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黑太阳彻底吞噬进体内，进入到互相折磨的消化过程。
另一边，超人神色微变，敏锐地注意到毁灭日趁此机会挣脱了虚空之风的掌控。
但它却没有马上行动起来，而是用从未有过的、隐隐沉思的表情看向战场。半晌，它往黑太阳的方向行进了一段距离，超人立刻飞过去将它拦住：
“你的对手是我。”
毁灭日没有停留，于是第一位氪星上诞生的孩子与最后一位氪星之子再度扭打成一团。
超人的实力可以说是迄今为止的巅峰了，而毁灭日的力量仿佛没有极
限，像曾经地球上那些野蛮生长、体型巨大的远古生物。他们两个以杀死对方为目标不留余地地全力进攻，幸好这不是在现实宇宙，否则不知多少个星球会受到波及。
一刻钟后，超人杀死了毁灭日。
然后又过了一刻钟，毁灭日醒了过来。
它还在为某个问题思索，边沉浸在思绪里边飞向虚空之风。
超人制止它靠近。
赫尔克里全身心地投入到消化黑太阳的过程，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发生了一场堪称惨烈而震撼的战斗。
毁灭日又一次死了。
然后它又一次没有代价，也没有例外地复活。
当它以无比完善的躯体矗立在超人面前时，超人沉默地喘息一声，询问自己：我杀死它第三次吗？
你能吗？
……
毁灭日的阴影笼罩在他头上，片刻之后，与完好无损的肉体相反，它一点一点缓慢地转过身，脚步沉重、蹒跚褴褛地飞向赫尔克里。
对它来说，那里有个关于进化终点的答案。
**
【你成功吞噬了[黑太阳]乌姆布拉克斯的精神体，灵感属性永久提升100%。】
【灵感：59（这世界的博大之处，还是不了解为妙）】
【你感到身心舒适，获得前所未有的满足，理智值+50%，接下来的24小时内理智值回复速度+50%。】
【你受到了黑太阳的诅咒，获得负面状态：疑神疑鬼】
【检测到剧情线发生较大变更，主线任务更新中，具体内容请关注系统后续公告，一切以正式上线为准。祝玩家游戏愉快，谢谢合作。】
赫尔克里快速捋了一遍系统通知，没来得及细想，先去查看毁灭日和超人的情况。多亏了超人拼尽全力拖延出来的宝贵时间，虚空之风干掉乌姆布拉克斯的过程虽然漫长却没有太多波折，眼下他终于能腾出手来，看看能不能将毁灭日跟着一波带走。
结果翻完虚空之风播放的环绕立体声3D影院小视频，赫尔克里大为震撼。由于虚空之风控制毁灭日时，二者建立了思维上的通感，他居然能顺带了解这位杀戮机器的思想变动。
毁灭日！你到底从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领悟出来了什么玩意？！
所谓‘追逐的只是注定结果里面那个太阳的影子’……玩家玩游戏为了达成he，当然可以肝到地老天荒，这多合理。有人会嫌弃刷支线拿成就无聊吗？好吧，可能有很多，但赫尔克里绝不是其中之一。
不过进一步说，赫尔克里做支线任务，除了能从故事性中获得满足外，最重要的是他有需要任务奖励才能达成的目标——即更好更轻松地达成主线上的完美结局。这个结局必然是要符合他本人的理念的，否则就会被归类为官方喂屎，得到玩家对祖宗八代的问候和一纸差评。
而毁灭日……它从来都没有过类似的想法。
不得不说，有些可悲。
即便如此，赫尔克里却从没有产生过同情的想法，也没有更改为毁灭日定好的结局。他想让毁灭日进化到一定层次就是为了能迅速地将它杀死。现在，促进毁灭日进化这项工作被超人阴差阳错地达成了，如若赫尔克里突然决定放过它，岂不是对不起超级英雄付出的那么多血汗？
他毫无留情地将毁灭日裹进了暴风形成的漩涡当中。
也许等到对方彻底失去生命，才会懂得它与赫尔克里的区别归根结底在于人性。
作为杀戮机器而诞生的不死的怪物，其实只缺少这一件事物而已。
**
毁灭日死了。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没有任何唧唧歪歪没完没了的后续。那些只有怪物才能理
解的空虚、迷茫和遗憾，随着它的死亡，就只在赫尔克里心中留下一点痕迹。它的尸体成为飘荡在颠倒世界中的太空垃圾后，赫尔克里立马通过系统脱掉了虚空之风的外挂。
