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书年也轻声道：“新年快乐。”
柏弈然勾了勾唇，高举着手机，手机那头，镜头对准烟花，他所看着的却是手机屏幕上，小窗口被放大的人，“好看吗？”
“好看。”
怪不得柏弈然缠着不让他去睡，原来是想带他看烟花。
凌晨一过的第一句新年快乐。
比好友列表里的群发消息来的还要快，还要准时。
烟花还没停，不知道点燃了几个，天上布满各色闪烁的烟花。
‘嘭嘭’的声音也许久未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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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没多久，准高三生的寒假也接近尾声。
老师在群里频繁出没，一天三遍都是@全体成员。
分班考试消息以及上课时间修改都没有停。
柏弈然还在七班的群里，二班群看都不看一眼。
老师发布的消息都大差不差，看哪个都行。
年后柏锦言和乔怀遥也都去忙工作，柏弈然自己坐拥偌大的别墅，喊一嗓子都能听见回音，空旷且无聊。
柏弈然扛了一天以后，还是拎着行李箱提前回了自己家。
这个时间学生宿舍还没开，但学生提前到了实在找不到休息的地方，也可以找老师申请，让宿管给你开门。
就是水电没开，这些东西都得自己解决。
柏弈然可懒得麻烦这些。
虞书年周末去听了个讲座，中午结束出门时注意到路边停着的电动摩托车。
不知道是不是这种车外表都大差不差，虞书年见着总觉得有些眼熟。
“看什么呢？大冷天在这冻着？”柏弈然买完东西回来，见他站在台阶上，干脆跑过去把人带过来，“上车。”
虞书年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被塞了一杯热乎乎的关东煮。
“你怎么在……”不对，不应该这么问，虞书年改口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刚到家闲着没事，听你说来这边听讲座，我看地图上挺偏的，感觉不太好打车，过来捎你一程。”
虞书年戴上头盔，“不是还有一周多才开学？这么早回来？”
“我哥和我嫂子他们都上班去了，家里就剩我一个人，说话都能听到回音，我就提前回来了。”
回来以后还能找虞书年出去玩。
这可比自己待在家里有意思多了。
柏弈然问：“直接回去吗？还是在外面转一圈。”
“你想去哪？”
柏弈然想了想，得出个答案是：他也不知道。
满脑子想的都是过来接人，哪里有安排接下来的行程。
“算了，先回去再说。”
大冷天的不在外面冻着了。
年后很多娱乐设施重启，但还处于假期之间，到处人也不少。
而且有些商场都固定上午九点到十二点开门，其他时间不开这种。
也没什么地方好去，要么人挤人，要么关门。
电动摩托就是比汽车方便，路上车堵的不见动，在非机动车道上悠哉前进。
把人送到家门口，柏弈然说：“我给你带了我家那边的特产，你在家等着，我回去给你拿。”
东西太多，电动车装不下，他还得去接虞书年，到时候座位上都摆满了特产，虞书年都没地方坐。
只能选个先后。
“不着急。”虞书年见他刚停下就要走，忙按住车把，“上去坐会吧。”
“啊，叔叔阿姨在，我上去不好吧……”
“他们昨晚的飞机，现在人都该到普吉岛了。”有钱有时间，不出去世界各地玩，怎么会闲待在家里。
知道家长不在，柏弈然顿时松了口气，没那么紧张。
虞书年跟着他把车挺好，上电梯的时候，捧着手里的关东煮问：“怎么？你好像很紧张？”
“没有，怎么会。”柏弈然摸了摸鼻子，“毕竟我之前……万一叔叔阿姨觉得你跟我走太近，我占用你学习了怎么办。”
虞书年想到单静过年这几天想遍各种理由接近他手机的样子，无所谓笑道：“他们巴不得我……”
“啊？”
“他们巴不得我多点朋友，让我别闷头学习。”
第56章 撞见
虞书年打开冰箱, 看着琳琅满目的饮料问：“喝点什么？”
家里的冰箱可不是家属楼那边空荡的样子。
肉蛋菜鱼类齐全，冷冻区也是冻了不少速食。
饮料更是单拎一个大冰箱，专门放这些, 还有一半用来做冷冻。
种类比超市里只多不少。
除了那种味道古怪, 喝了犹如生命挑战的饮料以外，这里基本都有。
柏弈然随便挑了一瓶，也没看是什么, 就手边离的最近的，“你囤了一冰箱的饮料？”
虞书年也拿了瓶凉茶，“我妈喜欢, 家里常备着这些。”
“正好你过来，这些就不用等开学再给你了。”虞书年回房间，在桌前将之前整理好的卷子给他，“之前你发给我的那几张还没判完, 再等几天。”
“我不着急，就知道你得急着判，我才没有过年那几天发给你。”柏弈然就感觉他直接发过去, 虞书年肯定直接判卷，年都不过了。
就算放假闲着也是闲着，过年前后那几天, 必须不能掺杂任何学习工作。
放下身心沉甸，哪怕是睡觉，也算是享受假期。
虞书年挑了下眉, 感觉柏弈然说的也有道理。
扭头见他老老实实的, 跟在办公室罚站似的站在他旁边, “站着干什么？坐。”
只是单人卧室内放不下两张椅子。
“这不是等虞老师训话呢吗。”柏弈然摸了摸鼻子，在靠近的床边坐下, “那套分班考题我做的怎么样？”
除了虞书年出题的那套，还有一套原题，之前几次都是老师上课讲过的。
但当时……因为各种原因，柏弈然并没有听。
而且听不听的，放到现在他也未必记得住。
