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又是弄嘴、又是弄腿,还有什么黏黏的触手爬上来……
啪!
苏亦脸红通通,猛地把书合起来。
这么七八张纸,十五六页的文字,什么关键信息也没有,全都色的要死!
……先不管大色鬼了!这家伙十有八九是自己不注意节制、色死的!
唰啦唰啦,认真研读记事簿的侦探苏亦,继续往下看其他病患的创作。
下一个病患也是写了一段文字,不过没有大色鬼的多,只是普普通通的日记。
……不过真实性有待商榷,苏亦看到这写的第一句话就令他费解:
[今天,我看到天使了。]
这位病患声情并茂地写道:
[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人,像天使一样美丽的脸蛋]
[是上帝派他来带走我的吗?]
[那我的灵魂现在已经上了天堂。]
苏亦:。。。
这该不会是个臆想症患者吧?
他并没有将这段不像真实的日记放在心上,手指随意翻开下一页——
看到这页的瞬间,苏亦整个人都惊怔了。
泛黄的书页上画着一幅简略的素描画。
画中人穿着宽大的病号服,侧坐在病床上,看向窗外,柔和的铅粉铺出了美丽的光影,窗外和暖的阳光洒在画中人的发梢上,勾勒出他的侧脸。
这张脸……无比熟悉,苏亦每天都能在镜子里看见:
是他自己的脸!
脊骨升起些微的凉意,苏亦皱了一下眉。
这幅画说明,在性瘾患者还没死的时候、第一届接龙刚举办的时候,精神病院里就有患者画下了他。
但他脑海中没有任何相关记忆,很可能是被系统抹掉了。
这或许不是…他第一次参加精神病院副本,过去的他,也曾经在这里停留过?
第88章 十年前后两个白夜
唰啦唰啦。
苏亦翻着书页,迅速寻找还有没有有关于自己的记录。
如果当时有病患画下了他,说明他也是患者中的一员,按照接龙活动的铁规则,他必须也要在这个记录簿上留下点什么。
快速翻动下,眼前闪烁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涂鸦……病患们在纸上宣泄着对医院的抱怨。
突然!视野里跳出了一大片数字。
一整页的数字符号在连续的文字涂鸦中格外醒目,指尖瞬间停下翻书的动作。
苏亦停留在这一页,仔细地看着。
微黄的书页上用黑色钢笔写着好几行数字,字迹娟秀清晰,排列成一个整整齐齐的数字金字塔:
1
1 1
1 2 1
1 3 3 1
1 4 6 4 1
……
保命系统:“这是什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以前学过的。”苏亦说。
他在看到的第一眼就想到了:
“这是杨辉三角。”
每行数字左右对称,由1开始逐渐变大,每个数等于它上方两数之和。
什么人会在精神病院举办的接龙创作活动里,写杨辉三角呢?
苏亦再往下翻了一页,看到了上面有一行小字,写着:
[未知的n次方。]
字迹娟秀清晰,带着一点漂亮的小连笔。
“这是……”
保命系统读取着这个笔迹,感觉到非常眼熟,比对相似度接近100%
“嗯。”
苏亦应了一声,他看出来了,这是他自己的字迹!
——自己在很久之前就参加了精神病院第一届接龙大赛,并在这本记事簿里写下了莫名其妙的杨辉三角。
[未知的n次方],苏亦在脑中想着,提到次方的话,杨辉三角有一个很特殊的性质:
(a+b)n次方的展开式中,各项系数依次对应杨辉三角的第(n+1)行中的每一项。如(a+b)的2次方,展开是a的2次方+2ab+b的2次方,系数是1、2、1,对应杨辉三角第3行数字:1 2 1。
……就算知道这个,有什么用吗?
特地在记事簿上留下这个,一定是有理由的。
苏亦往后再翻了翻,后面没有再留下多余的信息,都是其他患者的接龙创作,还有患者对他的吐槽:
[前面那个留杨辉三角的是想干嘛?做数学题吗?这也没题目啊!]