尽管理智值上限下降了，飞速回复的数值依然带来一丝安全感。
虚空之风没有思想，一获得自由就暂时找到角落躲了起来，事实证明洛基拿毁灭日制约虚空之风的思路或许可行，但要将宇宙的原始力量直接掐灭则基本是不可能完成的工作，就连黑太阳湮灭之后，消失的也只是情感实体，它的本质‘看不见的光谱’化为了无数肉眼可见的星辰，点缀在颠倒世界的天幕上面。
赫尔克里暂时没想出来要怎么处理它们，干脆先放在一旁，因为现在有更加紧要的问题亟待解决：
他和超人出不去颠倒世界了。
机械之心在现实宇宙，只有赫尔克里能用。
而他被虚空之风带走、获得力量的超人跟着毁灭日进入颠倒世界、五分钟时间一到大门关闭，这三件事接连发生，根本没有给人反应机会。直到此刻，手无缚鸡之力的侦探与伤痕累累的超人站在大都会那颗绿油油的大树底下大眼瞪小眼，双方均不禁心有灵犀地产生了罗宾逊漂流到荒岛上时的绝望之情。
往好的方面想，颠倒宇宙是个尚未发育完全的胚胎宇宙。
这就意味着假若他们俩在这耕种130亿年，说不定就能见到地球上诞生的猴子了。
……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赫尔克里开始乱翻系统面板寻求解决之道，超人试图对着空气挥拳，寄希望于大力出奇迹打破起源墙。他们两个的革命友谊在大都会的见证下迅速升温，终于，没有花费130亿年，也没有经过一天，仅仅是一个小时之后，机械之心的能量波动出现在了二人周围。
血肉皲裂的伤痕出现了一栋居民房的墙壁上，外面传来许多乱七八糟夹杂着狂喜和激动的声音：
“成功了！他们在这里！！”
第138章
外面热情涌来的人们把赫尔克里吓了一跳，认识的人和不认识的人把他的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刚开始两边都在自说自话，互相提问题，场面乱成一锅粥。
直到一辆救护车乌拉乌拉地从街角拐进来，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专业人士沉着脸挤进人群，先是把赫尔克里的大衣掀开，看了眼他反复拉扯直到今天都没好的伤口，然后便一言不发地抬过来个担架，示意他先躺上去再说。
赫尔克里：……
他都快把这件事给忘了，脸上带着货真价实的迷茫，还侧身伸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想礼貌性地把床位让给看上去更有需求的超人。注意到他表情的托尼推了他一把，没好气地说：“你以为你的腰疼是天生的？”
“没错，”赫尔克里反应过来后正色说，“我不仅腰疼，还时常无法控制自己一只手和一条腿，但这完全不妨碍我到处乱走，因为至少它们是完整的。而且你听说过那个谚语吗，托尼？‘时间就是金钱’，从这个角度上说我是个百万富翁，所以——”
他把担架推到一旁，“我不需要的东西请拿去捐给需要的人吧。”
抗议无效，他被强制押送去做了个全身体检，然后和旁边被子女压过来检查的90岁老头相谈甚欢，大倒苦水：“我们的经历简直一模一样！”
老头上了年纪眼睛看不清东西，颤颤巍巍地伸头看着赫尔克里背后的蝙蝠侠与黑寡妇：“所以他们是你的儿子和女儿？”
蝙蝠侠与娜塔莎：……
说赫尔克里不是故意的，谁信？
侦探用他完好的四肢躺在床上回复并不存在的血条的时候，顺带了解了最近一系列事件的后续。首先是，谁打开了颠倒世界的门？
这个问题的答案暂时是个谜。因为自毁灭日、赫尔克里和超人接连被关进颠倒世界后，现实中为战胜毁灭日而聚集起来的团队就分成了两个队伍，前线一部分超级英雄负责看守洛基，剩下的人则返回了地球。
地球小分队的队长是蝙蝠侠，他见过赫尔克里启用机械之心，因此主张先弄清楚该道具对使用者的限制，把两位队友从颠倒世界中救出来再说。结果还不等他走进实验室，提前被地球上持续发酵的‘小丑恐怖袭击事件’震撼住了。
加州，彩虹桥不知道是不是从源头上卡住了，还挂在那没收回去。诺曼·奥斯本指天发誓说他命人将虹桥碎片一片不落扫得非常干净，即便如此，网上还是有人宣称自己到彩虹桥下拍照打卡时捡到了不明晶体，并放在黑市上高价拍卖。
