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人呢?!最近没听说公司很忙啊…”
又是一阵嘀咕,尤非凡拿起手机拨了Phoebe的电话,“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通话无果,尤非凡觉得不太对劲,昨晚睡前Phoebe并没有说今天要去哪里,闹失踪可是会吓死人的,一顿胡思乱想,越想越心慌,赶紧拨了蓝菲濬的电话,又急匆匆的回到二楼卧室准备换衣服出门寻找Phoebe。
“喂?二哥,你在家里还是在公司…我就是突然找不着Phoebe了,问问你有没有跟她在一起…电话我打了…打不通…行吧行吧,我先挂了。”
“喂…官书匀,Phoebe跟你在一起吗…你还没起床啊…那不说了,我挂了。”
“杜秘书,Phoebe到公司了吗?不在?那…她有没有安排今天的行程…休息?!哦…那如果她到公司了,你知会我一下,谢谢啊。”
一连拨了三通电话,却还是没能找到Phoebe的去向,尤非凡连整理头发的时间都省掉了,戴上一顶鸭舌帽急匆匆的跑出车库取车,一溜烟的功夫,她已经坐进车里整装待发,可还没开出停车库大门她又开始犯难了。
Phoebe没在祖宅又没去公司,漫无目的大海捞针,总不能兴师动众去报警吧,更何况按照常人的角度来看,Phoebe只是出门而已,但经历了太多大风大浪,尤非凡对于爱人的突然消失,尤为敏感。
尤非凡趴在方向盘上正踌躇着该先去哪里找人时,Phoebe的车慢慢驶入花园最终堵在了停车库的门口,动作娴熟的熄火下车,手里提着一袋子打包好的早餐。
尤非凡傻了吧唧扶的歪着脑袋直勾勾的盯着Phoebe朝自己走来,顺便打量了一番,Phoebe穿了一套紧身的专业运动装,虽然脸上早已没了汗水,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清晨的新鲜感,这架势大概是出门跑步来着。
Phoebe摘掉耳机慢慢走近,接着敲响车窗后,微曲着身子朝着尤非凡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快下车,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很是帅气,大概是虚惊一场遗留下的症结,尤非凡恍惚的看向她,整个人傻愣了好一会儿。
尤非凡没有立马下车,而是透过缓缓降下的车窗微抬着脑袋持续目不转睛的盯着Phoebe,压在心底的千斤巨石终于在这一刻卸落,虚惊之后宛如大病初愈,全身一阵麻软的倚靠进车背,因为太过紧张焦虑,惹得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小小的细节被目光犀利的Phoebe收进眼里。
Phoebe以为尤非凡大早上的没睡醒,大概是脑子搭错筋才表现得如此莫名其妙,随即微挑着眉梢斜,胳膊肘搭在车架上,顺势提起手中的打包袋朝着车里的尤非凡晃了晃:“我买了早餐…你这是要去哪儿?”
能从Phoebe愉悦的反问声中窥探到此刻的她情绪绝佳,可车里的家伙却区别于平日的温柔。
心中升起一团无明业火,尤非凡的愤怒来得很陡然,在Phoebe毫无防备的时刻拔高音量,呵斥道:“你出门之前能不能留条信息或者留张便签,起码让我知道你去哪儿了吧,一觉醒来电话打不通人又找不着,你存心想急死我吗?!”
突然的爆发让Phoebe的笑容顿时僵硬,看着眼前这家伙快要溢出的焦虑慌张情绪,Phoebe深知,她是打心眼的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虽然被人无时无刻的在意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但Phoebe抿嘴不语,径直拉开车门提拎着尤非凡的胳膊将她请了出来。
尤非凡被Phoebe拽得领子都豁了口,那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让她看上去更傻了,被Phoebe这莫名的拉扯震慑住,尤非凡愣在原地瞪大了眼睛,这女人莫不是要家暴!?
实在是被盯的毛骨悚然,尤非凡急忙退开步子,开始后悔刚才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你干嘛这么凶…我又不是故意吼你的…我…”
Phoebe看着尤非凡被吓傻的模样,终于噗嗤一声笑了,两步并做一步跳到她的面前,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屈膝,下巴刚好可以磕在她的肩头,将脑袋抵在颈部,伸出一只手摘掉了那傻里傻气的鸭舌帽,顺手又轻松环住腰,享受的闭上眼睛,语气温柔的呢喃着:“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本以为会迎来一场剧烈的争吵,尤非凡在心里演练了好几遍怎么跟Phoebe斗智斗勇,谁知道这女人总是出其不意,这突如其来的一招主动道歉,又还投怀送抱,硬是把尤非凡吃得死死的。
脾气瞬时软了下来,尤非凡哭笑不得,最后只好无奈的轻抚着Phoebe的后背,语气不再针锋相对:“你没事就好,刚刚电话打不通,我担心你出事,所以太着急了…以后…不可以闹失踪!”
