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一想,他发消息给自己的特助,让他联系财务,从自己账下划一批奖金给他的这些周末都还在加班的员工。
不多不少,正好每人一万。
【靳敖】:还有,大家注意查收自己的银行卡,临近年末了,我以自己的名义给每人多发了一万的奖金。
一石激起千层浪,群里各种领取红包的消息满天飞。
尽管群里的各位兢兢业业的员工受宠若惊的同时,还有些疑惑他们老板到底突然一下子发了什么疯,但实打实的奖金和红包能让他们由衷的希望,他们靳总能够发疯更彻底一点。
靳敖忽略了群里一水的“谢谢老板”和“老板大方”,当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将微信的页面隐藏,顺手点开淘宝,准备定一箱礼炮。
他打算在白和璧和司青舜离婚的当天,自己在家放着庆祝。
时隔四年,他终于又有正大光明追求白和璧的机会了!
一想到这,低着头的靳敖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
此刻,白和璧正在等红绿灯,他扫一眼后视镜,看见了当低头族的靳敖,挂在嘴角抑制不住的笑。
这和即将要离婚的他所处的氛围格格不入,他面无表情地敲敲方向盘:“怎么,发生了什么事,你很高兴?”
靳敖的注意力从手机屏里移出,就看见他白哥在镜子里的一脸冷漠。
他立马挺直了背,收起手机,咳嗽两声,假装无事发生。
一个半小时转瞬即逝,白和璧开车很稳,期间几乎没有任何颠簸的感觉,这让一路上都在偷看白和璧的靳敖发觉自己到了S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门口,都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
还是在白和璧将车开进停车场的时候,靳敖才从沉迷他白哥完美侧颜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白哥,我们到了?”
白和璧一边倒车,一边看着后视镜,回道:“嗯,可以下车了。”
虽然靳敖有点惋惜这种两人安静独处的时间太短,但他的确是有事要来医院的。
他闷闷地“嗯”了一句,并打算在医院大堂的电梯处和白和璧分道扬镳。
靳敖帮白和璧按了电梯,问道:“白哥,我大概十二点能办完事情,你呢?”
白和璧看了眼手机,现在已经是十点多一刻了,估摸着开了口:“我也差不多吧,可能会比你晚一点,怎么了?”
“我估计还得搭你的车回去,”靳敖笑了笑,“如果等我去四楼找完了人,你还没办完事的话,我就等等你。”
“行。”白和璧这会答应的很快,做人做到底,送人送到西。
等了一会,“叮咚”一声脆响,电梯门开了,里面除了他们还有一对夫妻和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他被一个年轻人推着。此刻他们两个大男人再进去,电梯狭小的空间就变得更拥挤,老人和那年轻人没什么反应,反倒是那对夫妻不满地看向他们两个。
忽视了他们的视线,靳敖一只手护着白和璧,让他白哥站到了电梯内侧,他则背对着陌生人,隔去了那对夫妻不怀好意的眼神。
那对夫妻见两人看似如此亲密,眼睛里又带了点鄙夷。
靳敖离电梯按钮最近,承担了帮白和璧按楼层的任务,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对了,白哥你要去几楼,我顺便帮你按了。”
白和璧没多想:“五楼,谢谢。”
等到了对应的楼层,两人分道扬镳,很巧的是,那对夫妻也和靳敖在四楼下了电梯。
出了电梯后,靳敖还能听到那对夫妻比了个小拇指对小拇指的动作,小声嘀咕:“刚才那两个是同性恋吧,看着真恶心。”
此刻白和璧不在场,靳敖也不必顾着自己的形象。
所以,他无视了陌生人的恶意,反倒对他们笑了一下:“谢谢你们能我们认成一对,就是说话的口子应该和下面的嘴换一下。”
丢完这句话后,靳敖就冷着脸扬长而去,也不管身后的人如何被他喜怒无常的表现羞辱了个半死。
***
等靳敖和那对夫妻一走,电梯里瞬间空了许多。
等到五楼的灯一亮,白和璧就离开了电梯。
经过一路的调整,他此刻的心情已经平复许多。
白和璧没有径直走向司青舜所在的病房,而是站在前台不远的地方,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抽出一沓纸,细细地看了起来。
这是白和璧昨天晚上打印的离婚协议书。
在和司青舜通电话时的那种愤怒来得快,去得也快。
似乎随着那一张一张离婚协议书被打印出来,那种不甘也随之烟消云散。
医院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长长的走廊透亮,尽头的玻璃窗流光溢彩,轻纱般的窗帘被风吹起,在空中舞动。
白和璧仔细一算,两人整整两个月零一天没正式见面了。
就着窗外的自然光,他冷淡地翻看着离婚协议里的种种条款,忽然觉得这和他们之间签订的结婚协议有某种异曲同工之处。
他们的爱情起于协议,又终于协议,也算圆满。
他又想起了两个月前发生的肮脏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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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忙得差点忘记更新,最近真的好冷,天气冷,文也好冷QAQ
不过还是谢谢大家的收藏和海星,大家下周二见!
