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默默看了一眼脾气暴躁的男人。
没想到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的会带孩子,而且还蛮细心的。
但是又会把小孩子一个人留在外面……
“名字呢?”松田继续问向工作人员。
“池田悠斗。”
在确认是自己儿子的名字后,男人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没错,是我儿子。”
“既然找到你儿子了,现在不用着急了吧?”松田阵平直接道,“现在可以说了吧,进鬼屋的目的。”
“……”
“毕竟做家长的不可能会把自己的孩子一个人留在外面跑进鬼屋玩吧?而且你之前也亲口说过,你跟儿子约好几分钟就回去,我想也只有快速来回,你才会放心把自己的儿子一个人留在外面……说起来,如果要玩遍整个鬼屋,至少也需要十分钟吧?”
说着,松田阵平又看向工作人员确认。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一般情况下差不多也需要十五分钟。”
“如果是第一次来肯定也会迷路,对吗?”
工作人员再次点了点头:“因为这个鬼屋项目是最近新建的,所以连这里有些新来的工作人员也会找不到方向,更别提游客了。”
“所以,”松田看向男人,“说吧,进出鬼屋的目的是什么?”
“就是…我们昨天来过一趟了,但是回去后发现我钱包不见了,我以为落在了鬼屋,就打算今天进来找找,这也不行吗?”池田又从口袋掏出了两张门票,“如果非要看证据的话,这就是。”
松田接过门票看了一眼,确实是一张昨天的全票,一张今天的全票。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这种事情跟凶杀案完全没关系吧?”池田干巴巴道,“而且我之前急着出去找我儿子。”
“那你找到昨天丢的东西了吗?”
“找到了,”说着,池田从黑色塑料袋中掏出了一个黑白两色样式的钱包给众人看了看,“就在隔壁房间找到的——怎么样,这该相信我了吧?”
松田眼尖地瞥到钱包外表上的白色似乎有些奇怪,不是均匀的纯白而是带着点灰色,但是同时在灯光下又会有点发亮。
看到松田不说话,池田雄大又重新将钱包放了回去,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他突然像是碰到了什么,在房间灯光的照射下,男人的脸不明显白了白。
“……既然没问题了,那我可以走了吧?”
“当然不行,”松田将对方的脸色细微变化纳入眼中,勾了勾嘴角,“不过这样一来,我大概清楚凶手是谁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松田身上。
“但是在此之前,萩——”
松田转头看向自家幼驯染,语气却比对其他陌生人要缓和许多:“之前是说有什么发现吗?”
“有喔,”萩原研二勾起嘴角走回松田身边,“而且线索的指向也很明显,正巧,我也知道这位凶手是谁了。”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眸中充满了怀疑,既然两位“警官”都说已经知道谁是凶手……
在场的只有他们,毋庸置疑,凶手肯定是他们的其中一员。
但是刚刚无论是谁的发言,他们都没有发现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最先引起我注意的是这根绳子,”萩原指了指将死者吊起的拿根主绳下方,“其实能很清晰地看到吧,被利器截断的痕迹。”
由于警方以及鉴定科的人都未到,为了保护现场,他们不便直接动手将尸体从吊绳上放下来,只能跟着某位萩原“警官”站在死者周围。
他们循着方向看过去,确实像萩原说的那样,绳子断连处有一截很明显的整齐割痕。
“不过,这个能说明什么呢?”切原赤也好奇地探头凑近尸体。
下一秒后领被人扯着抓了回去。
切原回头,又是一张会让自己做噩梦的真田副部长黑脸。
“干嘛一直盯着我?”切原小声嘀咕,然后就看到自家部长也走上前,但某个副部长却连一句开口阻拦也没有。
“……”
虽然清楚毕竟那是幸村部长,但是,这就是赤裸裸的大型双标现场!
切原在真田的瞪视下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吞了回去。
“这里好像……”幸村精市走上前微微弯腰仔细观察,然后发现了什么,“死者的脚踝上好像也有几道勒痕。”
“哪里哪里?”后领被抓着,切原只能伸长脖子凑过去看。
“……幸村君的洞察力似乎也很强呢,”某位萩原警官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不愧是网球选手。”
幸村同样笑了笑作为回应。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称赞的话,但他总觉得这位年轻的警官话里有话。
他是哪里惹到对方了吗?
萩原偷偷瞄了一眼松田,发现对方的注意力依旧放在死者尸体上,才满意地继续向众人解释道。
“就像幸村君说的那样,死者的脚上同样有被绳子绑住然后不断挣扎从而勒出的痕迹。如果人是吊死的,按理来说应该仅仅只有脖子上的那一道勒痕吧?”
“那么根据脚踝勒痕的深度,”松田接上自家幼驯染的话,“死者生前的挣扎程度应该非常大,你怀疑他是先被勒死再被吊上去的?”
萩原点了点头:“对,而且那道割痕也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为什么不可能是把受害者吊上去的时候,再把他的脚绑住,然后让他吊在绳上挣扎窒息而亡的呢?”工作人员疑惑问道。
“毕竟太麻烦了吧?”松田看着对方道,“既然都采用吊死这一种方式,何必再多此一举把他的脚再绑住,然后等人死了再费心解开?”
“那如果是为了不让他乱动弹,先把脚绑住,最后再把整个人吊在上面呢?”
