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维银哇了一声,显然十分兴奋。
夏稀坐在折叠椅上,目不斜视地看着贺明轩穿肉串的动作,似乎在学习如何做,他没有弄过,想帮忙也不知如何下手。
正准备拿根铁签子尝试一下,江郁走到他身边道:“你去树下休息会儿吧,他们弄就行。湖上有游船,想坐话我带你去划会儿船,这个时间没有荷花了,不过还有很多荷叶。”
夏稀手指一顿,又摇了摇头:“没事,我在这儿帮忙。”
邵佳欣连忙道:“说了不让你干活的呀,我们去划船吧,我也想玩!让向强和贺明轩干就行,他们一看就是辛勤付出的劳动人民,为他们点赞!”
向强、贺明轩:…………
夏稀还在犹豫,陈维银先举手道:“我也要去划船!”
几道视线唰唰看向他,好像他是生化武器似的,陈维银缩了缩脖子,撒娇道:“我也想玩嘛。”
说完,又拿起一个苹果,献殷勤一般递到夏稀面前,讨好道:“夏稀哥,你吃苹果吗?我刚洗好的!”
邵佳欣表情一言难尽,抖了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夏稀倒是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瞥了眼面前的红苹果,还未出声,江郁先替他拒绝道:“他不吃苹果。”
陈维银莫名其妙地看向他,人家还没说话呢,他在那先发什么言,况且他都做到这一步了,干嘛老是拒绝他。
“他不喜欢。”江郁一本正经地说着。
夏稀这才眼皮微动,有些奇怪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并没有不喜欢吃苹果。
然而江郁却十分坚定,把陈维银的手推了回去:“你自己吃吧。”
他看到那颗苹果,不知怎么回事,脑子里忽然浮现出白雪公主后妈喂她吃毒苹果的剧情。
虽然有点儿莫名其妙,但他非常坚定这个念头。
公主在外面是不能随便吃别人给的苹果的!
陈维银恨恨地收回手,张大嘴咔擦咬下一大口苹果,咬牙切齿地咀嚼着,明明就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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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的很早呐,我已经很勤奋了,大家别催(哭…
划重点:公主在外面是不可以吃苹果的!
第84章 剥虾
游船的事暂时搁置,还有许多准备工作,大家还是决定先吃完饭再去玩。
江郁和陈维鑫被叫去搭帐篷了,晚上大家就在附近露营,邵佳欣和向强则忙着生火,收拾烧烤和蒸海鲜的工具,江照月拿了桶去公共水池接水了。
大家都在忙碌,夏稀也不好空着,戴着帽子和贺明轩一起在桌边穿烤串。
肉都提前腌制过,看着有些油腻,贺明轩让他戴上一次性手套再弄。
夏稀动作不太熟练,做的慢但十分认真。
陈维银转悠了一圈,捧着杯冰镇果汁凑到他们身边,也说要帮忙。
他拿着签子,挑了几个玉米块装模作样地串着,笑眯眯关心道:“夏稀哥,上个月在江边不小心追尾了你的车,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你没受伤吧?”
夏稀刚穿好一串牛肉粒,闻言瞥了他一眼,顺手将肉串放进盘子里,没什么情绪地道:“原来是你。”
好像并没太有所谓,他又拿了两个鸡翅根垂眸穿着。
陈维银笑着道:“是呢,不止我,江郁哥也在车上。”
夏稀动作顿了一下,又继续手上的活,左手捏着鸡翅,右手握着铁签往里面找角度穿插着。
“那天是我第一次上路,江郁哥不放心,所以陪我一起。还好他在,我都吓死了,什么都不懂,还是他下车和你的司机交涉,帮我赔偿给你的,没害你受伤就好。”陈维银继续说着。
夏稀捏着铁签的手微微收紧,鸡翅根处的骨头似乎有些硬,他抿唇加重了几道,尖锐的签头一瞬间穿过骨头,扎入手指。
嘶的一声,他立刻撤开手指,可是已经晚了,鲜红的血很快涌了出来。
“夏稀!”贺明轩脸色一变,立刻扔了手里的东西,摘下手套要去看他的手。
陈维银也睁大眼哎呀一声:“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夏稀缩了缩手,避开贺明轩的触碰,摘下已经破了的一次性手套,解释道:“是我太笨手笨脚了。”
“伤口有点深,又沾了生肉,我去问问他们带了医药箱没有,需要消毒。”贺明轩站起身,表情有些严肃。
“我也去问问。”陈维银跟着起身,迅速离开案发现场。
夏稀一个人坐在位子上,垂眸盯着左手食指上不断涌出的鲜红血迹,帽檐下露出的小半张脸,看着比来的时候更加冷淡。
向强的房车里备着医药箱在,听到贺明轩在找消毒水和创可贴,立刻去给他拿。
“怎么了?谁受伤了?”
