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一些在警校中嘲笑并排挤过降谷零的人，他们的嘴巴更松，愤愤不平的觉得自己仕途不顺不是因为能力有限，而是降谷零在背后搞鬼。
警察中自然有一心为国为民奉献之人，但也少不了只是为了捧个铁饭碗得过且过之人。像这类人的嘴巴是最好撬开的。
降谷零叼着的烟，燃烧过的烟灰掉落在地上，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南森，最后还是轻啧了一声，挠了挠头发，说道：“果然，这个发色很引人注目吧。”当初会被警察厅派去卧底黑衣组织，除了他是新人之外，也因为他是混血儿。
混血儿在日本的处境并不好，也就这几年开明了一些。所以即便他做出损害这个国家的事情，在黑衣组织眼里也是理所当然的，只要半真半假的编一段凄惨的身世，就能取信于人。
当初他考进警校的时候，从绝大多数同期的态度里就可以知道，混血儿考进警校是一件多么破天荒的事情。不仅是历年文化课的第一，也是第一个考进去的混血儿。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人的气质和性格、谈吐等总会有所沉淀，降谷零尝试着出现在一位分配到小地区警署的同期面前，并不奇怪，对方根本没认出自己。
即便是觉得有几分眼熟，但人嘛，长相相似不是什么稀罕事。即便是他现在站在鬼冢教官面前，对方也不会第一眼就认出他是降谷零。
但发色是无法改变的。那些人印象里‘有一个金发的混血同期’这一点，即便对他的长相印象模糊了，这个特征也会牢牢记住。
南森道：“不仅是金发而已。”
“哦？”降谷零懒洋洋的抬起眼帘，可能是因为身份已经暴露，他也懒得伪装。现在的他，褪去了安室透的那层表象，冷静得让人觉得有几分冷酷。是个一看就知道很有故事之人。
南森道：“黑皮肤这一点也是个重要的特征——”话没说完，感到到危机的南森连忙闪开身，一根锅铲砸在了他背后的柜子上，玻璃门被砸出了一个蜘蛛网的凹坑。
“质量不错，这样都没把玻璃砸碎。”降谷零亮出一口白牙，松动着手指慢慢的走过来，对着瞳孔地震的南森说，“果然，还是让我狠狠揍你几拳吧。”
什么冷静什么冷酷的，不存在的。不揍他几拳，这股气就消不下去。
南森：“……”他艰难的咽了下口水，本能是想逃的，到底还是虚弱的提出意见，“不打脸可以吗？”
降谷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可。”
说着就冲过去，一个直钩拳砸在了南森的肚子上。南森龇牙，腰背下意识的弯了下来，感觉到手感不对劲，降谷零笑容不变的说：“怎么不装了？别挡啊。”
用左掌挡在腹部，缓解了这一拳力度的南森，半点不羞愧的说：“我没有答应过不躲。我只是不会还手罢了。透、零哥想打就打吧，我会奉陪到底的。”
降谷零：= =##
——果然这小子，最讨厌了！
——还有，当初借着生病的时日喊我‘零’果然是试探我的对吧！这个臭小子，嘴里就没几句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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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降谷零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之前刚和赤井秀一打了一架，两边半斤八两都挂了彩，双方倒是很有分寸没打脸，但身上的伤也不少。
南森说不还手，还真不还手，可能是担心把人气坏了，连防御都没做硬生扛下这顿打。本以为这样做会得到恋人的一点恻隐之心，但……
笑死，不存在的。
等降谷零停手的时候，南森的脸挂了不少彩。他擦去嘴角的血渍，唇角都被擦破了。道：“啊，这样去上班的话会很啰嗦的吧。”
