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圣旨来的猝不及防,但是实际上,陈画屏已经很照顾各位了,毕竟当日赵平和江雨的亲事,都是“先斩后奏”的。
而如今,陈画屏则是正大光明的告诉所有人。
她要娶妻,而不是嫁人。
赵平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南边了,得知圣旨之后,也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赵平一点也不意外。
她指着书信,对江雨说:“你知道为什么选在这个日子吗?”
江雨不解
赵平说:“我那表妹说过,她和元池初见之时,正是冬日,算不上美好。元池不止一次说过那时的她狼狈极了。
她说若是两个人成亲的时候,定要选在春暖花开的时候。”
陈画屏想在冬日过后,积雪化去的时候,迎娶她的皇后。
江雨问:“不是说是六月吗”
赵平摇头,眼中带着一抹狡黠,哼了一声说:“骗元池的。”
作者有话说:
本章又名:女帝的浪漫
第173章
成亲一事, 元池是有准备的。
只是没有想到,早了那么几个月。
拿到圣旨的时候,元池眼睛都瞪大了。
圣旨不是谁宣读的, 而是被陈画屏抱在了怀里,然后塞给元池的。
元池拿过圣旨, 好奇道:“这是什么圣旨, 这”
她打开圣旨, 看见上面的内容, 一时间顿住了。
她说:“陛下要立后?”
陈画屏道:“不知道皇后愿不愿意?”
元池觉得嗓子有些变化,她咽了下口水道:“不是说六月的时候吗?”
陈画屏说过钦天监算过,六月的时候适合立后, 元池就没有提过这件事情,她知道陈画屏不会食言。
所以从来不曾担心。
陈画屏看着她, 沉吟片刻说道:“不是六月一开始就是三月。”
元池抬眸。
又听见陈画屏说:“我和我的妻子相遇在大雪漫天的时候, 我希望我们成亲在初春的三月,那个时候, 正好冰雪消融。”
元池睫毛颤了颤,随后将人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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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是个身份神秘的人。
只知道是个女子,除此之外,她的身份家室, 大家都不知道。
一时间众人不知道,陛下和赵将军究竟哪个更神秘。
一个是神神秘秘的和女子成亲, 另一个则是和神神秘秘的女子成亲。
有人上奏说是皇后一事,有关江山社稷,这意思是即便是陈画屏要立女后, 也要说明白皇后的身份。
说这话的正是那位孙大人。
陈画屏看着孙大人, 问道:“孙大人可否告诉朕, 皇后一事怎么和江山社稷有关,还是孙大人想要接着朕成亲一事做什么?”
陈画屏目光探寻。
孙大人顿时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不敢再说什么。
立后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女子和女子成亲已然不是先例。
赵太后又有一子
如此一来,女帝与女子成亲,对于一些自认为忠君的老顽固来说,女子比男子好上许多。
圣旨下了第二日早朝,还未上朝,陈画屏就下了另一道圣旨。
元池说道:“我这算不上的上美色误国了。”
这道圣旨是治罪的,姓孙的被陈画屏寻了个由头,流放去了。
元池不由得想起了另一个因为她流放的。
她觉得自己仿佛有点祸国殃民的潜质。
陈画屏听了她的话,抬头。
两个人凑的极近。
元池却没有半分不自在。
她笑的十分好看,一边看着陈画屏,一边想着,她家公主怎么能够这么好看。
陈画屏率先亲了亲她的唇角,两个人也不是时时白日宣淫的。
这个吻倒是没有继续深入下去。
元池还是有些紧张,只觉得太过高兴,晕乎乎的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她说:“可是没有准备,是不是有些仓促?”