“夏稀,他穿签子的时候不小心伤到手了。”贺明轩的脸色仍然不太晴朗。
向强的脸色也一瞬间晴天霹雳,脑子里嗡的一声,心道完了,他们又给出馊主意了,早知道就坚持不让他干活好了。
两人拿了医药箱往那边走,邵佳欣听到风声也跟着过去。
夏稀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三个人如临大敌地急匆匆赶过来,他皱了皱眉,无奈道:“破了个小口,没有那么夸张。”
邵佳欣脸色也很抱歉:“就说让你别弄了,这种粗活让他们干就行了。”
“是我太笨。”他又重复一遍。
贺明轩拿了双氧水给他冲手,又拿碘酒消了下毒,伤口有些深,贴创可贴一时止不了血,贺明轩换了纱布给他简单加压包扎了下。
邵佳欣在旁边开解道:“术业有专攻嘛,你的手是用来干一些更有艺术价值的事,可不是用来烧烤撸串的!”
向强配合着尴尬地笑笑。
夏稀脸色仍然淡淡的,甚至有些沉郁。
江郁那边帐篷支到一半,注意到长桌那边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的,他对陈维鑫道:“你先弄,我过去看一下。”
走到半程的时候,只见大家围着夏稀,贺明轩正单膝蹲在他面前,好像在给他包扎手。
江郁一愣,立刻三两步跑过去:“出什么事了?”
贺明轩正好打完结,夏稀收回手指,没看他,淡淡解释道:“没事,就是不小心扎了下,你们散了吧,不用管我。”
邵佳欣和向强对视一眼,自觉留在这也是多余,便拿上医药箱走了。贺明轩也没多说什么,看了夏稀一眼,又回到旁边的椅子上,继续刚刚的工作。
“疼不疼?我看一下。”江郁弯腰想抓他的手。
夏稀拂开手道:“不疼。”
江郁的手一下子落空,眼神也暗淡了下去。
“你们忙吧,我去旁边休息,不给你们添麻烦了。”夏稀起身往湖边走去。
江郁看着他的背影,沉默须臾,才问一旁的贺明轩:“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受伤的?”
贺明轩顿了一下,低声道:“就是不小心,不严重。”
穿好的肉串很快进入烤制之中,海鲜也已经清理完毕,一半蒸一半烤,大家忙忙碌碌,香味四溢。
陈维银欢快地跑来跑去,还没开餐就已经偷吃了不少。
夏稀坐在湖边的秋千椅上,看着远处忙碌的人群,目光微微出神。
很快烤好的美食一盘盘出锅,邵佳欣开始收拾桌面,摆放座椅,夏稀也终于站起身,走过去帮忙。
“没事,我弄就行,你坐吧。”
大家都对他特别客气,但这种客气,或许是某种意义上的生疏。
夏稀沉默地把凳子摆好,然后坐在了桌尾的位置。
除了向强还在烧烤架那收尾,其余人也都纷纷就坐,大家默契地把夏稀身边的位置留给江郁。
江郁端着一杯酸梅汤,走到他旁边坐下,把酸梅汤放到他面前,然后把桌子中间的虾和蟹调换了一下位置,也拿到离他最近的地方。
夏稀没有分心去看,专注地将一串烤香菇剔下来,用筷子斯文地吃着。
对面的陈维银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觉得他真装。他自顾自拔了两个大蟹腿,开心地啃了起来。
江郁没急着吃,似乎不太饿,拿了个白色小碟,安静地剥虾。
直到碟子里堆满了饱满的虾肉,他才停下动作,拿纸巾擦了擦手,正欲端给夏稀,可是有人快他一步。
另一边的贺明轩先拿了一碟虾肉,放到夏稀面前:“我记得你喜欢吃虾,你手不方便,我帮你剥了些。”
夏稀微微一怔,目光落在那碟淡粉色的虾肉上,低声说了句谢谢。
贺明轩温和地笑了笑,道:“没事。”
江郁捏着盘子的手指一点点收紧,随后又扔回原处,开了瓶啤酒喝了起来。
第85章 《淘汰》
中午吃完饭,大家准备短暂午休一会儿,再进行下午的娱乐活动安排。
夏稀上午在车里其实已经睡饱了,但是涉及到帐篷的分配,他还是静静听大家安排。
他没有带帐篷过来,其他人一共带了5个帐篷,加一辆房车可以睡觉,那么合理的安排大概是向强和邵佳欣一起睡房车,陈家两兄弟一个帐篷,还有4个帐篷,他和江郁、江照月、贺明轩四个人分,这样就刚好。
可是江郁却先道:“夏稀睡房车,我们其他人睡帐篷。”
这是他提前跟向强和邵佳欣打过招呼的,两人都没有意见,陈维银却有些不服气:“为什么?我住不惯帐篷,我也想睡房车!”
