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前途。
汽车抽屉里有把裁纸刀，赫尔克里拿刀划开罗宾手脚上的束缚，将他摇醒：“这里应该有一台方舟反应堆，我不确定具体在什么位置……”
“我能找到。”罗宾骤然清醒，不浪费时间提问，干脆利落地说，“我有蝙蝠侠的设备，给我半分钟。”
窗外的黑色浓雾还在盘旋，它似乎不打算进来，又很垂涎里面鲜活的人类躯体。
赫尔克里看到一抹绿色偶尔会浮现在散落的雾气中间。
是谜语人西装的颜色。
罗宾：“我找到了！就在这栋楼地下三层，有高能量反应！”
就在这时，成年人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拿走了那件被蹂躏得更加破旧的深色大衣。
“迪克。”赫尔克里叫他的昵称，“我要你现在去地下三层，守在门口等我赶到，你能做到吗？”
罗宾没说行也没说不行：“那你呢？”
赫尔克里拾起谜语人落在车上的手杖：“没有拯救过罪犯的超英不是好侦探。去吧孩子，给我五分钟的时间。”
他仍是一手插兜一手拄着手杖，脚步流畅地走向迷雾中央。
罗宾眼中，侦探的背影有部分和蝙蝠侠、超人、钢铁侠以及许多逐渐崭露头角的超级英雄重叠在了一起。他的蓝眼睛情不自禁地变得有些潮湿，为了不拖后腿，迪克吸了下鼻子，毫不犹豫地咬牙转身向消防通道跑去。
过了不多不少的五分钟整，赫尔克里搀扶着奄奄一息的谜语人回到楼梯口。
能喷火的神奇手杖在把谜语人从怪物体内勾出来时报废了，建筑物的瓷砖地面上有苔藓和血迹，为了脚下不打滑，谜语人另一只手还得扶着墙壁。
他们艰难地走到罗宾标注的地址，看到墙壁上通往真实世界的裂隙的瞬间，谜语人勉强提起力气说：
“……虽然我想‘门’与机械之心都是针对我的陷阱，但无论如何，我欠你一条命。”
“我在怪物与人类中间选择了你，”赫尔克里用一种不含怜悯的、很冷漠的眼神看着他，语气却舒缓有礼，“你要报答我吗，爱德华？”
谜语人声音虚弱：“当然，侦探……我对天发誓，说话算话。”
赫尔克里松开手。谜语人一下没站稳滑倒在地。
“我怎么才能信任你？”侦探居高临下地问，“你要如何向我证明，我救
你是值得的？”
“——谜语。”爱德华跪坐在地上仰头看他，“你用一个谜底解答我的疑问，再用更多谜题将我吸引。我有强迫症，我受不了这个……你永远会是胜利者。在我深刻、完全地理解你，在我冒着生命危险救你一命之前，我欠你的。”
赫尔克里实事求是地评估说：“你的精神疾病变得更加严重了。”
这可能是掉SAN的后果。
“或许。”谜语人笑着爬起来，跟在赫尔克里身后走出裂口，“希望蝙蝠是对的：阿卡姆的心理医生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他这会在哪？我能搭他的顺风车回哥谭吗？”
但是几个人离各回各家还早着呢。
现实世界大楼内部，模仿斯塔克工业总部那台方舟反应堆建造的能量发生器正在超频运转，亮蓝色的能量束击打在墙壁上，通过持续不断的输出勉强形成只有十几厘米宽的固定通道，刚才三个人就是从这里面钻出来的。
再往前方，走廊尽头，那是两次试图谋杀赫尔克里的敌人的研究地点，里面正藏着他们不想让人了解的邪恶隐秘——为什么要执着于开门？
第31章
大概就算是超级反派，也不会料到正义角色从老家深处闪亮登场。
罗宾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凌晨四点，正是万籁俱寂、狗都叫不醒的时刻。借着昏暗的光线，他看到弧反应堆基座上标着三个字母A.I.M.。
“这里是先锋科技（Advanced Idea Meics）。”他对赫尔克里和谜语人解释，“他们算是半个斯塔克集团的子公司，钢铁侠为他们提供技术和资金支持。他们的研究理念是提高人类自身生理机能，通过生物电对大脑中控制修复的部分进行编码，从而治疗外伤和残疾等病症。”