……确实,记事簿上没有出现任何题目,也不知道留下这个是有什么意义。
苏亦想,既然题目没有显现在记事簿上,有没有可能是…会在副本实际过程中会遇到?
就像白大少偷偷告诉他3121,也没有说这是什么的密码,但是当他看到日记本上密码锁上的四位数字,自然而然就会想到3121这四位数。
苏亦猜想这个杨辉三角有可能也是同样的用法,是过去的自己留在记事簿上,想要告诉现在的他一些关键信息。
翻完了这么多患者的创作,厚厚的记事簿也只过去了一点点,后面还有很多内容,苏亦又翻了几页,看到新的大字:
“第二届精神病院接龙创作活动”
苏亦找了一下,这次大色鬼又在连载他的黄色小说,是去年没写完的那个王子海怪的故事。
这次比上次写的少,苏亦大致看了看,yellow的故事里充斥着一种奇怪的悲剧感,王子为了救母后去寻找治病的珍珠,在被海怪一系列酱酱酿酿之后,王子终于忍辱负重地找到了珍珠,拖着疲乏黏腻的身体逃离了海怪,上岸回国。
回国之后,他立刻将珍珠献给病重的母后,希望妈妈能够健康痊愈,谁想到母亲早已被恶毒的女巫替换了!
邪恶的女巫得到了宝贵的魔力珍珠,立刻爆发出可怕的黑魔法,杀死了国王和百姓,王子被灭国了。
万念俱灰的王子被逼得跳海,又在海中被海怪抓住。
此时国家、父母、好友、百姓,全都因为自己带来的珍珠而毁灭了,王子早已丧失了生存的希望,他转头自甘堕落地投入了海怪的怀抱。
最后的结局就是,漂亮又可怜的王子被海怪填满了全身,从此在深海里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苏亦:。。。
他再翻开下一页,立刻看到了好几条愤怒的留言:
[艹你妈的!!前面写的什么玩意,每天吃药治病就够操蛋的了,就不能写点阳光的yellow吗?!]
[去年写得还挺有意思的,今年是被护士打药打傻了??]
[嘻嘻,我倒觉得这个结局很合适,找到珍珠之后救好母亲然后Happy End,那也太俗套了吧]
[你们不觉得这个故事有些地方很有意思吗?嘻嘻嘻]
这两条留言让苏亦有点起疑,尤其是这几个嘻嘻的怪笑,大色鬼写的yellow故事难道还有隐喻?
他重新翻读了一下,心里盘旋着隐约的不安,被替换的母后和女巫,这不就正跟miuki233那个小号一样吗?
美国佬在讲电话的时候,被电话另一头的英国佬给替换了,虽然美国佬是同意这种替换的,或者说,那个小号开设来就是为了不同人能够进行替换登录。
[替换]
苏亦感觉自己得到了一个关键性的概念。
[惊悚剧本杀]的世界运行机制是源源不断地把人拉进来,当玩家也好、当观众也好,要让他们听从光屏系统的监控和安排,遵从虚拟世界的规则。
……为什么要不断地拉人进来?如果不拉进来,这个虚拟世界就运行不了吗?
苏亦思索着,在大色鬼写的故事里,女巫替换了皇后,一得到魔力珍珠就暴露出了原型,杀掉国王,把王子逼的跳海,举国灭国。
如果这是隐喻,说明[替换]发生后,会给原替换的身边人带来巨大的灾祸,甚至一个都不留。
忽然,苏亦脑海中想到了[惊悚剧本杀]里拥有高级权限的玩家。
这批极少数的特权玩家。可以完全无视规则,不受光屏监管,自由自在地行动。
苏亦认为,一切特权都是建立在剥削别人的基础上,也就是说,这些特权玩家,一定是通过某种方法剥削了他们这些普通玩家。
在虚拟的[惊悚剧本杀]里,苏亦暂时没有感觉到这种[剥削]。诚然,他们受到了光屏系统的监管、需要时时辛苦通关赚金币,但这一系列的操作,似乎对[特权玩家]没有产生什么利益价值。
苏亦的思路稍微一转,立刻就想到了[现实]。
现实中,他们这些普通人是不是存在着某种剥削的价值?所以才会被源源不断拉入[虚拟世界]。
进入[虚拟世界]之后,现实世界的他们会出于什么状态?
