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行动牺牲了好几名警察,警视厅为此办了一场葬礼,葬礼结束后,英雄们的遗体被埋在了专门的公墓,警察们也返回自己的岗位,继续投入忙碌的工作中。
警察是一份不保险的工作,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是如此,殉职率向来不低,但即便如此,作为和中田一个部门的伊达航警部补,还是沉静在悲伤之中。
伊达航对着两名好友道:“中田那个小组,本来应该是我带队。是中田跟上级申请改成由他来顶替我的职位。理由是我有未婚妻……如果殉职的话会对我的未婚妻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他低着头难过的说:“谁能知道那个犯人这么狡猾,竟然还在自己的心脏里安装那种炸弹。”他气愤的一拳砸在墙壁上,手背渗出了血丝,也似乎不觉得疼。“中田是代替我殉职的!”
松田阵平咬着烟,看了一眼伊达航,没有说话。也可能是因为他觉得此时不管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萩原研二道:“啊,那看来以后有人和我结伴扫墓了。中田先生和平野先生一样,都是孤儿,作为受到恩惠的人,可要活得长长久久才行。”
“平野先生?”一个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
三人转身,看到来人之后连忙敬礼:“南森参事官!”
南森太一是刑事部的二把手,此前是组织犯罪对策部的,而他此前负责的是海外的事务,与各国警察联合调查一些国际案件。上个月前才回国,并升职成为警视,担任警视厅刑事部的参事官。
这次荣仓浩京的抓捕任务,也是由南森太一开出了决定性的一枪。在对荣仓浩京的尸检当中,发现了对方口腔里藏着一种毒药,如果当时生擒犯人的话,对方只要吞下毒药就可以将周围的人全部卷入爆炸当中。
这也算是变相将牺牲控制到最少。
因为南森太一回警视厅的时间不长,大家一时摸不准他的性情,倒是对他那神乎其神的枪法很是好奇。
那可是连在场的狙击手都自认无法一击必杀的场景。但听闻对方在警校的时候,是出了名的枪神,显然毕业后这个本事非但没有落下,反而精进不少。
“不用多礼,随意点就行。我只是来抽根烟,不小心听到了这话,有点好奇。不用管我也可以。”南森太一说着,点燃了一根烟。
但这可是警视,对方既然问了,哪可能不回答。特别是作为刑事部搜查一课3系的伊达航,面前的可以算是他的顶头上司之一。
伊达航说:“我们刚才说的是,是跟我们同期的平野史真。他和萩原、松田一样,都是爆炸处理班的。”
萩原研二眼神黯淡的道:“是在警校毕业不久,我们班收到了案件,有人在居民楼里安装了炸弹。犯人很狡猾,明明拆除了炸弹,竟然还会重新计时。本来那次上头派出的是我,但我突然拉肚子,就由他代替我去拆除。”
松田阵平啧了一声,说道:“但你会拉肚子也是因为他在你水杯下了药吧。当初他就特别喜欢抢功。”被萩原研二眼神警告后,松田阵平别开头道,“知道了,我也很感谢他。”
平野史真确实是使坏了,爆炸处理班的工作算不得特别忙碌,像这种爆裂物可不是经常能出现的,也就代表着他们的工作虽然很危险,想要立功的机会却不多。
对方确实是故意使坏了,但若不是他,自己就会失去一名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也因此松田阵平虽然会抱怨,每年也会跟着对方一起去给平野史真扫墓。
南森太一点了点头,他倒是不知道这件事。他又想到了殉职的中田……说起来,对方在搜查一课里也是个极爱出风头的人,而且和伊达航的关系很一般,有好几次还故意挑衅对方,在部门里的名声并不算好。
甚至传言他有赌博的爱好,还借过高利贷。
他会顶替掉伊达航带队组长的位置,估计也不是什么‘伊达航有未婚妻’的温柔理由,而是觉得这么多部门一起联合出动,是个很好的立功机会吧。
可谁知道运气会那么差,那么多个小组,偏偏就他们遇到了荣仓浩京,而且其他组员会死亡……跟中田急功好利,指挥失当也有关系。
但人都死了,说这些没意思。南森太一也就没深究。
他看了眼手表,道:“说起来,这个点也快到午休时间。要一起去吃个便饭吗?”
