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头头是道,觉得这个主意有八成能成功,别人她不知道,顾知耀这个霸总,她还不清楚吗。
自以为是天下第一的人物,有着无比澎湃的自信,且没什么智商,肯定会想方设法让顾父改主意的。
“不失为一种方法。”顾知白若有所思地说,她本来是想着,让顾知耀犯点儿事,为自己拖延一点时间,不过若是真能解决掉顾父,那就是一劳永逸了。
她思考了一会儿,点了下头,“可以,就先按你说的办。”不过她也要再去做一点儿什么,这个时间,顾知耀和那个叶晚晚,应该关系不错了吧……
江枕棉见状拿出手机,给精英助理发了消息,然后当着顾知白的面,把“未来的老婆”删掉了前三个字。
对此,顾知白只是笑了下。
“你这学期什么时候结束呢?”
“这个月末就放假了。”江枕棉如实回答。
“那既然这样的话,寒假要不要来我这儿住?”顾知白语气轻松,带着询问。
落到江枕棉耳朵里,无异于是一个大号炸弹。
什么?!这么快就要同居了吗?
她最近其实有在抽空看房,想挑一个离顾知白和公司都比较近的地方,最好在这两个中间,只是没看到合适的。
“会不会,就是,太快了……”江枕棉突然有些扭捏,又连忙解释说,“不是我不想和你住在一起,就是,就是……”她的脸慢慢红了起来,眼神飘忽,显然是想到一些不好明说的事。
顾知白提出这个建议,完全是处于方便的角度,这样她们可以一起上班,也省的江枕棉再掏房租,而且一起住,她也可以照顾对方,完全没往那方面想。
现下见到这人又是脸红,又是吞吞吐吐的模样,她光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嘴里的话一噎,有心想解释,又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奇怪的沉默里。
江枕棉的脸越来越红,她当然看过学习资料,但身为母单且自豪的一号人物,别说深入交流,就连拉个小手都没有过。
理论知识倒是装了不少,就是不知道实践起来能打几分。
她的眼角余光能看到对方有些尴尬无措的神情,双手放在身前交握着,像是两片合拢的莲叶。
顾知白的皮肤很白,是那种莹润如玉的白,她碰到过对方的手,肌肤滑腻,像是牛乳,由此推想,想来其他地方也是如此。
她的双腿很长,穿长裙时只露出一双细细的脚腕,连踝骨也圆润地恰到好处,若是握住,用手心细细摩挲,会是什么感觉?
刚刚拥抱时,江枕棉就切实感受到,顾知白的腰肢要比看上去细瘦很多,却并不干瘪,胳膊能轻而易举地搂住。脊柱的部分略略凹陷,蝴蝶骨稍稍凸起,倘若从上到下轻轻抚过,停在腰窝,会不会引起一阵颤栗。
江枕棉的脑子顿时因为这些想象热开了锅,每一个因沸腾炸开的泡泡,里面就装着一份无法言明的旖旎遐思。有多少心思消散,就有多少想象再度升起。
面上的红晕不减反增,又蔓延到耳朵,说不上心虚和害羞哪个更多一些,江枕棉垂着头,左看右看,就是不敢和顾知白对视。
顾知白原本有些不好意思,可看到这人的模样,心里一下笑开,顿时就把那点儿羞涩抛在脑后,甚至颇有兴致地调笑说:“怎么,这么害羞,没交过女朋友?”
“我是没交过女朋友,姐姐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江枕棉抬起头小声说,“我没有过恋爱的经验,很多事都不懂,如果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姐姐一定要说,我肯定会改的。”
“啊!”她忽地又惊呼一声,双手连连摆动,从嘴里溜出的句子也如同此刻红红的双颊一般,浸了蜜似的泛着甜意,“不是,不是指那个……经验啦。”
江枕棉:啊啊啊要命,显得我像色情狂!
顾知白噗一下笑出声来,含着笑意说:“好的,好的。”
江枕棉又羞又恼,“怎么笑我!”
“没有,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超级优秀的女朋友的。嗯……不管哪方面都是。”顾知白忍了忍,唇角的弧度没扬起来,可弯弯的眼睛却暴露了她。
江枕棉恼羞成怒,直接将顾知白扑倒压在沙发上,没什么底气地说:“你明明在笑我,都没有停过!母胎单身就这么好笑嘛!”
