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现在就下班。”柏弈然把柠檬水贴脸上，冰冰凉凉的瞬间降温，“我东西都发完了，把工作服送回去就能下班。”
本来就是小时工，对工作时间没有那么的严格。
做一个小时拿一个小时的钱。
而且，这是他认识的阿姨开的店，说是兼职，更像是课余时间来帮忙的。
时间还早，如果柏弈然接下来还要继续在这边做兼职的话，虞书年也会留下，但他既然说工作结束，就没必要继续待在这边，开口道：“那我们先把衣服送回去吧。”
“好。”
柏弈然把玩偶脑袋接过来，按了两下捏扁一些让自己能单手环住。
虞书年手里拎着礼物，包装严实的盒子装不下玫瑰，便把布艺玫瑰单拿在手里。
柏弈然也注意到了那朵玫瑰，布制的玫瑰颜色没有新鲜玫瑰那么淡，虞书年这样握着，只显得五指白皙修长。
“这个也给你。”柏弈然后知后觉想起系在熊爪子上的气球，“还剩下一个没送出去。给你玩吧。”
第27章 电影
气球是简单的椭圆形, 最外层刻画了简单的图案，里面充了氦气，尾端系上软线, 漂浮在半空中。
薄薄的一层能透过阳光, 随着微风左右摇摆。
两手都拿了东西，虞书年接过气球就先绑在了玫瑰上，“一会送完玩偶服, 你回寝室吗？”
“还不知道呢。”柏弈然也不知道一会去干嘛，大周末的也没什么必做的事，“回寝室也是睡觉……”
整天泡在寝室里无所事事也挺无聊的。
虞书年点点头, “最近好像有新的谍战片上映，你要是不急着回去，我请你看场电影？我再在餐厅定个位置，正好看完电影出来把欠你的大餐补上。”
柏弈然哈哈大笑, “你还记着呢。”
他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虞书年还想着。
把玩偶衣服送回去，柏弈然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现金, 有零有整，还叠了一块钱在上面，看起来还挺厚。
“不用你补大餐, 今天刚领的工资。”柏弈然把手一甩，扬起的眉眼中透露着恣意的笑，曲起指尖轻弹一百元大票, “餐厅你随便订, 今天我请客, 走着！”
他们所处的位置正是本市的商圈。
周围各大商场和公园挨的都近，光是电影院就有两个, 中间只隔了条马路。
也得亏是电影院多，加上不是国庆档和春节档，要不然没提前买票，到地现购票的话，时间合适的场次基本都卖空了。
哪怕是周末，看电影的人也不少。
三两结伴的，连排的座位卖的最好。
反倒是有些位置两人座或者单人座空了下来。
偌大的电影院在进入大厅的位置，头顶的屋顶内饰正片星海，还有零星垂下来的星星挂坠，看起来整体布局很精致，也没有其他电影院的压抑感。
网上购票，线下观影的时候要在取票机把票取出来。
是连号的票。
大厅里放着歌，人挤人的声音嘈杂，说话都有些模糊不清。
柏弈然抬手虚挡在虞书年身侧，左右看着，找了个没什么人的犄角旮旯，把票给他，“在这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诶……”虞书年刚一开口，柏弈然已经挤进人群，片刻之间就不见了身影。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拎了两杯可乐，一手抱着大桶的爆米花。
“尝尝。”柏弈然把爆米花往前一递，笑着说：“巧克力和奶油双拼的。”
虞书年和柏弈然都不太爱吃甜的，加了黄油的爆米花奶味十足，更突出了甜的口感，他接过爆米花桶，尝了两颗，“怎么想到买爆米花了？”
“他们都有。”柏弈然也摸了一把来吃，来这边看电影的几乎都是人手一份，“看电影嘛，吃什么不重要，主要是买个氛围。”
柏弈然估摸着时间，前面检票的队伍都已经排起来了，“走吧，前面检票了，咱们也过去排队去。”
