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罗刹勘助,又被称为罗刹鬼,是这群野盗们名义上的老大,实权有多大木木野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他想不通对方找自己的理由,他就算听过这名野盗老大花天酒地的烂名声,也明白他喜欢的是美艳多姿的女人,对他这个硬邦邦的男人绝对看不上眼。
也就鬼蜘蛛那么奇葩,看见漂亮精致的事物就喜爱,什么都想抢到手。
霸道做法倒是很像传说中的某种生物——龙。
身为野盗的老大,罗刹勘助当然是非常享受的,他的房屋就比普通人的大了几倍,看着也比鬼蜘蛛的住宅大了一圈。
不过在木木野这位真·贵族的眼里,谁也不比谁好。
传统的木屋瓦房,甚至颜色也不怎么亮眼,就是普普通通的居所。唯一的区别大概是对方的住宅旁边有一两个挠腿抠脸的守卫,还有风韵犹存的半老妇人走过。
罗刹勘助本人的相貌也很普通,跟鬼蜘蛛英俊年轻的脸庞完全没法相比。
方脸大鼻头,下巴一圈的胡茬,皮肤既黑且粗糙,这个对比在跟木木野站在一块时就更明显强烈了,简直就是天上明月与地上污泥。他额头上倒是有个美人尖,两鬓边的头发都有两撮须,微长的头发扎起来留了个小揪揪。
木木野见到这个人发型的第一瞬间,就是掐着自己的大腿肉拧一圈,好让自己别笑出来。
这一笑
就不仅仅只是瞬间破防那么简单,要是对方恼羞成怒杀了自己也是有可能的。
对方单独来找自己,看来是不信鬼蜘蛛的鬼话啊。
“请问,您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贵族公子就是不一样,哪怕是身陷囹圄也不卑不亢,优雅高贵,说话得体。
罗刹勘助依旧没有换姿势,他懒洋洋地躺在地上,旁边就是酒水和吃食,邋遢又享受。
“鬼蜘蛛真是万里挑一的好运气,在山崖上也能发现你只带了两个武士急匆匆归家并把你抢回来。”他撇了撇嘴,“可惜你没带金银珠宝。”
他边说还边观察木木野脸上的表情,但青年无悲无喜,听见这话面上也没有丝毫波动。
看来是试探不出来了。
毕竟他面前的这位可是领导面前的混子,同事身边的乖孩子。没有点良好的心理条件和表情管理能力,敢在上级那里摆烂?笑话。
“你就……不恨他?我猜想,你只带了几个人就赶回家,一定是有急事在身上,被鬼蜘蛛半路拦截下来,一定很痛苦吧,没准家里还有人在等你。”
木木野的眉毛动了动。这点变化虽然小,但是在常年手持弓箭打猎杀人的人眼中,轻易就能被捕捉到。
抒情拉关系的方式真是不太适合自己,还不如一开始就步入正题,罗刹勘助果然按捺不住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关键时刻还能帮他插鬼蜘蛛两刀。
……
小废物捂住额头,沉沉地叹了口气,简直是好手段,一个两个都不省心。
果然能当上野盗老大的人,有勇无谋也不可能,大概就只有鬼蜘蛛才能把对方骗得团团转吧。
话又说回来,迫害反派的任务进行得可真顺利啊。
鬼蜘蛛要主动跟他成婚,罗刹勘助又联络自己帮他解决掉这个心腹大患,到时候背叛的迫害应该是深刻入骨的,绝对会给鬼蜘蛛留下永生难忘的体验。
难道以前的每个世界都是这样,所以就连他这样的小废物都能轻松完成?
系统察觉到他的内心想法,无语凝噎。
不过,它总觉得自己忘了某件事,还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是被小废物的胡思乱想打岔,它就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事了。
第133章 强取豪夺7
“穿着这套衣服很难受吧。”逛完集市后回来的鬼蜘蛛眼眸半垂,不只是衣服材质过于粗糙,青年穿着也松松垮垮,仿佛是位落拓不羁的浪人。
随时抽出武士刀,饮一口烈酒,就要舞一场气势如虹的剑。
木木野迟疑,要表现得娇气一点么?