他看向了这三人,不苟言笑的俊脸难得出现一点清浅的笑意,褪去了那层冷酷的保护色,看起来年纪比实际上要小一些。
南森太一是个娃娃脸,如果不故意板着脸的话,就算穿着西装也只给人一种刚出校园的大学生的感觉。
他说:“别这副表情。说起来,我跟你们差点就是同期。”
“哎,是这样吗?”松田阵平惊讶的道。“可是你比我们小三岁吧。”
“要用敬语啦笨蛋。”萩原研二按住他的后脑勺,小声提醒。
南森太一耸了耸肩:“我毕业的时间早,十九岁的时候就拿到了法学硕士证。”凡尔赛一波后,又道,“当时已经考上了,因为家父身体突发疾病,就没有去读,是比你们晚一期的毕业生。”
三人:“……哦。”更凡尔赛了。
萩原研二倒是想起来了:“这么说我倒是有点印象,本来听说还有一个职业组,全科成绩也是满分。因为家庭原因所以考上了没去读。”
“嗯。我记得你们那期唯一的职业组,叫降谷零对吧?”南森太一歪了歪头,“听说被调到警察厅警备局,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见一见。毕竟,历史以来就只有我们两个的成绩是最好的,让我燃起一点胜负欲了。”
三人还真认识降谷零,而且他们还是好友。但看着南森太一那副挑战欲十足的样子,就默契的没有说出这件事。
恰好这时候爆炸处理班来人,要找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开临时会议。于是二人果断抛下了伊达航。
伊达航苦巴巴的看着两名好友离自己而去,想到自己要独自和上司吃饭,心里就有点慌。
虽然南森太一年纪比自己小,但职位比他高了两级,日本的上下级观念深重,特别是在警界这种地位,他是万万不敢得罪和怠慢这位参事官的。
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的安慰自己说这是一场公事饭局。
南森太一有车,是一辆迈巴赫。伊达航自然不能让上司自己开车,坐在驾驶座上,眼神已经飘忽。
因为萩原研二对车比较沉迷,导致伊达航也了解了不少相关知识。这辆迈巴赫……可是价值上亿日元的豪车!万一路上不小心刮了蹭了,卖了自己都赔不起!
有生以来第一次开这么名贵的车啊!
他战战兢兢的启动车子,可能是误会了,南森太一说:“这是我升职后,家父送的礼物,别担心,就算是撞坏了也没事。这车子是我车库里最便宜的一辆。”
伊达航,浑身僵硬,干巴巴的说:“啊、那……那为什么要送最、最便宜的一辆呢?”
买这辆车的钱都够在米花町中心区买一套豪华公寓了,竟然还是最便宜?!是‘最便宜’被侮辱得最惨的一次了!
还有,原来是豪门大少爷吗?!像这种大少爷竟然跑来当警察,伊达航觉得南森太一对警察这个职业是真的爱得深沉!
南森太一捏着下巴思索着说:“嗯……应该是警告我吧。成为警察就只配开这种车。可能是因为我从小励志成为警察的缘故,他特别讨厌这个职业。”
伊达航:“啊哈哈……那可能是因为,担心您有危险吧。啊,您有兄弟姐妹么?”
“没有。”
“好的了解!”伊达航觉得可以破案了。
——身为富豪独子放着那么大的家业不继承,竟然跑来做警察,你父亲不痛恨这个职业才奇怪吧!
——该不会之前说的,错过他们那一期的入学,其实不是父亲病重,而是老父亲在装病抗议吧!