第10章 Chapter 10. 蛋糕
那天是他们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傍晚,白和璧正在给司青舜做饭。
司青舜是嘴巴都是很挑的人,除了星级酒楼大厨做出的菜能勉强入口以外,最喜欢吃的就是白和璧做的菜。
“你做的菜里有家的味道。”刚谈恋爱时,司青舜每次都喜欢这样夸奖他。
尽管白和璧表面装着矜持,但还是会被自己爱人的甜言蜜语逗得心花怒放,然后偷偷记下司青舜每晚动筷子最少的菜,下次再改进。
现在想想,那段时间估计是他们的婚姻中最幸福的时刻。
后来,知道他们结婚后的那段甜蜜期过后,种种现实考量上的摩擦和矛盾才渐渐显露出来,就像正在度过旱季的小溪渐渐干涸,漏出底下尖锐的河床岩石,似乎人脚踏上去,就会被扎得鲜血淋漓。
年岁渐长的两个人都有自己的事业,白和璧忙于从他父亲那里得来的管理集团的机会,经常得加班到深夜才能回家,而比他稍大的司青舜尽管已经接管了他父亲司商的产大半业,但为了进一步巩固自己在股东大会的地位,需要到处出差,和各种企业商谈合作意向,一出差就是一两个月。
由于工作的忙碌,两人往往聚少离多。
白和璧有空闲的时候,司青舜在外地谈合作;而反过来当司青舜得到了休息的时间,白和璧又得深夜才能回家。就算碰到了两人同时早归的夜晚,而工作了一天后的疲惫也会压在两人的头上,让二人做不出什么过分亲昵的事情。唯一有大块空缺的时间,大概就是过年期间的年假了。
尽管如此,白和璧还是十分珍惜两人平日里能够聚在一起的、为数不多的时间。
他会仔细核对两人每个月的日程表,核算双方都有空闲的时间,在成堆的纷杂事物中,见缝插针地给爱人一点小惊喜,例如提前预定的玫瑰花、送给对方一本他很喜欢的书,又或是他精心挑选的、很符合司青舜气质的饰品;而司青舜也会时不时地保持着一点浪漫的调性,带白和璧去各种地方旅行,两人简简单单地独处,就能让双方感觉到十分舒适。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里,面对司青舜的时候,白和璧总有种古怪的感觉。
最近,他发现司青舜出差的频率大幅增加,甚至出差三四个月的情况都偶有出现;而两人的亲密行为也越来越少,肢体接触也变得有些僵硬,两人独处时,白和璧能敏锐地察觉出,司青舜时不时的心不在焉。
白和璧把这归咎于司青舜的事业还处于急速上升期,压力太大导致的疲惫。
他并没有把这点小异常放在心上,因为在这段时间里,白和璧自己的事业也进入到了关键期,他无暇顾及这种看似是错觉的内容。
除了有一次,他曾直截了当的问司青舜,最近有什么烦心事,或是让他觉得不开心的事。
那时,白和璧在和对方面对面吃饭时问道:“你最近怎么了,天天闷闷不乐的,公司那边很忙吗,需要我帮你吗?”