倒也还好……其实,出门的时候他穿的也是鬼蜘蛛的衣服,刚刚不过是掐着对方要回来的点又赶紧脱下来,毕竟那家伙走的时候可是只给他留了一件内衽。
忍耐……还是骄纵,这是个选择。
鬼蜘蛛先一步替他做出了决定,露出来的一截凝白手腕上俨然出现了红色印子,不算细密但也不少了,在几乎无暇的手臂上就格外刺眼。
男人扯开小废物的衣领,白与红的碰撞很刺眼,证实了对方穿着这件衣服很难受。
就因为他是强盗,就小心翼翼连自己的真心话都不敢说么?
鬼蜘蛛快要被对方给气笑了,他恶狠狠地说:“你现在是老子的财产,受伤什么的最后还需要我来承担。希望你能给我学乖一点,不要给我做出任何找麻烦的举动出来。”
“我……”
“有问题就提出来,不准磨磨唧唧的!”
对方不只是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下手也迅速果断,三下五除二就把小废物身上的衣服给脱光了,比第一次脱的时候稳重熟稔不少。
可能和这件衣服本来就是他的脱不了干系。
木木野有点懵,他双手自然垂在身体,不明白比自己该摆出来怎样的姿势——要双手抱胸吗?
他立即放弃了这个想法,节操什么的,自己从来就不存在。以他现在的处境,也没办法忤逆反抗对方吧。
小废物愣神,鬼蜘蛛看得双眼发直,他喉咙有些发紧。
总觉得天气很热,身上燥热得慌,很想喝水解渴。
他赶紧拿出才在成衣店铺里购买的月白色内衽给木木野穿上,强迫自己挪开视线。
这时候多看一眼都是罪孽。
“谢谢你的衣服。”除了内衽,还有淡紫色羽织纹着物,以及灰白色马乘袴,每一件不提精美淡雅的外表,就是质量也是上乘,他穿着不会那么难受了。
衣服还不止一套,每件价格应该都不菲,光这些衣服就能掏空一位平民的全部家产了。
男人诧异地看过来,似乎没想到自己会忽然受到感谢,他脸色古怪:“怎么,不生气我这个强盗干的‘好事’了?”
木木野涨红了脸:“一码事归一码。还有,之前发烧你帮我的事,我也很感激。”
他抠了抠手心,似乎要下很大的决心才能鼓起勇气道谢。
毕竟自己和他的关系还是仇人嘛。
“好乖,那就请你保持下去,我让巫女给咱们的婚礼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就在五天后……”
鬼蜘蛛在念叨,木木野在吃惊。
可恶啊,他才刚到这个世界几天啊?现在就要面临一脚踏进婚姻坟墓的威胁了,就算是完成任务也过分迅速了。
他还没有立马从身份转变中调整好心态呢。
“除此之外,婚礼上的许多东西都筹办好了,请必须做好准备,我期待你的表现。”
木木野垂眸深思,没有办法了,只能接受这种赶鸭子上架的做法。
他一皱眉思索,就着了鬼蜘蛛的道,那家伙又趁他不备偷袭他。
几个啄吻下来,嘴唇都变得湿漉漉了。
这可真是……和被大型犬舔没什么两样。
月色如银辉倾洒而下,星子似细碎的流沙铺在黑蓝夜幕上,一阵凉风吹散了白日的热气。
从窗户遥望出去,还能
看到所有木屋点燃的柔橘色灯光,照亮了每间屋子。
不清楚是不是在乡下山间的缘故,木木野甚至看见了忽闪忽闪的萤火虫,坠着荧绿色的光从一团一团的黑色中飘过。
大概每个男孩子都是调皮的,小废物也不能免俗,甚至更甚。
他骨子里就不是一个能待得住的人,两天的寂寞无聊已经消磨了他的耐心——鬼蜘蛛一心一意去筹备婚礼了,似乎没时间搭理自己。
但那个男人也没忘了折腾木木野,每每回来都要抱着自己啃一通,这两天内嘴巴变肿边红的次数直线上涨。
幸好这时候食品的调料不太丰富,【辣】也很缺乏,不然就得肿上加肿,还附带麻了。
另外一件遗憾的事其实还是要属没有太多美食,百无聊赖的日子加匮乏的食物,小废物天天都缠着系统在脑子里打游戏。
刚开始他对系统还有敬畏之心,后面实在是太无聊了,没有游戏他宁愿不做任务。软硬兼施,哄骗加威胁,对方很快就听从他的话了。
游戏玩多了头昏脑涨,他现在就穿着木屐坐在走廊上乘凉吹风,清醒一下昏沉的脑袋。
现在看来还不错,更让他发现了山间的小精灵。
木木野一下就坐不住了,从走廊上跳下去,直奔萤火虫飘舞的地方。
那一大团一大团起舞的绿色,说明了还不止一点萤火虫。
反正也闲着无聊,就当打发时间了。
一步两步悄然接近慢腾腾飞舞的几只萤火虫,他尝试着拱起手掌,两掌合拢后,将萤火虫捧在掌心束缚。
眼看着就要接近成功了,绿莹莹的光点在他眼中轻轻闪烁,甚至还有天边流泻下的月光。
即便是看不清面容的黑夜,青年因为那双美丽的眼睛,整个人也是绝美的。
突然间,灌木丛传出沙沙的声音,“噗”的一声,带着劲风。
木木野的眼睛忽然被人蒙住,对方力气极大,轻易就将他钳制住了,连半分动弹的机会都不给他。
背后的男人不知道是谁,身形高大胸膛健壮坚硬,嗓音是特地压低了的粗犷:“哈,抓到了一个小美人。”
慌乱无措的木木野一下就镇定了:“鬼蜘蛛。”
他甚至都没用疑问句,可以说是相当笃定的语气了。
“怎么猜出来的?”