“那是你活该。”降谷零甩动着胳膊，故意大声的说，“总算是轻松多了。”
他是真没料到这小子竟然不反抗，内心有点虚，按照事实来说，应该被谴责的是他本人。但南森的包容……却让他理不直气也壮。
他撇了撇嘴，觉得自己格外幼稚，拿来了医药箱，拍了拍沙发：“坐下吧。”
“你要给我疗伤？”南森的眼睛发亮，乖巧的坐定，一边脱掉上衣一边说，“如果不分手的话，再来十顿打我也接受。”
降谷零：“……你以为我是什么暴力份子吗？”你是觉醒了不得了的癖好吗？！
南森亮出胸膛上的大片淤青，无声的回答了降谷零的质问。在对方恼羞成怒之前，笑着说：“只是看起来严重而已，零哥还是手下留情了。”一副‘我是被爱着的’语气。
降谷零不想说话，等给南森治疗完后，对方还是没有问起有关于自己任务的事情。降谷零心中烦躁，又想去摸烟，南森却是按住了他的手，趁他不备在他嘴角轻轻的咬了一下。
说道：“零哥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烟瘾会减弱很多。发现了吗？我已经很久不在你面前抽烟了。”
降谷零呵呵：“我倒是看到你就烦。”
“撒谎。”南森退回了原位，“我不会问为什么接近我也成为你卧底任务中的一环，但如果分不分手都不影响你的任务，还请你能重新考虑一下。”
“……就那么介意么？”
“很介意。介意得寝食难安。”南森深深的看着他，“我比你想象中更爱你，关于这一点，还请你能记住。对了，这是故意的。”他眉眼放柔，那副在外人面前冷酷不近人情的面容，因为这个神色变化，攻击性骤减。
他柔声道：“是故意这么说的，爱是非常沉重的词，我私心希望零哥能和我一样，背负这么沉重的感情。因为我的本性就是这么自私。”
……自私吗？
降谷零不这么觉得。
因为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负担。他背负的东西太多太多，是靠着保护国家与友人的信念才支撑着走到现在。他已经习惯了负重而行，若是有人给他减压，他反倒不自在。
习惯于牺牲奉献的人，将生命都交给国家社会的人，并不需要什么轻松的活法。
他咬了咬嘴角，最终还是别开头，过了很久，可能也没有多久，才听到他低声的道：“我会好好考虑的。”又补了一句，“但你要给我时间。”
“自然。”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南森自然见好就收。“我有一辈子的时间等待你的答案。”
降谷零：“……”好吧，收回前言。好沉重！一辈子什么的太沉重了！
第二天，南森顶着一张凄惨的脸上班，嘴角、眼角都贴着胶布，被纱布遮挡的右脸还有不正常的肿胀，但不知为何，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踏进警视厅大门的时候，恰好和准备外出的松田与萩原碰上，萩原诧异不已，松田则是很直接就问：“你被谁打了？”谁那么大胆子，竟然打你？
松田蹭过来，小小声的问：“你不会毁尸灭迹了吧？”
他是抓肝挠肺的好奇。南森的战斗力如何，刑事课那边可是实践出来的，就连伊达航都打不过他，普通人更不可能打得过南森。
所以……被打得这么惨的话，对手只会更惨。不会是被活活打死了吧？
萩原连忙打圆场：“怎么可能，乌丸先生才不是知法犯法的人。不过，您这是出了什么事，身体真的没事么？”
好歹是zero的对象，目测分是不可能分的，既然的朋友的男朋友，萩原自然会忍不住关心。
——要是南森出事的话，zero怎么办？当鳏夫吗？
萩原奇怪的地方还有一点——这么惨了竟然不请假？顶着这副脸出现在警视厅，流言肯定满天飞。
南森轻轻的碰了下嘴角，明明痛得冒冷汗，却扬起了嘴角，虽说嘴角勾起的弧度不大，却也能看出是在笑。“没事，毕竟打是情骂是爱，我很好。”
萩原/松田：“……”
周围悄悄竖起耳朵旁听的警察：“……”
——啊，早知道就不吃早餐了。
