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海点评。
程煦说:【我都替他感到尴尬了……】
祝微生看完,认同沈健说的,比起关注这些情情爱爱,还是喂黑黝黝吃水果更好玩儿。
隔天下午,祝微生去学校门口取了一趟快递,是他在某个玄门人开的某宝店铺上买的符纸朱砂。
沈健和程煦被人约去打篮球了,宋海自己有事,许毅也不在,祝微生回到寝室时,里面只有王弘璿。
许是觉得表白失败,被人看了热闹没面子,王弘璿今天请了病假没去上课。祝微生回来时王弘璿正好在讲电话,不知在讲什么,看到祝微生忽然进来他惊了一跳,然后立即抬手捂了捂手机,声音也放低了,之后嗯嗯几声后,就挂了电话。
然后过了没两天,祝微生就发现王弘璿像遇到了什么好事,身上的郁气被一扫而空。他还注意到,偶尔王弘璿看向宋海的眼神,会带着一种隐晦的得意。
这般到了周六。
上午的时候,祝微生独自去了一趟废工厂,把打杂小姐妹弄出来的制香材料按比例糅在一起。等祝微生忙完离开废工厂,已经是下午两点过了。
快到学校时,经过一家奶茶店,祝微生走了进去,准备买两杯奶茶供给姐妹俩。
在店里,祝微生遇到了那位金融系系花。
系花名字叫颜语,和她几个同学也在里面买奶茶,几人手里提着袋子,看样子是逛完街也准备回学校了。
作为宋海的室友,颜语对祝微生并不陌生,笑了笑,主动招呼:“祝同学,你也来买奶茶?”
祝微生点头,他看看对面墙上的奶茶价目表,咨询道:“请问,哪种比较好喝?”
“这个。”颜语给他指了指,“这是它家新品,味道不错,很受欢迎。”
祝微生道了谢,点了两杯。
颜语比他先到,拿到自己的奶茶后,跟祝微生说了句“先走了”,就跟同学结伴离开了。
祝微生只比她稍慢一点,他提着奶茶走出去后,颜语和自己同学还在他前面一段距离。
就这么不远不近,他们到了学校门口。
走在后面的祝微生就看到,一个中年大婶忽然从旁边窜出来,拦住正要进校的颜语。
颜语往旁边退开几步,看着大婶,“这位阿姨,您有事?”
那大婶看着颜语,也不言语,就拿眼神上下打量颜语。她眼神带着挑剔,在扫过颜语提在手里的袋子和奶茶时,尤为不喜。
颜语被人这么莫名打量,估计也有些不愉快。见问话这位大婶也不说话,就和同学准备绕过她。
结果再一次被拦住了。
颜语语气不太好,道:“阿姨,我也不认识你,你拦着我想干什么?”
“你就是颜语吧?”大婶问。
颜语语气中带着警惕,“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这个你管不着。”大婶挑眼看着她,“我看你长得也就勉勉强强吧,怎么把我儿子迷成那个样子。”
她眼神像挑猪肉一样在颜语身上扫来扫去,“像你这种城里女人,都娇气得很,我本来是不赞同我儿子和你这种女人在一起的。屁股吧也小,以后给我生孙子可能也有些困难。不过谁让我儿子认定了你,我这个当妈的也不好反对。”
她还伸手扯扯颜语身上的大衣,扫过她穿的短裙和长靴,口吻嫌弃:“既然你要嫁给我儿子,就给我本分一点,像这种妖里妖气的衣裳,以后绝对不许再穿了。”
又指着颜语手里捧着的奶茶,“还有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喝的,这种一看就是浪费钱的东西,以后也给我少碰!”
这一番婆婆教儿媳一般的评头论足,让颜语和她几个同学都惊呆了。
“她谁啊,颜语你认识吗?”
“我不认识啊,有病吧!”
“她是不是认错人了啊?
“估计脑子有问题吧,难道是附近谁家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这大婶的话是挺气人的,但几个小姑娘都只当是大婶犯病了,毕竟好端端的正常人怎么可能干出跑来对着不认识的人这么说话的事。
几个小姑娘都下意识又远离了大婶几步。
而见几个人这么说她,还躲她,那大婶生气了,怼那几个姑娘:“你们才脑子有病,我教我未来儿媳关你们屁事!年纪轻轻把自己打扮得像个狐狸精,看以后哪个男人敢要!”
