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优秀,到底关我什么事!
“再来,我才知道,原来他调查这件事是因为他收到了我弟弟的委托费八十万。这虽然不是非常高的委托费,但据我所知,我弟弟才刚大学毕业不久,并没有那么多存款,亲戚也不会帮衬那么多。结果问过之后,我才知道,这钱是通过你的手转给毛利先生的。我推论,这八十万是你的对吧?”
“额……”
我哑口无言。
我当时的想法只是想给毛利大叔赚笔钱。要是被他知道我用这种手段给他钱,一定会被他骂死的。我这种想法不能往外传,尤其是我人现在就在毛利侦探社里面。
“我听毛利先生在案件调查上经常和你交流,确保你知道进度,说明你一直很上心。但我从我弟弟那边听说,你从来没有在他面前不断地表现在这件事上花了多少心血。他不知道你的默默付出,但我不能假装不知道。”
不是这样的,我甚至为了避过和毛利大叔见面,还去参加了联谊。
我好想挂电话。
“所以,我只想说,我相信你,相信你的品格,也愿意把这件事的所有决定权交给你。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现在脑袋都要爆炸了,哪有什么问题?我只会一句“你误会了,你误会太多了!”我才正在整理思绪,突然想起诸伏景光之前参加了什么粉丝互助大会,难道是因为他以为我为他垫付了八十万的事情吗?这误会可太深了!!
“那个,诸伏同学知道那钱的事情吗?”
“你是说,你想让他知道?”
“不不不,不用不用。”
太好了,这个世界少了一个误会的人。
我的声音落下来之后,原本诸伏高明古井无波的声线泛起了轻笑的弧度。我都觉得我脑袋里面都可以想象出声线起伏具象化的画面。
“你果然是个品性高洁的人,连这种事情也不愿意告诉他。我一定会让景光珍惜你这个朋友的。”
“不用,不用,请不要这么做,诸伏先生。我和诸伏同学也不是你想象中的朋友关系,我做的事情真的是随手,也没有花我很多心力。你这样会给我很大的压力。而且,毛利大叔说,那案子不查了,钱也全数退回来了。所以,一切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诸伏高明沉吟一声:“我明白了。”
我松了一口气,在脑袋里面回顾,我们刚才打电话的目的。我已经忘了我为什么要打电话了。
这个时候,诸伏高明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作为景光的兄长,却没有做到兄长的责任,长期与景光异地分离,没有能够及时关怀他的情绪和烦恼,但是因为你愿意帮忙,我还是能够感觉到景光这些日子要比过往要开朗很多。我还是想再次感谢你。”
“…不用谢。”
“所以,在此请允许我将我弟弟委托给你,而我会连同我和我弟弟不知道的恩情一起报答你。”
“……”
我、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讲什么。
“榎本君时间有限,我就不再叨扰了。祝万事安好,期待我们见面的一天。”
我还想追问,结果他挂了!他把电话挂了!
毛利大叔还在吃仙贝,看我挂了电话后,问道:“诸伏刑警怎么说?”
“他说让我做决定就好,还想感谢我。”
“哦哦哦,挺好的。你过来吃仙贝不?”
毛利大叔,你不懂我的心情!
“吃!”
※
我在侦探事务所跟毛利大叔吃了好多仙贝,才恢复心情。我也想开了。
我直接摆烂,我就不告诉诸伏景光案件的情况!
