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忽然轻哼一声,林言身体不自觉地向前攀去。
他越发的贴近变异种,两条柔韧雪白的胳膊缠绕着对方的脖颈,几乎趴在它耳边,身体也紧紧与它相贴,滑腻的、莹润的肤肉被水晕染出潮红,柔润的唇瓣起开,细细喘息,呼出潮热清甜的气。
半长的黑发蜿蜒至腰侧,包裹着身体,林言脸颊晕出一层汗湿的、奇妙的绯红。
在变异种被他放纵的不再收敛,长长的、蛇信般的舌头吮着一颗水珠,甚至过分的想要伸出獠牙,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印子时,一只沾了水的指尖,忽然不轻不重的捏住它。
“哥,你要咬我吗?”青年嗓音轻哑,垂落的眼睫落下一层半月形阴影,亲昵的贴着变异种,看着它隐忍的、泛起猩红血色的眼睛,“咬下来,我可就没命了。”
变异种盯着他,目光漠然空洞,却像
是从他轻飘飘的语气里听懂了什么,身体绷得更紧,黑色血管狰狞交错,似将自己作为一处屏障,圈禁着休息够了、勉强抬起酥酥麻麻四肢的人类。
“好了,”林言腰腹软的提不起劲,有一阵冷风吹过,他诧异的低下头,感受着腰线两旁毫无遮挡的凉意,衬衫上竟有两处长长的裂口,“你这舌头……”
难怪死盯着一处缠弄,也难怪被他喊停以后,眼睛红成这样。
林言笑意愈深,舔去唇瓣上的水雾,捧住变异种的脸,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亲它薄削的唇瓣,软烂的舌尖也似有若无的缀出些汁水,沾到熟透嫣红的唇肉上。
瞬间,那遮遮掩掩,一点也不愿意给林言看见的舌头便极快的舔去这点汁液。
变异种急切地仰着头,喉中溢出灼热低哑的喘息,黑黢黢的眼珠子眨也不眨的死死盯着林言,微微竖起的瞳孔中,映出人类尚未察觉的、湿淋淋的眉眼。
“还想吃的话,就要听话点。”人类被它逗笑了,捧着它的脸,黑发蜿蜒,水珠滴落不绝,柔声说:“哥,我要给你系东西了。”
林言从木盘上取过一桶细麻绳,麻绳搓的完美,表面虽凹凸不平,但无绳刺。拽出合适的长短,他一连剪了两根出来,如玉的手指勾缠着麻绳,一圈圈的在指尖上束紧,感受了下。
暖光的灯光晕染着他的五官、身体,如破水而出的海妖,他沾了水的眉眼微抬,指尖缠着两根麻绳,已经束起紧紧的、窄窄的圈口。
看见这细麻绳,变异种忍不住弓起腰腹,像见到天敌一般警惕的后退。
它发出低低的、焦躁的吼声:“吼——”
一个会让它不舒服的东西。
吸了水,还会沉沉缀下。
虽然比之前看起来细了很多,但依旧让它不知所措。
人类已经向它走了过来,他站在池水中,水雾袅袅,包裹着身体的白衬衫一片透明,勾勒出柔韧修长的身体,笑盈盈的钻进它怀里,湿润温软的肤肉缠绕着它,呼出清甜的、柔软的气息,啄吻着它的下颌和脸颊。
变异种被勾的昏昏沉沉,一个劲的低着头,往青年修长白腻的脖颈处探,探的很深,喉结急切滚咽,吞下水雾凝结成的水珠。
就算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重新束缚住身体。
它也只是用那双泛起血丝的幽黑双眸,无动于衷的瞥一眼,继续抱着青年,收敛獠牙,小心翼翼地,谨慎的去碰他。
直到被束缚的感觉挣得它头皮发麻,黑色血管攀爬遍全身,它才溢出一声低哑的、沉闷的喘息,乖乖的、温驯的,像头被欺负了野兽,把垂下来的绳子,交给青年。
林言一愣,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哥,”他接过绳子,更深窝进变异种怀里,唇瓣柔润生红,细白的指骨,却一点点勾紧了绳子,温声软语的说:“我还想玩别的。”
变异种满眼血丝,苍白冷硬的肌肉鼓起,游走的血管如封印不祥之物的图腾,它听不懂人话,只能感觉人类声音很轻、呼出的气息甜甜的,浸着饱满的水汁。
它忍不住探过去头。
却被人类不轻不重的拦住,青年弯着狭长潋滟的狐狸眼,眼尾洇着水红,低低的说:“答应我嘛,好不好?”