赫尔克里对21世纪的人类科技有了新的认知：“这居然是可行的？”
“只是研究中的项目而已，科研人员为了拉到更多投资会尽可能把成果描述得夸张一点，实际上他们的产品可能只是块邦迪创可贴。”
“……”
他们离开了‘门’和反应堆所在的房间。两个守卫在观察室里睡着了，免去动手的功夫。路过观察室中的电脑时，罗宾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从腰带里拿出U盘插进插口。大约过去三分钟，他将U盘拔下来，蹑手蹑脚地跟上赫尔克里。
前方谜语人有气无力却不屑地说：“小偷小摸。”
罗宾反唇相讥：“要不我把守卫叫醒，你去和他们打一架？”
“那太野蛮了，我选择直接把他们在睡梦中勒死。我问你，假如我有一个橙子……”
“那么你应该选择吃掉它。两位能否适当闭嘴节省力气？”赫尔克里制止谜语人用新的谜语制造混乱，他推开手边的一扇门，“这里是先锋科技档案室，我需要他们关于‘门’的研究报告。”
他的眼睛快速在货架上扫视，很快锁定了一段日期。当时托尼·斯塔克刚刚成为钢铁侠，整个斯塔克工业由于他的选择陷入前所未有的动荡，董事会高层被迫进行清洗以维持对转型后公司的忠诚。这种时刻，显然，有一部分人会感到不满，继而为自己寻找其他出路。
盒子里面最上方的报告写道：
“A.I.M.研究项目之：黑苹果之核的功能及构造分析
机密等级：A+
概要：根据目前线索，黑苹果之核是一种利用未知能源进行短期、快速、高效的巨额能量释放的开门[1]工具。它的制造者主要解决了两处难点，首先是如何从我们已知的维度之外提取可再生燃料，其次是如何制造能够榨取和承受该燃料的芯片主体。关于燃料本身的解析，更多详见报告-‘黑苹果’及其早期研究文献[2]。本篇报告主要介绍三种黑苹果之核可能拥有的构造的模拟试验结果，并对它们的可行性进行逐一分析。
结论：电路、半导体和甬道金属的制备条件难以达成，猫头鹰法庭提供的高纯度固态琥珀金或可成为替代品。
参考：[1]‘门’，通往另一维度‘颠倒世界’的通道，详见xxxx-xxxx
[2]罗伯特·布鲁斯·班纳博士，《伽马射线的实际应用与发现》，发表于2xxx年。”
赫尔克里读完，立刻将报告内容与他见到的事物一一对应。
黑苹果之核，听上去和机械之心功能极为相似，但还无法确定是不是同种东西。
而假如二者相同，就代表着先锋科技对游戏主线奖励道具有所了解。他们的研究员将黑泥燃料命名为‘黑苹果’，并称其为‘维度之外的能源’。这种燃料可再生，却难以提取和利用。
另一方面，先锋科技只知道有这么一件东西，却不知道它是怎么被造出来的，所以只能从功能结果来倒推。报告里说，高提纯固态琥珀金或许可以成为机械之心材料的下位替代品——可是机械之心制造
材料是什么？琥珀金又是什么东西？
赫尔克里继续往下翻了翻，想找到‘黑苹果’或者‘琥珀金’相关的实验报告。可惜档案室盒子里面只放置着少数研究结果，日期和内容有断层，不知道剩下的是被人拿走了，还是档案室权限不够。
这时，罗宾说道：“我找到有用的东西了！”
他递过来一张纸，赫尔克里一眼看去过目不忘，上面写着：
“另一维度：颠倒世界
机密等级：B
概要：1980年，美国能源部下设‘霍金斯国家实验室’无意间在印第安纳州霍金斯镇开启一道通往另一维度的传送门，实验室人员将门另一端的空间命名为‘颠倒世界’，并对其展开一系列研究。苏联解体后，霍金斯国家实验室被取缔，部分研究人员加入A.I.M.（先锋科技），研究成果得以保留。
虚空之风（Void Wind）：
机密等级：B
概要：出现在颠倒世界中的怪物，身高15-30米，体长100米左右，数量未知，命名人为发现者卡林博士（1943-2006，死于探索颠倒世界的过程中）。其表现形式为无具体形状的黑色雾状生物，拥有不可数条桶状触手。惧火，无法交流，攻击性强，通常徘徊在颠倒世界城市间的空旷地带，不会主动进入楼房，关键时刻可通过房屋进行躲避。
