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的身体,他现在隐隐约约觉得,他的基因病或许真的已经消失,因为前世的病症这两个星期竟然都没有出现过。
他越想越兴奋,一抬头对上那双乌墨的桃花眼,声音便不自觉小了下来:“地方,会不会有点多呀?要不我自己去?我的身体……”
“可以。”他话未说完,沈疏墨便点头答应了,“但是周六才去。”
距离周六不过是两天时间,睡两觉就到了。
这下阮星羽是彻底欢呼起来,肉眼可见的喜悦洋溢在他身边。
沈疏墨走后,他迫不及待地向安旬分享他的快乐,他们这段时间已经成为了关系要好的网友,阮星羽甚至追起了他写的小说。
霜星:我,周末可以出门啦!!
安旬:恭喜!!可是你平时不能出门吗?
霜星:我身体不好很少出门呀,对了,你知道哪里比较适合买礼物吗?想给朋友买点礼物。
阮星羽这几天陆陆续续完成了两三份稿子,稿费加起来有几千。估算了一下,月底应该能剩下一些钱去给沈疏墨买礼物,恰好这次出门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物品。
安旬:送给谁的礼物呀?朋友,家人还是?
霜星:是朋友,比我大一点,比较成熟。
阮星羽回忆了一下沈疏墨平时的样子,无论是服装还是使用的东西色调似乎都偏黑白两色。
安旬:职场人士吗?送些工作上的东西会不会好点,最好看看他缺啥就送啥吧。实在没有头绪的话可以去逛逛广场,里面店铺很多,说不定会给你带来灵感。
阮星羽将建议记在心里,默默在周六的行程上加上广场。
两天时间本应转眼即逝,但是过分期待的阮星羽却觉得时间格外漫长。
他大部分时间在房内画画,期间抽出三到四个小时在客厅休息,休息时会在某软件上查询送礼建议,最后整理记录在纸上。
客厅的电视机被人打开,正播放着不知名的亲情伦理剧,少年盘腿坐在沙发上,低头写几下,又偶尔抬头扫几眼电视剧。
嗯,有钱人原来会买这个牌子吗?
阮星羽一脸认真地低头记录着,屋内突然响起的门铃声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会是谁呢?
沈疏墨和林叔都有家中的钥匙,阮星羽一时间想不到有谁会按门铃,难道是来客人了吗?
可是林叔出门购置物品去了。
阮星羽拧着眉,走到木门旁,手指轻触安装在墙上的黑色屏幕,唤醒可视门铃,查看门外是谁来访。
一位穿着卫衣长裤的年轻男生站在门前,满脸不耐烦地挠了挠那头蓬松金黄的头发,一张清秀的脸却因为浑身暴躁的气息变得有些阴郁。
这不是沈玉吗?
阮星羽一下子便将人认了出来,他的记忆力很好,更何况沈玉和沈夫人的到来不过是上两周的事情,阮星羽记得更是一清二楚。
难道是又来找沈疏墨吗?
他有些不确定,但是念及他是沈疏墨的亲戚,阮星羽还是将门打开了。
“你好。”阮星羽轻轻拧开门把,看向门外的少年。
沈玉表情一愣,随后因为等待时间过久而不耐烦道:“你开门也太慢了吧!”
“哦。”阮星羽不知道怎么回答,沈玉语气不好,也不是很想应答,“我怕是坏人。”
所以查完监控才开的门。
然而这句话却仿佛踩到了沈玉痛脚,他想说什么,却只能憋着气气势汹汹地走进门。
阮星羽一脸莫名,掏出手机给沈疏墨发了个沈玉到来的消息才往里走去。
沈玉余光扫到跟在自己身后的阮星羽,咬了咬牙,他今天的到来确实别有目的。
上次沈夫人带过来求沈疏墨帮忙不成,便将主意打到了阮星羽身上。
本想等阮星羽出门的时候来个偶遇相识,顺带拉近关系,谁知道阮星羽竟然两个星期只出了一趟门!
那一趟门还是和沈疏墨一起出的。
找不到机会的沈夫人,只好吩咐沈玉主动上门和阮星羽打好关系,还特意挑了沈疏墨上班,林叔不在的时间段。
阮星羽坐回沙发上,沈玉见状也立刻坐到他身旁,正想开口,却看见阮星羽往外缩了缩,拉开和他的距离,仿佛他是什么病毒。
“……你坐那么远干什么?”
