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言愣住,原来这个精神攻击是不分敌我的范围攻击吗?!
隐藏在黑暗角落里准备看事态变化的费奥多尔也不由得沉默了。
他看着那个青年呆愣地提着七彩发光的锤子站在床边,耳边是堪称童谣的欢快音乐,床上那些发光的小蓝花甚至还在一点一点摇晃,看起来十分离奇且诡异。
费奥多尔很困惑,他以为对方是来暗杀他的,但那些花什么东西……?
岑言像是终于从沉默中回过神,区区精神攻击而已,他早就已经百毒不侵了。
只不过这一锤看起来威力不是很大,毕竟这一锤下去床上的人都没动静,可能是没有攻破敌人装甲,导致对方没有感觉到自己被攻击。
可以原谅,毕竟是六块钱的锤子,而且这样更好,趁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他可以多来几次。
岑言从背包里取出了一盘饭团,填补饱食度,准备再来一锤。
于是费奥多尔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一边看小蓝花点头唱歌,一边放下锤子开始自顾自的吃起饭团。
这又是在干什么?
【这就开席了?】
【开席了开席了,我坐“扫地僧”那桌】
【“扫地僧”:这是吃谁的席啊?岑言:你的。】
【讲个笑话,岑言打算偷袭(手里提着七彩锤子,种了一床会唱歌的小花,然后现在在吃饭)】
【岑言:什么偷袭!我这是光明正大发起攻击!】
【你们还别说,一床的花和背景音乐,再加上主播蹲在一边补饱食度,看起来真的好像吃席】
【我怀疑岑言可能是在思考为什么未能击穿敌方装甲,准备再来一次】
【《跟空气斗智斗勇》】
第13章 「新手村」横滨
岑言三口一个饭团,吃完饭团吃咖喱,他正纳闷这个小蓝花怎么还没变声的时候,床上的那些小蓝花忽然剧烈跳动了一下,像是接触不良出现雪花斑点的老旧电视一样。
【要来了要来了!】
【我静音了,哼哼】
【想破我防是吧?我先把耳朵堵上。】
【乌乌,这对于言宝来说太残酷了,他为了复仇好拼命】
【岑言(已黑化):希望你们永远不懂我吃的是什么药。】
【配图黑白咖喱是吧】
在岑言警惕的视线里,这些小蓝花表情忽然变出了粗线条和阴影线条,耳边的童谣也风格一变。
“八十!八十!八十!”
粗犷浑厚的男声从这些小蓝花坚毅的表情里响起,让人眼前一黑。
【我淦,创死我了!】
【果然又被骗了(悲)原本以为能听见原版的,难道说这个游戏也认为这首歌后半段过于残酷吗?】
【DNA混乱】
【这就是病毒!精神攻击恐怖如斯!】
【为什么原本简约童趣的小蓝花表情会变得像是……这种样子啊?!】
岑言猝不及防一口气呛到特辣咖喱,辣的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他跪倒在床边,颤抖的手指着床上的小蓝花。
那些小蓝花甚至表情十分丰富的做出了不屑的表情。
是反伤……这个“扫地僧”绝对有反伤!
岑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生命值不断跌落,可恶!好他个“扫地僧”!居然阴险至此!
费奥多尔困惑的站在墙边没动过,无论是那些原本唱童谣现在大喊八十的小蓝花,还是现在那个青年被咖喱呛到咳得惊天动地看起来虚弱到即将昏迷的模样,这一切的发展都让他困惑极了。
这是在做什么……?
【呜呜呜,言宝即将被辣死(物理)】
【这就是精神攻击的可怕之处,恐怖如斯】
【我好像看见墙边那个人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关于我还没动手敌人就自己死了这回事》】
【这绝对是那个反派的诡计!是反伤!他加了反伤!】
【是他偷袭了岑娘娘!是他偷袭了岑娘娘!】
幸运的是最后岑言生命值还是顽强挺住了,卡在了四十这个位置。
岑言擦掉嘴角的咖喱,准备抡起锤子再来一锤,反伤又如何?玩家的不死机制他绝对能磨死对方!
