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墨已经直播完毕,只有在游戏里她才能尽情地展露真身,腾云驾雾,为此魔环玩家没少吐槽官方,又给老板女儿出稀有皮,开小灶,瞧那逼真的样,简直不要太羡慕。
王琨:...
他们哪有那个能耐,要开小灶也是老板给自己女儿开。
余墨取下头盔,给自己拉了拉酸痛的龙筋,这才变成人形。
只见一个看起来五六岁的女孩出现在沙发上,一双狐狸眼,红嘴唇,长发凌乱,据说她的长相是遗传奶奶。
旁边一个也五六岁的小女孩家居服外穿着围裙,端着一盘樱桃过来,小女孩一头长金发柔顺披肩,白肤薄唇丹凤眼,像是混血。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她做的美味佳肴,比余墨还要像个姐姐。
“喏,你要吃的樱桃。”余鎏将盘子放桌上,没想到余墨伸了伸懒腰,长睫毛一眨,就朝她张嘴:“啊,你喂我。”
余鎏对这种事显然已经习惯了,摘了樱桃梗喂她,又绕到她后方给她梳头发扎头发。
“我的妹妹,你可真好~”余墨照样抱她的腰撒娇,一双狐狸眼里金色竖瞳一闪而过,满是笑意。
才五六岁,就已经很会运用自身优势了。
余鎏捏她脸颊,正当这时,小月魄冲进来,小圆脸上满是焦急,一双如出一辙的狐狸眼含了眼泪,结巴道:“小区外有人要打外婆。”
“什么!”
余墨冲了出去,拖鞋都来不及穿好。
余鎏叹了口气,解下围裙才稳稳当当地牵起小月魄的手,走去追她。
小区下,事情其实已经告一段落了。
因为云意带着余怀茗赶了回来,一脸讽刺地看着正撒泼的余情母女:“我们当然会为余建材开一个隆重的葬礼。然后将他平生干的精彩事都挂出来以供世人瞻仰。”
“就这样吧,尸体留下来,没问题的话后天我就举办葬礼。”云意示意一起带回来的几个助手帮忙,把尸体抬警察局去,又道:“至于你们,恐怕也得一起走一趟。”
看向余情时,她的目光冰冷得如同寒潭:“早就提醒过你一次,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否则...”
她搂住余怀茗的腰,上车,未说完的话语吓得余情当场坐在了地上,浑身发抖,那厢余母也面如死灰。
余怀茗则特意探出窗户,朝着方兰等人笑着:“妈,你们先回去吧,我们很快回来。”
她忽然看到从小区里光着一只脚跑出来的余墨。
顿时变了脸,朝她喊着:“回家再和你算账,怎么光着脚就出来了?”
“我这还不是担心外婆嘛。”余墨委屈,一双狐狸眼里浸了眼泪,看看外婆,又看看后来的余鎏。
果不其然方兰直接替她说话,训余怀茗:“你别对孩子太凶,她也是关心我。”
余鎏则挡到余墨面前,正色道:“妈妈,是我踩掉了阿墨的鞋,不怪她。”
算了算了,以后还指不定祸害谁呢。
余怀茗一脸头疼,一旁的云意则朝方兰等人挥挥手,车子接着便开走了。
她将余怀茗揽到怀里,捏捏她的脸笑她:“操心太多容易变老。”
“还不是你弄的!”余怀茗瞪她,被她旁若无人地亲到脸颊上,顿时就脸红了,再顾不得生气。
“在外面注意点儿!”
“不想注意。”云意含笑,又凑了过去。
两天后,余建材的葬礼办成了,屏幕上写满了他一生的成就,什么出轨,打老婆都是小事,更甚者还有嫖.娼,虐.待儿童,欠高利贷...
