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神子：“这样说，可别再追问我影的事情了。”
九条裟罗一顿，干咳一声：“八重宫司大人，带外人回来是为何事？”
“自然是要找将军了，你不在她身边，怎么在神社门前守着？”
九条裟罗正色：“将军大人外出，命我等候八重宫司大人回来，将此事告知与你。”
“外出？”八重耳尖微动，神情愕然，“能有什么事，竟让她亲自出门了？”
第129章 火水风雷草
九条裟罗简直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八重宫司大人， 请不要再妄议将军——”
五条悟微笑：“所以我这是白走了一趟吗？”
八重神子指尖抚弄着掌心，优雅回头：“忘记自我介绍，我名八重神子， 是鸣神大社的宫司，掌管神社的一切事宜， 另外……”她放轻了声音，似是不想让另一边带着鸦天狗面具的女子听到， “还兼任轻小说出版社‘八重堂’的总编， 你要是有什么有趣的故事， 请务必给我投稿， 凭借你雷神信徒的身份， 就算是我， 也要给你些——”
“八重宫司大人！”九条裟罗显然听了个正着，短短片刻功夫她就纠正了八重神子三次，此时已经要压不住怒火了。
八重神子笑着摇了摇头，投降般的对五条悟道：“影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你要不要去后面歇歇？”
方才五条悟白走一趟的疑惑就这样被她岔了过去， 五条悟也不在意，只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依照他被标记， 八重神子特意来查看的态度，还有与雷神下属之间的表现，她与雷神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神明和神社宫司这么简单。
可八重对其的称呼却十分混乱， 雷神、影、将军……谁会这样称呼自己熟悉的人？
他指着自己能看到标记的那只眼睛：“我既然有凶眼标记，那就能凭借这个找到雷神吧，你不如告诉我，该怎么找到她。”
“凶星之手眼，算了……”八重神子望了望将明的天色， 哀叹着抚摸自己的脸颊，“还真是急切啊，单从这点来说，人类真是比不上狐狸的生活，没想到就连我，也躲不过要被催促着工作的日子。”
五条悟嘴角一抽：“别说的我好像强迫你上班似的，你只要告诉我怎么凭借凶眼找到雷神，我自己去找她。”
八重摊手：“就是因为凭你自己找不到，我才会这样说的。”
她一顿：“说起来，谁对你这样说的？按理来说，这个世界没人知道这种事才对。”
五条悟分毫犹豫都没有的就将乙泉千卖了。
“这名字有些耳熟……”八重低垂着眼帘，眼底精光微闪，不待五条悟细看，就笑道，“若你有神之眼，确实可以凭借标记找到影，不过说不定这位乙泉就是知道我会找来，才特意对你这样说，也没什么差别……走吧，让我们找一找，究竟是什么能吸引得影都待不住了。”
一直在旁边听着两人谈话的九条见两人要去找雷神，立即跟了上来。
五条悟故意走慢了两步落后八重，与九条并排。
“五条悟，五条家家主，听你们刚才说话，你姓九条？”
九条裟罗立即正色回道：“九条裟罗，九条家的养子，天领奉行现役大将。”
五条悟笑眯眯：“虽说是养子，但你应该很得雷神大人信任吧，否则也不会专门让你在这里等待八重宫司回来。”
九条裟罗瞥了他一眼：“你不必恭维我，听命于将军是我的职责，我只是尽忠职守罢了。”
五条悟：“九条大将可知道我在这个世界的身份？”
九条裟罗侧目：“有何特殊？”
五条悟：“在神明出现之前，我被所有人誉为神之子，除我之外皆为弱者——当然，是他们心底这样以为的，没有人能胜过我，除了神明本身，我是最能理解‘神位’的人。”
九条裟罗不自觉的认真听了起来。
前面的八重发出一声轻笑。
五条悟：“正所谓高处不胜寒，比起我，雷神大人应当会更加寂寞吧。”