南森太一用余光观察着伊达航的表情,见对方已经吃透了这波凡尔赛,心里点了点头。并期待着待会伊达航的表现给力点,如果能识趣的多问一下豪门大少爷、天才学生的生活就好了。
毕竟——财力和学历也是吸引人、加分的一种手段。
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用强权逼迫,那就只能够旁敲侧击,用各种光环来提升魅力值了。
想到这一点,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一个让他第一次见面后会魂牵梦萦的身影,南森太一勾了勾嘴角,看着窗外景色的墨黑色双眸,闪过一丝势在必得。
南森太一指路,伊达航开车,最后停在了一家名为波洛的咖啡厅前。伊达航先行下车给他开了门,才去停车。两人一前一后的踏入了咖啡厅。
厅内的男性服务生,听到门被推动后牵引到的铃声,一手端着托盘,笑眯眯的转身对他们说:“欢迎光临,请问是……两位?”
服务生安室透,笑容凝固,看到站在南森太一身旁,瞠目结舌的伊达航,嘴角微微的抽搐。身体不自觉的僵硬,后脖都冒出了一层细汗。
——为、为什么班长会在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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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荣仓浩京:看到没!老子真的很努力了啊!狗屎!
平野史真:技能点都点在了拆弹,结果……啊啊啊我不服!
中田:我最冤好不好!还有,你们起码有全名,凭什么我就一个姓!不公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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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z、zero!!!”伊达航忍不住的指着安室透,大喊出声。
安室透的手脚越发僵硬,整个人像木头桩子一样的立在原地。咖啡厅的女性服务员榎本梓走了过来,感觉到这里的气氛有点古怪,疑惑的说:“安室先生,发生什么事了么?”
南森看了眼安室透,问伊达航,“什么zero?”
伊达航在听到这名陌生的女服务员用‘安室先生’称呼降谷零时,恨不得一拳打死刚才脱口而出的自己,他基本猜出了降谷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家咖啡厅的原因——用假名,在这里打工,明显是在进行什么秘密任务吧!
降谷零是警察厅的公安,既然是秘密任务……就算面前是自己的上司,他也不能破坏对方的计划!
伊达航灵机一动,维持着继续指着安室透的动作说:“啊!就是那个啦!今天的午餐套餐,竟然卖光了!只剩下zero份耶!我以前只知道番茄玉棋,没想到这里竟然有南瓜口味的,太可惜了!”
他握紧双拳,像个战败者一样激动的喊着。
安室透:“……”不愧是班长!真是辛苦你了!
看到伊达航拼命圆谎的样子,安室透……往左边站了一步,看向了他身后挂着的一个小黑板,上面确实写着A套餐南瓜玉棋,但剩余的分量是10份。
安室透说:“不好意思,按照这位客人的角度,应该是被我的身体挡住了1这个数字。还有十份哦。南瓜玉棋是我们店的独门创新料理,用南瓜代替番茄做原材料制作出来的意大利面食。您想吃的话,现在就可以做。”
伊达航双手抓着安室透的肩膀,喜极而泣的喊道:“真的吗?!太好了!那我要来一份……不,三份!”
他抓着安室透的肩膀,力度几乎可以捏碎对方的肩胛骨。安室透强忍着痛楚,硬着头皮承受了班长的‘打击报复’,继续用无懈可击的表情说:“好哦。不过,能请您站远一点么?说实在的,我对像您这种长得像猩猩一样的高大又肌肉扎实的男人,有点畏惧感呢。”
并用这种方式解释了他之前那不自然反应的原因。安室透笑眯眯的,散发着浓浓的黑气,对着愣住的伊达航道:“毕竟我是混血儿,小时候因为头发的颜色,被像您这样看起来就一身蛮力,不像个好人的家伙狠狠的校园霸凌过哦。”
就差直接在脸上写着‘离我远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的字样。
伊达航,一脸懵逼的收回手。摸着后脑勺一副纯良的样子说道:“那个……我其实也因为从小长得比较早熟被人误会过。其实是一名警察哦。啊,我叫伊达航,小哥你叫什么名字?”
安室透讶异的挑眉,上下打量了一下伊达航,没有回答伊达航的问题,而是看向了南森太一:“南森先生,难不成这就是您上次说的‘会带同事过来用餐’的同事?您是警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