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立马就处分了谢东树,但江百代脸上的伤又不是没人看到,大家立马就联想起昨天的广播事件,议论纷纷。
由于校长做了处分,所以舆论的风口更多地倒向谢东树。
班上有人问:“江百代,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江百代从桌上抬起头,瞥了眼还好好在班上念书的谢东树,冷笑了一声:“你觉得呢?”
那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立马就“懂了”,一传十十传百,谢东树因为广播事件蓄意找人报复江百代的谣言就这么传了出来。
导致谢东树走在校道上都有人议论他的可怕事迹,女同学们都对他避之不及,终于有一天受不了了,谢东树放学后找到江百代质问:“为什么要造谣我?”
江百代瞥他:“我没造谣你。”
谢东树:“那为什么外面都传我找人打你?”
江百代:“我怎么知道,你问别人呗。”
谢东树:“那你给我澄清不是我找人打你的。”
江百代:“我凭什么要给你澄清?”
尤昭昭被造谣的时候,他从没想过这样的谣言会对一个女孩子的伤害有多大。
现在却想着让她给他澄清。
简直可笑。
江百代懒得理他,看到对面楼梯走下来尤昭昭,敛了敛情绪,迈开步子往前走。
谢东树无能狂怒,试了各种办法都没法止住谣言,最后不得已选择退学。然而这个举动更加验证了他找人报复江百代的传闻。
不过这都是后来的事了。
校道上,来来往往的学生穿梭,江百代在后面跟着厉映雪。
直到出了校门,看到对方坐车回去,江百代才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
一转身就看到阿冉和大壮在旁边。
江百代:“……”
大壮和阿冉看到她这个样子,疑惑问:“姐,你怎么了?最近都不和我们一起回去了。”
大壮附和:“对啊对啊,我们不是要找荣春华那小子算账吗?为什么你一点都不上心?”
江百代:“我没有不上心,这不是荣春华那小子不敢出来么,他要是出来,我第一时间弄死他。”
大壮和阿冉点点头:“到时候把冠斌、阿新、周植、阿威、森旭、慧雅、美华他们喊上,还有二中那几个,这次就是因为我们人太少了,轻敌,所以才会打不过。”
江百代难得没有附和他们,“不用喊上他们,这事你们也不要再管了,我自己一个人搞定。”
阿冉不明白:“这事你怎么搞定?你一个人找他算账?万一他有帮手呢?”
大壮也担忧:“对啊,万一有帮手,你打不过的。”
江百代却有些烦躁:“我说了不用你们帮忙,一边去,别来烦我。”
大壮和阿冉一脸懵地看着江百代自己一个人离去。
阿冉:“她到底怎么了?”
大壮挠头:“不知道啊。”
江百代回到家里,将挎包扔到床上,躺到上面,看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尤昭昭。
自从那天晚上在她家睡了之后,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江百代觉得尤昭昭肯定对自己下蛊了,不然她怎么一整天都在想她。
她肯定是疯了。
江百代把脑子的画面都挥去,看向桌上的笼子,记忆不受控地拉回到那天,尤昭昭过来找她的那天,明明她转头就走却预判自己会回头而故意在原地等着自己。
江百代当即起身,想找些事做,拿起笼子出去。
一代死了,她要培养二代。
荣春华那家伙她势必要让他付出代价。
江百代来到后街的空地,那天意识模糊前她隐约听到那些人喊有蛇。
估计是因为一代惨死,散发的费洛蒙吸引它的同类过来报仇,所以才会把那些人吓跑。
也恰恰证明这边是有蛇的。
江百代将从市场买来的一些生鸡肉和小白鼠放到笼子里,放在水泥管上等。