K.O,尤非凡,不战而败!
……
回到家里,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厨房,尤非凡忙着将Phoebe打包的早餐腾到碟子里,Phoebe则慵懒的靠在一旁认真的盯着自己的爱人。
实在被爱人盯得不自在了,尤非凡只好带着温暖的笑容时不时的回头看向Phoebe:“干嘛一直盯着我,还有…怎么突然想着去跑步?先去冲凉吧。”
Phoebe凑近了身子,很自然的环住尤非凡的腰,一边解释道:“以前总是忙着工作,现在有时间享受生活,偶尔跑跑步放松心情,我发现小区的绿化越来越好了,人工湖那边在建高尔夫球场,以后倒是可以经常去。”
转过身搂住Phoebe的肩,尤非凡歪着头打量着爱人开心的模样:“你今天心情不错嘛,量贩式笑容,我还有点不习惯呢!肯定是遇到什么大喜事了~”
说着,尤非凡厚脸皮的在Phoebe的耳边吻了吻,逗得她耳根痒呼呼的,急忙缩着脖子躲开:“倒也不是什么大喜事。”
“哦!?照你这么说,一定是有好事发生咯~”
“秘密~”
Phoebe那骨节分明的纤细指尖轻轻点了点尤非凡的鼻子,卖了关子随即离开了厨房,尤非凡端起碟子屁颠屁颠的跟在她的身后:“诶诶诶!吊胃口最讨厌了!”
“我就是想吊你的胃口啊~晚一点你就知道了~”
“老婆~你就告诉我嘛~”
“不行~”
“老婆~”
“你叫破嗓子,现在也不能告诉你~”
“唔~”
能让尤非凡即可消停撒娇的最好的方法,莫过于Phoebe主动迎上送来一抹香甜的吻,被堵了嘴,尤非凡终于乖顺,清晨花园鸟鸣,泥土伴着芬芳,二人依偎着,吻比蜜甜,这样的日子平淡又充斥着前所未有的美好。
……
然而,距离非菲小两口直线距离不到百米的另一栋小别墅里,却正上演着一场剧烈的争吵。
“砰…嚓…”
一只价值不菲的水晶杯带着刺耳的声响在瓷砖上支离破碎,童涵的目光从那一地的碎渣子慢慢定格在官书匀愤怒的脸上,眉头渐渐紧锁,但她咬着下嘴唇依旧没有打算做出回应。
“我一向尊重你,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我几乎没有阻拦过,但这件事我坚决不同意!”
终于,怒不可歇的官书匀发话了,她双手环胸倒进沙发里,静静等待着童涵服软。
奈何怒砸杯子这种幼稚的行为并不能改变童涵的想法,她只是转身走去厨房找来了扫帚,将一地的狼藉收拾干净,又仔细检查了一番,深怕留下丁点碎渣,这样会让人一不小心受伤的。
终于消停后,童涵也坐进了沙发,持续沉默的气氛让官书匀愈加恼火,得不来童涵的回应,她正要开口爆发时,童涵终于抬手制止了她的发言:“江查这次面对的案子很棘手,现在需要一个技术支持,我已经收到了警方发来的顾问邀请,于公于私都没理由拒绝,渝州我去定了。”
一向嬉皮笑脸的童涵难得一本正经,如此严肃的态度实在少见,或许作为一名被警校开除的学员,她确实需要一个机会去证明自己在通讯技术上的才华。
然后,官书匀并不理解童涵的想法,被赵泰安枪击的画面历历在目,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童涵成了官书匀最大的梦魇,若不是爱她,大可不必发怒,大可不必表现的如此固执不明事理。
可是,如今的官书匀随着这几年起起伏伏的大是大非终于变得有血有肉,她尝受过失去的滋味,童涵是她的软肋,即便不清楚远在渝州的江查到底遇到了什么样的奇案怪案,非得要童涵助力,但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危险的,她不允许任何不良的因果发生在童涵的身上。
“我不想听这些解释,你为什么就不能安安心心的待在Z城,陪在我身边呢?你可以当你的老A,搞你的发明,我们可以干很多有意义的事情,为什么非得跑那么远,去干那些危险的事?”
