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打开一罐,仰头咕咚咕咚喝了。
猫猫看得眼馋。
没喝过。
喝一点点,应该没事儿吧?
猫现在喝一整袋牛奶,都不会拉肚子。
兴许是不想坏了难得的兴致,吃饭时沈冬冬抱着啤酒罐,使劲儿地噘嘴眨眼装可怜卖萌,说他也想喝一丢丢,盛见野居然摸了摸他脑袋同意了。
不过只给了半小罐。
沈冬冬兴奋地抿唇尝了口,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噫——好难喝啊!
曲俊文却又一口闷了,爽地大声喟叹,还催促沈冬冬快喝。
半罐啤酒,他兑着水喝了整整一晚上,痛苦面具。
原来啤酒这么难喝,还得硬着头皮喝完……猫再也不碰了!
盛见野无声笑了下。
这就是堵不如疏。
409宿舍破天荒地都灌了酒。
曲俊文喝得胸口泛红,猛拍桌子,仰头大吼:“他妈的!凭什么!沈冬冬,你为啥不先把尾巴露给老子看啊!那你现在就他妈是老子的猫了!大房子都能给你买啊。”
傅伦喝酒很上脸,脸颊偏面中的位置染上薄红,他嫌弃皱眉瞪了曲俊文一眼,缓慢往沈冬冬的方向靠近几分。
傅伦:“就你满嘴脏话的样子,还养什么猫?带坏小猫咪。”
曲俊文皱眉:“有吗?我刚刚没说脏话吧?”
沈冬冬:“……”
脏话已经融入骨髓了吗?
盛见野:“他妈的,老子,还经常说操,这些都叫脏话明白吗?”
曲俊文一脸不服。
他看向沈冬冬:“你不觉得说这些词儿很man?靠,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沈冬冬指他:“你又说了!靠也是脏话,很难听的。”
“……”曲俊文张嘴,发现无话可说了,这仨人把他的语言体系都给连根拔起了!
曲俊文憋了好一会儿,才迟疑着问:“哎,你真觉得这些词儿难听啊?没有吧,我觉得还挺正常的。”
“反正我不喜欢听。”沈冬冬说,指了指傅伦和盛见野,“他俩就从来不说,也能正常表达语义。这是圈子的问题吧,你以前的朋友肯定都是些狐朋狗友!要做文明人,猫都比你文明!”
曲俊文听到最后一句话笑了,抬手戳戳沈冬冬的脑门。
“行吧,那我就文明文明。从今天开始不说脏话,说一个字儿就请你们吃顿饭。”
“好!”沈冬冬率先举起双手赞同。
嘿嘿,他要狠敲舍友!
酒足饭饱,夜幕渐深。
盛见野和沈冬冬收拾了垃圾,把酒精灯全都盖灭,只留下了个微弱的小电灯,挂在四人的大帐篷外面,进了帐篷。
曲俊文喝得太多,早就角落呼呼大睡。
傅伦也有点晕,摘了眼镜躺下,很快便呼吸均匀。
盛见野躺在傅伦身边,背对着他,朝沈冬冬拍了拍靠近墙角的空位。
开玩笑。
他会把猫崽儿放在觊觎猫的男人旁边睡觉?
当然得好好护着,免得被抢走。
沈冬冬压根没在意这些弯弯道道,他也困了,打了个哈欠,扑到软绵绵的床铺里,脑袋在盛见野胸前顶来顶去,开心到脑袋冒花花。
今天过得好开心,要是小白在就更好了,等养上两年,小白的心理阴影肯定就好了,他也带小白来玩!
盛见野关了灯。
黑暗压下,万籁俱静,耳畔只剩舍友们交叠的均匀呼吸声。
沈冬冬还在扭着蹭来蹭去,或许因为那两口酒精,今晚他格外清醒,忍不住仰头讨亲亲。
小猫咪主动送上门来,他不可能放过。
但盛见野没亲几下,就转战小猫咪憋不出冒出的毛茸耳朵。
只要叼住猫咪的耳朵,猫就会软得像面条。
盛见野不过亲了四五下,猫咪就颤巍巍地把尾巴缠上他的手臂,难受地绞紧,抓住盛见野的领口,咬他肩膀。
“又来了?”
