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现在夜晚都是食人鬼还不够,白天都是吸血鬼,这个地方真的还有正常人吗?!
费奥多尔仍旧在思考之前布拉姆的话,以及这个青年身上的奇怪之处,「书」的性格怎么会是这样?
是因为当初刚幻化出来的时候被世界黑暗以待了吗?
他回想起当初见面对方死了又活,死了好几次也要抢他斗篷这回事,突然这个青年好像自从开始就是对世界黑暗以待。
其实换位思考一下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对方被封印在横滨这么多年,也许早就把横滨的一切看做是自己的了,所以想要什么直接拿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岑言一席演讲下去没能激起半点水花,但这个结果并不能磨灭他抓食人鬼的热情。
他迫不及待地说道:“好,看起来大家都对今晚的行动特别期待,那么事不宜迟我们开始行动吧!”
西格玛环顾了一圈,完全没有从费奥多尔和果戈里的脸上看见期待两个字。
他早该知道的,跟果戈里和费奥多尔能够交流的人怎么会是正常人。
西格玛更绝望了。
……
此刻位于横滨巷子口的坂口那剿灭食人鬼完全用不了多久。
结果现在好了,一见面刚开口还没说话,别人就把他们当食人鬼了。
他下意识看向武装侦探社的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想要寻求到一点意料之中的冷静反应,然而令他更绝望的事情发生了。
江户川乱步和太宰治这两人表情一个比一个凝重。
江户川乱步翠绿色的眼眸里充盈着恼怒,正在为变成吸血鬼而吃不了零食不高兴。
太宰治表情带着难以置信,变成了吸血鬼就意味着他又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办法尝试那些有趣的自杀方法。
坂口安吾只能自力更生,总之先说些什么,“不要害怕……我们不是食人鬼……”
接下来怎么说?
说我们不是食人鬼,我们只是吸血鬼吗?
这两者听起来有什么区别吗?不吃人但是会吸人血?
还是说,不用怕,我们是不吸人血的吸血鬼,我们只吃西红柿,喜欢吃番茄酱。
无论哪种说辞都站不住脚啊!
再加上他们为了以防食人鬼的袭击带了众多军警保护武装侦探社两位头脑成员,这下看起来就像是带着人埋伏包围了那些鬼杀队成员一样。
坂口安吾从来没觉得解释是如此艰难的一件事。
这一说话让鬼杀队普通成员更惊恐了,之前对方刚张口他们仅是模模糊糊看见对方有鬼的獠牙,而现在对方在说话间唇齿不断开合,完全露出了獠牙,这一下他们发现对方的獠牙居然比至今为止见过的食人鬼都长!
没等坂口安吾进一步用苍白的语言解释,鬼杀队成员突然发出尖叫,其中一人快速跟手中看起来像是乌鸦一样的鸟说道。
“快,快把这条宝贵的信息告诉主公!鬼开始群体行动了——!数量众多!!”
“等一下!”
坂口安吾没来得及阻止,在那只乌鸦嘎嘎叫着飞走时,那几名鬼杀队成员各显神通飞速逃散。
这种规模的鬼已经不是他们可以应对的了,得找能力更高的人才行。
好不容易以为今晚能联系上对方的横滨众人被弥漫出的烟雾呛得不断低咳,当烟雾散去时,原地已经空无一人,就连之前杀掉的食人鬼也彻底化为了灰烬消失不见。
坂口安吾简直快破防了,他深吸一口气,拿下眼镜用力擦了擦,对一旁的军警咬牙切齿地说道:“给我把岑言找出来……不,等等,算了,观察一下他在干什么吧。”
原本坂口安吾是想气势汹汹去质问那个青年到底想做什么的,然而在回想起现在所有人都变成了吸血鬼,那那个青年肯定是吸血鬼始祖时,他们找上门无异于白给,只会再次上演当初被指挥的惨案。
最终只能无奈地选择放弃,转而看看对方在做什么。
江户川乱步一言不发地扭头回武装侦探社,难得没有表情的样子显然是生气了。
太宰治不得不接受了自己这段时间没办法尝试那些有趣自杀方式的现实,拍了拍坂口安吾的肩膀,跟上江户川乱步一块离开了。
一旁的军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走出来了一个对坂口安吾说道:“长官,也不用太过于沮丧,往好处想想如果市民也变成了吸血鬼,那食人鬼不就没办法吃人了吗?”
