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师傅。”
裴轻栎接过去,把门一掩,五秒钟后,浴室门猛地打开,只穿了一条内裤的裴轻栎直接从里面蹦了出来。
蒋颂眠:“……”
裴轻栎好似没什么警觉性,手里拿着一条白色毛巾,慢悠悠擦拭过自己的胸口,腰间,继而把毛巾甩到后背搭着。
蒋颂眠只是随便一瞄,心脏便无可抑制地疯跳起来。
“师傅,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不如我改天请你喝奶茶?”
裴轻栎又往前蹦了一下,没穿拖鞋的脚踩在地板上一滑,故技重施,又跌进蒋颂眠怀里。
蒋颂眠下意识扶住他的腰,入手一片滑腻,还带着微潮的水汽。
“师傅。”裴轻栎慢慢站直身体,探出殷红的舌尖,舔去唇角的水珠,“我——”
话没说完,蒋颂眠把裴轻栎往墙上一按,让他靠在墙边站好,然后迅速弯腰捡起自己的外套,把拖鞋一甩,踩着自己的运动鞋跑了出去,一整套动作干脆利落,甚至不忘给裴轻栎关门。
“哐!”
裴轻栎维持着单脚站立的姿势,呆呆看着被蒋颂眠摔上的大门。
“……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他有些委屈,把一直悬空的那只脚放下踩了踩,确实没什么事,能走能跳,好的很。
接着他又满屋子逛了一圈,找到自己的手机,打开浏览器搜索。
【如何勾起一个自闭症患者的性////欲。】
跳出来的第一条答案有几万人的点赞。
【最佳回答:自闭症患者存在交流障碍,社会交往障碍,长期不与外界交流时,会对外界事物失去兴趣,导致性/需求降低,但就算再低,只要是正常机体也会有生理需求,切记!他们只是自闭症,只是比普通人冷淡一些,并不是性//功能障碍。】
裴轻栎目光闪烁片刻,收起手机,紧紧抿起嘴角。
自从在裴轻栎住处逃出,接下来的几天里,蒋颂眠没再见过裴轻栎。
在工友突然进去一半的情况下,蒋颂眠变得忙碌抢手,一周就挣了小一万块钱。
相对的,因为连续不断的高强度体力劳动,蒋颂眠这样一个干惯了粗活的身体也病倒在床。
他没去医院,进了路边一个小诊所,打算拿两盒药吃,刚一进门,便看见一个人站在诊所柜台前说话。
“我就是想要一瓶安眠药,最近失眠太严重了。”
“对不起先生,安眠药是处方药,我们诊所不具备开具资格,如果是单纯失眠的话,我给您拿一粒用于镇定的非处方药吧。”
“一粒?”男人着急,半个身子都探到柜台里面,“那个,一粒可能不大够,不光我吃,我家里人也失眠,要不你多给我拿一些吧!”
店员警觉起来,声音都抬高了许多:“这位先生,以您的身高体重一粒完全可以了,还有,如果真的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们也要积极面对,不管是生活还是感情,死亡并不是最好的选择!请您笑对人生!”
裴轻栎:“……”
“先生,您如果有什么难处,我有认识的心理医生——”
裴轻栎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了好了,你能卖我多少粒就给我拿多少粒吧。”
“只能一粒!”
裴轻栎:“一粒就一粒。”
店员抱着怀疑的态度,拿过裴轻栎的身份证登记之后,才给他用小袋子装了一粒小药片。
那药片都不如裴轻栎的小拇指甲盖大,他拿着袋子甩了两下,皱起眉头。
也不知道两米高近二百斤的男人吃这么一小粒会不会管用。
蒋颂眠看了会儿,走到柜台前,店员问道:“怎么了?”
“感冒了。”
听到这个声音,裴轻栎浑身一僵,缓缓歪头朝身边看去,顺势把右手背到身后藏起来,点头微笑。
“师傅,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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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颂眠即将进入被老婆主动勾引,老婆主动献身,老婆主动追求的人间极乐世界。
第70章 我包养你
蒋颂眠点点头,“好巧。”
听着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裴轻栎探过脑袋去,一脸关切的问道:“你嗓子怎么了?生病了吗?”