九条裟罗眉心微蹙：“竟是这样么……”
五条悟没想到自己随便说说她竟然真的信了，干咳一声：“听闻提瓦特现存有五位神明，不知道雷神大人与其他几位神明关系如何？”
九条裟罗眉心蹙得更深：“将军大人追求永恒，未免变化，稻妻封锁极久，已经上百年没有听说过其他几位神明的事迹了。”
五条悟心里有了点底，也不多问：“不知九条大将可听说过神里家？”
九条才要回答，就听八重道：“小九条，你要是再说下去，便是九条家曾与神里家不和的消息，也要被人知道了。”
“这话该我问八重宫司才对，我怎不知九条家与神里家不和？”
八重回头：“当然是因为小九条心里只有将军了。小子——”
她看向五条悟，就在五条悟以为她会说些什么，又或者是警告自己的时候，八重遥遥一指天空：“那边起了云，若是我观察无误，应当是将军做的了。”
五条悟瞧着那个方向，动作夸张的倒吸一口气，大声道：“宫司大人，九条大将，我知道一家很好的早餐店，我们去吃早饭吧！”
八重神子奇怪的盯着他瞧了一会，发现他绝对不是恐惧，而是有一种隐隐的兴奋，让他周身的气质都轻松起来了。
……
羂索最近很疑惑，千年没有异常的世界怎么就多出了神明，还不止一位。
从梦野久作被五条悟从横滨带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样，然而横滨那边消息封锁的紧，时间又紧，他竟然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可要他放弃千年来的计划，他是绝对不会愿意的。
他早先看好的咒灵真人被那个名叫散兵的小子抓走，大概率是交给夏油杰，到也算是正中他下怀，天元也跑到了夏油杰那去，夏油杰和天元一时半会死不了，他就将注意力都放在了神明身上。
不解决神明，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达成自己的目标的。
神明不止一位，狱门疆仅能封印一人，要想解决神明，就必须依靠神明的力量。
就要先——接近。
羂索，千年前就存在的天才术师，咒术特殊，如今只剩一颗大脑，可以在已亡之人脑部继续存活，能够拥有原身体的全部能力，术式的唯一弱点就是额头上因移植大脑而产生的一道缝合线。
他默默盘算着，用咒术界御三家之一的加茂家加茂宪斗的壳子走在路上。
然后，听到身旁路人用有些惊叹的语气小声说：“像是在cos一样，好漂亮啊。”
然而几人夸了几次都没一个人提出想要合影，无他，实在是那名女子看着实在是太冷了些。
那女子有一头暗紫色长发，在脑后编成麻花辫垂着，越接近发尾，发色越浅，呈现出一种与雷电极为相近的紫色，头侧戴着花朵与折扇的装饰，身着紫色短款和服，振袖与身后衣摆随着走动摇晃出规律的幅度，红色腰带紧紧束着腰身，腰上两串流苏与振袖末端的流苏相似，双腿穿着深色的长筒袜。
眼神淡漠，一举一动皆带着森然之意，不慎与她对视的人，都会下意识逃离目光。
羂索与所有人不同，他整理衣装，笑着迎了上去。
“这位女士，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女子的视线从他额上一扫而过，淡淡道：“随意闲逛，你若好心，大可去帮助他人。”
果然不近人情，冷若冰霜。
羂索并不就此放弃，继续道：“其实我并非是想要帮助女士，而是有求于你。”
“求我？”女子终于给了他半分视线，“你非寻常人类，何事自己做不得，要有求于我？”
被看出非同寻常羂索早有心里准备，心底更加紧绷几分，面上则苦涩的笑着摇头，随后伸手一摆道旁的餐馆：“此事不宜为外人道，时间尚早，想必女士还未用早餐，我们边吃边说吧，不知女士想要吃些什么？”
时间太早，甜点店甚至还没开门，女子沿街望了一眼，与动作不太相符的平淡道：“食物只有必须与有害之分，随意便可。”