此刻背后传来了优雅低沉带着些许困惑的声音,“请问,您在做什么?”
岑言满脑子都是被反弹了伤害一定要报复回去,听见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下意识回答:“偷袭。”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回过头对上了一张俊美但毫无血色的面容,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神色晦暗不明,被锤子散发出的七彩幽光承托的十分恐怖。
岑言很快反应过来,原本砸向床上的锤子很快朝着对方而去,准备给对方来一下子。
什么连招什么技巧,现在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费奥多尔早有准备地往后退了一步,但岑言哼笑一声,拿出了另一只手的板砖。
板砖带着风声朝费奥多尔呼去,后者瞳孔微缩,眼见躲不开了,他眼眸微沉伸出手去摸向对方额头。
但岑言此刻忽然接受到了系统弹窗。
「检测到双方的敌意与杀意,「我告老师」道具效果起效。」
什么东西?!
两人的动作在电光火石间被阻止,紧接着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他们的手背叛了主人的意志牢牢握在了一起。
费奥多尔发现自己想要对对方使用异能却使用不了,仿佛被什么强行阻止了一样。
岑言正在查看自己的板面,发现那个道具更像是领域型,就连他也被囊括在内。
「领域效果:握手言和
来源:道具/我告老师
描述:在横滨境内,四十八小时以内,不容许发生任何矛盾纷争,否则都将握手言和。」
这是什么无差别道具——!他可是尊贵的氪金玩家!为什么不能开个后门!!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格外沉默,床上原本大喊八十的小蓝花,此刻又变了声调,发出了十分富含攻击力的声音。
“哼,哼,哼啊啊啊啊啊——”
【好臭的小蓝花!】
【DNA错乱花】
【言宝偷袭大失败!】
【那个npc真的好自由,他现在的表情看起来三分迷茫两分空白,颜值好看真的可以加分,呜呜呜这种富有病弱少年气息的脸上露出这种表情,让人极为心疼】
【我可怜的言宝和npc,都被精神攻击陷入呆滞僵直了。】
岑言率先反应过来甩开了对方的手,他一撩斗篷跑向窗户准备跳窗逃跑。
结果拉开窗户一看发现窗户外面是墙。
岑言:?
“这里是地下室,您不用白费力气了。”费奥多尔也像是终于从这离奇诡异的开展里回过了神。
原来是陷阱。
岑言手里提着七彩发光的锤子,光芒照亮了他深沉的表情。
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
我的回合!氪金!
他打开了商城快速浏览了一圈,找到了那个原本被冷落在一边的技能。
「技能:侦查
描述:还在为不知道敌人具体数值而烦恼吗?买下侦查可以让你更加清楚自己的弱小。
效果:获得敌人具体数值与状态
冷却时间:一个小时」
先探查敌情,然后做好准备再来干掉对方!
岑言毫不犹豫地买下了这个技能,往对面的npc身上丢了一个侦查。
这个数据让他两眼一黑。
「姓名: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生命值:50/50(异能者)
敏捷:?/?(极具欺骗性,无法探查具体数值)
力量:?/?(极具欺骗性,无法探查具体数值)
智力:?/?(危险性极高)
技能:?(不明)
异能:?(不明)」
通常这种满是问号的数据都象征着高到无法预测的数值,不愧是“扫地僧”果然恐怖如斯。
【好他个浓眉大眼的npc,原来是个刺客!】
【高爆发高敏捷低生命,刺客无疑,如果是法师或者弓箭手敏捷应该就不是问号了。】
【难怪能够反蹲玩家】
【没想到看起来一脸病气,居然是个阳光大男孩】
【“扫地僧”(表面上):病弱无力好心的美少年一枚呀~“扫地僧”(背地里):阴暗潜行卑劣暗杀戏弄恶劣诈骗buff全叠满】
【这样岑言会偷袭失败倒情有可原了呢,程序如此设定(确信)】
【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刺客啊——】
【太弱小了——没有力量——】
【嗯……这样就没办法了呢(悲)被反偷袭了,快使用万能的拔网线!】
费奥多尔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表情忽然由一开始的沉稳冷静变成了咬牙切齿,就仿佛他又暗算了对方一样。
等等……为什么会是“又”……
总之先说些什么,“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所误会,也许可以好好聊一下,您说呢?”