但余情和余母没能到来,因为她们被证实谋杀,不想用太多医疗费于是将余建材和几个表哥接回了家。
但不耐烦伺候又放任自如,好多天不在家,故意让人活活饿死。
本来余建材应该还有十几年的瘫痪生活可过。
面对此事,方兰及余怀柒一脸唏嘘。
但此后,再也没人能打扰她们家的生活了。
行至五十五,余怀茗送走了方兰,方兰的后半辈子过得很幸福,一直在含饴弄孙,等孙女们长大又操心她们的婚事。
可惜的是,余怀茗知道,这些孩子本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自然不会在这里寻到自己的幸福。
但她能够拥有过她们就够了。
她还曾担心贺筠这个海马精不会变老,一度想要杀了她,后来被拖到房里弄服贴了才打消了念头。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贺筠一直在陪着她。
她们两人,年轻的时候在一直折腾,夜夜温存,她有时候搂着她的脖子双腿晃得不行时都担心自己会死。
死得那么尴尬真是世界上第一人了。
后来两个人老了,生活里就多了很多的浪漫,去各处旅游,踏青踏雪,去各处爬山,潜水。
贺筠总会给她各种各样的惊喜。
她也完成了自己未曾完成过的梦想,在电影和电视剧里都留下了她曾经存在过的不朽痕迹。
唯一的,就是在临死前,想再听她说一句,说一句真话。
“我爱你。”
海岛上,曾经老后一起种的精品梧桐树下,火红的梧桐叶一直打着旋地坠落。
云意抱着她,两个老太太依偎在树下,她深情地一遍遍地对她说着:“我爱你。”
“怀茗,我爱你。”
“下辈子我也会去找你的。”她满眼泪光。
余怀茗忽然笑了,笑得释然,她看向天空,满头银丝随着海风飘荡,眼底是怀恋。
她说:“我相信你了,贺筠,我相信你,你一直爱我,背叛我不是你的本意...”
“有些事情真的很让人难以相信,就那么一眼...就让人沦陷了...”她的声音渐渐变小,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到贺筠的时候,瓢泼大雨,两人对视,只一眼,就沦陷了...
眼泪从眼角滑落,她却是笑着的,阳光洒在她的眼睛里。
那一刻,她忽然什么都明白了一般,道:“贺筠,谢谢你来找我,来救我,这辈子,我真的很幸福...”
“还有,我爱你...你...你一定要去找下一世的我,去救我...我,我很痛苦...”她慢慢闭上眼睛。
手,无力地坠下了,眼角一颗眼泪滑下。
“好!好!我一定会去救你!”云意紧紧抱住她,浑身颤抖,竟已是泪流满面,两人身下是火红的枫叶,就像一床喜被。
余怀茗享年85岁,云意第一次经历爱人离去之事,悲痛欲绝,她想,她也该走了。
只是临走之前,余鎏沉沉地跪在了她们面前,什么都没说,只兀自攥紧了双手,眼泪滑落脸颊。
她如今也成了半老之人,一头金发夹杂着白发,只是岁月却让她变得更美。
云意扭头去看梧桐树后另外的女儿们,她们皆流着眼泪默默看着这方。
受世界限制,生下她们,未让她们体会到世界的美好,倒是先体会了一番人的生老病死,真是对不起她们啊。
小世界里时间太短,一晃人的一生就过去了。若是没有亲人,爱人的陪伴,更是如同白驹过隙。
她第一次出生时,到底也是在修仙世界,在那度过了许久的时光,体会了许多美好的事情。
想到此,她慈爱地看着余鎏,又看向那边的女儿们,轻声宽慰道:“你们还小,等我走后,不消多久你们也会跟着我离开,这因果与劫是我惹起的,日后,你们定会带着记忆重降于世,只需等待。”
“妈,我们知道了。”余鎏认真点头,眼里满含温情。
云意深深地看向她,又看了不远处的余墨一眼,已经感到自己渐渐被抽离这个世界,于是最后提及了一句:
“你还太稚嫩,有些感情需要先藏起来,只有时间的沉淀才能证明。届时,若真藏不住了,不论什么都是拦不住你的。”
...
再次回到仙界,云意还有些恍惚,只是下一秒,她就被拉回了现实。
原是娘亲云识正拉着她的手腕,将她从虚空中拉了回来,满脸沉重,长发尽数挽起,一身蓝色广袖仙裙。
她拉着她迅速飞往仙界尽头。
云意没想到,竟然几乎所有的仙都来到了这里,比肩接蹱地站着看向前方,仿佛那里有什么热闹要看一样。
但仙界尽头无归涯可是处理重大犯人的地方。
云识只是拉着她飞身站到了人群前方对峙的两队人中的其中一队。
她的母亲意天海也站在前方,身后则是她满脸严肃的一众姐妹们,一百多号,带着家属,浩浩荡荡的一群从气势上就碾压了对方。
对面是天道阵营里最有话语权的赐水仙君,他也领着大几十号在仙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占在那里,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只是忽然看到她回来,才满脸严肃地说着:“你这女儿也回来了,我们也该将事情捋清楚了。”
“是,你先说。”云识声音清脆,边伸手将一旁天海发上的簪子取下来,只见一瞬间,那张和云意如出一辙的高冷脸就变得忧心忡忡起来,沾了几分烟火气,瞟了云意一眼。
云意心中一跳,感觉事情开始不受控了。
正巧那方赐水开口了:“恶鬼尧华,已积攒了万年怨气与执念,本来是不归我仙界所管范畴,但却查到她利用怨气在转世中试用逆天而行重生之法,妄图让自己洗清怨气,违背了天道,今日必须要除!”