阮星羽抽过一个抱枕放在两人中间当分界线,动作光明正大,意思不言而喻:“我不习惯和人靠太近啦。”
“……”沈玉一噎,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压制什么情绪。
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嫌弃他吗?
就在阮星羽以为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低下头小声道:
“对不起。”
阮星羽一懵:?
酝酿这么久竟然是来道歉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吃糖的时候会让人体分泌一定量的多巴胺及肾上腺素,然后就会出现心情愉悦的感觉,大家不开心的时候也可以吃点糖~
第13章 出门 -这是给我吃的吗?
“上次那么对你说话不好意思!”沈玉提高了音量,声音洪亮了许多。
阮星羽眨了眨眼,他其实都没把上次的事情放在心上,沈玉不出现他甚至不会记得。
沈玉见阮星羽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咬咬牙道:“可以原谅我么?”
阮星羽点了点头,他都没在意,也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既然这样你能不能帮我求一下小叔?”
沈玉见状一喜,他迅速往阮星羽处靠了靠,阮星羽继续不留痕迹地和他拉开距离,两人一追一躲场面仿佛什么喜剧现场。
少年浅棕色的眼瞳动了动,红唇微张,斩钉截铁道:“不要。”
沈玉一怔,立即大声问道:“为什么?”
胸膛因为激动的情绪起伏着,眼里满是不可置信,骨节分明的手不自觉抓住了分隔两人的抱枕。
阮星羽的情绪却十分平静道,他看了一眼情绪有些不受控制的沈玉,淡声道:“你自己为什么不去呀?”
“你以为我们没去过吗?”沈玉咬牙切齿。
他想起之前沈疏墨那句近乎威胁的话语,言辞中皆是对他家企业状况的冷漠,不由得心下都有些愤恨起来,明明自己这么有钱却不愿意帮亲戚一把:“他根本不肯……”
沈疏墨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为什么不肯呀?”阮星羽不解,原书中对沈疏墨的身世描述,亲人早逝,近亲将其当作灾星,不愿靠近。
难道沈疏墨在书中成为反派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不愿意对亲戚施予援手吗?
“那是因为……”沈玉闻言一愣,眼里闪过挣扎,仿佛有什么事情骤然被唤起。
“因为,他已经帮过我们太多次……了?”沈玉怔愣着说出这个理由,就连自己对于这个理由都惊讶不已。
他家公司从他爸妈接手开始,便走了下坡路,短短两年大大小小的问题出现无数次,小问题还好,他们还能勉强摆平,但是每次一出现大问题,他父母的第一反应便是求助沈疏墨。
沈疏墨的态度虽然不好,但都依言帮忙了,也是直到这一次,才放出了如此无情的话语。
为什么在他的心里沈疏墨一直都是个冷漠无比且不愿意帮任何一点忙的人呢?
沈玉的这个想法仿佛触碰到了什么,霎时间脑海中仿佛有刀割般的疼痛,痛得他捂着头弯下了腰,满脸苦楚。
阮星羽看到面前的少年突然一脸痛苦地弯下腰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触碰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不会是什么突发疾病吧?
要不要叫救护车啊?
葱白的手指触碰到有些粗糙的布料,落在他的肩膀上,却一下子驱散了沈玉所有的疼痛,他猛地弹跳起来迅速后退至沙发的另一头,仿佛看到什么洪水猛兽。
阮星羽也被他一惊一乍的模样吓唬了一跳,他皱起秀气的眉毛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没……”沈玉从来没觉得这么清醒过,他说话磕磕绊绊,脑袋里的迷雾似乎一下子便被人拨开了,“我,我,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真的吗?”阮星羽见他一副惊恐的模样有些怀疑,“可是我把沈先生喊回来,你不见一下你小叔吗?”
明明刚刚还说想找他帮忙来着。
谁知沈玉闻言却直接连滚带爬地从沙发上起来,他没想到阮星羽竟然把人给喊了回来。他敢保证,沈疏墨回来了他铁定走不了,说不准还得挨一顿毒打。
“不了!我走了!再见!”惊慌失措的沈玉猛地跳下沙发,风风火火地穿鞋开门跑路一气呵成,阮星羽甚至没来得及和他说再见,眼前便只剩下一扇还没合上的门。
门口空荡荡,沈玉眨眼间便无影无踪。
他一脸奇怪关上门,开始回忆原书中有没有一个叫沈玉的人。
思索了半天,他只想起来文中关于沈疏墨的一则传闻,据说沈疏墨算计亲人的公司,为的便是将其吞并扩大自己的商业版图,这事一出,所有的亲戚都不敢再同他走近。
那所谓的亲人的公司就是沈玉家的公司吗?
