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犹疑中江户川乱步肯定地说离开的线索就在这里,坂口安吾深吸一口气上前警惕地掀开了白布,他脑子里充盈着B6遇见的各种陷阱和追杀,近乎已经做好尸体睁开眼睛他就跑的准备了,然而在白布掀开的一瞬间,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坂口安吾:?
“末广铁肠?”
被喊到名字的末广铁肠下意识睁开眼睛,发现是熟人时,他不由得开始思考自己是按照人设开始追杀还是放水。
停尸间门外很快传来一阵脚步声,坂口安吾寻声望去,身穿一身白大褂的条野采菊双手插兜出现在了这里,白大褂下摆还沾着可疑的猩红,配上这个地方忽明忽暗的幽绿色灯光,本该是惊悚的一幕,但是当对方是熟悉的面孔时,这种惊悚就变成了难以言喻。
“你们在干什么……”坂口安吾心累地拿下眼镜擦了擦。
“如你所见,我们在扮演密室逃脱的杀人魔。”条野采菊倚靠在门框旁边,摸着下巴逐渐品味到了成为楼层层主的有趣之处。
“不要开玩笑了,麻烦你们帮我们打开电梯门。”坂口安吾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直接开吗?”条野采菊笑眯眯地说道:“说不准他在看呢,而且这样是违规吧?不知道违规的后果会是什么。”
没等坂口安吾开口接话,监控摄像头突然响起了令他头疼的熟悉嗓音,“放水的楼层层主食物只送生鱼片芥末巧克力包,被放水的对象会被送回B7,都给我认真游戏!”
恰到好处响起的声音让原本只是随口一说的条野采菊陷入了沉默,安静凝固的氛围弥漫半晌,躺在病床上扮演尸体的末广铁肠认真地问道。
“所以现在要开始按照流程追杀吗?”
坂口安吾简直要窒息了。
四目相对间,下一秒B5就开始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逃杀,其程度让坂口安吾开始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心存芥蒂已久,所以开始公报私仇。
……
坐在B2的岑言十分满意员工认真的态度,监控屏幕里的零食贩卖机被一个银发男人夹在臂弯里,后者是所有人速度里最快的。
没等他看到那些人到底有没有成为第一批到达B4的人,一道优雅悦耳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岑言,您觉得怎么样?”
岑言下意识看去,发现师父一号已经换好了衣服,此刻正站在他面前,洁白的灯光自上而下洒落,教堂彩窗玻璃在对方身后闪烁着微光,再加上对方神父的打扮,居然真的有几分悲天悯人的圣洁气息。
他缓缓眨了眨眼睛,“很合适。”
“是吗?您是指哪方面合适?”
费奥多尔略微俯身,两人距离拉的更近,也更加清晰地看见了那双璀璨金眸里罕见地泛起了涟漪。
然而下一秒,那一抹类似于心动般的情绪又很快消失不见。
岑言毫不犹豫地夸赞,“都很合适,你看起来很适合当神父,师父。”
他忽然又察觉到了不对劲,师父一号怎么连当神父也这么合适,对方到底是做什么的?
费奥多尔唇边勾起一抹弧度,“这样的话,会有让您想要坦诚一些的冲动吗?”
这是什么话?说的他谎话连篇一样。
“我一直都很坦诚。”岑言认真地反驳了对方。
“那您告诉我,您到底有没有记住我的名字?”费奥多尔微笑着问道。
早在之前这个青年把他们所有人都喊师父时,他就隐约注意到了什么,甚至开始怀疑对方极有可能都不知道部分师父的名字。
“当然记得了!”岑言虽然不记得,但是联系人板面会帮助他记得的。
“那,麻烦请您说一遍。”
费奥多尔在对方视线即将移开时,伸出手动作温柔却又带着些许强硬意味地捧住了对方脸颊,他轻声要求道:“请看着我眼睛说,如果您移开视线,我就当做您没记住。”
岑言短暂思考了一秒,在发现无论如何都拼凑不出师父一号的全名时,他坦诚地说道:“忘记了。”
这种理直气壮的语气让费奥多尔在产生果然如此的同时又有些郁闷。
“您说喜欢我,却没能记住我名字?”费奥多尔简直匪夷所思。
“你不觉得喊师父更亲切吗?”说完这句话,岑言敏锐察觉到了某种死亡问题的气息,但是师父一号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
费奥多尔平静地微笑着,“……所以您也同时喜欢其他三个师父?”