他们的座位在中心位置，得提前过去，要不等两侧都坐满了人，他们再往里走就不好走了。
“嗯。”
……
电影提前检票。
每个放映厅放映的电影不同，所以分了几个道同时检票。
跟着检票结束的大队伍往里走，按照电影票上的放映厅去找。
柏弈然看着这密集的人流，还有结束放映的影厅里有人出来，逆着人流。
一来一往便显得格外拥挤。
柏弈然落后半步，手臂虚环在虞书年身侧，将他与人群隔出个小范围，到后面人越来越多，便下意识的抬手，想牵着虞书年一起走，但却摸了个空。
虞书年手里抱着爆米花。
想牵手只是下意识没有过多思索后的反应，稍一停顿，便又后知后觉思忖些味来。
两个男生手牵着手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
柏弈然索性抬起手臂说：“你挎着我，这人太多，别挤散了。”
虞书年注意到他的小动作，闻言，不着痕迹的勾了下嘴角。并没有照他说的去做，而是把爆米花换了个手，握住柏弈然的手，“走吧。”
“！！！”柏弈然瞳孔骤然收缩，眼底满是错愕。
掌心握住的手明显有些僵硬，摊开的指节仿佛无法弯曲那样，掌心相触的地方涌起的热源让人难以忽视。
哪怕是在人声鼎沸的电影院，柏弈然的耳朵仿佛片刻失聪，只有逐渐加快的心跳，自心口蔓延至嗓子眼。
好像要跳出来了一样。
他紧张的指尖都在颤抖。
柏弈然眼眸轻颤，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交握的手上，细细描绘勾勒着修长的指尖，掠过指腹，呼吸稍稍一紧，电影院密闭的环境更是让人不受控制的升温。
他们离的很近。
非常近。
攒动的人流让他们之间的距离无限缩短。
虽说是一前一后，但碍于人多，横在两人中间的只有交握的手。
虞书年后退半步，都能靠在柏弈然的肩上。
自然也没有错过胸腔里不安分的，急促的心跳。
虞书年侧眸，毫不意外的看见柏弈然
给人一种热到冒烟蒸发的感觉。
避免柏弈然真的蒸发掉，虞书年默不作声的收回视线，同时握着他的手紧了紧。
柏弈然大脑放空，如果不是虞书年带着他往前走，可能都要愣在原地站着。
咳。
其实……也没什么的。
毕竟都这么熟了。
朋友之间握个手，牵一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这里人这么多，不想走散，牵着手一起走很合理啊。
大家不都是这样。
柏弈然悄悄吐了口气，试图用呼吸的方式缓解自己的紧张，也心里不断提出想法，想把这一切不寻常的举动寻常化合理化。
但是……
自己骗自己本身就是很难做到的一件事。
更何况在这个情境之下，柏弈然抿了抿唇，不由得庆幸选了这家电影院。
——为了营造星空环境，整体设计和灯光都很暗。
不是靠得很近，特别注意的话……应该，发现不了吧。
一直到走进电影放映厅，找到位置坐下，柏弈然的心跳仍是没有平复。
他一口气喝了半杯冰镇可乐，凉凉的寒意从喉咙蔓延，勉强算是冷静下来了。
只是搭在腿上的手显得有些僵硬，都不知道该往哪摆。
掌心的薄汗让他止不住摩挲指尖，双手交握的柔软触感细腻如玉……
柏弈然闭了闭眼睛，身板坐的笔直，全然没有来看电影的放松感，更像是参加一场重要课程或者会议。
虞书年拍拍他的肩膀，好似什么都没察觉那样，笑着说：“尝尝巧克力味的，没有奶油味那么甜，还挺好吃的。”
“好。”柏弈然还没回过神就已经应声，他清了清嗓子，按照虞书年说的，放下手里的可乐，随便抓了点巧克力味的丢进嘴里。
微苦的巧克力香混着爆米花的淡淡奶甜。
是好吃的。
柏弈然蜷了下指尖，他还是第一次吃这种甜滋滋的东西。
味道还不错。
……
等待电影放映的时间有点漫长且无趣。
柏弈然跟虞书年聊了会天，捏着空了的可乐杯，想了想，掏出手机对着爆米花桶和两杯可乐一连拍了好几张，要不是电影票检票完就被撕毁，他还能再多拍两张。