盛见野轻笑,仿照那晚,如法炮制。
在如同浪潮的迷醉之中,沈冬冬被捏着下巴抬头,在黑暗中与盛见野正面相对,水润蓝眼覆了层朦胧泪水。
小猫咪不愿意和他对视,用力挣开低了脑袋,却依旧黏人地把脸埋在男友宽厚肩头,颤抖着慢慢用力喘气。
他晕晕乎乎,被盛见野捏着手腕,伸爪向下胡乱摸索一通。
直到听到盛见野低低闷哼了声。
他也把脸埋在了少年侧颈,胸口起伏越发地不规律,明明是最简单的呼吸,打在耳畔宛如雷鸣,粗而沉重浑浊,偶带鼻哼。
听得沈冬冬更难受了,很想把爪子缩回来。
但被盛见野用力抓着,怎么也不放,像只被叼住脖颈的兔子。
“跑什么跑?”
“今天能换小猫咪帮哥哥吗?嗯?”
盛见野用气音说。
第53章 猫猫潜入
半夜, 曲俊文爬起来放水。
他迷迷糊糊地搓眼睛,爬起来时胳膊一软,差点摔回去。
帐篷有点矮, 他这种大高个儿没法直立身体, 只能匍匐前进,避免不了粗手粗脚碰到睡在旁边的舍友。
膝盖压了傅伦的小腿, 傅伦动了动,睁开困倦的眼, 皱眉往下看。
他其实没喝多少酒,少量酒精早就消化了个光,乍一闻见曲俊文身上散发的酒味儿, 被熏地清醒了大半。
“你发酵了?”傅伦捏着鼻子, 坐起身来, 摸索眼镜戴上。
“你他妈……”曲俊文脱口而出,说了几个字儿又想起什么,硬生生憋住,嫌弃地瞅了傅伦一眼,“事事儿真多, 睡你的觉。”
傅伦:“……”
两人都看彼此不顺眼,互相甩了个白眼儿。
曲俊文拉开帐篷门帘, 弯腰钻了出去。
傅伦手指伸进眼镜, 揉捏酸涩发疼的眼睛,不动声色瞥了眼盛见野,只能看到他半侧的背影,沈冬冬可能被他搂在怀里了。
喝酒误事儿, 昨晚困意来得汹涌, 进了帐篷就睡着。
完全没注意睡觉顺序, 又被盛见野抢了便宜。
曲俊文离开,帐篷内的酒味儿消散了些,傅伦忽然闻到些许奇怪的味道,气味很淡,若有如无地像是幻嗅。
傅伦的大脑有点宕机,想不起具体是什么,只觉得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足够特殊。
陌生,是因为不常闻。
可就在喉咙边,怎么也想不起来。
傅伦有点钻牛角尖了,捻起领口和袖子还有被角,全都闻了个遍,但怎么也没找到那股味道。
傅伦默默看向盛见野。
他伸手扒拉开盛见野,想看下他怀里的沈冬冬,借着昏暗的帐篷灯看清,手却顿了下。
沈冬冬居然变成了小猫咪?
半张着粉粉的嘴,吐出半截舌头,摊开柔软肚皮歪倒在盛见野的手臂上,两只爪爪搭在身前,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爬山累成这样?
傅伦唇角忍不住轻轻弯起弧度。
布偶猫忽然浑身肌肉抽搐,脸颊猛动,下肢狂蹬。
傅伦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
盛见野又被扒拉,又被猫踹,硬是被弄醒。
但他压根没看到傅伦,习惯性用大手抚摸猫咪,闭上眼接着睡,用鼻腔重重出了口气。
猫猫其实是在做梦抓鸟,被摸了几下反而不愿意了,在盛见野手掌下扭动翻滚着柔软身体,慢慢睁开了水润的漂亮蓝眼睛。
遥遥和黑暗中的傅伦对上了眼。
“咪!”猫猫登时吓飞,跳了起来。
傅伦的手脚从来没这么灵活过,趁着猫咪炸毛挑起,一把薅过,抓到自己怀里,低头轻轻摸猫咪小脑袋瓜。
沈冬冬惊魂未定,心脏被吓得扑通扑通跳,再加上起床气,直接一口咬在了傅伦的手上,发泄不满。
傅伦轻轻摸猫脊背,俯身凑近几分,果然隐约闻到了那股味道,就是从沈冬冬身上散发出来的。
越来越熟悉了,之前绝对闻过,有点腥。
“啧……”盛见野挠着头发坐了起来,薄被滑落,露出赤着的上半身。
他皱眉看向傅伦,低沉声音哑地像被砂纸磨过,“大晚上的偷猫?让不让人睡觉了?”
布偶猫也抗议地开始挣扎。
短短几分钟就惹了仨人的傅伦很淡定,抱着猫猫的两腋问他:“什么时候变成猫的?自己闻闻,身上是不是沾了脏东西?”