“嗯。”蒋颂眠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实话实说,“有点发烧。”
裴轻栎皱起眉头:“发烧了?发烧了得输液才行,只吃药好的太慢了。”
蒋颂眠摇摇头:“不用,吃药就行。”
“不行!”见说不通蒋颂眠,裴轻栎直接跟店员商量,“小姐姐,还是给他输液吧,不要拿药了。”
蒋颂眠继续拒绝:“今天带的钱不多,吃药就行。”
裴轻栎愣了一下,心里搅着劲儿的疼,因为蒋颂眠一句话,他鼻尖一酸,撇过头去给蒋颂眠留了个后脑勺。
店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瞅了眼蒋颂眠破了个洞的衣服,道:“行,那就吃药吧。”
“输液。”裴轻栎坚定开口,“我请客。”
蒋颂眠:“……”
“不、不是请客,我、我、我是说……”裴轻栎两只手胡乱比划半天,结结巴巴道:“我结账,你去输液就行。”
看出两个人是认识的,店员不想再墨迹下去,拍板做了决定:“那就输液吧,输液好得快,省得拖拖拉拉好几天,拖严重了还是得回来输液。”
说完利落地开好药,把账单递给裴轻栎。
见蒋颂眠去输液区坐下了,裴轻栎又把半个身子探进去,“那个,能不能给我也输一个?”
店员愣了一下,满脸不解,“您要输什么?您也发烧了吗?”
“没有……”裴轻栎眼珠子一转,给自己找了个好理由,“我低血糖,经常头晕,给我输点葡萄糖吧。”
然后强调:“就坐在他旁边的位置,可以吗,拜托了!”
店员:“……”
“当然可以。”上赶着花钱挨针的人还是头一次见,她微笑着给裴轻栎加了两瓶葡萄糖,把收款码递过去,“一共是这些。”
裴轻栎利落结账,颠颠跑去蒋颂眠身边坐下。
蒋颂眠偏头看他一眼,“你……”
裴轻栎抢答:“我也输液,刚好我们可以做个伴。”
蒋颂眠哑着嗓子问道:“你怎么了?”
“我低血糖。”
这理由像是为了逃课才想出来的一样。
蒋颂眠没再管他,稍稍软下腰身,窝在座位里。
诊所大夫拿了两瓶葡萄糖挂在架子上,问道:“哪只手?”
裴轻栎看了看,蒋颂眠输液用了右手,他又正好坐在左边的座位上。
“输左手吧!”他乖乖把左手伸过去,眼睛到处乱看,就是不敢看那针头是怎么扎进自己手背的。
蒋颂眠垂眸,刚好看见裴轻栎的右手正在椅子上疯狂乱抠。
这坏毛病还是改不掉……
“嘶……”
裴轻栎哆嗦了一下,趁机伸出爪子,一把抓住了蒋颂眠的左手。
蒋颂眠转头看他,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有点疼。”
蒋颂眠的目光缓缓下移,盯着两人抓在一起的手,说着有点疼的人甚至胆大包天地动了动手指头,在他腕骨上摩挲了几下。
在蒋颂眠的注视下,裴轻栎缓缓收回揩油的手,老老实实坐回自己的座位。
“那个……还没问师傅你叫什么呢?”
“蒋颂眠。”
裴轻栎看上去异常兴奋,整个身子都倾过去紧紧贴在蒋颂眠的胳膊上,“好巧啊师傅,我也姓蒋!”
也姓蒋?
蒋颂眠扯扯嘴角,这是为了套近乎,连自己姓什么都改了。
裴轻栎继续问,“师傅,方便加个微信吗?我觉得我们还挺有缘的,你长得好像我一个家里人啊。”
套近乎的方法太过拙劣,蒋颂眠没忍住轻笑一声,掏出自己三百块钱的破手机给他看了眼,“抱歉,我手机好像没有微信。”
裴轻栎一点都不失望,立马转变思路,一把抢过蒋颂眠的手机,输入自己的手机号给自己拨了个电话,成功存到蒋颂眠的电话号码。
他又在蒋颂眠手机上一个字一个字敲下自己的名字。
蒋颂眠看了一眼 联系人一栏里写着三个字:蒋栎栎。
他问道:“李老师不是叫李雷吗?”