等诸伏景光怀疑我的信用的时候,诸伏高明对我的印象自然就会变了,更不会说什么要感谢我的话。所有的误会都会不攻自破。
我根本不需要焦虑有什么解释不清的误会。
直接沉默是金。
话说,毛利大叔给的东西还真的多。
我拿了一手的袋子出了侦探事务所的门。才刚出侦探门,就看到松田阵平站在楼梯口的位置,一手拿着冰美式,一边单手按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聊天。
我本来想喊他一声,但看到路边有女生要跟他搭讪,便站在楼梯口观摩他的情况。
话说仔细看松田阵平手长腿长,不说话的话,也算是在男生群里面五官算是漂亮的,但大概是因为性格和高大的身材,他也不会有所谓的阴柔气息。
我本身很讨厌那种长得漂亮又娇弱的男生,但凡这种属性套在女孩子身上,我能忍。可如果男人还总是怯怯的,举止中还透出一些故作坚强的脆弱,我能甩两个白眼给他。
我在楼梯口可以很清楚地听到他们对话的片段。
几个女生还挺可爱的,就跑过去问松田阵平某某地方怎么走。松田阵平头也不抬地说,不知道。于是她们又殷勤地想要他的联系方式,松田阵平又说他们又不熟,为什么要给。就他这种态度,我觉得他想要在以后联谊里面牵手成功,绝对是痴心妄想。
“松田,可以走了。”
我见松田阵平的说话方式越来越不耐烦,便抬声说道。
松田阵平这个时候才抬起头,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慢死了,不是说二十分钟吗?”
我在楼上喝了一点茶,吃了一点仙贝,顺便和毛利大叔追了一会星。
他最近很喜欢一个叫地球淑女队的偶像团体,有四个美少女组成的,年均十五,最小的才十三岁。毛利大叔很看好一个长相清纯的女孩冲野洋子,说她一定会爆火。
老实说,我觉得毛利阿姨漂亮多了,聪明,有钱,还很能赚钱。
日本偶像工资很低的,而且偶像吃的是年轻饭,到一定年龄还不能转型的话,就跟童星一样会成为时代的淘汰品。而且他们本身在该学习的时候不学习,只靠阅历和经验积累下来的智慧知识也是有限的,也不会养成学习的习惯。
总觉得要是不能火下去,她们的人生就只像烟花一样的,只有片刻的绚烂。
……
“就晚了十分钟而已。你又不是第一次等,每次都要抱怨一下吗?”
“你要是有一点进步,我就不会每次都说了。”松田阵平见我两阶当作一阶跨步走了下来后,把手机放在一旁的口袋里面,朝着我伸出另一只手,“给我。”
女生们见我们是认识的,来回看了好几眼后,就自觉地离开了。
“什么?”我可不觉得他那么好心又自觉地想要帮我拎袋子。
“当然是咖啡钱,450日元,含消费税。”
我把他的手拍开,“我连车钱都没有,否则怎么会叫你接送……”
啊,等等。
“我直接给你80万日元怎么样?”
“哈?”
我从袋子里面掏出信封,直接把一沓钱递给他,“以后的车费就从里面抽取吧?”
“你是接了什么零工吗?”松田阵平完全不动,根本不要,“没钱的时候就穷得连电车都坐不起,有钱的时候直接拿出80万。你在为这个什么毛利侦探事务所打工吗?”他说到最后的时候,抬头看向二楼的窗户。
“你对我这么好奇吗?”
“一点都不。”
“所以怎么说?”
“有零钱的时候再给,别把麻烦丢给我。”松田阵平说道,“我们接下去是去那个犯人的住处?还是先把钱存起来,要是弄丢了就麻烦了。”
毛利事务所是临街门面,也有小银行。
我其实很不想要这钱。光是想它的存在,就有种很碍事的感觉。我虽说很想要富婆养我,但主要是富婆管吃管喝,照顾我对她来说没有经济压力。我可以满足她,她也可以满足我——双赢。
我对赚钱不是很感兴趣,我对钱也不是很感兴趣。
要不这八十万找个地方捐了算了。
感觉经历了诸伏景光的事情之后,它就像是万恶之源一样,绝对不能拿在手上。
在我把钱存进银行后,松田阵平在银行门外问我说,等警校毕业之后,也不会立刻就上岗工作,有两个星期的休假,有打算去哪里旅游一下吗?像是毕业旅行那样。
我大学毕业连典礼都没参加,哪有精力去做毕业旅行。
不过真要去一个地方的话,我歪头一想,“那我想去南极看企鹅。”
“上野动物园不就有企鹅了吗?”松田阵平想了想,说道,“连北极熊都有,跑那么远,那边又那么冷。真要去动物园的话,北海道不是有个很有名的动物园吗?”