“答应了,就让你亲。”
夜半时分。
别墅里一阵寂静,林言今天闹了一晚上,终于慢吞吞的给变异种洗完澡,穿上新睡衣,躺到床上一起睡觉。
夜色深沉,今天是个无月之夜。
二楼主卧内,闭着眼睛的“男人”忽然睁开眼,它瞳孔幽黑诡秘,深不见底,低头看了眼埋在自己胸前,睡得很沉的青年,它轻轻起了身,身形矫捷敏锐,像一头狩猎状态的野兽。
沿着阴影离开卧室,变异种静悄悄的站在二楼阳台上。
它神色漠然麻木,看不出任何起伏,某一时刻,瞳孔却陡然变成竖瞳,猩红的、凶戾的血丝泛起,狰狞可怖。
这是林言从未见过的,真正的怪物。
变异种迅速下了楼,推开门离开前的前一秒,它犹豫的停下脚步,把干净的、香香的新睡衣脱掉,赤着上身,从犄角旮旯里翻出自己破破烂烂的长腿裤,套上裤子。
接着,又小心翼翼地把绳索系带也收敛好,这一系列的动作让它隐忍的喘息一声,几秒后,它才悄无声息的关好门,离开别墅。
高大的电网‘滋哇滋哇‘通着电,泛起凛冽的寒光。
在它面前却如无人之境,轻而易举的被跃过。
变异种跳下电网,身形遁入路边的树林,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残影。
……
此时此刻。
山城、陕城的交界处。
火堆燃烧着熊熊火焰,柴火发出“哔啵”的声响。
橙色的火光映照在一个青年脸上,青年面色疲惫,五官却很精致,他有着琥珀色的眼瞳,气息柔和,令人下意识想要信任。
只是此时他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手里拿着一根项链,看着项链上的储存卡,眼底的情绪风云变幻。
“舒羽?”姜瑞走了过来,诧异地看着他:“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宁舒羽立刻将项链抓进掌心,侧过头,看着衣服有些凌乱的姜瑞,“睡醒了,干脆就来守夜了。”
“我说呢,苏野那小子明明今天守夜,怎么还敢睡觉。你啊,别老惯着他。”
“他年纪小,长身体的时候。”宁舒羽笑道。
姜瑞坐到宁舒羽身边,闻言,神色越发柔和。他看着宁舒羽,觉得他就像末世里的一道光,不光有空间系异能,能储存大量物资,为人还善良正直,愿意照顾每一个队友和幸存者。
姜瑞的视线下滑,看见宁舒羽手中的项链,一年逃亡以来,他没少看见宁舒羽拿着这条项链,在无人处默默凝视。
项链看起来很简约朴素,不像宁舒羽喜欢的款式,不过宁舒羽还是很仔细的保存着它,一刻也不离身。
他觉得这个储存卡里肯定有宁舒羽很重要的人,现在夜深人静,正是交心的好时候,姜瑞道:“这个储存卡我见过。”
宁舒服陡然抬头,看向他,“你见过?!”
他有些失态,姜瑞却能理解,安抚般的拍拍他的肩膀:“其实我也是最近才想起来,大学那几年我加入过学校的摄影社团,那会儿刚兴起这玩意——这是gopro的存储卡,看起来像是最豪华的那一款,末世里可不好找适配相机。”
“相机的储存卡,不是通用的吗?”
姜瑞惊讶,很快了然道:“看来你是已经试过了?确实可以通用,但这款不一样,这款的型号特殊,储存卡因此长相怪异,也难怪我以前一直没认出来。”
“原来是这样……”宁舒羽死死抓住储存卡,眼睫在火光的映照下,洒下一层晦暗的阴影,“原来是这样,那你还记得这个相机的型号吗?”
“型号我不记得,但是如果这相机在我面前,我一定能认出来。以后我会帮你留意的。”姜瑞说。
宁舒羽顿时对他露出笑,他眼眶有些泛红,背对着光,让姜瑞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能听见他颤抖的声音:“姜瑞,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姜瑞脸颊一红,“没什么,你帮了我那么多次,我还没好好谢过你呢。”
“咱们这趟出发去京城,路上可能又要麻烦你为大家的物资费心,舒羽,我们才更应该谢谢你。”
宁舒羽已经低下了头,呆怔的、着
魔一般的看着手心的储存卡,哪怕手心被掐出印子,也不曾松手。
……gopro相机是吗?