“哎呀,那都是艺名,都是艺名。”裴轻栎摆摆手,颇有些不好意思,说完又怕蒋颂眠这个自闭症不理解什么叫艺名,殷勤解释道:“艺名就是行走江湖的化名,你能理解吗?就是不想用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取了一个假名字。”
蒋颂眠瞥他一眼,“我不是自闭症,我只是不爱讲话。”
裴轻栎:“……”
“哦……这样。”他坐正身子,有些尴尬,才坐了一会儿又歪过身子去。
“那你家里人都有谁呀?”
“孤儿。”
“哦……没关系没关系。”裴轻栎安慰道:“以后会有的,以后会有的。”
蒋颂眠安安静静输液,秉持自己不爱讲话的人设,听着耳边裴轻栎的声音,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某个画室的午后。
裴轻栎睡不着时,就爱窝在他怀里,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话。
什么都说,说他家里的梧桐树,说树上的小麻雀,说小时候裴溯带他去河边玩把白色的运动鞋弄成了黑色。
“你多大了?哎你之前有没有谈过恋爱啊?应该没有吧……”
聒噪的声音渐渐消失,蒋颂眠偏头看去,刚才还在喋喋不休的人这会儿正靠着他的肩膀睡得正香。
他的目光向上看去,一小瓶葡萄糖快要见底,他朝诊所医生招招手,“你好,该换瓶了。”
拆针时裴轻栎疼醒过来,蒋颂眠正紧紧抓着他的左手手腕不让他乱动,针尖已经抽了出去,还没看见血,就被棉球堵住。
“输完了?”他迷迷糊糊揉了下眼睛,抬头看了眼蒋颂眠那瓶,也快要见底了。
“哎!哎哎哎!”他招呼医生,“快给他拆了针呀!要回血了!”
医生无奈一笑,走过来等了一会儿才给蒋颂眠拆了针。
两个人走出诊所时天都黑了,裴轻栎拉住蒋颂眠的胳膊不撒手,“蒋师傅,这么晚了,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
“我饿了,蒋师傅,陪我吃个饭吧……我一个人不想吃。”
“……”蒋颂眠微微叹气,点了点头,“好。”
似乎是怕拖得久了蒋颂眠会跑,裴轻栎就近找了个小菜馆,简单要了几样炒菜。
毛血旺端上来的时候,蒋颂眠习惯性地端了碗清水放在裴轻栎面前。
裴轻栎眨眨眼,“这是什么?”
蒋颂眠:“……”
下意识动作,从前裴轻栎吃辣,他都要准备好清水让裴轻栎涮过再吃。
“没事,涮涮筷子。”
“好,没想到你还挺爱干净的。”裴轻栎摸了摸裤兜里的小药片,暗下决心,他突然站起来,大声道:“老板!再来一箱啤酒!”
蒋颂眠瞅他一眼,但没拒绝。
一箱酒搬到脚边,裴轻栎只喝了一瓶就趴在桌子上,蒋颂眠推推他的肩膀,他抬起头,脸颊红扑扑的。
“蒋师傅,我好像喝醉了。”
蒋颂眠轻声道:“真正喝醉的人,是不会说自己喝醉了的。”
裴轻栎抿起嘴唇,有些不开心,但还在坚持自己的说法:“我醉了,蒋师傅,你送我回去吧。”
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是真实的吗?还是说只是他死后的一场梦?裴轻栎曾无数次的思考,但当这一刻透过那些光怪陆离的彩灯看见蒋颂眠的侧脸时,裴轻栎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蒋颂眠。”他喊蒋颂眠的名字,认真问道:“你是不是很缺钱啊?”
蒋颂眠想了想,自己确实不算富裕。
“嗯。”
裴轻栎慢慢贴近他,把蒋颂眠整条胳膊抱在怀里,仗着自己喝醉了,慢吞吞道:“我有钱,我可以给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