十五岁那年,她就发现自己和蛇有种莫名的联系,她能感知对方的情绪,而对方也能感知自己,甚至还会靠近自己。
从那以后,她就试着去驯化蛇,为自己所用。
江百代等了将近三个小时,才等到一条小白蛇过来。
她就静静看着对方吃了生鸡肉和小白鼠,吃完后来到江百代面前,江百代蹲下,伸手到它面前,而小白蛇也乖乖爬到她掌心上。
“从此以后,你就叫二代。”
江百代把二代带回去,因为还不知脾性如何,需要时日磨合。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江百代打开生锈的绿铁门,关上,往房间走去,刚放下笼子,隔壁就传过来那些声音。
刚想骂人,到嘴边时突然想起来不能说脏话。
不能说脏话,那她骂人就没意思没威慑,有个屁用。
江百代只能猛地重重关上门,以示警告,虽然有点效果,但没过一会又大声了起来。
“……”
操。
在心里骂了一句,江百代戴上耳机,将歌曲音量调大。
随着夜渐深,江百代渐渐入梦。
她梦到她和尤昭昭在一个温泉池子边,周身隐隐飘着宁静祥和的气体,雾蒙蒙的。
这种气体钻入她们的身体里,像是在修仙运气。
江百代疑惑自己为什么会第一时间反应这是在修炼,她想不明白,但直觉就是修炼修仙。
眼前的尤昭昭闭着双眼,她周围围绕着的气体更庞大,源源不断灌进她身体里。
她身上有种难以形容的能量正在迅速成长,庄严肃穆,让人不敢靠近。
江百代在梦里痴痴地观摩着对方的脸。
外面天亮了,梦也醒了,江百代怅然所失,如果真有这种事,只有她和尤昭昭在一起修炼该多好。
笼子里的小白蛇不见了,她当即起身,发现它就盘在自己枕头边上。
抚上对方白色细腻的蛇身,江百代忽然释然,梦终究是梦,何况还是修仙修炼这种只存在于电视剧里才有的剧情,就更荒诞了。
不过能在梦里看到尤昭昭,和她待在一块,江百代就高兴到爆炸了。
现实里对方肯定不会这样……
江百代想到现实里的差距,心情沉重起来。
因为这几天要月考,厉映雪忙着临时抱佛脚,就没去管江百代。
好不容易等到月考结束,厉映雪才松了口气,虽然她感觉考得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借着精神力作弊熬过去了,甚至还控制了一下分数,以免太出头。
如果她考得太差,尤海军和后妈就会找她问话,甚至可能给自己请家庭老师,报名补习班,到时候又是一堆麻烦。
她的时间不多了。
厉映雪从考场出来,打算回自己的教室拿书包回去,没走两步就看到阿冉和大壮在前面。
正想开口问问对方江百代在哪,突然听到他们在讨论荣春华。
“这次月考,怎么没看到我姐?”
“她压根就没参加,直接缺席了。”
“不愧是我姐,拽得要命,那她去哪了?”
“突然想起,二中那边是不是和我们一样的时间月考?”
“对啊。”
“她可能去二中了。”
“她去二中做什么?”
“荣春华是二中的,陈弘说荣春华月考后会去浮巷那边给人结算月考答案的尾款,她可能去蹲人了。”
“不会吧……”阿冉诧异,“她真的要自己一个人去找荣春华算账吗?”
大壮摇头:“不知道,陈弘前几天跟我说的,可能没告诉咱姐吧。”
阿冉不太赞同:“陈弘怎么可能不告诉她,我们都知道了,她肯定也知道。”
两人拐弯进了教室,厉映雪脸色凝重站在原地,快步回到教室拿起包包,转身进了卫生间。
在一个隔间里虚掩门,下一秒消失在门后。
浮巷。
江百代一路跟着荣春华,看到他给那些人结算月考答案的尾款,拍了下来。
当然她的目的并不是拍那么简单。
敢那样对阿冉,还有想让那些男的上自己……
江百代脸上布满阴霾,戾气爆盛,手指一点,将视频保存,继续跟着。
荣春华给那些人结账后,吹着口哨回去,这次月考他肯定又是第一。
然而走了两步他发现后面有人跟着,猛地一回头就看到江百代在后面拿着一个酒瓶子阴恻恻冲上来,他吓得胆险些破了。
拔腿就跑。
“江百代!”