“顺序确实如此,但既然都先把人绑住了,那么更省力气的方式自然是亲手扯着绳子将人勒死,然后再用某种方式把人吊起来伪装成上吊的模样,让警方误以为是自杀。”
“但是如果凶手非想看他死前不断挣扎的痛苦呢?”工作人员继续问道。
“当然也有这种可能,”松田勾了勾嘴角,“不过这就要看凶手与死者之间的关系以及凶手的动机了。”
众人若有所思。
“不过还有一点需要注意,”萩原再次开口,将大家的注意力拉过来,“那就是死者的死亡时间。根据从他身体某些部位出现的一些淡紫色小斑点来看,他至少已经死了有半小时左右了。”
“也就是说,高口凉子小姐,”萩原研二转向波浪卷红发女人,“你真的确定那条短信是你男友发给你的吗?”
第38章 第三十八个贴贴
在突然听到萩原的问话后,这位高口凉子的脸上却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或是意料之外的表情。
她神色淡淡地将目光移向身旁被吊起的“前”男友身上,目光在对方恐怖狰狞的面容上停顿了几秒,略微有些出神,似乎是在回想过往的某些事情。
而女人此刻面对问题沉默的模样立刻引起她身边几人的警惕。
“难道就是你?”抱着滑板的少年倏然张口问道,“既然刚刚那位警官说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半小时之前,那么就说明我在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也就是说哪怕你在尖叫声发出来的时候不在现场,但也很有可能是你在杀死对方后先离场,等有人发现尸体后再重新回来。
“也就是说之前你的不在场证明并不成立——就像旁边那个卷毛警官刚刚说的那样,那些短信很有可能就是你自己伪造的,在你杀死自己的男友后,用男友的手机给自己发了条消息特意作为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卷毛警官?
松田默默看了对方一眼,但是倒也没打断少年的推理,只是懒洋洋地看着现场几人的相互指认。
“呵,我是凶手?”波浪卷红发女子嘲讽笑了一声,“那你说,如果我是凶手,为什么在杀死这个男人之后不立刻离开现场,反而还要特意等到有人发现后自己再回来自投罗网?”
“因为你知道自己是他女友,不可能摆脱嫌疑,而且自己在男友死后离开的行为很容易被警方认为是畏罪潜逃,反而会增大你身上的可疑性,所以你必须要在现场想办法洗清自己的嫌疑。”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笃定。
“所以凶手就是你吧?!”
听上去有理有据,甚至有些逻辑似乎也能对得上,站在女子身边的池田默默往旁边挪了一步,带着一种惊疑的表情看着她。
“而且还有一点,”名为柳谷的少年又补了一句,“而且根据刚刚另一位警官找到的线索,绳子被割断并且脚上出现了绑痕,如果按照警官说的顺序,也就是为了不让对方挣扎先把人绑住勒死,再吊起来,就说明有很大的可能凶手的力气比不过死者。你们看上面这个吊杆,旁边有两个布景用的滑轮,只要组合在一起用杠杆原理就能非常轻松地把人吊起来吧?”
“如果非要把这种方法理由把罪名按在凉子身上,未免太不公平。在场除了池田先生,我们其他所有人都可以这么做吧,其中自然也包括你。”工作人员反驳道。
“公不公平看的是逻辑,但是至少从我的逻辑来看,她是凶手的可能性极高吧?”少年直接怼了过去,“而且杀人也要看动机,其他人跟死者都没什么关系,她是死者女友本身情杀的可能性就很高——而且她是不是凶手跟你有什么关系?”
工作人员噎了一秒,但脸上的表情依旧不好看:“我只是想说,不要轻易下结论,小心污蔑了无辜人的清白。”
“那你说到底是谁?”少年撇了撇嘴。
池田没有管其他两人,他依旧盯着高口凉子,细细看去能发现他的目光有点古怪。
波浪卷红发女人漫不经心地听着几人的对话,扫视一圈后发现怀疑惊疑看着自己的人占多数,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红唇边带着嘲意的弧度越扩越大,最后竟忍不住弯下腰捂住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而这一幕在其他人看来倒是显得有几分疯癫。
但女人也没管其他人异样的表情,渐渐止住笑容,用指尖抹去眼角的泪水后,懒懒地看向松田阵平:“那么这位年轻帅气的警官先生也认为凶手是我吗?”
松田阵平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却突然被萩原研二抢先一步:“凶手应该不是这位高口小姐。”
松田顿了顿,用一种微妙的目光看向上前一步挡在他身前的某个幼驯染。
然后用一种怀疑的目光在萩原跟女人之间来回转了转。
虽然说萩原确实很受女性欢迎,而且社交能力也极高,但是他最近好像很少见过对方再去参加联谊聚会之类的…这么说起来,他们这段时间闲聊的时候,萩原好像也很少提起跟女生相关的话题。
如果不是因为他清楚了解自家幼驯染的本性,还以为对方突然改性了。
不过这一次这么主动上前接话,而且还迫不及待帮人洗清嫌疑,难不成——
难不成萩原对这个女人有好感?
松田陷入沉思有点迟疑,虽然这位高口小姐长相样貌确实很不错,但是她男友刚死,就这么当着死者的面挖墙脚,是不是…不太道德?
“理由呢?”众人看向萩原“警官”。
“因为作案地点,”萩原研二又装作不经意地往前挪了一步,这一次,正好让身体结结实实地挡在松田跟高口凉子之间,将两人的视线完全隔断,“哪怕那条短信是伪造的,哪怕之前高口小姐说的吵架离开也是假的,但是在工作人员来之前,这间鬼屋里应该完全都是漆黑的吧?”
“啊,我知道了,”切原立刻举手插话,“因为要在这种黑暗的环境里想要找到工具杀人,肯定是提前做好了杀人准备!如果是第一次来,心血来潮之下想突然杀人,也完全不可能在一个陌生漆黑的房间里轻松找到绳子之类的这种工具——”
“是这样,”萩原点了点头,然后意有所指地看向了柳谷少年,“而且更别提之后找到滑轮之类的东西把人吊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