坂口安吾疲惫地看向对方,发现后者赫然是跟岑言相处最久的那个军警,这难道是被同化了吗?!
坂口安吾大为震撼,他大声吐槽道:“然后我们直接选择饿死那群食人鬼对吗?让他们在长时间吃不到人的情况下绝望自杀?”
被吐槽的军警目光游移了一会儿,没有再说话。
不过对方的话倒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安慰到了坂口安吾,最起码之后军警巡逻,他们的武力值大幅度增强了,毕竟吸血鬼不怕阳光也不会因斩首被杀死,唯一的弱点只有银质武器和大蒜。
因此他们甚至可以跟单枪匹马跟鬼搏斗并抓几只鬼研究一下。
虽然也不算是完全的坏事,但是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种离奇走向?
……
另一头被挂念的吸血鬼始祖岑言,正蹲在横滨郊外的灌木丛里跟另外三个人叮嘱作战计划。
“一会儿,师父你就站在那个圈里,我在你头上放了笼子,到时候鬼来了,我一喊‘师父!’,你就快步走出圈的范围,然后我放下笼子,我们就能成功抓住那只鬼,怎么样听起来不错吧?”岑言期待地看着眼前被他生拉硬拽来的三个人,三个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岑言以为对方没有听明白,他贴心地问道:“你们听明白了吗?没听明白我可以再说一遍。”
“哪个师父?”费奥多尔没有对这番看似像是在抓鸡一样的计划做出什么评价,他更在意那个被当诱饵的倒霉蛋会是谁。
岑言闻言视线看向不知道为什么从之前开始就突然变得沉默且安静、明明原本十分热情兴奋的师父三号,又看了看一直安静且好说话的师父一号,最后看向满眼绝望,脸上满是我好想逃的师父三号小助手。
【抓鬼(错误的)抓鸡(正确的)】
【不是,岑言那个笼子也太简陋了,商城六块钱的木头笼子,描述还是腐朽的木头,这真的能抓到鬼吗?这随随便便抬头都能看见笼子啊?这都没被树叶遮住!】
【鸡都不一定能抓到,现在的鸡可聪明了】
【师父一号,你可是言宝的外置大脑,你怎么不提供好点子啊!】
【师父三号从变成吸血鬼之后就很沉默呢,难道这背后有什么暖心故事?】
【但是,我怎么觉得师父三号看言宝的眼神充满了杀气?】验,说不准到时候自己没能发现鬼来了,师父一号能及时发现呢?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句话费奥多尔更不想出去了,他甚至有点想回去。
“您有想过,我们都变成吸血鬼了,而食人鬼应该只吃人,我当诱饵极有可能会没有用这回事吗?”
“凡事总要尝试嘛。”岑言说着像是没了耐心一样,推着费奥多尔到了笼子下面的圈内,并对对方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加油哦。”
语气充斥着敷衍,但是费奥多尔已经对这个青年的作风习以为常。
脚下的圈画的歪七扭八,费奥多尔沉默地抬头看向头顶被风吹得发出吱呀声的破旧笼子,他觉得如果食人鬼会被这样的陷阱抓住,那大概是不太聪明,相比之下他觉得自己被笼子罩住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那个青年十分不靠谱。
四个人一直等到深夜,西格玛和果戈里已经困倦的快睡着了,岑言拉着绳子一边打哈欠一边玩俄罗斯方块增加自己的血压,以防真的会睡过去。
费奥多尔站在笼子下面抬头看向天空像是在漫无目的的发散思维,脚都有些麻了,在某个时刻,他突然有些怀疑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时间一直维持到后半夜,岑言终于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变成了吸血鬼所以导致食人鬼不会来,在他把注意力从后台的俄罗斯方块上转移,想要拿出布拉姆解除异能的那一刻,突然发现自己的视野一片漆黑。
由于长时间熬夜的迷糊,以及玩了太久俄罗斯方块,导致岑言一时半会儿没能反应过来。
“咦?有谁把灯关了吗?”
伴随着这样的疑问,一旁原本昏昏欲睡的果戈里和西格玛瞬间清醒,两人下意识看向岑言的方向,然后一块发出尖叫。
“哇啊啊啊啊——”
“啊啊啊——!”