“想想就累,要不是必要的话,我连家门都不愿意迈出去。”
松田阵平完全不理解我的想法。
我这个愿望就像是我要富婆养我一样,想想就够了的事。我连付出努力的想法也没有,只想坐享其成而已。
讲真,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我是一只猫。
当人太累了,又要思想,又要有理想,大家都希望别人努力,而自己又是别人口中的别人。
松田阵平说,那你再想想吧。
我耸耸肩,不理他,喝了一口冰美式,“这挺好喝的。”
我回头把毛利大叔楼下的店记住了。
“我们去下个目的地吧。”
※
原本应该去看婴儿失踪案的案发地,但是我觉得有点远。所以我选择了犯人A的居住地。
他就住在低层公寓里面,正门面朝东升的太阳,一排排紧闭的门像是钢琴紧排的黑键。
犯人A的房子太好发现了。
他的房门现在都还贴着显眼的封条。
我拆了封条,直接拿出一根准备好的发卡对准锁着的锁孔。
电影电视剧小说漫画里面会经常出现这样的情节——并非为警察的主人公为了单独破案进入了被警察封锁的房屋时,那些门锁都是对外开放的,经常不锁。主人公和他的团队们出入自由。
真实情况是会锁紧的。
拜托,不锁是让人进来破坏现场的吗?
我才刚开始做的时候,旁边的松田阵平眼睛跟着睁大。
“你怎么什么都能做?”
“不不不,你想说的是「你怎么什么都会」吧?”我纠正他的话。我话音刚落,门就应声开了。
“用发夹开锁有什么难的?我也会。”松田阵平颇为不屑。
“哦哦哦,那还真是失敬失敬!是大前辈。”我把发夹别回头发,“抢了您的表现机会。我现在把门重新锁上,您来一次。”
“你很会气人,你发现没有?”
“真的吗?我都没看你生气。”
“……”
直到我看他眼里都要冒出火星了,才笑着开门。
开心!
屋子里面没有其他的异味,只有紧闭着门窗后带出来的灰尘味,阳台前摆着一排小盆栽,但估计是因为这一两个月都没有人浇水照顾,大部分都已经枯死了,看不出是什么植物了,只有小部分还在坚持着的。那是多肉植物,但情况看起来也不太好。
我在房子里面打开好几个橱柜的门了,松田阵平还站在房间中央,因为吊灯线过长,显得他人虚假地增高了。
他现在是故意要和我对着干。
我猜他还在生气,就故意逗他:“你连动都不动,是想成为这个家的顶梁柱吗?”
松田阵平不为所动地回击,“你自己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似乎也想看我不舒服,气得跳脚。
不幸的是,我呢,是不会被这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给刺激到的。
话说,有未来想当警察的人进入凶犯住宅,站在屋子中央,什么都不好奇的吗?虽然这里基本空得一目了然了。
这个时候,我脑袋里面闪过一片灵光,说道:“你以后不当查案的刑警吗?”
松田阵平插着口袋说道:“我想去**处理班,对那个比较感兴趣。”
“诶——”
松田阵平侧头看我,说道:“想不到吗?”
“不是,我只是单纯感慨我们还真不是一路子的。”
我干脆自己察看了,橱柜里面基本的私人用品都被清空,剩下的都是不好移动的大件家具。虽然说案子早就结了,但因为还有一个婴儿失踪案薛定谔地挂在他身上,所以警察还继续封着这个屋子。
这犯人A,该怎么说他呢?
没有强迫症般的洁癖,也不是生活能力九级残废。屋子里面能直接看到的地方都还挺干净的,乱也不会乱到叫人烦躁。估计是因为是外卖员过着不稳定的生活,小屋子里面虽然有厨房,但只有基本的料理工具,冰箱看得出是常年空置的,大部分的空间都是用饮料和啤酒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