陈画屏对她说:“准备了的,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了。”
似乎是想起什么,她又说道:“比表姐她们准备的还早。”
元池一直因为没有比赵平江雨成亲早而耿耿于怀,陈画屏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思,告诉元池,虽然赵平和江雨成亲的日期比她们早,但是陈画屏准备的日子却比她们早的很多。
她早早的就准备上了嫁衣。
陈画屏即便是女工不好,但是依旧去绣了几针。
她还扎到了手。
当时绣娘白了脸,说道:“贵人,要不还是我来吧,总不好伤了贵人。”
陈画屏将指尖含入嘴中,血腥的味道在嘴中弥漫,陈画屏却没有觉得半点疼痛,反而觉得喜悦。
她想,元池会穿上她绣的嫁衣了。
元池看着彩月,道:“这嫁衣是陛下绣的。”
彩月点头,不小心说漏了嘴,她说:“是啊,陛下不善绣工,还扎上了手。”
她说完,一顿,然后连忙闭了嘴。
再之后,看着元池没有问,她才老老实实退了下去。
元池沉思了片刻,随后一笑。
屋内有专门上妆的妆娘。
妆娘不知道这位到底是谁家的小姐,但是知道这位是未来的皇后。
一边上妆,一边忍不住说道:“娘娘当真是好样貌,奴才给那么多新娘子上妆,从来没有见过比娘娘还好看的。”
元池看向铜镜,铜镜里的女子,已上粉黛,目若秋水,本就是好的样貌,在顶顶有名的妆娘手里,更是绝色。
元池说道:“新娘都该是好看的。”
她说话的时候,心中忍不住想到,她的画屏应当也是好看的。
她见过一次她穿着红色嫁衣的时候,只是那时的嫁衣好看是好看,但是不比帝后喜服有气势。
元池心中隐隐期待,今日陈画屏的妆容。
她的画屏肯定比她还好看。
十几岁的元池会和二公主比谁更好看。
二十几岁的元池,觉得她家公主是最好看的。
妆娘不知道元池的意思,只以为这是娘娘在告诉自己不能踩高捧低。
她心中想着,这位娘娘不仅是绝世美人,脾气还好,还善良。
立后的流程比都督娶夫人的流程多多了。
但是两个人没有半分的不耐烦。
百官朝见,上了宗祠。
元池凤冠霞帔
晃的陈画屏睁不开眼,只觉得这世间绝色莫过于此。
宫廷内外全部挂了红绸。
皇后寝殿之内,元池端庄的坐着,头上是只有皇后才能带的凤冠。
再上面是盖头。
陈画屏还没有到,元池不免有些无聊。
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喊常乐道:“常乐,常乐”
常乐在门口,听见她们都督喊人,立马贴着门道:“娘娘,什么事情。”
元池问:“殿内是什么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元池总觉得殿内有些若有若无的香气。
常乐使劲吸了一口,然后像是,想起来什么的,马上要回答。
结果余光就看见了一身红色衣袍的陈画屏。
他突然噤声,因为看见陈画屏冲他微微的摇了摇头。
常乐不在出声,低着头退下,还关上了门,将剩下的时间留给帝后二人。
元池似乎也察觉到什么。
门被打开。
元池听见了阿池两个字,是陈画屏的声音。
元池抬头,前面却是一片红色,那是盖头。
陈画屏道:“阿池,你是我的妻子了。”
眼前红色绸缎被指尖掀起。
元池抬头,看见陈画屏也穿着红色嫁衣。
陈画屏又说了一遍:“阿池”
这里面含了无数的情意。
元池觉得自己的心弦都被陈画屏撩了起来。
两个人喝了合卺酒。
元池拽着人上了床。
这件事情,两个人都不陌生。
元池甚至能算的上轻车熟路。
只是到了关键时候,元池突然用手去揉鼻子。
元池说:“我总觉得殿内有一种味道,但是又好像没有。”
她仔细闻了闻。
陈画屏翻身,支着头看着她。
随后也仔细的闻了闻,她早知道这是什么,只是也好奇这到底是什么味道。
陈修诀没有给后妃,昌平帝也没有给先皇后和赵太后椒房
因此陈画屏并没有闻过这个味道。
她一心只想着给元池最好的。
如今这个虽然是陈画屏亲自下旨,但是实际上她也有些好奇,这到底是什么味道。
就像元池说的,有种若有若无的香气。
等着元池揉了揉鼻子,她才说话。
“是椒房,我让人涂了椒房
元池问:“这是什么?”