她哼哼两声,居高临下地望着对方的眼睛,“反正你想后悔也晚了。”
身下人的头发散乱地铺开,黑色的发丝压在浅米色的沙发套上,强烈的对比色重重晃了一下江枕棉的眼睛。
顾知白的双眸仿若流淌的蜂蜜,浓缩的琥珀藏住一缕灯光,让这双眼瞳显得那么璀璨。她的双颊只有一层不明显的霞色,隐隐约约,反倒叫人更想贴近了去仔细瞧瞧。
顾知白还在笑着,时下大多数人都喜欢恋爱经验丰富的对象,她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瞧这人的反应实在有趣,所以故意想逗一逗。
她笑了一阵,把自己手抽出来,想把身上的人推开,就是有些提不上力气。
“我想吻你。”
顾知白将移散的视线聚拢,看向上方的人。
“可以吗?”
那些羞恼如同被吹散的晨雾,从江枕棉的脸上散去,只留下她认真的,一览无余的渴望。
渴求明晃晃地从她的双眼里溢出,顾知白平稳跳动的心忽地乱了一下,她本该伸出去推拒的手偏移了一点角度,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这同样也是一个信号。
一个同意的、鼓励的信号。
于是江枕棉俯下身子,一只手撑在对方的脑袋旁边,一只手轻轻搭在肩颈处。在她们相贴之前,顾知白就闭上了眼睛,纤长的睫毛颤动着,像是受惊的蝴蝶。
她的唇瓣很软,微凉的触感,像是果冻。江枕棉含了一会儿,就动作轻柔地舔开嘴唇,缠住里面湿热的原住民,纠缠着,追逐着,试图祈求一点儿帮助。
原住民只是躲了一下,或许是被引诱,或许是不堪其扰,它开始回应,以同样的热情,引导着毛躁的闯入者,教它如何正确地把这件事做好。
她们的双唇紧紧贴在一起,密不可分,像是两个磁极相撞,又或是有缺口的玉玦找到了另一半。
搭在颈侧的手指慢慢抚上了脸庞,江枕棉学得很快,她的动作逐渐激烈起来,细碎的闷哼被吞食,来不及描述的东西漫延。
而一阵缓缓荡开的,鲜甜的橙子果香从顾知白的身上弥散。
这味道并不浓郁,轻轻浅浅的,可钻入江枕棉的鼻尖后,却让她的思维逐渐混沌起来,只剩下一些不能说的快乐停留在脑子里。
她潜意识里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个念头没浮起多久,就被快乐与无法描述的一个名词压了下去。这感觉过分美妙,像是从高处落下,轻盈失重的感觉刺激着她,让她只剩下沉溺狂乐的欢愉。
江枕棉眯起眼睛,被无可描述的感觉操控着,如同喝了一瓶白兰地,整个人都醉醺醺的,自控的理性远去,只剩追寻愉悦的感官本能自由行动。
然后她们接吻,就像雪花亲吻冰面,雨水亲吻青草,阳光亲吻树叶,花朵亲吻蝴蝶,江枕棉亲吻顾知白。
江枕棉拉开一点儿距离,用指腹将这些不能说的东西轻轻抿掉,再用一个不能说的东西吃掉。
这动作已然让顾知白红了脸,她却不罢休,挨着人的耳垂,用气音说:“好甜。”
她用鼻尖蹭过顾知白的耳阔,沿着这条弧线一路啄吻,留下一道湿淋淋的水痕。
顾知白手脚发软,胸膛急促地起伏着,纠缠牵扯出的情与欲被逸散的信息素明明白白地反馈出来。
从未接触过信息素的人,骤然嗅闻到这股味道,必然要失控,被影响摆弄着,像是个只知道欲望的俘虏。
顾知白只看着江枕棉挨挨蹭蹭的状态,就清楚她此刻定是理智全无。若是不能制止她,顺着她的心思继续,恐怕真要擦枪走火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找回几分力气,把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捧起来,轻声诱哄着说:“让我坐起来,好不好?”