岑言诧异地看着对方,“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师父,你在我这里独一无二,我可是很专一的。”
费奥多尔现在听见这个称呼就头疼,他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又无奈,“您知道吗?喜欢一个人应该会发自内心的想要了解接触对方,如果您对我没有那种欲望,那您大概还没到喜欢我的地步,对我充其量只有好感。”
费奥多尔看着对方听了这句话之后微微一怔,紧接着像是开始了反思,又像是疑惑什么,很快,岑言脸上表情变得大彻大悟。
只听对方认真又迫不及待地说道:“师父,那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就开始深入了解一下吧!虽然这里有点简陋,但是很有氛围,四舍五入也是个很不错的场地!”
费奥多尔:?
他有些迟疑地问道:“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在问出这个问题后,费奥多尔又有些后悔地捂住了对方的唇,“您还是先记住我的名字吧。”
记个名字而已,岑言认真的话还是能够记住的,他记不住的唯一原因只是没有认真罢了。
在顺利重复一遍对方的名字之后,岑言迫不及待地问道:“现在要来相互深入了解一下吗?师父?”
费奥多尔看着对方眼眸中期待的神色,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道:“您想怎么深入了解?”
“先来一块吃饭吧。”岑言毫不犹豫地说道:“吃完饭之后我们的关系就情比金坚了!”
这番说辞格外的耳熟呢。
费奥多尔面无表情地想起了当初对方一个人吃两份咖喱最后自己被抓走还要付钱的事。
【嗯,很实用的邀请呢】
【我要笑撅过去了,岑老师,你在说什么啊!岑老师!】
【万能的饭桌文化懂不懂啊!(恼)】
【总觉得,这就像是约会从来只有吃饭一个选项一样】
【毕竟岑言以前玩攻略游戏的时候,只有跟攻略对象吃饭才有概率成功加好感度】
【是的,带意大利人吃菠萝榴莲披萨掉好感度只是小概率的意外】
【不过,师父一号确实是岑言第一个去专门记住了名字的npc】
【big胆!你把我们小咪放在了哪里?!】
【不好意思,我的问题,我修改一下——师父一号是岑言唯一一个记住名字还活着的npc(肯定)】
【为什么要强调活着?】
【因为以岑言的记仇程度,小咪在他心里已经死了(冷酷)】
第109章 「密室逃脱」横滨
岑言兴致勃勃地开始布置场地, 反正一时半会没有人能够到B2,他直接把两人所处的教堂清空,弄出了一套欧式桌椅。
既然现在是晚上, 那就来点符合时间段又十分浪漫的烛光晚餐吧!
首先桌布换成喜庆的大红色, 再拿出烛光晚餐必备的蜡烛,放烛台的话好像有点太占地方了, 距离太远的话连彼此都看不清, 更别提什么增进感情了。
于是岑言果断从烛台上掰了一根白蜡烛下来放在桌上, 又拿出了两个高脚杯,以及必备红酒。
他回过头看向师父一号, “师父,你想吃什么?”
“……普通的食物就可以了。”费奥多尔本来想说随意, 但是想到对方难以理解的思维模式,如果不强调一下的话,总觉得对方会拿出一些诡异的东西出来。
岑言有些纳闷为什么师父一号还要在食物面前加个普通, 难不成后者平时不吃普通食物?