“你住不惯帐篷你出来露什么营?”邵佳欣受不了他,先怼了一句。
其实她更想说,房车是我的,谁乐意给你睡了?
他们其他人愿意把他当弟弟,她可没有这么博爱。
陈维银委屈道:“那他不也是出来露营的,为什么他就可以不住帐篷?”
“因为是我硬拉他出来的,他没有在外面睡过,住帐篷会不习惯。”邵佳欣不耐烦地道。
“那我也不习惯呀。”陈维银委屈巴巴。
夏稀觉得头有些疼,开口道:“没关系,我住帐篷就行。”
陈维银的嘴角还来不及挑起,就听江郁斩钉截铁的声音道:“你住房车,就这么安排,谁住不惯谁回市区睡。”
陈维银瘪着嘴,不敢再反驳。
陈维鑫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无所谓的语气道:“行了,睡帐篷挺好的,哪有那么娇气。”
陈维银嘟囔道:“就是。”
夏稀没理他们兄弟俩,跟江照月道:“麻烦你开一下车,我去拿我的包。”
“我去拿吧。”江郁道:“你上车休息,我给你送过来。”
夏稀没有纠结,点头说了声“好”。
中午大家回帐篷各自休息了会儿,夏稀在车上整理了下包里的东西,又回复了几个工作消息,大概一个小时后,车外又闹腾了起来。
陈维银睡醒了,嚷嚷着要去划船,邵佳欣过来敲他的车门,问他去不去。
夏稀其实没有太大兴致,但是不想太扫兴,便答应了。
8个人,刚好两艘船。
江郁自然跟着夏稀,贺明轩跟其他人不熟,也是跟着夏稀,邵佳欣怕陈维银赖上来,赶紧道:“我也坐这艘!”
不仅陈维银垮下了脸,向强也尔康手道:“老婆……”
邵佳欣只回了一个字:“滚。”
向强捧着一颗稀碎的心,和江照月搭着背,上了另一艘船。
小船是脚踩驱动的,配合着划桨来调整方向。
午后的阳光仍然灿烂,浩大的湖面上,水波阵阵,浮光跃金。
两艘白顶机械小船渐渐离岸,朝湖心划去。
陈维银那艘船上热闹得很,不时有惊呼声传来,一会儿嚷嚷好美,一会儿又道划快一点儿,一会儿又发出感叹:“好多荷叶啊!”
他们的船始终不近不远地跟着江郁那艘,陈维银还时不时跟他招手打招呼,但是那一艘船上,总是过分的安静。
贺明轩大概提前做过功课,徐徐跟夏稀讲述着这座湖的历史起源,高中的时候,他的语文就总是单科第一,吟诗作赋仿佛信手拈来,言辞间还可以引经据典。
比如提到范仲淹的《岳阳楼记》所写便是洞庭湖之景,又比如王勃的《滕王阁序》中最有名的一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飞”,写的也是江水之景。
看到荷叶的时候,也会感叹一句“接天莲叶无穷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有文化和没文化的区别,这个时候就体现得很明显了。
邵佳欣在对面嘴角抽搐,江郁则始终沉着脸,一言不发。
对于他这种金融理工男,聊诗词歌赋人生哲理仿佛对牛弹琴,和文盲无异,就是想插话也插不上。就算开口,大概也是和陈维银一样,夸一句“好多荷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