几个姑娘这下更觉得大婶有病了,见大婶边骂还边往她们身边凑,忍不住吓得啊啊叫,扔下大婶就跑进了校门。
大婶要追,“给我站住,我还没说完呢!”
走在后面将整个过程和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的祝微生,似无意地把自己往大婶面前一杵,大婶被迫顿住脚步。被这么拦了一下,等大婶再追,颜语几个人都跑老远了。
而门岗的保安早就注意到了这大婶的情况,见她还要往里闯,忙拦住,“干什么干什么,学校不许外人进!”
大婶见此,跺跺脚,回头瞪祝微生:“你这人长不长眼啊,好端端的挡什么道!”
祝微生没理睬,目不斜视地进去了。
身后传来大婶骂骂咧咧的声音。
祝微生走进学校,找了个偏僻的角落把奶茶供给打杂小姐妹后才回了寝室。
一进寝室,祝微生就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他微微抬头,看向门边右侧床铺上的王弘璿。
王弘璿正靠在床上敲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聊天。他唇角带笑,眼神发亮,浑身透露出一种强忍的兴奋。他看手机看得太入神,连祝微生进门都没察觉到,也没注意到祝微生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以往的每个周末,王弘璿都很少待在宿舍里,但今天他反常的没有出去,应该和门口大婶有关。
颜语和她同学不认识,但曾在报道当天见过王弘璿父母的祝微生,一眼就认出刚才拦着颜语说教的大婶,正是王弘璿的妈妈。
王弘璿的告白现场颜语连面都没露,拒绝得很彻底,结果转头王弘璿妈妈就在颜语面前以未来婆婆身份自居。在路上的时候祝微生还在想,这中间到底存在什么误会。
现在看到王弘璿,祝微生忽然知道原因了。
祝微生又走出去,给宋海打了个电话,让他立即来学校一趟,“和颜语有关,她可能有危险。”
关于宋海和颜语的关系,连祝微生这个对情爱无感人都看得出来两人互有好感,就剩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了。
事关颜语,宋海以最快的速度来了学校。
祝微生还让宋海把颜语也约了出来,三人在学校一个人工小湖边见面。
颜语过来时,宋海还没来,看到祝微生坐湖边后愣了下。等宋海来时,表情才出现了明显变化。
随后,祝微生提起了颜语之前在学校门口遇到的那件事。
提及这事,颜语明显还有些后怕,“我同学都以为那个大婶是精神病,可是精神病又怎么会知道我名字,她就是冲着我来的。”
祝微生把大婶的身份告诉她,“她是王弘璿妈妈。”
颜语惊住,好一会儿才眨了下眼,生气道:“那个王弘璿什么意思,我已经拒绝他好几次了,他怎么还把自己妈妈叫来学校!他妈那口气……更是奇奇怪怪,像土堆里才爬出来的老僵尸……”
“王弘璿想干什么?”宋海紧皱眉头,“他表白不成,总不能以为把自己妈妈叫来就行?”
祝微生摇头:“他妈妈不行,但他妈妈带来的东西可以。”
祝微生在王弘璿身上感觉到的异样气息,是一种蛊虫。
祝微生小的时候,有几个人抬着一个快瘦成骨头的年轻人来向他师父求助。
那年轻人原本身体很好,但在某天忽然无缘由地消瘦起来,并且总觉得好饿。起初他家人都以为是他生病了,但到处检查都没问题,即便之后各种大补,年轻人还是越来越瘦。
直到年轻人瘦得皮包骨,他的家人才在他身上发现了万分恐怖的异状:在年轻人薄薄的皮肤下,有看起来很像虫子的东西在他身体各处不停游走。
诡异的是,明明看得到东西,但去医院检查,依旧什么都没有。年轻人家人托人打听一番,找到了他师父。
师父看一眼,就问年轻人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有人把他当成了养虫的器皿,在他身上种了不少蛊虫的卵。
那些卵会吸食年轻人身体的养分,等吃得差不多,就会开始孵化。等孵化后,它们会从里面把年轻人的身体咬出一个洞,再钻出来。
年轻人被抬去时,蛊虫已经孵化得差不多了,再去晚一天,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后来祝微生师父帮忙,把所有蛊虫都从年轻人身体里逼出来,年轻人才捡回一条命。
当时祝微生对那些蛊虫挺有兴趣,让师父给他留了几只自己养着研究了一段时间,后来他觉得不断蜕化的蛊虫样子越来越恶心,就一把符火将之烧了,灰烬拌进菜园里当了肥料。
因为研究过一段时间,所以祝微生对蛊虫不陌生,对蛊虫特有的气息也更熟悉。
蛊虫这种东西很特殊,成熟后的蛊虫一般会沉睡,只有进入人体才会苏醒。沉睡和苏醒的蛊虫,形态不一样,气味也不一样。
祝微生在王弘璿身上感受到的蛊虫气息,明显是已经复苏的成蛊才有的,这说明王弘璿的身体里已经种了蛊。
王母的身上祝微生也感受到了蛊虫气息,但王母身上那股气息弱得已经快要感受不到,可见王母体内没有种蛊,只是接触过保存蛊虫的器皿。
听到王弘璿身体里有虫子,宋海和颜语露出有些恶心的神色。
宋海道:“蛊虫不是很危险?王弘璿是不要命了吗?”