江枕棉露出一个权衡的表情,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好。”
顾知白就皱着眉头,一副很难受的模样,“你这样压着我,让我很不舒服。”
江枕棉很是仔细地看了她一会儿,试图分辨她脸上的神情,顾知白丝毫不慌,紧紧抿着唇,很不爽利似的。
最终,依靠她所剩不多的智商,江枕棉得出了结论——这人说的是真的。
她有些不快地爬起来,被打断的不高兴挂在脸上,往那儿一坐,却没有再动手动脚,只是乖乖地生闷气。
顾知白瞧着,只觉得可怜又可爱,不禁伸出手过去拍了拍她的脑袋,却不料被一下抓住,亲了好几下指尖。
江枕棉的注意力放在这只手上,总比放在她整个人身上强。顾知白松了口气,索性就放任这人摆弄,空下来的另一只手理了理凌乱的衣领。
她的心思平静下来,信息素的味道也渐渐消散,正常情况下,不超过半小时,江枕棉就会清醒过来,也可以通过外力刺激,加快这一进程,比如拿着冰块去冰一冰她。
信息素失控,通常都会暴露出最真实的自己,而江枕棉就变成了这幅样子,话不多,像个闷葫芦似的,又很执拗。
这和她平时表现出的活泼开朗大相径庭,但顾知白瞧着却觉得可爱。
江枕棉把这只手翻来覆去亲了好几遍,像是稍稍解渴,短暂地停下了这一举动,却不松开,仍要把这只手握在手里。接着她又直勾勾地看向顾知白,视线钉在那两片泛着水光的唇瓣上,“我想吻你。”
“不可以。”顾知白说。
她就又露出了那副怏怏不乐的表情,好像顾知白犯了什么大错,但是她又没办法惩罚对方,只能自己憋着生闷气,也许是没憋住,她闷声说:“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你刚刚把我的嘴唇咬肿了,现在有一点儿痛。”顾知白忍着笑说。
江枕棉凑近了去看,有着水泽的唇瓣看上去红红的,上面还有尚未褪去的齿痕,只凭着这点痕迹也能想象出刚刚的激烈。
“好吧。”她神色不快地坐回去,垂着头去捏顾知白的手指头。只是很不安分,总要扭来扭去,一会儿向前,一会儿向左,好像沙发上长了刺,让她烦躁不安,坐不稳当。
“可是……”江枕棉拧着眉头,终于忍不住了,瓮声瓮气地说:“我还是想亲你。”
这人实在可爱,顾知白几乎要笑出声来。她佯作思考的样子,沉吟片刻,“那你可以来亲亲我的脸。”
对方霎时间像打了一针肾上腺素,双眼一下亮了起来。
“但是不能舔,也不许咬。”顾知白又补充道。
江枕棉有一些失落,但迷迷糊糊的脑子又想到,可以亲亲,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就重新高兴起来,忙不迭蹭到顾知白的身边,啾地一下,结结实实亲了一口。
没什么旖旎的感觉,顾知白只觉得好似被岁数不大的小孩儿吧唧了一口。
但江枕棉却不老实,亲着亲着,手就搂了上去,从面颊吻到鼻尖,从鼻尖吻到眼皮,含着对方的耳垂低声咕哝,“喜欢……”
潮湿含混的气音搔着顾知白的耳膜,让她反射般向后缩了缩,却被江枕棉反手搂住,缠了上去。
两个人就这样在不大的沙发里又贴又吻,勾勾缠缠,彼此依偎着,间或夹杂着几声低笑,有种懒洋洋的温馨感。
直到江枕棉清醒过来。理智挤走无序的本能,开始审阅刚刚的记忆。
要命!
江枕棉此刻是一半倚着沙发靠背,一半身子压着顾知白,将她挤进靠背和扶手之间的空位里,一只手穿过对方的指缝,手心朝上按在颈侧,另一只手抚着人的腰,而她正埋在对方的颈窝里,唇上还残留着馨香的体温。
要命!
她清楚地记着刚刚发生了什么,而现下心里冒出的尴尬不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就只是——我像个傻子一样!
她本应当展现自己“高超”的吻技,然后浅尝辄止地分开,表明自己的绅士和从容。
两个刚刚确认关系的人,不应过于急切地进行亲密行为,循序渐进就好。
但是她刚刚像个什么,欲求不满的醉汉,或者缠着大人要糖的小孩儿,总之,就是不像一个智力在平均线以上的成年人。
只是这个姿势实在太好,江枕棉一时半刻,竟有些不想起来。
她把脸重新埋回去,声音显得模模糊糊的,“我刚刚怎么了?”
“是我的信息素影响了你。”顾知白拍了拍她,是安抚性质的那种,抚了抚她的后脑,语气轻柔,“不是什么大事,下一次就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