能够在[虚拟]与[现实]世界自由穿梭的特权玩家,有没有可能正在对现实中的他们做点什么?
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像被蟑螂爬过一样难受。苏亦越发想要找回自己的记忆,他再往后翻了翻记事簿:
第三届、第四届精神病院接龙活动里,都没有找到有关自己的记录,也没有大色鬼的yellow小说了。
苏亦猜测,很可能在第二届接龙活动之后,大色鬼就死亡了。
不知道是性瘾发作色死的,还是…被人杀死了。
苏亦合上记事簿,目前看起来最有价值的东西应该是那个杨辉三角,但是如何使用这些数字现阶段还不清楚。
四周安安静静的,机枪小哥很乖地守在外面,没有进来打扰苏亦研究记事簿。
楼上也是一片宁静,苏亦侧耳听了听,乌黑的碎发落在耳朵旁,没听见一点响动。
不知道白夜和白院长在他的病房里打的怎么样了,听现在没声了,应该是熄火了吧。
*
二十分钟前,苏亦病房。
噼里啪啦——
屋里打翻了许多东西,金属钳子、手术瓷盘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砰!
一声重响,暴怒的白夜一拳头打在白院长的脸上。
呲啦——金丝边眼镜摔在地上,白夜一脚踩上去,将镜框连着镜片踩碾的粉碎。
“你妈的在对苏亦做什么!”
白院长不急不缓地直起身,拍拍白大褂,仿佛沾到了什么灰尘,语气淡淡的:
“做什么?你不都看见了吗。”
白院长戴着医用口罩,白夜看不清这家伙的神情,没有了金丝边眼镜的遮挡,这老男人眼神冷冽,一张口,就像在叙述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撬开苏亦的嘴巴,捏住他软软的舌尖,正准备给他打针。”
白夜:“!!”
一团火焰直冲天灵盖,头盖骨都像被烧着了,滋滋发烫,沸腾的血液里流动着杀意,白夜手痒得动了动,几乎要去抽刀出来。
白院长嗤笑了一声。
白夜一滞,他没有收敛自己的杀意,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意图。
但这老男人不仅没有任何害怕退却,也没有任何想要迎战的意思,而是这样…轻蔑地嗤笑了一下。
白夜感到极其不爽,白院长正用一种看小孩的眼神在看他,轻声地感叹着:
“无知的小孩可真幸福。”
“说什么屁话呢!”
白夜最厌恶这种倚老卖老的家伙,恨不得把这老男人的狗头都剁下来!
“经历过上一个副本,你就没发现一点不对劲?”
白院长理了理自己被扯乱的衣领,手指微动,他身后的小电视飞起来,抓住白神的小电视一起飘出了病房门外。
确认观众都听不见也看不见之后,白院长才开口道:
“新娘副本里那个魔术师,长得跟你一模一样吧。”
白夜皱了下眉,他自己也有点膈应这件事,那个轻浮男跟他长得这么像,想想就恶心。
那个新娘副本什么鬼剧情太复杂了,白夜没记住,就记得这魔术师似乎是故意整容成他的模样,想回来顶替他,好继承白家遗产。
这么看来,长得一模一样,应该就是系统的剧情设定。
白院长:“你不会天真地以为,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剧情设定吧。”
白夜:草。
白院长:“重逢后见到苏亦也有点奇怪吧?他根本对你不熟,明明当时是正经的恋爱关系,出国却一点也不告诉你,你到处找他,结果高中同学都觉得你很奇怪,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