“你冷静点!可不可以不要无理取闹,我已经解释的够清楚了,江查她需要我!”
“你不觉很可笑吗?偌大的警察局难道就找不出一个相关的专业人才吗,凭什么非要你这么个毫不相干的人去,而且还隔得这么远!办案要多久,什么时候能回来,能不能保证你的安全,谁来给你保障,你想过吗!?”
童涵实在没辙,看着情绪逐渐崩溃的官书匀,她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去安慰,在心里权衡之后不得不选择了下下策,破罐子破摔。
气氛再次陷入沉寂,官书匀痛苦的扶额,童涵咬紧牙关一狠心,站起身朝门口走去,甚至连头也没回:“如果你觉得我是错的,你可以去遇到更好的,你应该信任我,信我能帮着江查好好办案,信我能安然无恙的回来,我曾经差一点就能穿上漂亮的蓝色制服,这一生还算顺风顺水,唯独被警校开除成了再也无法弥补的瑕疵,我也有自己的心思,我想去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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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差不多是对下一篇文的一个小小铺垫
第173章
在简语梦收到余枭信件的几周前。
到集装箱希望小学就读的孩子全都是来自附近村庄的贫困家庭,这些家庭常年入不敷出,只能靠着可怜微薄的救助金勉强生活。
当初张清越找了村委的人挨家挨户摸底调查,好不容易才整理出了一份详细的贫困家庭子女就学的清单,然而游说这些家长让孩子们上学远比整理清单还要困难。
当人们面朝黄土背朝天,思想被温饱问题禁锢时,他们只会一味的追求如何解决吃穿,根本无法理解那单薄的书籍到底能为一个贫困的家庭带来怎样的价值,只觉得读书是一件浪费时间玩闹的事情罢了,大费周章之后子孙后代不也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么?
张清越年纪轻轻来到这片荒芜贫瘠之地,送别来来去去的志愿者,到了最后的最后,没有放弃这里的人只剩下她自己。
已经没人记得曾经面临的重重磨难,这个单薄的女人到底带了多大的勇气和精神才习惯了远离都市生活,隐忍无人倾述的孤独,想方设法启蒙村民落后的思想,去耕耘孩子们的未来,她遭受过无数次的暴力抗拒和侮辱唾弃,即便如此,她依然坚持自己的选择,留下来,留下了希望。
一晃眼,最初由官琴匀、张清越领头,再到尤非凡、秋祁一行人出资重建,这所希望小学已经成立了快二十年,书声琅琅嬉笑打闹,大山深处的孩子们饱含了对书籍的渴望,渐渐怀揣了一颗想去外面世界看一看的期盼,走出去,才能消灭最本质的贫苦。
因为山路蜿蜒崎岖又遥远的缘故,张清越规定了每周五的午餐午睡结束后,住校的孩子们便可以陆陆续续赶路回家。
今天也不例外,在集装箱希望小学的操场边,矗立着唯一一根通了电的高大灯柱,此时柱子上方架着的扩音喇叭按时响起了悦耳的放学铃音,轻快的音乐声很快被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还有从集装箱里传出的哒哒脚步声所淹没。
余枭已经守在简陋的校门口,从美术老师变身校门保安,似乎只需几米路程的跨越罢了,微笑着朝每一个回家的孩子挥手道别,余枭很耐心也很温柔,孩子们对她的喜爱早已超过了严格要求的张老师。
直到最后一个贪玩的小家伙被张清越提拎着胳膊赶到了校门口:“跟你说了多少次,你家住最远放学了不可以逗留,要是天黑了你还没到家,那得多危险!?”
张清越装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单手叉腰,指着小家伙的鼻子一顿批评,可再是厉声呵斥,看着小家伙那两团红扑扑的脸颊,扬起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这里的孩子都带着大山深处最为纯朴的憨傻,就连贪玩闯祸,也叫人难以火冒三丈,正如此刻,看着孩子善意的脸蛋,张清越又立马消了气,余枭倒是立马唱起白脸,蹲下身自轻轻抚摸孩子的脑袋瓜。
似乎想到了好主意,她回头看向停在集装箱宿舍旁的破烂北京吉普车,要是没记错的话,这车是秋祁和尤非凡留下的,当时遇到山体滑坡险些报废,张清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趁着过年寻了外出务工回来会修车的伙计,七七八八修好了又才勉强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