,”季寒溪挡在遇锦怀身前,唤出本命法器厌归扇,“否则……”
  杀意凛然,凭空激起的猎猎劲风扫过司溟耳边,他却毫不在意地轻笑,惓懒的声音被刻意拉长,几分说不清的狎昵:“真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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