盛见野鼻子动了动,笑了声没说话,懒洋洋屈指缓慢挠着喉结。
曲俊文掀开帐篷回来,发现大家都醒了,一脸懵。
他干脆把帐篷布帘卷起,门口悬挂的帐篷灯光昏黄,光线隐约照亮帐篷内部,看到布偶猫被薅出来,高高兴兴去抢。
趁着两个舍友争执,沈冬冬赶紧跳下来,缩到角落努力嗅闻。
舌头舔不到的地方譬如后脖颈,就用舔湿的爪爪去使劲儿摸,再低头舔舔肉垫辨别气味——粉色小鼻子翕动几下,猫猫僵住。
救命啊,这这,这不是那个的味道吗!
难道是盛见野的,那猫刚才还舔了!
猫猫瞳孔颤抖,呸呸呸吐了好几口,向后倚着帐篷的铁栏杆猛蹭后背,试图把干涸了的奇怪水液蹭秃。
呜呜,猫想一头创死。
盛见野始终抬着眼眸在观察小猫咪,看他羞愤难当,忍不住低头笑了声,主动给猫猫解围:“让你偷偷出去上厕所,在毛上蹭到脏东西了吧?下午不是看见个小溪吗,明天早上去洗洗,回来睡觉。”
罪魁祸首,还好意思说呢!
猫猫瞅人.jpg
“你突然变成小猫干嘛?”曲俊文膝行过来,试图抓猫。
但棉花团子灵活地很,嗖地就跑了,窝到角落,警惕瞪着三个舍友。
这个问题,沈冬冬死也不想公开回答。
太爽了,受不了,直接变回小猫咪了。
这是可以说的吗?不是!
而且因为实在太累,有点……变不回来了。
沈冬冬把脸埋进爪爪,猫猫也很绝望,总之都怪盛见野!
猫的手都酸了,他还敢嘲笑猫猫手太小,可恶。
不过盛见野当然没弄在猫猫身上,他要是敢弄脏猫猫的漂亮毛毛,猫能当场和他拼命,狠狠地挠一通。
估计是变回猫咪之后,睡觉时蹭来蹭去,不小心沾上弄脏了。
曲俊文:“来啊冬崽儿,哥今天爬山弄得腰酸背疼的,你给我踩踩背呗,踩十分钟给你两百块咋样?啧,难怪盛哥在猫咖掏钱让你按摩,搞了半天你还真认识钱啊!小骗子还挺能瞒。”
“咪!”
猫猫扭头。
哼,他可不是以前的小穷猫了。
区区两百块!猫猫绝不屈服!
傅伦一直在观察沈冬冬,看他厌弃地蹭后背毛毛,忽地灵光一闪,想起了那股味道到底属于何物。
傅伦的脸一下就黑了。
他转头冷冷看着盛见野。
盛见野没有半点儿心虚的样子,抱着胳膊挑眉看他,深邃眼眸是纯然的挑衅和嚣张。
但扭头看向布偶猫时,又重新温和下来,俯下身子屈指掏沈冬冬的爪,嘴里碎碎念着哄猫,“行了赶紧睡觉,明天给你烤小鱼吃?”
“咪。”小猫埋着头应了。
“……”傅伦脑中浮现经典宫斗大戏。
真的很想召唤曲俊文,给盛见野来一巴掌,打烂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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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将将放明,布偶猫就在帐篷里扑腾来扑腾去。
爪爪踩在盛见野脸上,试图把人喊醒,赶紧带猫猫去洗澡。
猫忘记小溪在哪儿了。
记性不好怎么啦,反正人类会伺候小猫咪的,猫猫生来就是要当小皇帝的。
猫猫理直气壮,继续翻滚。
可盛见野就是不睁眼!
猫都看到他眼皮颤抖了,这个坏登西在装睡。
“咪!咪!”沈冬冬气得大叫。
盛见野连唇角都在微勾,就是不睁眼,猫猫踩在他结实的胸腹,磨着牙齿一步步退步,扭头啪地一爪拍在了某处。
盛见野果然浑身弹了下,无奈睁眼,把猫扒拉上来,轻轻一巴掌拍在猫咪敏感的尾巴根,“学坏了是不是?哪天我也拍拍你小口红?”
“咪——”猫猫羞愤咬他。
你才小口红!你金针菇!下次猫要伸出爪子挠!
其他俩舍友也被猫的打闹吵醒,一看这才大清早,某人又跟猫猫玩了起来,顿时都吃起了醋。
仨人边互相拌嘴,边利索地起床穿衣服,傅伦动作最快,戴好眼镜伸手要猫:“沈冬冬,我带你去洗毛。”
猫猫连忙跳上了他的手臂。
傅伦还带上了毛巾和沈冬冬的衣服。
山间的清晨微凉,沈冬冬趴在舍友怀里,看起来很乖,其实在心里打起了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