被虚空之风捕获和寄生的人类会失去自我，成为其本体为扩张版图而延伸出的‘触肢’。本体能够远程支配宿主，同时获得宿主的人类记忆。
虚空之风懂得伪装，人类被寄生后仍然会进行合理的社会活动。
结论：我们针对虚空之风的寄生特性进行研究，发现它的雾状触手在现实世界仍具备一定活性，并可在寄生后对宿主的潜意识进行微量影响。因此，利用生物电模拟编译出虚空之风主体的命令波段，便能够对全部寄生体进行潜移默化式的远程遥控。”
罗宾看得比赫尔克里慢一点，半晌才说道：“这样他们就能利用寄生体，制造出一支忠心耿耿的军队。”
“他们已经在制造了。”赫尔克里边翻看别的文件边说，“纽约连环纵火案中出现了几个甘愿为天启公司赴死的变种人，他们还在纽约警局内有帮手。我只能确定那个在电视上宣称‘我将为纽约人民服务到生命最后一刻’的火灾调查员没有受到虚空之风影响——因为颠倒世界的怪物惧火。”
“的确是防不胜防。”谜语人意味不明地说，“你有打火机吗，侦探？”
罗宾不明所以，几秒钟后突然反应过来。赫尔克里早有准备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扔过去：“感谢你的配合。”
谜语人指尖一划，火焰照亮他苍白的脸：“我没有被寄生。还有一点能证明，虚空之风会说谜语吗？我无法被看见，无法被触摸，你听不到，闻不到。我躺在繁星背后，山脚下，填满空洞。我绵延不绝，结束生命，扼杀欢笑。我是谁？”
赫尔克里把打火机拿过来按灭，周围亮度一熄：“黑暗。”
谜语人打了个响指：“非常完美，侦探，我们相当有默契。你认为先锋科技实际效力于天启公司？”
“我不能确定。”赫尔克里完全沉浸在思绪中，解答谜语只是本能。他将盒子放下，“这里面没有我需要的东西了，我们现在离开。”
罗宾敬佩地看着他，感觉成熟的大人或许就是要在面对谜语人的逼逼叨时保持没听见般的冷静。
然而经过档案室后，他们又遇到了新的问题，倒不是守卫——整个地下三层除了两个睡着的家伙外，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是发电设施还在运转，简直像是人去楼空了——而是地下二层，是字面意义上的，进行人体研究的实验室。
研究所
是环形设计，想要上行必须经过大厅。一出楼梯口，放眼望去是高耸的穹顶和亮白色的灯光与墙壁。大厅里横平竖直地摆放着营养舱，舱顶的管道分别连接着一个个玻璃管，管内是几厘米长、凝聚在一起飘动着的黑色雾气，和颠倒世界中的怪物虚空之风的表现形式一模一样。
谜语人走到营养舱旁边细看里面陷入沉睡的实验体，其中大部分是人类：“他们竟然真的把怪物的触肢切割下来带进了现实世界，即使是我也得说，真有创意。”
罗宾不由得看向赫尔克里：“我们……我刚才已经通知了蝙蝠侠，可是他没回话，这里有信号屏蔽装置。”
“我们还会回来。”赫尔克里安抚地拍了下男孩的后背，“这些人会得救的。”
理想情况是，他们一路上畅通无阻地离开，将实情告知纽约警局或者蝙蝠侠再或者钢铁侠，然后官方部队、超级英雄全副武装地冲进来，将利欲熏心的罪犯绳之以法。
罗宾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他们又往上爬了一层，眼看就要接触到地面和晨曦。地下一层更加简约，厅堂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牢房，里面是个看上去只有五六岁大、难以辨认性别的金发孩童，他（姑且用他）身上披着一件纯白的袍子，小腿和脚上什么都没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