阮星羽不知道。
他的小脑袋里有关小说的只有那么点东西,能记住大部分原书剧情就已经很厉害了。
休息中途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阮星羽也没了整理礼物清单的心思,干脆换了鞋子去花园里走走,给花浇浇水,松松土。
少年勤勤恳恳地拿着小铲子撬松土壤,自从第一次浇水后,他便爱上了和植物近距离接触的感觉,和煦的阳光打在他白净的侧脸上,落在他松软的发丝上,给他整个人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暖色。
“怎么在这里?”低沉的声音响起,大片的阴影洒落在阮星羽身上,本就蹲着的他完全藏在阴影之中,显得格外娇小。
阮星羽闻声抬头,看到那张熟悉而又严肃的脸:“沈先生你怎么回来啦。”
他明明给沈疏墨发了云信说沈玉已经走了,没想到他还是回来了。
“你给我发消息到时候我在路上了。”沈疏墨答道,看见阮星羽站起,替他拍掉袖口不小心沾到的泥土,“他有为难你吗?”
阮星羽摇摇头示意没有,他只觉得沈玉有点奇怪:“我松完土啦,洗个手就回去。”
“好。”沈疏墨应道,没再询问。
两人并肩回到屋内,剩余的时间便变成了他们在客厅看电视聊天的时光,林叔买完菜回来看到沈疏墨正在和阮星羽一起看电视的景象,有些惊讶,却什么也没说,反而乐呵呵地走进了厨房。
而后的时间,在阮星羽眼巴巴的期望中,周六可算到来了。
他期待已久的出门游玩也到来了。
由于沈宅位于郊区,两人提前了半小时出门,因为沈疏墨见阮星羽似乎很期待这次出门,所以干脆在餐馆预定了包厢,准备带他尝尝外面的美食。
现在正是初秋时期,和沈疏墨一身黑的打扮不同,阮星羽穿着蓝色连帽卫衣和白色运动裤,加上一张有些稚嫩的脸,看起来就像个涉世未深的学生。
“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呀?”阮星羽一脸兴奋地抓着沈疏墨的手臂晃了晃,迈出的步子都带着雀跃。
“我预定了一部分菜,有其他想吃的你可以看看菜单然后加菜。”沈疏墨垂下眼眸,看了看抓着自己手臂的手,看起来小小软软的,关节处还带着点红,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畏寒。
“可是吃不完怎么办呀?”阮星羽很是纠结,他想吃不同的美食,但又担心吃不完,浪费了食物。
“份量很小。”沈疏墨看见服务员捧着菜迎面走来,伸出手用掌心拢了拢阮星羽的小脑袋,将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少年也很是顺从地往他身旁靠了靠,以免碰到服务员撒了饭菜。
两人走进包厢,阮星羽刚开始看菜单,不到几分钟便有送来了好几道菜,全是阮星羽没见过的。
素雅的碟子盛着不同的菜式,色泽鲜艳,香气四溢,一下子便将阮星羽肚子里的小馋虫勾了出来,他眼巴巴地看着沈疏墨拿起手套戴上,拿起一只大螃蟹。
预定的其中一道菜是清蒸螃蟹,经过焖制的螃蟹总体呈红橙色,巨大威武的钳子彰显着它生前的威武,身体圆扁,拆开巨大的背壳,露出细嫩的蟹肉与金黄的蟹黄。
阮星羽看着沈疏墨熟练地拆蟹,也有样学样地也拿了一只过来,戴上手套开始努力拆。
然而沈疏墨手下没有丝毫难度的拆壳到了他手上却难如登天,坚硬似铁的壳子,阮星羽憋着气使出全身力气后依旧纹丝不动,他的指腹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痕迹,他壳子没拆到,手倒是被壳子留下了嘲笑的痕印。
为什么?
难道是有什么技巧他没掌握吗?
阮星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鼻尖还萦绕着蟹香,肚子无声地向身体传递渴望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