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拨开陈维银的手,大步往外走:“说了有事,下次再说。”
不过眨眼间,他已经走了出去。
陈维银被甩在身后,咬着嘴唇,脸色极其难看。他的同学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仿佛在怀疑他们是不是像他说的关系那么好。
宿舍里,秦烨仍然紧紧抓着夏稀。
夏稀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直觉地感受到一股危险。
“放开我!”
“你想去哪?”秦烨着急地看着他:“你别走,我们和好好不好?中午的事是我不对,我道歉!我、我不是想伤害你,我只是不想你跟别人走在一起!”
他的手劲很大,捏得夏稀有些疼,夏稀挣脱不开,只能软下语气:“你先放开我,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不……你骗我……你想去找姓江的!”
他不肯松手,甚至收紧了力道,想要抱他。
夏稀彻底冷下脸,没有耐心再同他周旋,猛地推他一把,拔腿就跑。
秦烨一个踉跄,不明白他为什么变脸,只是本能地想要抓住他,扑上去便拽他的衣服,交叠的领口被扯开,锁骨上的几个吻痕暴露在空气中。
秦烨僵在原地,像是难以置信,视野里只剩那抹刺眼的红。
夏稀也变了脸色,用力地扯回领口,护住自己的颈部。
“你和他上床了?”秦烨再次扯住他的领子,五指收紧,面色变得狰狞:“你和姓江的上床了是不是?”
“关你什么事?你少在那胡言乱语!”
“我问你是不是跟他上床了???”秦烨爆发出一声怒吼,眼底彻底充血。
那种危险的直觉越来越强烈,夏稀额头很烫,脸却越来越白,他咬牙踹了秦烨一脚,秦烨闷哼一声,松手的瞬间,夏稀转身跑去开门。
噩梦仿佛在重演,他的手刚挨上门把手,后领便被一股强势的力道抓住,随后用力地向后一掼。
砰地一声,夏稀后脑砸到床板边缘,眼前一黑,身体随之重重地摔在冰凉的地板上。
有好几秒的时间,他是完全没有知觉的。
待意识稍微恢复了一些,便只感受到一股浓烈的酒精灌满鼻息,秦烨伏在他的身上,撕咬着他的嘴唇。
“唔!”夏稀痛苦地偏头躲开。
秦烨掐住他的脖子,神色比他还要痛苦,眼泪直直地往下掉。
“小稀……稀稀……小乖……”他一遍又一遍地喊他,“我喜欢你,我从小就喜欢你!你为什么宁愿跟他都不跟我?”
“滚……”夏稀用尽力气,却只发出一个虚弱的音节,眼前的视野忽明忽暗,就像是坏掉的老旧电视机。
他痛苦地伸手反抗,可是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所有的力道都被秦烨轻易制住。
“我有哪里比不上他?”嫉妒冲昏了他的头脑,他撕开夏稀的衣领,那片红痕再次暴露了出来。“他什么都没有,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
他痛苦地大叫一声,发了疯地去解夏稀的衣服,可是那衣服层层叠叠,根本解不开。
“别碰我……别碰我!”夏稀剧烈地挣扎着,脸色彻底惨白,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模糊的视野里,秦烨那张狰狞的面孔,逐渐和宋友良的脸重合,他一瞬间分不清现在是何时何地,他好像又回到了那间办公室。
“放开我——”他恐惧地挥手打他的脸,却被秦烨一把箍住,随后扯下颈间的校服领带,将他的两只手腕牢牢绑在一起,固定在了旁边的床柱上。
夏稀逃脱不开,立刻抬脚去蹬他,秦烨屈膝用力压住他的大腿。
“啊——”夏稀痛得仰起头,双目紧闭,眼泪顺着眼尾滑下。
秦烨看着身下的人,满脸泪水,面孔雪白,他眼底的血色更重,呼吸也变得急促。
夏稀痛苦的样子,仿佛成了最好的兴奋剂,在某一个瞬间,他忽然真的与宋友良共情。
好的东西,就应该先下手为强!
得到了,就是自己的!