“并不是所有蛊虫都会对人体造成可怕的伤害。”祝微生道,“王弘璿既然敢在自己身上种蛊,说明他也知道身上的蛊虫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一般这种蛊,都是母蛊。”
而母蛊,向来是用来控制子蛊的。
虽然不知道王弘璿给自己种的是哪种母蛊,但左不过就是想通过控制子蛊来达成控制颜语身体或者行为的目的,好让颜语和他在一起。
一想到若不是祝微生提醒,自己哪天身体里可能就有了恶心的虫子,而更恶心的是她可能会不受控制地和阴险虚伪的王弘璿在一起,成为别人眼里的情侣,颜语就有些反胃。
颜语没难受多久,因为旁边的宋海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然后颜语就只顾着脸红了。
祝微生当没看到两人的小动作,他从包里摸出一张来这里才画好的符,递给颜语,“务必随身戴着。蛊虫只能从口入,近期注意入口的东西。”
祝微生可以将王弘璿体内的母蛊引诱出来,但母蛊并不是唯一,它是可以由子蛊培育转换的。灭了他体内那只母蛊,谁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又喂自己吃一只母蛊,颜语的危机依旧没有彻底解除。
王弘璿这个母蛊寄宿体才是关键。
母蛊控制子蛊,但王弘璿实则又控制着母蛊。
想要让王弘璿计划失败,只有让母蛊和子蛊建立起控制关系,然后通过烧掉子蛊重创母蛊,再间接达成让母蛊寄宿体遭受反噬的结果。
颜语之前就拒绝了王弘璿,所以王弘璿想要颜语吃下他给的蛊虫,只能通过一些小手段,让颜语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吃下蛊虫。
但如果当他发现颜语在外面吃东西很小心时,他大概率会从颜语身边的人着手。
现在,就看王弘璿要做些什么了。
之后,祝微生把空间留给捅破窗户纸的新新小情侣,自己回寝室了。
而王弘璿的动作,比他们想象得还要迫不及待。
当天晚上,祝微生就接到宋海的电话,说颜语的一个室友约她明天去某个咖啡馆见面,那室友说,她有一些和宋海有关的事要跟颜语说。
那室友当时的语气欲言又止,就一副好像发现朋友男友劈腿,想告诉朋友又很犹豫该不该讲的,充满了宋海不对劲的暗示。
据宋海说,颜语这个室友和颜语的关系不太好,对方老阴阳怪气颜语,很多时候对方明明笑着讲话,但总会让颜语感到很不舒服。
宋海说:“过青山展览头天,我在学校厕所里亲耳听到王弘璿跟别人说他没兴趣去看展览,但他那天还是去了。因为小语去了,王弘璿一直在通过小语这个室友打听她的行程。”
颜语对王弘璿的态度在他第一次向她示好并遭到室友起哄时,颜语就很严肃地表达过自己拒绝的态度。其他室友之后都不再起哄,只有那个室友,明知道颜语的态度,还一而再地做王弘璿的传话筒。
尤其是后来整个寝室都知道颜语和宋海关系暧昧,有进一步发展的意思,那室友还在明里暗里地打探她的行踪。
如今还用那样的暗示约颜语出去,若不是颜语已经知道了王弘璿的险恶用意,她和宋海更是已经正式确定情侣关系,恐怕还真会上当。
颜语很生气,但她按捺住了心里的怒意,答应了那个室友,还假模假样地追问了几句宋海怎么了。那室友以为颜语真的上当,遮遮掩掩地回了几句,但就是不告诉颜语,道还是明天当面说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