他掷地有声,云意心中则惴惴不安,原来尧华是使用这种伤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法子来达到重生的,这事今日必不得善了了!
那么尧华现今在哪里呢?
她万分担忧,不由得冷声开口驳斥对方:“赐水仙君,你又可知道你天道组中有人知法犯法利用准则漏洞控制我只有二魂七魄的转世来伤害尧华,害她生生世世不得好死呢!”
“否则她又怎会落到如今这样的地步,怎会出此下策!”
“云意。”忽有人唤她一声。
云意视线挪过去,只见赐水仙君一旁有个极美的仙,竟是她从未见过,一双狐狸眼,浑身冒出狐仙之气。
那仙道:“你此言差矣,仙界谁人不知你云意因转世只有二魂七魄。所以做尽龌龊之事,才使得尧华如此,那是你和她的因果,你怎的还将锅甩到别人头上了呢?”
云意只冷笑一声,刚想再驳斥回去,却又见那仙笑了声,说道:“不管你怎么说,反正已经迟了,那尧华怕是已经受尽魂飞魄散的痛苦,烟消云散了~”
云意顿时心中一震,像是被万千针扎似的痛苦,她招出本命剑来,浑身气势大涨,冲向了对方阵营。
无归涯处罚犯人的地方就在她们身后,先前她还以为尧华并未被抓来。因为她并未闻到她的气味,却没曾想,没曾想竟是...
她几乎要疯魔,拼命挥剑誓要从对方那里砍出一条路来。
与此同时,云识也未曾想到,一向正派的赐水这回竟会如此卑鄙,还没得到其他天道成员的应允,就竟早已将人绑来惩处,真真是欺人太甚。
“都去给姐姐开道!”她一声令下,一百零七个姐妹便顿时手握长剑飞身至对方阵营,连同她们阵营的一些仙者也纷纷加入了战斗。
双方顿时战作一团,整个天界尽头忽然乌云密布,雷声渐起。
云意还未彻底成仙,论实力是打不过赐水的。但幸而母亲来帮忙,她迅速冲进无归涯最深处。
云识脸颊不小心被赐水伤了一道,就只见天海一瞬间满脸沉色,一挥广袖,青剑祭出,将云识推开,竟一人与赐水往空中战去,且招招致命,浓郁的剑气裹挟着仙气几乎将不远处半边仙山都要削去。
赐水邪了门了,大喊:“看来你今日非是要挑起仙界大战了!”
天海冷笑:“除非你让我妻削你脸颊十道,以十抵一!”
赐水:“...”妈的早该找个对象的。
那厢,云意耳畔忽然飘过一道声音:“记住,我叫情月白。”
她回头一看,竟是刚刚那个狐仙,正朝她笑着,能成仙的狐必是九尾狐。
她心中总觉违和,满眼戾气地只看了一眼,随即一往无前地冲向涯尽头。
只见比天而临的无归崖之上,尧华正满身伤痕地被绑在捆仙柱前,她浑身被钉满了散魂钉,下方长满了曼陀罗花,散发出灼烧魂体的火焰。
她本体竟都被打出了一半,整条紫色龙尾上血肉模糊,鳞片掉了一大半,长发凌乱,衣衫褴褛,脸色苍白,似在弥留之际。
云意心中剧痛,急忙飞身上前,却又不敢碰她,喉中干涩不已,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
这时尧华慢慢抬起了头,眉心红痣暗淡,半边脸的魂魄已被烧得不成样子。
她满眼疲惫,却朝着她笑:“一一,让你看到我这副丑样子了。”
“你不丑,不丑。”云意眼里的眼泪一瞬间就落了下来,伸手想触碰她,嘶哑道:“都是那群人,他们才是最丑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