跟刺客型的反派“扫地僧”有什么好说的。
对方身上阴暗buff简直快叠满了。
岑言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不爽,开始觉得离开新手村的任务说不准真的是要干掉眼前这个“扫地僧”。
“我记得我们之间的交易应该很愉快才对,为什么您要做出这种事?”费奥多尔脸上的表情是再纯粹不过的疑惑。
原本打算使用万能下线结束战斗的岑言听见这句话,当即忍不住反驳。
“你给我的车票有问题,我出不去横滨。”
果然是因为这个。
费奥多尔眼底划过一丝了然,他之前在听见对方喊话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也看见了青年在上车后突然消失的一幕。
这个问题怎么能归咎在他身上?原本他以是对方自己使用异能离开的。
但现在看起来并不是这样。
“车票有问题?”费奥多尔语气有些微妙,脸上的表情很快变成真挚的歉意,“抱歉,可能是出了些我意料之外的问题,如果您愿意,我今晚可以开车送您离开。”
刚准备使用下线遁的岑言顿住了,他目光怀疑地看着对方。
他离不开新手村可能跟没有完成什么新手任务有关系,又或者跟支线没有探索完有关。
他生气的点仅在于他没能离开新手村又消耗了车票,而这个npc也没有给他任何提示,玩家拿到通关道具都会立刻使用,这是普遍现象,因此这种没有提示的行为就像是利用玩家心理的一个坑。
大部分玩家都会怒火中烧地跑回来找那个npc,接着后者挑衅并嘲笑玩家吸引火力值,这才是正常发展,如果这个游戏策划是想要利用这种办法给玩家提示离开新手村的办法,那一切都能说得通。
所以岑言才会以为离开新手村的任务是击败这个npc。
但是看对方这种真诚道歉的态度又仿佛真的不知道这一点,甚至还主动提出要开车送他离开。
虽然说这个npc是反派,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得到的剧情线索都是从对方身上得到的。
“可以。”
反正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横滨就这么大已经有些玩腻了。
费奥多尔行动很快,他当即让人开了一辆车来据点门口,带着这个青年绕过监控摄像头进了车里。
他时间很紧迫,所以一切都要速战速决。
岑言慢悠悠地晃到车后座,费奥多尔没有半点不耐烦,他极其好脾气地等待着对方上车。
哪怕是看见对方上车之后这里看看那里摸摸都没有说话。
显然已经对岑言的古怪行为习以为常。
岑言正在感叹这辆车居然是如此古老的结构,简直是他爷爷辈开的车,看起来这个游戏背景有些复古啊。
不过这个游戏体验感做的相当好,简直就跟真的坐在了车上一样,窗外吹进来的夜风也透着草木气息,甚至细闻还能感受到海水的湿咸。
真实,太真实了。
要不然试试看能不能跳车吧?既然如此真实,他在现实里还没体验过这种无痛跳车感觉呢!
一直从后视镜注意对方的费奥多尔再次抬起眼时发现对方不见了,他一脚急刹车回过头看向后座,只见后车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夜风正呼呼地往车内灌。
发生什么事了?
这还没出横滨呢。
正当费奥多尔迷惑不解想要下车去寻找时,一个人影缓慢地从打开的车门那里爬了进来,抬向半空中的手沾满了血迹。
血腥味也充盈了整个空间,这着实有点恐怖了。
没等费奥多尔从惊愕中回过神,只听熟悉的声音响起。
“不好意思献丑了,请继续开吧。”
岑言一边擦掉自己脸上的血迹,一边这样说着。
原来跳一次车会掉百分之三十的生命值,这可能跟车速有关,如果下次在高速中跳车是不是就会直接挂掉?
“您……看起来有些糟糕……需要送您去医院吗?”费奥多尔看似关切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