——虽然隐约听说魔王大人有对象，但恋爱了竟然是这种人设吗？您OOC了啊？！
松田狐疑的看了他半晌：“你真的是乌丸太一么？不会是有人假冒的吧。”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在冒汗：zero！zero你竟然连魔王大人都敢打的吗？！而且魔王大人竟然公开承认自己被家暴，还顶着这种脸上班！zero！我怎么觉得你好危险啊！
——这小子就差把心机打在脸上了啊！
——这下子谁都知道某位参事官大人有个爱家暴的对象了啊！万一哪天你完成任务回来就职，你俩的关系一曝光，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其他对象了！
南森充分贯彻了‘只要我脸皮够厚就不可能会丢脸’的原则，不仅不觉得自己这副形象有损威严，逢人关心问候的时候还要喂一口痛感十足的狗粮。
另一边，柯南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趴在床上，屁股撅得高高的，对坐在一边的冲矢昴说：“想笑就笑吧，不用憋着。”
冲矢昴放下用来伪装的书本，总算不做出一副认真看书的模样，捂着嘴肩膀在颤抖，笑声传进柯南的耳里，让他额角的青筋像是雨后春笋般一根一根的冒出来。
原本深受打击，双眼都变成死鱼眼的小学生侦探，扭过头没好气的说：“我觉得您是在幸灾乐祸。”气得连敬语都出来了。
“难得能看到工藤新一露出这副窘态，会成为珍贵的回忆。”冲矢昴说道。
工藤新一：“……我觉得您不管看再多的社交指导书籍，都不会获得安室先生的好感。”
冲矢昴默默地将手里的书放在一边，觉得有点心塞。他至今还是搞不明白为什么降谷零那么容易生气，还那么痛恨他。即便是苏格兰还活着，也没有改变这一点。
想起苏格兰……又忍不住想起那次的桑巴节，即便是赤井秀一都会觉得不堪回首。
失忆了的苏格兰，性格大变啊。以前怎么不知道他会喜欢桑巴这种东西。
可能是因为苏格兰卧底时期有所保留，赤井秀一并不知道对方其实是个白切黑。失忆之后，黑这一点更明显了。
柯南见自己反将一军，很是得意。不小心牵动到伤势，龇牙咧嘴的趴了回去。虽然已经上过药了，还是觉得疼。
可恶，妈妈竟然来真的！打得这么用力！屁股要肿好几天吧。
工藤有希子是真的生气了。可能是终于体会到孽力回馈的滋味，在柯南把南森的揣测告诉他们之后，她火冒三丈。
工藤优作觉得无语，无语之中竟然觉得……啊，会被这么怀疑很合理。
长相相似这个点也就只能骗骗一般人，估计南森太一早就怀疑了吧。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妻子，工藤有希子在打完自家儿子的小pp后，气呼呼的出门了。
她以前是个知名的女明星，婚后也是个贤妻良母，一日三餐是自己动手制作。现在心情烦躁，实在找不到事儿做，就干脆去购买食材。
平日里都是让店家直接送货上门，商场很少踏入，这个时间点还没到主妇们购买食材的事件，人并不多。她推着手推车往食材区走去，心里不时的嘀咕着。
——可恶，该不会要让优作承认自己有私生子吧？那还不如对外说柯南是他们的幼子呢。为了一些原因所以隐瞒了他的存在……啊啊啊想不出可以说服他人的理由啊。
怪就怪在工藤优作是个名人，如果工藤家有幼子的话早就被扒出来了，她实在是想不出解决的办法。也觉得优作应该也想不出来。
总不能跑到南森面前说，柯南其实是工藤新一吧。
有那么一瞬间，工藤有希子真的很想这么做。只是想归想，她自认为心眼没有优作和新一多，本人是不会擅自行动的，免得坏事。
可正因为什么都不能做，才觉得憋气。她推了推墨镜，又压了压帽檐，忍不住咬紧了后槽牙。
——回去后，还是再打新一一顿吧！
——当初老实点跟他们去美国不就没有这种破事了吗？这么大的事情，交给警察去处理不就得了，搞得现在大家都下不了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