终于,他终于——
能知道这存储卡里的到底是什么了。
第50章 十五
末世的夜晚温度很低。
柴火堆燃烧着火焰, 火焰散发出温暖的温度,橙黄火苗被风吹得晃动,闪过火堆旁两人的面庞。
姜瑞看着宁舒羽柔和的侧颜, 心里涌过暖流, 忍不住问道:“舒羽,其实我一直没问过你……一年前, 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南城?”
认识宁舒羽的过程堪称奇迹。
就在他们弹尽粮绝, 整个队伍深陷丧尸围攻, 即将全军覆灭时,开着悍马的宁舒羽出现了, 用一辆车,碾过无数丧尸, 带着他们返回安全地, 甚至大方的给他们食物和水。
如今队伍里仅剩下十几个人, 这十几人不论男女老少, 都对宁舒羽感恩戴德。
宁舒羽一笑:“我的故事可说来话长了。”
“抱歉,是我问多了。”姜瑞立马道。
“没事,”宁舒羽摇头, “说说也无妨。”
他声音有些哀伤:“我其实是一名军医, 末世前隶属京城第一军区,末世后就跟着我的队长, 一起搜救幸存者和物资。我的队长是一个很正直、不懂变通的人, 无论什么人他都要救。那一年多我们跟着他, 辗转华北华南各地,从深城、温城, 一路往北救人。”
“说来你们不信, 那时人类基地的雏形已经出现了, 我们队长被举荐为基地负责人,但他不愿意基地成立——即便我们搜索再多的物资和幸存者,他都说基地不具备成立的条件。”
“你们队长太自私了!”姜瑞愤怒出声,他在末世里摸爬滚打那么久,凭着的就是对首都军区的信任,想一想宁舒羽这个队长的所作所为,他越发生气:“那他后来怎么样了?”
“他啊……”宁舒羽眼神有些恍惚,思绪仿佛回到了一年半前。
正值酷暑,办公室内还维持末世前干净整洁的模样。
此时气氛却有些剑拔弩张。
红实木办公桌两旁,坐着穿着军装,同样气息严肃冷峻的两拨人。
主座上则是三个温和儒雅的男人,他们目光有些无奈,频频喝着保温杯里的茶水。
宁舒羽和小队成员们坐在靠窗一排的单独座位上,眼神艳羡的扫过会议桌两旁位高权重的将领们。
这种级别的会议,他是没有发言权的。
最先说话的是右边一排穿着军装,英姿飒爽的女人。
她眼角有着细纹,神情严肃:“我赞同陆中将的观点,基地暂时不能成立,亟待解决的问题太多。水、电、住房,以及最基础的安全问题,都迫在眉睫,我们不能不对幸存者们负责。”
左边一排的男人冷哼一声:“那按你们说的什么时候才能建立?一年?两年?三年?你们知道耗费的这些时间里又会死多少人吗?”
“我们所做的,一直是为了救更多的人!”
“为了救人就宣布基地建立,招纳幸存者!”
“不行,时间太仓促了——”
两拨人吵得上火,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看法。主座上的三个男人等了会儿,直到气氛越发紧张,即将一触即发时,才平静的撂下水杯,去看右首的男人。
“陆时中将,说说你的看法。”
陆时穿着军装,身姿笔挺,气势冷冽迫人,“基地还不到建立的时候,我投反对票。”
“哦?”儒雅男人疑惑:“为什么?”
陆时语气不疾不徐,他声线低,听起来沉冷肃然:“基地亟待解决的问题还有很多,最基础的水、电、住房,以及外围安全设施,都处于不完备的状态。贸然宣布成立,接纳幸存者,只会引发资源动乱,平白消耗基地的公信力。”
男人沉吟,去看左首的男人,“陈勋中将,你
呢?”
陈中将冷着脸,一摔军帽,牙冠绷得极紧:“我只在乎一件事,你陆时,究竟想不想救人?!”
“我想。”陆时冰冷的抬起眼,百褶窗外晦暗的光影连成线,划过他锋利漆黑的一双眼睛:“救人的前提,是有救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