虞书年抿了口柠檬水，见他可乐喝完了，便将自己那杯放在他座位的放饮料的杯托上，问道：“拍这个做什么？”
“发个朋友圈。”柏弈然兴致勃勃的打开微信，边调整内容边解释说：“我是一个比较喜欢分享生活的人，平时干点什么都会拍下来记录。”
虞书年挑了挑眉，想着自己自从加上柏弈然以来，他那定格在五年前的最后一条朋友圈，对他所说的话不置可否。
柏弈然乐得经营这些，发照片的时候还配了个‘周末’的话题。
光是这简单的几张照片，看了就让人心情的大好，嘴角都止不住的上扬。
沉寂几年的朋友圈突然刷新出新内容。
不少柏弈然好友纷纷留言：【？？？】
【你不是说周末最有意义的事就是躺在寝室里睡觉，其他做任何事都是浪费时间虚度光阴吗？怎么去看电影了？还跑那么远？路费都能赶上两张电影票了吧。】
发送的朋友圈自动附上了定位，都是本地的同学，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地方离学校有多远。
【我柏哥的号也敢盗？小贼你纳命来！】
【我柏哥就是与众不同，能吃能喝，看电影都得喝两杯可乐，吃超大桶爆米花。】
柏弈然：“……”
是时候清理一波微信好友了。
留你们何用。
好在里面还夹杂了跟其他评论比起来略显正常的询问。
【看电影去了？自己去的吗？】
柏弈然单单只挑出这条矜持的回到：【跟朋友。】
【谁啊？】
本来不想说，但在朋友的追问下，不说也不好，容易伤感情。
所以柏弈然这才不得不打下虞书年的名字。
其实还是不想说的，可是你一定要刨根问底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
【咱们年级第一，一班的学霸，国旗下讲话颁奖的时候你在吗？虞书年就是物理竞赛、化学竞赛、数学竞赛一等奖的获得者，还有……】
柏弈然洋洋洒洒一大篇，奈何微信回复还有字数限制，纵观全文不知道该删哪里，只能勉勉强强的节了几段，不厌其烦的一条一条回复。
收到回复的朋友：【嗯。诶你今天看的这电影怎么样？附近电影院都没票，我预定了七天后的票，打算跟寝室朋友一起去看呢，你觉得值得这么贵的票价吗，有槽点吗？给哥们剧透一下呗。】
柏弈然：“……”
互删。
现在就滚出我的朋友圈。
第28章 月考
大荧幕开始播放片头的时候, 柏弈然就将手机收了起来。
完整的一场电影下来将近两个小时。
观影过程中，有意识无意识地去拿几颗爆米花，等电影结束, 爆米花还剩下多半桶。
柏弈然特意买的最大桶, 好像还是宣传加量的那种。
爆米花吃多了口干，柏弈然饮料都喝了。
在他喝最后那杯可乐的时候，虞书年拦了一下, “少喝点水，一会还要去吃饭。”
“没事。”柏弈然不甚在意，但话是这么说, 递到嘴边的可乐还是放了下来。
餐厅离的很近。
虞书年订的是一家湘菜馆，只卖午餐和晚餐，其他时间都是店内调整不营业的。
以前跟家人来这边吃过几次，食材都是当天采购, 味道也都很好。
说起请柏弈然吃大餐，虞书年第一个就想到了这家店。
点好了菜。
虞书年翻看着年级群消息。
柏弈然无所事事的摆弄筷子，“你在看什么呢？”
“考号和考场出来了。”虞书年截图下来, “你看了吗？”
“没看。”无论是年级群还是班级群，柏弈然常年都是设置成消息免打扰，一天到晚各种大大小小的麻烦事, 有时候连打扫卫生的扫帚要放在哪个墙角都要发一下，还要求看到都回复‘收到’。
班里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樊天羽会跟他说。
群里那点鸡毛蒜皮, 柏弈然懒得看。
虞书年想也是, 柏弈然可能会在考试当天才查看自己的考场考号, 虽然那时候再看也不差什么，但虞书年更习惯提前做好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