他红着眼,粗暴地扯开他身上的遮挡,蛮力在皮肤上勒出一道道红痕,肆虐的感觉让他血液开始沸腾,呼吸越发急促,下身也涨得难受。
“我爸爸会杀了你的!他会杀了你的——!”夏稀的声音嘶哑得近乎破碎。
“我会负责的!”秦烨颤抖着解开自己的裤子,俯下身去吻他的眼泪:“小乖,你嫁给我,你嫁给我好不好?我们两家联姻,我会对你好的!”
酒精早已吞噬了他的理智,他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就是要得到这个人。
他不能输,不能被姓江的比下去!
他要得到他,要彻底占有他!
夏稀的裤子被拉下,腿间的位置彻底暴露了出来,皮肤白的人,连那里都是粉的。
秦烨睁大了眼,呆愣在原地,血液轰然涌入大脑,一阵接一阵的眩晕袭来。
“不要……”夏稀绝望地收紧双腿,手腕拼命挣扎着,磨出深深的血痕。
谁能来救他?
谁能来救救他?!
忽然,门被敲响了。
“稀稀?”江郁疑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一门之隔,里面好像有响动,江郁没有钥匙,敲了门,里面忽然又安静了。
他的眼皮剧烈跳动了两下,又拍了拍门:“稀稀,你在里面吗?开一下门!”
依旧没有回应,只有闷闷的哭声,隐隐从门缝里传出来。
江郁退后一步,猛地抬腿踹向大门。
哐的一声巨震,门开了,屋里的画面瞬间刺入眼底,江郁呼吸一滞。
夏稀被秦烨压在地板上,嘴被紧紧捂着,绝望的视线看向门口的方向,眼泪顺着半掀起的眼皮,汹涌地往外涌出。
他的双手被绑在头顶,身上的衣服几乎都被撕烂,裤子褪到腿弯处,刚在后台被江郁亲吻过又无比珍重地遮挡住的那副躯体,正赤。裸。裸地躺在冰冷又肮脏的地上。
那一瞬间,江郁感觉灵魂都被撕裂,仿佛千万支利箭穿胸而过。
新仇旧恨,通通涌上。
他痛到失去神志,视野变成一片血红,心里只剩下最原始的杀戮。
他要杀了他!
他要杀了秦烨!!
“啊!!!”
他愤怒地嘶吼一声,身形一晃冲进去,一脚踹翻了秦烨。
秦烨痛哼一声,仰倒在地板上,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一个黑影从天而降,疾风骤雨般的拳头落在他的脸上。
砰砰砰的声音持续响起,他毫无还手之力,鲜血从口鼻喷涌而出。
秦烨疼得躬起身子,解开的裤链里,还有未消下去的欲望,在内裤里撑起刺眼的一大团。
那是他要对夏稀行凶的凶器……
江郁额上的青筋全部爆起,愤怒到全身都在颤抖,他摇晃地站起来,对准他的裤裆就踹了过去。
“啊啊啊————”
一声惨烈的喊叫响彻天际。
夏稀全身颤抖起来,他想要遮挡自己,可是手还被绑着。
疼……全身都好疼……
“江郁……”他嘶哑出声,意识几乎已经模糊不清,额上的冷汗混着眼泪一起滑落。
江郁浑身一僵,清醒过来一般,立刻扑过去解他手腕上的束缚。
领带滑落,白皙的手腕上剩下两圈深深的红痕,江郁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痛,太痛了。这是他第一次哭,真的太痛了!
他脱下外套裹在他的身上,又给他拉上裤子。
夏稀抓着他的手,吃力地道:“他没有……没有得逞……”
像是一个想要自证清白的孩子。
江郁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别说话,我马上带你离开!”他要去拿他的羽绒服,夏稀却不敢放开他的手,害怕地缩在他怀里。
“不要走……我有反抗,我反抗了的……”
江郁紧咬住牙,一颗心仿佛被绞得稀碎,喉咙里都是滚烫的血腥气。
“别说了……我知道,稀稀最勇敢了,我都知道!”他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子,收紧手臂,打横抱起他:“别怕,我们一起走!”