羂索只觉她举动有些奇怪，却并没有往心里去，挑选了口碑较好的一家，落座点餐后，才缓缓道：“如你所想，我确实不是普通人。”
“我是一名咒术师。”
“上千年来，咒术师祓除咒灵，暗中守护世界不知伤亡多少人，为了更好的服务于咒术师，咒术协会应运而生。”
“最初的咒术协会确实以祓除咒灵，以保障普通人和咒术师的安危为宗旨，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但这种现象没有持续多久，就改变了。”
“咒术协会变成了部分人的一言堂，成了铲除异己的工具、滋生阴暗的温床。”
“我虽然自衬实力，却也有自知之明，我不是协会高层的对手。”
“终于，我遇到了你。”
羂索抬起头，属于加茂宪斗的年轻的面容出现一丝急迫。
“我并不是有意找你，只是听说出现了神明与她的眷属，就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上街寻找。我知道神之眼，我知道这些人特殊的装束——我只是不想再有咒术师无辜的死去，我只是不想……”
“不想再失去了。”
不知哪一句触动了他面前的女子，她声音微低，带着如同起誓般的庄重意味：“正知须臾之苦，才知永恒可贵。世间诸事万物，皆敌不过磨损之怖，神亦如此，人亦如此。”
“正因如此，才要撷取永恒，掌握永恒。”
她道：“咒术协会高层在哪，带我去。”
“我会亲眼看看，他们是如何腐朽，如何不值永恒。”
第130章 火水风雷草冰
“？”
羂索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个看起来冰冷的美貌女子， 竟然是如此嫉恶如仇的性格吗？！
本以为这女子面冷心冷，必须要说些动人心弦的事情才行，谁知才说了几句就要去找协会高层算账， 自己的口才有好到这个程度吗？！
羂索脑内急转想要打消她的想法，然而女子已经放下餐具站起身，已然是连吃都不打算吃， 要直接出发了。
一时情急，羂索连忙唤住她：“等等，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女子站定，转身瞧羂索一眼， “原来你唤住我， 竟不是为了诉求么。”
出于本能，羂索直觉否定会发生不好的事， 琢磨着用词，缓慢回道：“既是诉求， 也是倾诉，我一眼见你就觉非同寻常， 却不想你也牵扯入咒术界的混乱事里，若是因我让你陷入麻烦，那我宁可今日没有见过你。”
所以坐下听我说不行么， 行动力那么强干嘛？
若是其他面冷心热的人，此时有极大可能与羂索争执起来， 只要不是立即就走， 无论什么反应羂索都有把握让事情向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女子既不是初印象的面冷心冷，也不是后推测的面冷心热。
她原则性极强。
听到年轻男子这番话，女子神色稍缓， 沉稳道：“你且安心，我名雷电将军，执掌雷电，革除变数乃是我的职责，纵使有过，亦不在你。”
羂索眨眨眼，年轻的壳子面上出现一丝愕然。
他好像，不小心找到个不得了的人物。
将军说完，没等他反应过来，继续道：“现在，带我去。”
再阻止容易暴露自己蓄意接近的目的，羂索心里对协会高层们道了个毫无诚意的歉：“走路太慢，我们打车吧。”
将军不置可否。
……
新的一天，协会高层也不太开心。
乙泉千的死讯不仅没有传来，还收到了他在东京咒术高专与学生们其乐融融的消息。高层们既想质问五条悟究竟在做什么又怕他和乙泉千同流合污，他要是反过来想要杀自己，那他们可没人能拦得住。
第一次“拜访”的时候，乙泉千曾对高层们说过“请求”和“帮助”，可高层们从始至终都没相信过——谁家来帮忙的会一言不合就杀人的？
乙泉千每活一天，高层们心里就堵一天。
可他们没想到今天会有新的拜访者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