前者表演成分居多,后者是真的恐惧。
原因无他,一只看起来模样奇怪的东西一口咬住了那个青年的上半个脑袋,只留下下半张脸,而后者还在迷茫地问是不是有人关灯,这看起来诡异又惊悚。
这声尖叫让原本困倦的岑言一个激灵,不仅俄罗斯方块的凹槽放错方块了,就连手中的绳子都松开了。
费奥多尔毫不意外地看着笼子当头砸下,把他围困在内。
岑言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他折身一脚把身后的东西踹开,在重见天日的同时,也看清了偷袭他的那个东西,后者面目狰狞,长得奇形怪状,在月光下露出了尖锐的獠牙。
岑言第一反应是,“就你是食人鬼啊?”
这牙看起来还没他长。
第59章 「黎明之前」横滨
那只鬼有点困惑,他刚刚咬了那个青年脑袋一时半会没能咬下来,弹牙的感觉就像是对方的自愈速度比他咬合力还要强硬,在看见那个青年说话时露出的獠牙,他更困惑了。
“你也是鬼?但是你身上没有鬼的气息。”
【耶?原来吸血鬼不算鬼?】
【这可能是因为岑言和这些npc变成吸血鬼的根本来源是异能吧?所以不算是正儿八经的鬼?】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主播他们的吸血鬼跟对方的种类不一样,所以食人鬼没从主播身上闻到同类的味道,把对方当人类了。】
【也有可能,就跟之前的使用布拉姆时的副本提示一样,副本不兼容,设定如此,这些食人鬼不知道什么是吸血鬼,只觉得对方牙很长,这么一想好可怜】
【再加上这只鬼只是个普通小怪,更可怜了,可怜的普通小怪被骚操作玩家玩弄于股掌之间】
【总觉得言宝好像又以奇怪的角度开始过副本了】
【他不是一向如此吗?(大惊)】
“不必多说,来战!”
岑言没有管那个怪模怪样的食人鬼在说些什么,他从商城的一堆花花草草里翻找到了一把一百三十八的铁锹。
「道具:铁锹
描述:可以用来铲除任何植物,无论是普通植物还是特殊植物,只要是植物都可以铲除,如果您非要用它去铲动物,那也不是不可以。
效果:百分百铲除任何植物,对非人生物有特殊效果
使用次数:一百次(命中目标即为一次,误命中其他动植物也算一次)」
可以,铁锹总比随手捡的树枝好,只不过看这个描述,他需要注意一下不要命中到地上和周围树木。
话说这游戏一把铁锹都卖这么贵吗?
月光从树叶的间隙间撒落,在所有人的注视中,那个青年缓缓从斗篷里拿出了武器,借助月光他们可以明确看见,那是一把平平无奇,又看似普通的——铁锹。
以为对方要拿出刀具的鬼:?
他乐不可支地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你要靠这个打败我吗?”
这一句话让岑言确定了这只鬼果然是普普通通的小怪,说出的台词也太经典了。
夜晚是他斗篷效果起效的时刻,更别提他现在还有吸血鬼的加成,岑言双手握着铁锹,像是挥舞着剑那样朝对方直冲而去。
原本大笑的鬼在一瞬间感受到了某种死亡危机,他下意识溶进了阴影里,岑言一铲没收住力,顺着惯性铲到了对方身后的树木上,只见原本双人环抱粗的树,在顷刻间化为了空气,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岑言若有所思地看着铁锹损耗掉的一次次数,又回过头看向从影子里探出头的鬼。
后者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在出现在这个陌生地方之后,鬼之间流传着这里有的人类很古怪,像是有魔法这样说法,但是他可没听说会有人能用铲子用的这么邪门的!
刻在DNA里的苟命基因告诉他,他现在该逃,但是可恶的鬼杀队和那些全副武装的巡逻卫队把那些人类保护的太好了,他自从来到这里就没有再吃到过食物,如果就这样逃跑的话,实在是不甘心。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应该吃一个,哪怕是拿到一点打包带走也好啊。
既然这个青年没办法下手,那么旁边的三个人类总有一个能被他打包!
抱着这样的想法,那只鬼愤愤瞪着岑言,后者毫不在意对方的视线并一脸纳闷地跑到那只鬼身边举起铁锹往下拍。
不出意料的,那只鬼再次下潜,一团漆黑的影子飞速往旁观的三人游去,果戈里吱哇乱叫地挥着斗篷带西格玛逃离那团影子的袭击,那只鬼执着无比地跟着他们移动,而在那只鬼身后举着铁锹的岑言穷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