此时红烛乍响。
陈画屏以为她没有听清,还要再说一遍,就被人堵住了嘴。
陈画屏“唔”一声。
就听见含糊不清的六个字。
“那臣,谢主隆恩。”
元池说着这些的时候,不忘去摸摸陈画屏的指尖。
针尖大的伤口早就看不见了。
元池却依旧觉得心疼,但是心中也有点雀跃。
她想:她的妻子给她亲手绣了嫁服呢。
作者有话说:
下一张写帝后日常的故事。
第174章
念儿六岁了
进宫满打满算第三年。
整个人终于变了, 她变白了。
元池下午的时候,从宫外回宫,看着六岁的念儿, 在御花园白得发光,才发现她女儿是真的变了。
伺候公主的婢女看见元池, 请安道:“都督。”
如今元池穿的是司礼监的衣服, 不是皇后的衣服, 再加上平日里皇后深居简出, 宫内很少有人见过皇后的样子。
所以宫人从来没有怀疑。
元池点点头,然后看向念儿。
念儿只是反应慢,但是并不傻, 知道这人是她的娘亲。
她没有出声,但是伸出了手, 这是要抱抱的意思。
常乐在身后, 想要抱着念儿。
但是念儿葡萄似的黑亮的眼睛只看着元池。
元池说:“常乐,下去。”
常乐便不在动了。
元池上前起身抱住小丫头。
小丫头用胳膊环住元池的脖子, 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声:“母后。”
元池嗯了一声,然后用两只手抱紧了小丫头。
小丫头一点也不沉,但是到底是六岁大的小人, 元池一个女子,抱着着实有点费劲。
元池怕小姑娘掉下去, 所以不得不抱紧了。
小姑娘似乎也知道元池的为难,她紧紧的抱紧元池,似乎是想要帮她分担一点。
元池心思一动。
一瞬间软了许多, 她费劲的颠了下小姑娘, 然后叫常乐:“桂花糖呢?”
城南那家糖铺子是元池买了好多年的。
一开始买给小南, 后来买给公主。
再后来,有了念儿,发现念儿愿意吃之后,她又买给念儿。
念儿拿着帕子,包着糖。
元池说:“母皇说了,今日可以吃糖。”
念儿喜欢吃糖,刚来的那一年,陈画屏和元池养孩子没经验,小孩喜欢什么,就给什么。
直到听说陈景照换牙了,牙因为吃糖都吃坏了。
陈画屏和元池两个人才想到,不能让念儿这么放肆。
于是念儿吃的糖就少了。
如今两个人也是很少给念儿糖吃。
今日拿了糖,念儿的眼睛亮晶晶的。
但是还是不吃,她看着母后,然后将包着手帕的糖递给元池。
元池嗯了一声。
一旁的宫女解释:“小公主这是给都督吃呢。”
元池闻言一怔,随后笑着说道:“念儿真乖。”
母女二人进了御书房。
陈画屏以为是盈年,抬头看见了元池。
紧接着又看见元池怀里的小人。
她说:“念儿也来了。”
这两年两个人忙,看着念儿的时间不多。
今年才算多了起来。
元池将念儿放在案上。
念儿坐在案上,和两个人平视。
念儿拿着一半的桂花糖,另一边被掰断了,放在另一块帕子上,干干净净的包在手心。
她又给了陈画屏。
陈画屏接过帕子,问道:“这是念儿给母皇的礼物吗?”
还没有打开,陈画屏就知道是什么了。
毕竟念儿另一只手还在吃着。
陈画屏故意问道:“念儿的糖是哪里来的?”
陈画屏总是不死心,觉得她们宝贝女儿不是个小傻子。
宫内流言蜚语让她清理过,再没有人说念儿是小傻子,但是念儿这两年也没有变聪明。
陈画屏一直在尝试引导念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