与此同时，和奥斯本虚与委蛇了两天的哈维·丹特在对方彻底信任他时猛然反水，将诺曼表面被绑架、实则与小丑合作进攻地球友邦阿斯加德，并且还在私下研究危险武器、完全不顾市民安危的证据以‘双面人’的身份公布到了网络上。
奥氏集团股价大跌，诺曼·奥斯本不得不引咎辞职且面临刑事指控，另一方面，小丑作为超级反派彻底出名了，很多人对他能干出这么大的事、此前却默默无闻查无此人的反差提出了各种阴谋论，有说他是政府内部推出来的挡箭牌的，也有说他是外星人的，很多猜测一个比一个离谱。
除此之外，大家更关注的是，小丑去哪了？
诺曼·奥斯本都要上法庭了，罪魁祸首怎么会全程隐身？一时间‘小丑是政府背锅侠’的说法甚嚣尘上，首当其冲负责整理事件报告的国土安全部承受不住压力，将矛头指向了最开始接触小丑的哥谭市政，令他们给出个解释。
哥谭政府懂个屁的哥谭，根本不知道小丑打哪来的，只好去问警察局局长。局长愁得一天干掉两包烟，烦不胜烦，给蝙蝠侠打了十八个电话。
前十七个没打通，转接到蝙蝠洞，接电话的罗宾说蝙蝠侠去
宇宙里面了。
戈登局长顿时有种时代飞速变化的感慨。以前人们翘班的时候总喜欢拿‘被UFO绑架’来开玩笑，谁想到短短几年过去，网络上造谣的外星人真的出现在了地球，地球人则一个接一个往宇宙里面跑。他现在和女儿芭芭拉·戈登聊天时都很谨慎，总担心一不小心就被年轻人嘲笑说落伍。
只是人们用了一个世纪才勉强习惯变种人，又要用多久来接纳超级英雄和外星人呢？他要是提议在警局上面放个蝙蝠灯，会被市民举报吗？
局长抽着烟，想着社会伦理，给蝙蝠侠打了第十八通电话。这次打通了，戈登知道自己的能力上限，半点不关心毁灭日死活，只说道：“谢天谢地你还活着，等回来之后我请你和侦探喝酒。小丑的事情怎么说？”
蝙蝠侠头脑风暴。从长远的利益来说，他赞成侦探留下‘小丑’的身份，身为一个疯子，小丑进可攻退可守，一切怪异举措都能用神经病来解释。
可是赫尔克里扮演小丑时，是不是有点过分不留余力了……
更可怕的是，小丑还是铁板钉钉的哥谭人。一想到未来自己要和这么个超级反派绑定在一起，替兢兢业业违法犯罪的侦探打掩护，蝙蝠侠就感到一丝发自内心的懊悔：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在舆论上动一动手脚，让广大群众以为小丑是个纽约人，那样头疼的就轮到复仇者联盟了。
至于赫尔克里·雨果，则完全可以是个哥谭侦探。
现在网友的认知和蝙蝠侠的期望完全相反，只能说世事难两全，鱼和熊掌不仅不可兼得，还可能一个都捞不到。
痛苦地思索良久后，理智到底战胜情感，蝙蝠侠回答戈登局长说：“小丑被抓住了，我会将他关进阿卡姆。抓住他的人……是赫尔克里·雨果。”
他甚至愿意给侦探宣扬功劳和苦劳。
黑暗骑士再次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是个百年难遇的圣人，狗董事长见到了都应该给他磕个头。
戈登局长对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并不清楚，先是记下了小丑的结局，犹豫片刻又说道：“哈维他……”
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果曾经的朋友差一步变成了罪犯，你还对他抱有怜悯之情，并想要关心他的近况，那有什么脸面去面对更值得同情的受害者呢？
局长被自己心中的愧疚感吞没了。蝙蝠侠奇异地理解了他，安抚说：“不用担心，吉姆，他现在还好。”
戈登愣了愣，蝙蝠侠说：“等他度过这段比较艰难的时间，应该会主动去找你解释，我暂不代劳。”
挂掉电话后，他一回头，看见斜倚在墙边，身穿双色西装的哈维。检察官面露嘲讽，淡淡说道：“艰难？我可不敢这么说，只是赎罪罢了。说起来怎么只有你回来了？我们哥谭最伟大的小丑，纽约最了不起的侦探，赫尔克里·雨果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