“你疯了吧!”
“你他/妈给我停下!”
“你有病啊!”
“救命啊!”
“杀人了!”
偏偏浮巷闹过鬼,平时就没几个人来,加上现在晚上七八点,就更没人来了。
荣春华第一次后悔为什么选这种鬼地方交易。
在几条巷子追来追去,荣春华最终体力不支被逮住。
江百代将他提溜起来,按到墙上,用力掐住对方的脖子,嗓音压低:“怎么不跑了?跑啊?”
“跑啊——”她突然吼出声,一边往墙上重重碎酒瓶子的尾部,哐的一声,手上拿着的那部分就只剩下尖锐的瓶身。
她没试过这么被人羞/辱,上个想这么羞/辱她的人,腿已经折了。
“江百代,你敢弄我,我爸不会放过你。”荣春华脸色涨红,呼吸窒息,却还是梗着脖子挑衅她,“我分分钟让你在梨城待不下去——”
“威胁我?”江百代嘲讽,举起酒瓶对准他的脸,戾气一闪而过。
“忘了告诉你,我不满十八……杀人不用坐牢。”
荣春华脸色霎时一白,猛然睁大双眼,直直看着尖锐的酒瓶刺向自己。
千钧一发之际,一块石头飞了过来,重击江百代的手腕。
酒瓶偏了方向,擦着荣春华的脸落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荣春华的耳朵被锋利的一个尖刺划破,但此刻他感受不到疼痛,而是发自心底的恐惧和劫后余生。
校服裤下一股尿骚味。
从江百代的手中跌落,坐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而江百代被石头击中后,猛地转过头看向巷子口,只看到尤昭昭就站在那里,冷漠看着自己。
那块石头是谁扔的,显而易见。
一股无端的愤怒从胸口窜起来,愤怒她为什么要阻止自己,为什么要救这么一个烂人……
她不知道容春华险些做了什么吗?!
厉映雪看到她来到自己跟前,隐忍的怒火似乎转嫁到自己身上了。
“江——”
刚说出一个字音,手突然就被人抓住,接着一股力拉着她往前跑。
厉映雪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至少江百代远离荣春华是好事,就索性跟着她一起跑出浮巷。
直到江百代拉着她来到一家酒店前,厉映雪隐约猜到她是什么意思。
但也没说什么,任由她拉到前台,准备订房。
“把身份证给我。”江百代冷冷命令她。
厉映雪看了眼前台工作人员,又看了看还未成年的江百代,从包里拿出她的身份证,好让她订到房。
开了房后,江百代拽着厉映雪上楼。
刚一进门,江百代深深看她一眼,接着就把人按到门上,亲吻她的天鹅颈。
厉映雪不喜欢她这么粗鲁,眼神有点冷,但也没阻止她,只是问:“你是男的么?”
江百代充满怒火和戾气看进她眼里:“我是。”
厉映雪:“那你就用男的**器上我。”
江百代握紧拳头,恼羞成怒,因为她没有。
厉映雪猝然嘲讽:“你连女人的身体都不敢直视,你有什么资格上我。”
江百代直接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哑口无言。
房里安静如针落,厉映雪把她推开,冷声:“等你什么时候把束胸解了再来碰我。”
说罢,厉映雪握上门把手,准备出去。
只是下一秒,身后就传来一声隐忍的“我解”。
第94章
厉映雪顿了顿, 转过身,注视她一点一点解开束胸。
校服已经被她扔到地上。
眼神充满了克制隐忍以及不屈,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欲|望。
像火一样烧起来,烧掉她身上那份对女儿身的羞耻, 对生理性别的否定。
厉映雪想到她故意打扮成中性, 有意无意让人以为她是个男的,死活不肯让人给她身上擦药酒, 她就隐约猜到她可能有性别认知障碍。
只是不知道这是后天形成的, 还是先天就有这种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