鬼蜘蛛的手放下来,却没有从青年身上移开,而是放在了他的腰上。
细瘦柔软的腰,两只手恰好握住了。要是放在床上,兴许就是拇指摁着腰窝,其他地方狠狠发力。
“我习惯你了。”
虽然很郁闷,但这是事实,就连木木野也无法否认。
听见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鬼蜘蛛的唇角都翘起了,脸上的表情还挺得意。
不论手段是否光明正大,或者是不是正经玩意儿,都不能忽视他目前在青年那儿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深刻痕迹。
从心灵,至身体。
这个男人还放下了身段,眼疾手快给木木野抓了一只萤火虫,“不是喜欢吗,给你。”
可惜这人没什么浪漫细胞,抓在他手里的虫子也因为用力过度变得蔫头巴脑,脆弱得连尾部的荧光都闪得不明显了,就好像是线路不良的灯泡。
木木野:“……”
借着这个机会,他总算可以把藏在心里的话问出去:
“你真的,就那么喜欢我吗?”
“嗯。”
也许是夜色太美,气氛太柔和,鬼蜘蛛的心情似乎很愉悦,连语调都是上扬的。
木木野说的话也大胆了许多:“我觉得你就是馋我的身子。你根本不喜欢我,也许成婚后你腻了就会把我丢掉。”
说到最后他甚至还委屈上了,瘪着嘴巴很不满。
“我都陪你看星星看月亮了。”鬼蜘蛛不解,“换成其他人绝对不可能有这个待遇,这难道,不能算是喜欢吗?”
木木野:“???”
两人几乎不在一个频道上,要让鬼蜘蛛这个大老粗理解细腻的喜爱,比登天还难。
“这可能只是你的一时兴起,就像逗宠物。”水光盈盈的眸子抬起,直视男人。
“你为什么要在意这种事情?”鬼蜘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张英俊清隽的面颊飘上两坨红晕,难为情也是真的。
“我不知道具体怎么描述自己的想法,可是,你成了我的人之后,无论怎样我都会保护你。姑且信我一次,在你面前我绝对不会是个坏人。”
他用事实证明了,自己这些话不是在开玩笑,每日都亲自烧水备好后给木木野饮用、洗漱。
金银珠宝兑了银钱,买的全是贵族奢侈用品。那些贵族使用习以为常,但每次一买,就要花掉大半家产的用品。
心扉忽地被撬开,留下了一抹不轻不重的残痕。
兔缺乌沉,时光飞逝,五天的时间眨眼过去。
“一定要穿这件么?”
“一定要。”
“可这明明就是女子穿的……”
颜色华丽的鲜艳织锦拖尾和服穿在身上,青年的头发再被婆婆扎好,即使没有化妆,那张清丽动人的面庞也见之难忘。
眼皮抹上樱花粉,号称死亡色泽点在他雪白皮肤上却是浑然天成,鬼蜘蛛看一眼就心旌摇曳。
他今天穿上白色内衽和黑白条纹裙裤,在内衽外披上一件黑白底的羽织纹着物,是很传统的新郎打扮。