所以原题也当做一套卷子留作业给他。
“我判完的没有大问题，有些题目上的坑比较多，下次做的时候多审审题。”虞书年把柏弈然发来的图片打印出来，这边用红笔判了一部分出来。
“分班考只能算是近期的一个小目标，我们应该往更长远的方向看。”
这句话带了大方向，柏弈然也跟着严肃脸点头，“对。”
转而又不解道：“是下次月考吗？”
虞书年：“……”
他卷起手里的卷子，不轻不重的在他头上敲一下，“是下次高考。”
柏弈然往后缩了缩脖子，眯了下眼睛。
虞书年：“想好考哪所大学了吗？”
没有。
别说是想好，柏弈然是想都没想过。
他是体育生，到时候上哪所学校主要看他体育成绩。
现在各主科成绩上来，需要考虑斟酌的就更多。
柏弈然也不在意学校，他还在朝着唯一目标努力，哪有闲心想高考。
思及至此，他摇了摇头，“我之前的成绩你也知道，哪还敢想高考。”
“嗯。”听他这么说，虞书年握着手里的卷子卷了卷说：“没有特别想去的话，就跟我去同一所大学吧。”
柏弈然：“？”
——“这怎么可能。”
不是不想，是不可能。
虞书年现在的成绩学校拔尖，别说是学校，就是七校联考，虞书年那也是稳居第一。
老师都说，虞书年能考这么多分纯粹是因为试卷是这么多分，是试卷的分值不高，不是虞书年能力不行。
所以，虞书年会去的学校也必定会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知名院校。
柏弈然哪敢想这个。
“怎么不可能。”虞书年依旧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全然不觉得自己投下了一个多强力的炸弹，“以你现在的成绩，只要再提升一点，再加上你的体育，就完全没问题。”
“可是……”
“你不想跟我去同一所学校吗？”
柏弈然的‘可是’还没可是出个前因后果，虞书年一句话，直接让他安静下来。
虞书年又问：“你想让我自己一个人去吗？”
柏弈然深吸一口气。
虞书年适时地开口，“所以……”
后面的话不用虞书年说完，柏弈然补齐道：“我会努力提高成绩，争取跟你考进同一所大学。”
虞书年弯了弯眼睛，“嗯。”
“儿子！”
“我回来了！快下来迎接你妈！”
楼下，单静扯着嗓子的一声喊，高昂的声线直接穿透卧室的房门。
原本坐在床边的柏弈然瞬间起身，没注意旁边垂下来的挂灯，‘铛’的一声。
“啊、”还没反应过来就又重新倒了回去，柏弈然躺在床上，手捂着额头，“嘶——”
“怎么了？”虞书年忙单腿跪在床边探身过去，“磕到了吗？别用手捂着，给我看看……”
“没事、没事。”柏弈然连声说着，又着急想站起来。
“诶你别动，慌什么，我妈不会来我房间……”
就算来了看见了也没什么的。
高中同学假期来找你玩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虞书年话音未落，卧室的门应声而开。
单静一身休闲的运动装，站在门前往旁边门框一靠，张开双臂，“Surprise！”
惊是到了。
喜还差一点。
单静后知后觉也发现房间里的状态不对。
一个陌生的男生躺在他儿子床上，一直在挣扎感觉并不想躺在上面，然后他儿子伸手抓住那个男生的手腕试图按下去，俯身凑近看的样子像是……强、吻！？
单静：“？？？”
我、我……啊？
单静一拍脑袋，起猛了，居然看见我儿子——？
啊？
单静茫然，呆愣站在门口半天。
屋内的俩人也全然忘了反应。
尤其是柏弈然。
恨不得照着自己脑袋来一下，晕过去就好了。
但显然不行，他磕磕巴巴地开口，“阿、阿姨好。”
单静：“你好。”
“妈？”虞书年在单静情绪跳动的眼眸注视下，松开了柏弈然的手腕，试着介绍：“这是我……”
“不用说。”单静一捂眼睛，“我梦游，我睡觉，我还没睡醒……”
说着，她就照着捂着眼睛的动作转身，下楼的时候还打了个磕绊，嘀嘀咕咕的说：“睡觉睡觉，我什么也没看见，梦游的人看不见东西，我在睡觉……”
“睡了睡了。”
“呼呼。”
……
“妈，你刚从飞机上下来你睡什么。”虞书年无奈，先放开柏弈然，跟出门去。
“我在飞机上没睡醒梦游走回来啊？”单静没理还喊得理直气壮，“就梦游！”
说着，见楼上的同学没下来，单静回头挤了挤眼睛，然后拉开大门就走。
人都出去了，虞书年还能听见他妈打电话时那丧心病狂的笑声，“哈哈哈哈——老乔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虞书年：“……”
他还没下楼，单静已经出去把门带上了。
再追出去也没意义，虞书年正准备转身回去，扭头却险些撞进柏弈然怀里。
定了下脚步，虞书年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柏弈然摸了下鼻子，耳朵已经红透了，“我出来看看，阿姨走了？”
“嗯，我妈风风火火的，应该是又跟我爸吵架了，自己跑回来。”虞书年转身带着柏弈然回房间，“没事，她应该是误会了。”
柏弈然愣愣道：“误会？”
“对，误会我们……”虞书年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打量，却没有明说是误会了什么。
柏弈然豁然睁大了眼睛，“那我……我去跟阿姨解释一下。”
“不用，没什么可解释的。”虞书年拦下他，“我妈她就这样，等跟我几个姨在群里发完消息，就把这事给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