他起身扯过椅背上的羽绒服,抱着夏稀匆匆往外走。
敞开的宿舍大门里,只剩下满脸血肉模糊,躺在地上人事不醒的秦烨。
江郁抱着人才刚走到楼下,夏稀便痛苦地挣扎起来。
“我头好疼……”
“头疼?”江郁心脏一紧,有些不知所措。
“放……放我下来,我想……我想吐……”
江郁才刚放他下地,夏稀便推开他,跪倒在地上,呕吐起来。
他晚上没胃口只喝了点清粥,这会儿吐的几乎只有酸水。
“稀稀!”江郁浑身发凉地跪倒在他旁边,冰冷的雪水浸湿了两人的膝盖,他扶着夏稀的肩膀,惊慌地问道:“你怎么了?我们去医院,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给我爸爸……打、打电话……”夏稀强撑着最后一丝神志,从羽绒服口袋里拿出手机,“打给我爸爸……”
江郁揽住他的身子,快速地去找通讯录,可是打过去,电话无人接听。
夏稀额头抵着他的胸口,难受地闷哼出声。
他想起来,夏聿骁在新加坡,不在国内。
“刘叔……”
他最后报了一个名字,身体一软,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第67章 外婆病重
夏稀再次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他在病房里醒来,头仍然很疼,脑子里一团乱,还来不及理清昨晚的事,便被林茵告知,外婆得知他受伤的事,心脏病发作在新加坡病重,她们今天要连夜赶去新加坡。
夏稀彻底懵了,“心脏病发作”、“病重”这几个字眼,犹如几道惊雷,将他本就混乱的思绪,彻底击得粉碎。
主任过来给他做了复查,昨天他撞到了后脑勺,有轻微的脑震伤,身上还有些擦伤,按理说需要卧床静养,但由于外婆的病情,这边确认没有其他内伤后,林茵便让医院办了出院。
司机急匆匆送来证件,开车将母子俩直接送去了机场。
整个过程都是混乱的,夏稀如同一个玩偶一般,按照着指令向前。
他头晕的厉害,想找手机也没找到,林茵说昨天和刘叔一起赶到学校,送他去医院的路上匆忙间把手机弄丢了,等到了新加坡再补办。
夏稀不知道他昨天晕倒后,又发生了什么,秦烨的事如何处理,学校今天应该也放假了,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传开。
林茵只道秦烨昨晚就被他家里人接走了,人没事,学校里也没有传开,让他放心。并且保证不会轻易放过秦烨,让他别再管这件事,交给他们大人来处理。
夏稀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他头太晕了,外婆的事又压在心头,他理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想到江郁,还是不放心问了出来。
“江郁呢?是他救的我!他没事吧?”轿车后座上,夏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林茵的表情。
“他能有什么事。”林茵脸色淡淡的,似乎不想多提,“他救你,我自然会感谢他的。”
正说着话,前方遇到超车,车子急刹了一下,夏稀的身体随之剧烈一晃,眩晕感传来,他的脸色顿时又煞白了下去。
“小乖!”林茵惊呼一声。
夏稀的瞳孔微微放大,昨晚的画面再次浮现眼前,秦烨的声音仿佛还萦绕在耳边。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连忙去拿车里的呕吐袋,抱着袋子便吐了起来。
林茵的眼睛红了,“掉头”两个字在喉间滚了滚,又咽了下去,只默默拿了保温杯递给他,让他漱完口喝点儿水。
夏稀擦了嘴,毫无胃口,连水都喝不进去。
他靠着椅背捂着胸口眯了一会儿,脑子里一会儿浮现出昨晚的画面,一会儿变成了外婆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一会儿又是江郁抱着他掉眼泪的场景,如走马灯一般,变幻个不停。
他的思维越发混乱,连怎么过的安检都记不清楚,只知道林茵带着他,一路通行登上了飞往新加坡的国际航班。
飞行时间很长,夏稀从醒来就没有再好好休息过,一路的颠簸让他晕得更厉害了,几乎是拿着呕吐袋吐了一路,吐到最后只剩下胃酸腐蚀喉咙的灼痛感。
林茵坐在旁边,红着眼睛双拳紧握,一言不发。
飞机一直到凌晨过后才落地,到林家别墅已经一点多了,夏稀想先去看外婆,但林茵说这个点医院住院部已经关门了,外婆也已经休息了,夏聿骁陪在医院里,等他们明天起来再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