不过既然师父一号这样说, 那他就不客气了。
岑言调出了食物页面, 打算把上面的所有菜式全部尝个遍, 不过桌子放不下, 所以暂且只放点简单的开胃菜吧。
布置好了之后,岑言拉着师父一号在桌子前面坐下,随后自己走到了对面坐好。
换了一个视角, 岑言忽然感觉少了点什么,他看了看桌上堆满了的菜, 又看了看孤单燃烧的白蜡烛, 果断又拿出了一根白蜡烛放在另一边。
这下顺眼多了, 果然还是要成双成对比较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奇怪的既视感,但是想不起来具体就算了。
费奥多尔沉默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能够理解对方布置成这样的初衷,只不过他同样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带着诡异气息的烛光晚餐。
空旷的大厅里一片漆黑,放置在桌子左右侧的白色蜡烛照亮了眼前的血色桌布,以及桌布上那些精致装盘的欧式菜色。
这本该是十分赏心悦目又浪漫的时刻,但不知为何总觉得充斥着不详的气息。
费奥多尔没想到对方居然在这方面也能够做到匪夷所思的这种效果。
然而岑言完全没有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他自然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师父一号倒了一杯。
暗红的液体从瓶口坠落进高脚杯里,虽然空气中逐渐弥漫起醇厚的酒香,但是在这种氛围下,费奥多尔不由得产生这不是红酒,而是某种跟红酒色泽相近的某种液体的错觉。
在这种环境里,费奥多尔感觉自己不知怎么有些吃不下,在简单吃了几口后,还是选择放下筷子看着对方吃,后者的口味偏好在此刻一览无余。
岑言吃到最后在页面最下方分类里发现了名为“克家菜”的分栏,里面只有一道菜,而且还没有名字,抱着人类都无法抗拒的好奇心,他毫不犹豫地上了一份。
结果发现出现的食物看起来有一些眼熟,盘子里规规矩矩地放着四个漆黑坚硬的圆形物体,那些物体的表面裂着赤色的裂缝,看起来就像是蔓延着岩浆的火山岩石一样。
费奥多尔第一眼就认出了桌面上的熟悉包子,他下意识地看向对面的青年,却发现后者眼眸里仅充斥着好奇,并没有认出这个包子是当初亲手做出来的。
不过岑言在伸手掰开包子的那一刻认出来了,里面熟悉的蠕动液体和诡异的哀嚎让他记忆一瞬间回笼。
岑言第一反应是——这个游戏怎么偷他研究出来的食物,简直太过分了!
随之而来的是——他果然很有天赋,第一次做饭做出来的食物就被游戏系统自动收录了。
岑言觉得既然收录都收录了,那按照普遍的流程,他身为创造者该给这个包子起个名,名字就叫“超级好吃绝味包”吧。
岑言直接动用了他在这个副本获得的权柄,把这道无名菜的名字改成了“超级好吃绝味包”。
说起来之前师父一号就没吃过他做的包子,现在也没怎么吃东西,兼着关怀对方的想法,岑言贴心地拿起了一个包子放在对方餐盘里。
“师父,尝尝超级好吃绝味包。”
费奥多尔:?
什么包?
【嗯,这样一来就更像了】
【所以岑言还没反应过来他的烛光晚餐布置的像是灵堂贡品桌吗?(诚恳)】
【有一种独特的中式恐怖,很贴切这个副本,刚好这里原本是教堂,这一波,这一波啊,叫中西对决之灵堂大战教堂】
【可以,另一种的极阴和极阳】
【不过,有一说一,我觉得这个游戏收录的很准确,这个包子确实有一种让人掉san的独特风味】
【《超级嚎痴绝命包》】
【吃了,味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青春永驻了】
【可以吃,但是一生只能吃一次】
费奥多尔看着餐盘里看似安分实则暗藏杀机的包子,觉得这个时候委婉劝说对方大概是没有效果的,也许转移话题会是不错的选择。
他抬起眼眸,看向岑言手边没有喝过一口的酒杯,“您不喜欢喝红酒吗?”
岑言微微愣了愣,他其实是没有喝过酒的,因为不喜欢酒精的那股气味,之所以会特意准备酒……
“高脚杯和红酒不是烛光晚餐必备的气氛道具吗?”岑言疑惑地问道。
费奥多尔有些奇怪对方这种认知到底是哪来的了,是因为之前在横滨观测到的独特例子吗?
他单手托着一边脸颊,似提醒般,“但是……不喝酒的话,这场烛光晚餐会缺失很多该有的氛围。”
“是这样吗?”
岑言十分怀疑,但是却没能在师父一号脸上发现任何破绽,对方已经主动端起酒杯往他这边举起。
岑言迟疑地端起酒杯跟对方碰杯,清脆的声响在偌大的教堂回响,他垂下眼眸看向杯子里闻起来气味香甜的酒,试探着喝了一口,没有预想中的辛辣,难道是品质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