司青舜扯着嘴角,勉强微笑:“我能处理得过来,放心。”
“别逞强。”那时的白和璧牵着他的手,希望能给他一点支撑。
“嗯。”司青舜低着头看向他们两十指相扣的手,看不清眼中的神色。
可能是出于自己的直觉,或是对司青舜的过分熟稔,白和璧还是觉得有些东西变了味道。
像是一块从内里变了质的夹心软糖,谁也不知道最里一层的果酱是否已经馊了,只有等吃到嘴中的时候,才能揭晓最终的答案。
但出于对爱人的信任,他不愿去深究这背后的内容。双方都是需要一点隐私空间的,不仅司青舜需要,他也需要。
所以他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给予了两人足够的空间和时间,去整理双方略显混乱的生活,再以更轻松的姿态面对彼此。
就这样,一直到他们的三周年纪念日,被静置的问题不但没有画上句号,反而被进一步撕裂开来。
***
那晚和平日里没有什么不同。
司青舜最近很喜欢吃鱼,所以白和璧今晚去市场买了一条大鱼,准备做酸菜鱼,他还特地提早半天从公司回了家,提前准备了糖醋排骨和佛跳墙,另外还配了一道青菜作为点缀。
除此之外,他还自己制作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双层豪华蛋糕,和定制了一对新的钻戒,庆祝他们之间延续了三年的婚姻。
以及即将失效的婚前协议。
白和璧的心里一直埋藏着那张约定五年的婚前协议,并为此准备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他自己趁司青舜不在的时候,自己报名了烘焙班,从繁忙的公务中抽出时间学做蛋糕。
他还瞒着司青舜,偷偷制作了一对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戒指,提前整整一个月,每天晚上熬夜到一两点,和设计师沟通戒指的细节。
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人还为这个吵过架。
要是让他知道了这些都是他一个人做的……
摩挲了一下胸口的丝绒盒子,白和璧想象着到时候司青舜看到礼物一脸惊喜的模样,眉眼弯弯。
饭早在9点多就做好了,白和璧给鲈鱼去骨的时候,还不小心刺破了自己的食指,简单处理了下伤口,就坐在饭桌前用手机处理一些公务。
可白和璧一直等到晚上的11点多钟,还是没能等到司青舜回家。
他有对方的日程表,也知道对方今晚在公司外有个重要的生意要谈,需要他亲自出席,但那本来应该是晚上9点就应该结束的事情。
他不由得想起了早上两人之间发生的小冲突。
“他还在生我的气吗?”白和璧叹了口气。
早上,因为自己想要给司青舜一个惊喜,不想让司青舜知道,所以特地催促他让他快点去上班。
这一像是赶客的举动,却被司青舜误认为自己不想见到他,气得他连早餐都没吃就气冲冲地离开了。
白和璧这段时间过得也不算很好,工作繁忙的同时还要给他准备惊喜,自然谈不上状态良好,心里也有怨气,所以他也憋着气没联系对方,一直到下午,全神贯注地投入进制作美食的快乐,郁结在心里的不舒服才消散。
他在心里设计好了一切。
晚上,先给他做菜,吃完饭后,把自己做的蛋糕放到他面前,最后再拿出设计的钻戒,向他求婚,这样总归生气不起来了吧?
只不过他没想到,司青舜到了这个时候还没回来。
或者,还在生自己昨天晚上没理他的气?
还是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看着桌上已经凉掉的饭菜,汤里飘着的白色的油光,白和璧莫名有点心神不宁。
九点多的时候,他担心影响对方开会,所以给他发了好几条信息。
可司青舜都没有应答。
他想打电话给他,可是司青舜的手机关机了。
白和璧转而发了个消息给福助理,对方没回他。
盯着已经完全冷却的饭菜,白和璧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烈。
他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在外边吃过晚饭,就算没吃,去外边的餐馆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自己做的蛋糕可以拿上,多少也是自己的一份心意,就算对方还在为那点鸡毛蒜皮的事情生气,这个蛋糕也能算是个赔礼道歉的小礼物。
想通这一切,他草草换好了衣服,只提着自己做的双层巧克力蛋糕,直奔车库,想要立刻见到对方,确认司青舜的安危,顺便在三周年的这一天第一个送上他的祝福。
“千万不要有事。”白和璧喃喃自语,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现在只想见到司青舜。
刚坐上车,他的手机就亮了。
一封邮件显示已送达。
白和璧拿起手机,不解地看向这条邮件的详细信息,没有署名者,地址也被隐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